奸臣-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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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曹谦从侧里冒了出来,分明是脸色不善,顿时想到自己马上就是要娶媳妇的人了,要真的跑那么远,媳妇留在家里侍奉双亲,那岂不是生生造成一个怨妇,也难怪大舅哥不乐意。于是,他立马又补充道:“至于爹娘那儿我会去说的,成亲之后便放了她和我一块去上任!”
神英本就面露微笑,这会儿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徐勋也不例外,忍俊不禁的同时,他便冲着在那偷笑的徐延彻和齐济良说道:“你们别只顾着看别人的热闹,你们一个是有媳妇的,一个也是再过不久就要娶媳妇的,小心我把你们放去甘肃和他一块牧马!”
徐延彻和齐济良立刻打消了看热阄的心思,慌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去和那些军官们一块算计烤肉去了,连神英也捋着胡子笑眯眯地回避了开来,只余下张宗说独个儿面对徐勋和曹谦。见旁人都不在,徐勋方才勾了勾手指示意张宗说上前,旋即压低了声音说道:“甘肃养马这种差事,你就算想去,我也不敢让你去,就是皇上也不例外。马政那种事情不是那么好玩的,你知不知道如今的杨邃庵公当初在陕西养了多少年马?废话少说,要是你不想在锦衣卫挂一个闲职,我给你一件事情做。”
张宗说闻言立时觉得后背心汗毛一炸,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要我做什么?”
“畿南平匪!”见张宗说为之一愣,徐勋便一招手让曹谦跟着过来,待离开那边兴致勃勃烤肉的人老一段距离,他才笑吟吟地说道,“你今天不来,我原本就想找上门去的。你之前在大同,回京之后一直在筹备婚事,恐怕也不会有时间来关心畿南那些盗匪山贼的事。从年初开始,绿林中的那些响马盗就一直在火拼,小打小闹纷争不断,但少有人知道,他们还在白洋淀有过一次会盟,白莲教的教主白瑛被公推为盟主”
对于白莲教这三个字,哪怕当年张宗说还只是一介纨绔的寿宁侯世子,也绝不陌生,更何况他如今毕竟在边陲历练了两年,敏锐程度远过于当年。而徐勋宛若亲见似的说着那一次会盟的经过,又将畿南绿林盗匪的势力分布大致讲解了一遍,末了才说道:“早些时候朝中大臣就因为畿南那边不太平,在朝议的时候曾经争论不下,让皇上很不痛快。但实则上济南会有这样的争斗,是我早就埋下了种子。
但既然闹开了,就不能放任不管,虽说京营和十二团营有的是历练的将领,但平匪不比其他,所以我属意你去。”
要是那些不知道徐勋为人的家伙,一听到这样的好事,不是受宠若惊,那也必然是慷慨激昂答应下来,可张宗说曾经被徐勋三言两语挑唆下去阄东厂,事隔许久仔细想想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当年被人当成了枪使。毕竟尽管当年那结果是好的,可过程却惊心动魄非同小可。所以,这会儿面对这属意二字,他顿时脸都绿了,当即讷讷说道:“大人说笑卑职何德何能”
“德才兼备的人去了就麻烦了,正是要借一借你的名声。”徐勋微微一笑,声音又低沉了三分,“说是绿林响马盗,但除却抢掠过客的那一套,其他的想法和时下百姓没什么两样。对于有些名声的清流,还有那些致仕的名臣再加上有些边功的武将,他们自然就会当成是有能耐的,面对这样的人领军,必然会竭尽全力小心翼翼。但倘若是你去,再做出些纨绔的样子来,你说会不会有人重视你?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便是此意。”
人都有英雄意识,哪怕张宗说对徐勋一直是又敬又怕,但听到自己要去做那个明修栈道的角色,而且还要被人当成是纨绔公子,他顿时有些不乐意。然而,徐勋接下来说出的几句话,却让他有些怦然心动。
“示敌以骄,和示敌以弱是一个道理。人家不重视你,一而再再而三尝到了甜头,便会以为你是好欺负的,少不得蹬鼻子上脸欺上头来,甚至会打着一战俘获了你,然后和朝廷谈判,甚至于号令天下其他豪雄的如意算盘。而趁着这种时候,倘若你能一战扭转乾坤,此前的纨绔样子非但不会成为笑柄,而且还会成为时人传诵的妙计。这样一来,你还怕挣不来一个英雄的名声?”
尽管知道徐勋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可张宗说实在没办法抗拒这一张画在纸上的大饼。思来想去,他便突然瞥了一眼曹谦,随即很是虚心地说:“曹大哥怎么看?”
