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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奸臣-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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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

    唐寅才来了闲园三天,就已经把在这儿起诗社的数十拨人给战得丢盔弃甲,没一个人他放在眼里,只恨李梦阳等人不曾来,他没有酣畅淋漓一战的机会。而潜意识中,对于这些天传扬颇广的那句闲园主人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也很想借此会一会,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徐经捅出来的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这话当真?”

    “怎么不当真”徐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才淡淡地说,“你来得晚,没注意到闲园之前是个什么光景,就这么一个月,从里到外的变化用奇迹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我也没什么别的才能,只在江阴的时候帮人设计过三四处园子,所以前头的藕塘也好草亭也罢甚至是土墙,全都是我的手笔。至于其他的,短短一个月还来不及。”

    “竟是如此”

    见唐寅怔怔站在那里,徐经想起徐勋那些胆大包天的设计,还有从他笔下流出去徐勋又加以润色修改的那几出戏,最后体谅地冲着挚友笑了笑:“所以,放开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荒谬想头。徐大人是年轻,可只看他能把徐祯卿推上二甲传胪,就足可见他决不至于把你当成什么倡优之流。既然本来已经是绝望透顶了的,如今有了希望还挑三拣四,你以为天底下被称作是才子的很稀罕?”

    满腔雄心壮志被徐经这么兜头一桶凉水一浇,出了闲园,唐寅信手把鱼竿竹篓全都扔到了路旁,就这么空着手施施然回到了客栈。然而,他才在房中铺开纸笔挽了袖子,外头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一打开门,他就愣住了。外头站着的不是别人,竟是徐祯卿和祝枝山文征明

    “伯虎,你果然是进京了”祝枝山和唐寅交情最是莫逆,当下也不顾其他,上前就紧紧握住了唐寅的手,见那书桌上正摊开纸笔,他才没好气地问道,“之前小徐进京我们请你你不来,殿试结束之后小徐金榜题名,我们给你写信你没个回音,要不是徐经给我们捎了个信,我们都不知道你居然进了京城你这回可来得快”

    他这回享受的是锦衣卫送信锦衣卫护送待遇,能不快么?

    唐寅苦笑一声,见徐祯卿神采飞扬,比当年在苏州一举扬名的时候更加自信,知道这是金榜题名后又入选翰林庶吉士的结果,立时就把自己刚刚的那些茫然丢开了。把三位友人让进了屋子,他一关上门就发现三人齐齐围在了他那桌子旁边看那空白的小笺纸,他不禁干咳了一声:“不就是白纸,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有客栈可住,衣食无忧,居然没有闲情雅致提笔写东西,所以纳闷得很。”文征明毫不避讳地戳了一句,见唐寅虽哑然,可并不恼,他便上前问道,“伯虎,徐经如今正住在兴安伯府,你这趟是不是他邀来的?”

    “是又怎么样?”

    “倘若是,那就恭喜你了。徐大人不但手眼通天,而且只要看重的人,必然会竭力提携,近的就有你认识的两位小徐。至于其他的你可听说这次大胜后,他把阵亡将士骸骨全都运回了大同安葬,而且保举的有功将士名录,从宣府前卫大同左卫到果勇营再到他自己的府军前卫,整整有一万挂零?这其中一个叫钱宁的,原本不过是一个署职千户,他竟然直接保举了其指挥使,之前为了这个,他在朝上好一番舌战群儒,场面壮观得了不得,走出文华殿的时候,几位老大人的脸都是青的”

    PS:我居然以为昨天是五月最后一天,囧过日子过的糊涂了既然今天是最后一天,那继续奋力求月票

    第三百四十九章 公心,刺客

    吏部尚书马文升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早已过了亥时。家里人都知道老爷虽然已经年过八旬,耳朵已经渐渐有些发背,可办事情却依旧一丝不苟,因而也并没有人敢规劝他惜福养身,不要再如此操劳。两个家人上来一左一右搀扶他的胳膊下了轿子,就一人一个从腋窝处顶着架起了他,却是犹如脚不沾地似的把他送到了正堂,紧跟着,又有人拧了热毛巾上来服侍他擦脸,继而便有一盆热水送来,一个年月五旬的仆妇屈膝蹲了下来服侍他烫脚。

    作为五朝老臣,一品大员,六部之首的天官,马文升也就这点享受,整个宅子里养着的下人便是在眼前露头的这些。此时此刻他捂着热毛巾仰脸枕在太师椅上的荷叶托首上,谁也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有老管家站在旁边禀报今日都有哪些人来拜访过,都是为了什么事,也只有他听到了马文升嘴里发出的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老爷,文选司郎中张彩求见。”