曹谦此前特意替妹妹去相看过张宗说,满意之后方才去和父亲曹雄提了这桩婚事,要说对这未来的妹夫也算熟悉了。然而,听张宗说竟然当着徐勋的面张口叫了一声曹大哥,他仍然忍不住瞪了其一眼,这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大人,只寿宁侯世子揽总的话,恐怕不足以克敌制胜。”
这便是明说张宗说能耐不够了。然而,尽管心下憋着一团火,可当初大舅哥来见他的时候,有意挑事儿打了一场,他虽竭尽全力,可最后还是被教训得颇为凄惨。后来得知曹谦是徐勋的心腹,又是镇守固原总兵官曹雄的长子,不但有军职,还是杨一清的学生,正儿八经的秀才,他就绝了找回场子的念头,更何况如今人还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于是,他忍了又忍,最后仍是忍不住轻声嘟囔道:“我一个人当然没那能耐,怎么也得有几个像样的帮手。”
“你要帮手,我把徐延彻和齐济良给你。”徐勋见张宗说眼睛瞪得老大,他便笑道,“你是寿宁侯世子,他们两个,一个是定国公次子,一个是仁和大长公主之子,你们三个凑在一块,分量非比寻常,如此一来,别人以为你们是来捞战功的,更加会轻视你等。至于我身边这些此前随我征北的旧人,我一个都不会派给你们。”
这不是坑人吗?
看出了张宗说瞪大的眼睛中那种抗拒之意,徐勋便缓缓说道:“那些响马盗山匪盗贼之辈,和京畿附近的三教九流都是来往密切,不如此无以让他们掉以轻心。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去冒风险。这一次跟着我回京的大同游击将军江彬,我调给你,此外,陕西那边一支此次随我打过几仗的破虏卫将士,我会调上一批人回来,一并入你麾下。他们是生面孔,不虞被人认出来。然后就是府军前卫这两年练出来的那些幼军”
尽管徐勋给的有大将,有经验丰富的锐卒,可也不乏那些不曾有上阵经验的幼军,因而,张宗说自然仍是心里七上八下。直到徐勋轻轻点了点曹谦,含笑说会把人借给他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大气,暗地一衡量,他便肃然行礼道:“既然如此,卑职恭敬不如从命!”
“喂,你们要是再不来,就连肉末都没了!”
听到神英这扯开喉咙的嚷嚷,徐勋也就不再多言,打了个手势便带着张宗说和曹谦往那边走去。
而张宗说见徐延彻和齐济良吃得满嘴流油,还幸灾乐祸地冲他挤眼睛,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三两步上前后从两人手中抢过了两串肉,风卷残云地下了肚,随即就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嘿然笑了起来。
“喂,你别学咱们那位大人的做派好不好,况且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也学不来!”
“我高兴,你们管我?”对齐济良的讽刺,张宗说丝毫不以为意,待大吃大嚼把肚子填了个饱,他一面用竹签剔牙,一面瞄着两人说道,“反正这一回不止我一个,你们两个也通通有份!”
这话说得虽然含糊,但齐济良和徐延彻全都听清楚了,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后者更是慌忙满脸殷勤地给张宗说送了一盘削好的果子上来,赔笑试探道:“大人究竟找你去说了什么事?咱们可是一块儿摸爬滚打出来的交情,你要有什么风声,好歹给咱们两个露一声?”
“这会儿记起咱们的交情了?”张宗说正想再拿两人开涮两句,待看到那边厢一个亲兵匆匆进来,到了正在和泾阳伯神英一块边说话便吃肉的徐勋身边低声言语了两句,下一刻,徐勋便站起身悄然出去,他琢磨了一下提前透露消息的后果,最后还是守口如瓶地摇摇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总之你们回头就知道了!”
而徐勋才勉强半饱,此刻快步来到外头,见是身材肥硕的谷大用,他点点头就算是见过了,又一摆手把亲兵屏退了下去。果然,谷大用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老丘今儿个接到旨意,调任南京守备太监。”
南京守备太监兴许是大多数宫中宦官梦寐以求的养老职位,但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味同嚼蜡的鸡肋,至少丘聚就绝不会情愿。因而,徐勋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丘聚什么反应?”
“皇上撂下话说不肯见他,他连宫门都进不去,还能怎样?只不过,今天老刘去的那会儿,他和老马老魏老罗正在密商呢,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PS:书评区那个高楼我回了居然这么多人讨论纳妾问题,汗。这个嘛,如果要纳早就纳了,两百万字多个女人难道不突兀么?我从前的书又不是没写过多个女人的,不在于忌讳问题,而在于主角性格问题。再说先深情后多情,难道不奇怪么?
第五百六十三章 抱团倒刘?
提督东厂太监丘聚转任南京守备太监!