    乍然听见这个声音,马文升不禁愣了一愣,直到报事的小厮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他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把从脸上扯下那条热毛巾,大声吩咐道:“去请他进来”

    马文升和张彩同籍河南,可要说情分,却还是马文升从兵部尚书调任吏部这些年方才慢慢生出来的。这会儿见张彩大步进来施礼拜见,他便笑呵呵地说道:“你倒是来得巧,老夫才刚回来,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正好让你蹭一顿。”

    “部堂家的便饭,我可是求之不得。”见那仆妇快速为马文升洗好了脚,又服侍了人穿鞋袜,旋即和其他下人一块垂手退下,他就歉然说道,“我是在附近小茶馆等着部堂回家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一时忘了您都在衙门忙碌了一天,竟连您这点松乏的时间也给打扰了。”

    “知道打扰,你就给老夫复出做事”马文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张彩的话,见人有些讪讪然,他便恼怒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你之前还说不怕人弹劾,现如今缩头乌龟似的躲着算怎么回事这吏部原本就是天底下最忙碌的衙门,哪里禁得起你这文选司郎中撂挑子”

    “我也知道让部堂为难了。”张彩垂头叹了一口气,随即突然抬起头说道,“可是,前次的文华殿便朝,部堂应该参加了,难道不觉得那些老大人们竟是已经陷入了意气之争?不管徐勋等人是越权也好,专断也罢,终究是大胜仗,如此斤斤计较,想当初先帝爷因保国公保举整整给了两万多人军功,也不见他们这么坚持。那徐勋有一句话我是觉得极其在理的,让将士流血又流泪,怎不叫人寒心”

    说到这里,张彩陡然之间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不是下官在背后指摘大臣。兵部尚书刘大夏,在方略军务上,比部堂差得远了”

    马文升巡抚陕西七年,其后内附的蒙古一部叛乱,他督兵追击擒获平章铁烈孙,随后代王岳总制宁夏延绥甘肃,被召回后,又以兵部侍郎衔去整饬蓟门至辽东军备,先后三至辽东,在兵部尚书任上又夺回了哈密。尽管从弘治初他再未出过京城,可相比那些个边事经验极少的大佬们,他历掌兵部吏部,这胸中方略又岂是一丁点而已。

    “不要说了”

    打断了张彩的话之后,马文升却没有责备张彩,而是淡淡地说,“光是说没有用。所以老夫已经写好了奏折打算呈上去,道是不可抹杀了将士的功劳,应该尽早把一应赏格发到他们手里。不管是谁立的功劳,大胜就是大胜,功劳就是功劳,何必非要盘根究底寒了人心”

    张彩忍不住来找马文升,就是觉得朝中这股歪风太过让人憋气,此刻不禁钦佩地冲着马文升深深一躬道:“部堂英明”

    “什么英明,要是真英明,老夫那天在文华殿也不会被那唇枪舌战看糊涂了,硬是让事情闹得这般田地。元辅于兵事上头多半是听李西涯的,而李西涯则是多数听兵部刘东山的,纯粹从权术上头去压徐勋,岂不知皇上年少,看到如此情形岂不盛怒,更何况还有苗逵等人推波助澜好好的把军功赏了,给徐勋进爵之后令其继续管带府军前卫,上上下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话说”

    马文升一口气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疲倦,咳嗽了几声后就抬起头看着张彩道:“你人都告了病在家,却还关心这些,足可见你的真心。出来做事吧,也好歹帮老夫这行将就木的老骨头一把,我还有不少事情要交托给你。”

    “部堂”张彩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嘶哑着嗓子说道,“我今天来,本不止是为了劝说部堂凭威望在内阁和六部多多转圜我自己已经送了奏折上去,除了说应该尽快核定功勋之外,便是责兵部责兵部做事缓慢不尽心,刘大夏这个尚书该当负责”

    “你老夫上书也就罢了,你跟着起哄干什么,瞎掺和而且还剑指刘大夏,你生怕这一趟浑水还不够乱是不是?”

    马文升气得七窍生烟,可抬手指着张彩,见人面色沉静只不吭声,他不由得以手支额往后靠了靠,良久才说道:“你是吏部的人,前次颠倒选法一事,老夫又竭尽全力为你说话,你的奏折既然这么写,别人必然以为是我的授意罢了,老夫大不了就倚老卖老一次对兵部指手画脚一回老夫离开兵部多年,却让兵部变成一潭死水了。老夫记得刘大夏颇为倚重侍郎熊绣,正好两广那边有些不太平,索性荐了他过去总督军务吧。”

    张彩万万没想到,马文升对他的回护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此时与其说是心里滚烫,还不如说是无以为报。良久,他才深深躬下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部堂,你对下官如此一再提携,下官若是还要在家里养病,未免太对不起这一番厚爱了。明天,明天我就回吏部重掌文选司,除非人真的把我扳倒了把我赶出京城,否则我就在吏部赖定了”