当这样一个消息倏忽间传遍京城官场的时候,丘聚早已经在御马监亲军明为护送实为押送的护持下,又是激愤又是懊恼地登上了往南边去的漕船,空余下一个上上下下一团乱的东厂。而官场上不过是拿这当成是一个话题,可内官中间的震荡就非同小可了。毕竟,这便代表着刘瑾第一次把手伸向了昔日号称八虎,几乎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同僚。
而震撼最大的,便是马永成魏彬和罗祥。丘聚在他们之中还算是混得风生水起甚是得意的,可不过是惹到了徐勋,徐勋也只是把丘聚下头那个干孙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刘瑾却借题发挥,直接把丘聚给撸了下来,赶去了南京。这要是他们有任何得罪之处,岂不是一样没好下场?
而最担心的莫过于罗祥,一想到自己在御道留书那场闹剧中扮演的角色,他心里就好似十五只水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好在接下来几日一直都太太平平,直到他终于打探到消息,张永和苗逵就要到京城,这天一大早他便和前几日就约定好的马永成魏彬一块出城去迎候。
京城九门,他们仨既然没办法确认张永和苗逵究竟会从哪边城门进来,索性就往西边多走了一段路,策马直奔官道路口的迎宾亭而去。然而,带着好些随从的三人还没到地头,远远就看见那迎宾亭已经被人所占。不但如此,亭子四周围还散着二三十的护卫,看上去绝非寻常人家。心中急躁一马当先的罗祥眯起眼睛瞅了片刻,最终便沉声说道:“是徐勋!”
想当年朱厚照和徐勋亲近。他们这些内侍也都或多或少地来往过徐府。然而,和刘瑾张永谷大用相比。那层关系就显得有些远了。所以此时此刻见徐勋竟然等在了这亭子中,谁都不会认为他是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里来歇息,都猜到他是来接张永和苗逵的。
“苗老头和老张真是好大的面子!”
罗祥感慨地嘟囔了一声,旋即就加快马速疾驰了上去,马永成和魏彬虽是心中百感交集,但亦是连忙跟上。到了亭子外头,眼见那几个护卫齐刷刷按刀上前拦阻,罗祥就高声叫道:“我说平北伯,你这些手下好生彪悍!大家都是来接人的。你不用这么见外吧?”
徐勋亦是早就远远看见了这一拨人,此时闻言微微一笑,一摆手让人退开,他便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算是和三人见过。这才无可奈何地一耸肩道:“不是他们彪悍,实在是近来我走霉运,到哪里都会有人图谋不利。他们自然草木皆兵看谁都是可疑的,倒不是对三位不敬。怎么,你们也是来接苗公公和老张的?”
“横竖没什么事,便权当散散心了。”
马永成打了个哈哈,见另两人也是附和不迭,他有心想找些话题和徐勋攀谈攀谈。便假作饶有兴致地问起了徐勋此前一路巡边的经过,不时还发出些惊叹感慨。而态度热络的也不止一个马永成。魏彬和罗祥亦是不时插科打诨,一时亭子里一副相谈甚欢的气氛。就当马永成渐渐将平北伯变成徐老弟,打算进一步套一套徐勋的态度时,外头突然有人嚷嚷了一声。
“来了来了!”
罗祥立时第一个扭头眺望,见拐角处果然是一行三四十骑人风驰电掣一般地沿着官道往这边驰了过来,打头是两个身穿红披风的,猜测便是今次正主儿,他顿时快走两步抢在徐勋前头出了亭子。待到那一行人渐渐放慢了速度,头前两人策马过来一跃下马,果然是张永和苗逵。此时此刻,他打量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大珰,心中忍不住有些殷羡。
在宫里倾轧来倾轧去,就是那么一丁点权力,怎么比得上军功?听说张永这次回来,那份军功极有可能替张家挣出两个爵位来,却比他们在京城苦熬来得强多了!当然,这种战场上搏一搏的念头,他是从来就没生出来过,那可是万一赌输就要送上小命的!
“哎哟,今天居然这么多人都来接我们?”张永和徐勋称兄道弟地熊抱过后,又看着苗逵和徐勋含笑打过招呼,这才仿佛刚看见一旁的罗祥和魏彬马永成似的,笑呵呵地说道,“老马和老魏老罗今天怎么如此有空,特意为咱们跑这么一趟?”
当着张永的面,马永成就不能说什么有空之类的搪塞话了,笑着打了个哈哈,他便开口说道:“大家好歹都是当年一口锅里吃饭的,眼下老高从年初开始就病得七死八活,眼看就没两口气了,老丘又去了南京,眼看一年少一个,难得一回聚,咱们怎么能不来?”
“哦,老丘去了南京?”
高凤七老八十,什么时候两脚一蹬都不奇怪,但丘聚离京这还是近来刚刚发生的事,张永顿时吃了一惊,见徐勋微微颔首,他便明白这不是马永成虚言诓骗自己,因而一挑眉之后就当成忘了这话题似的,笑呵呵与徐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