    “好,好”马文升一时露出了满脸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后就捋了捋下颌那苍白的胡须,又颔首说道,“啰啰嗦嗦这么久,出去让他们送饭进来,你陪老夫一块小酌一杯。”

    张彩从马家宅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极晚了。城中已经宵禁,他是五品官,虽然也能坐轿子,但他自忖自己是在家告病,不愿意太招摇,所以连马车都是雇的,只带了一个小厮随行,这会儿出了马家之后,小厮去找了一圈却不见那雇来的马车,他不免有些犯难。

    毕竟,他刚刚才辞了马文升派车送他的好意,这会儿再进去向人借车,那就有些不妥当了。思来想去,算算到自己家里也就是走半个时辰,他一发狠就索性带着人安步当车往回走。

    从小胡同出来上了大道没走多远,他就遇着了一道栅栏。这是弘治元年时的新政,设了栅栏再加上五城兵马司的军士防守,目的正是为了防盗,然而,这会儿栅栏非但没有上锁,而且前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他不免眉头大皱,叫上小厮使劲推开栅栏就继续往前走。

    那小厮是张家的家生子,年轻伶俐,这才被张彩选了贴身服侍,这会儿看路上黑洞洞的,不免心里直发毛:“老爷,这大半夜的走在路上,哪怕不被人当成犯夜的,可说不定有人要记下您的官职名姓,这要走回去不知道哪时,是不是干脆找个地方对付一夜?”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好怕的。”

    张彩才这么说了一句,却不料面前不远处的小巷中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来。饶是他胆子极大,也被这举动给吓了一大跳,等发现那黑影径直朝自己逼了过来,他就更慌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又不是王守仁那样爱练剑喜弓马的另类,这手无缚鸡之力不至于,可和人厮打是决计不在行的。因此,借着小厮提着的灯笼微光,发现来人直接亮出了一把解腕尖刀,他脑海中直接迸出了一个念头。

    完了,定然是遇着了剪径的蟊贼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听马文升的话借了车走

    然而,就在那明晃晃的刀直搠面门的时候,他突然只听一声尖厉的呼哨,紧跟着,那人手中的尖刀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击,竟是砰然落地,紧跟着人捂着手腕踉跄后退了几步,突然扭头夺路而逃。可那人不过跑了没多远,却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回来,张彩那呆愣劲还没过去,可偏偏看到人在身前数步远处利索地攀上了墙,结果才一到墙头便又吃了一记什么暗器,猝不及防下直直又掉了下地。呆若木鸡的他正疑惑间,却发现后头冒出了几个军士打扮的彪形大汉,随即身后又是一声嘿然冷笑。

    “要再让你跑了,我那三字名字就倒着写”

    随着这话,黑暗的街道上突然亮起了几根火把,火光下,李逸风的那张脸异常醒目。看着十几个下属一拥而上把人给制服了,他扭头看了看受惊过度至今还没多大反应的张彩,忍不住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徐勋仗义没接锦衣卫掌印的位子,别说叶广,就是他也承情,所以人让他多多留心一下张彩,他得到线报往日只在闲园厮混的张彩突然来拜访马文升,索性就亲自上了,谁知道竟然真遇着这种蹊跷事看着手下把人捆成一团,他正打算上前对张彩说上几句安慰话,却不料那边一个校尉快步跑了回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这家伙是个驼背卑职胡乱猜测,他会不会是徐大人叫咱们画过影子图形的那个江山飞?”

    江山飞?李逸风眼睛大亮,一时喜形于色。要是真的,这还恰恰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撞进来

    PS:最近天气热了,天也亮的早,连续多个早上我都是七点不到就醒了,于是今天发狠去轻纺市场买遮光布买罗马杆换窗帘(原来的木质杆子已经弯了)折腾一下午终于装上去了,明天可以睡个好觉了,谢天谢地嗯,今天是货真价实五月最后四个半小时,第二更三千五百字倾情求月票支持

    第三百五十章 夜半求援

    砰斐砰堞砰仑砰滩——

    夜深人静本是好睡的时候,因而乍然被这一阵敲门声惊醒,徐勋第一反应就是揉揉眼睛看天色,发现外头还是黑漆漆一片,显然并不是天亮,他顿时有些茫然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种睡眼惺忪的朦胧中回过了神,随便披了一件衣裳,趿拉着鞋子下地往外走去。

    直到这时候,他才暗自盘算是不是别那么执拗晚上把丫头们都清出去,而是在外头屋子里派个人,否则若大冬天也来上这么一招,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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