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夜总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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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睡着了吗?」感觉到一声低呤传到耳中; 吻化开了落在脸上。
有人在小心地挽着我的头髪; 汗黏着髪丝痒痒的贴在额角。 那只手轻轻的拨过; 指甲的刮过刺激着皮肤; 然后又在眉头间停下;
微微的按着压着; 像是要抚平些什么的样子。
身子下空空荡荡的; 一点坚硬压在背上。 感觉到有人半抱起我;
阵阵的轻拍传来; 令人感到舒畅。 我嗅着那人的味道; 把眼睛闭得更紧不愿醒来; 那人也没有察觉; 持续地抱着我拍着我的背。
半分的迷离眬罩着; 被人爱护着的感觉。
后来我醒了; 隔着毛巾头上阁了一个冰袋。
我还是躺着; 伸手由袋中抽出了冰块放在嘴里吸着。 耳边传来迭东西的声音; 拉开椅子的动作轻柔而无声; 他把手指贴在我唇上;
幽幽的道出了一句:「渴了吗? 怎么不叫我?」
拿杯子的声音; 倒水的声音; 到我看见时一杯水已阁在眼前。
我把水拿在手上; 半坐起来湿着湿着唇。 他问我:「怎么了; 不想喝吗?」
抬起来只剩下关切的眼神在看我。
我笑了。 你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寂寞就像一滴水; 喝下去虽能免于死亡; 然而却淡而无味。
所以我已经不想再喝水了。
我摇着头看他;
只感到一只大手贴在额上关切的问到:「那你为什么要吃冰啊?」
我被他摸着摸着; 突然感到一片迷糊。
「因为我肚子饿了; 但不想去做饭。」我老实的回答。
「哦;
你饿了。。。」他若有所思的说着。「等我一会。」
突然他走掉了; 我抓人的手落了空; 一片冰凉沁入手心;
我抖震着; 又把手重新收入怀里。 我整个人缩在被窝内; 任由丝绒卷着我半祼的身体。
楼下传来兵兵的声响;
碗筷落地; 焦味飘飘; 经过好一轮滕; 我终于看见焦头烂额的他捧着一碗东西走近; 不禁笑了起来。
明显地他对我的嘲笑感到相当不满。 「良心; 你的良心跑到那里去了? 枉费我一片心思。。。你竟然。。。」
劳着嘴的他也相当有趣; 我笑着把东西接在手里; 举起了汤匙却迟迟未能下箸。
他坐在一旁奇怪的看着我:「怎么了; 突然又没有胃口吗?」
「呀;
这是。。。饭团?。。。」眼前只有白色的一团东西; 是我的眼睛还没有回复过来的源故吗?
「怎么了;
那不就是粥吗?」他把脸凑了过来嗅着; 好像奇怪的人还是我才对。
可是; 长得这么大了;
我还没有看过固体的粥。 于是我又疑惑的道:「粥?」
「嗯; 粥。」他坚定的道。
我举着汤匙不知如何是好; 吃下去对不起我的胃; 不吃好像又有负于他。 于是我手一抖震; 碗儿脱手而出;
乓一声; 皆大欢喜。
他有点失落的看我; 我满是歉意的看他; 然后他说:「 也罢; 反正锅子里还有。。。」
我吃吃笑着; 也没有表示自己急于要吃; 心底里不住的渴求事情就此过去。 他盯着我的脸看;
久久才吐出一句:「你今天有点不同。」
我停住了笑没有话。 不同? 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个卖笑的霜秋?
看到了我的沉默他有点后悔了; 左盼右顾地寻着话题; 然后他说:「你那位朋友寄来的相片我整理过了。 你啊;
人这么大了; 也不要累了就随便倒头大睡嘛。。。压在相片上哪里舒服呢?」
他喃喃的说着; 我歪着头听;
最后他说了一句:「相片我都于在相簿里头了; 你要看吗?」
妮妮把结婚照寄给我了; 印象中非常的美。
于是我点点头。
看着他于在床上的力量轻了; 马上就要站起来离我而去。 突然我伸出手来拉着他的衣袖;
紧紧的甩也甩不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你不是有工作要做的吗? 你来了; 就请不要走。。。
不要走。
我拉着他的手; 把他的脸拉近我。 自然地我亲着他; 他也回应着我。
「怎么了; 你生病了就想把病传给我吗?」他拥着我赤裸的肩膀低声的问。
「那你再传给我好了。」我垂下眼帘; 又把脸凑了上去。
亲吻令人感到非常的贴近。
你留在这里。
不要走。
28
『死掉就成为尸体; 活着会成为什么?』 抬头看见这个可怕的标题; 真不知主办单位在想些什么。
我放下摄影老师给的资料; 把手放在口袋里就走进会场了。
萎缩的花瓣; 破旧的房屋; 无人开垦的农地;
没事做的牛只; 打着麻雀的老人; 一组照片感觉上只是无病呻吟。 我叹了一口气; 名过其实的确最为不幸。
这时我身旁的男人也似有同感; 痒着头站在照片前呆着; 一副失落的样子。 叹气的声音引来共鸣; 相视而笑;
就好像认识已久的朋友。
男人大概五十多岁; 一头华髪; 身子倒是颇结实的; 想来年轻时该不乏锻炼。
银白的眼镜; 友善的微笑; 看他的打扮应是个正经的管理阶层吧; 说不定还是一个生意人。 然系他开口了:「你也感到不满意?」
我点点头; 也不想多话; 可那男人却是个建谈的人。「照片倒没什么; 可是那个主题太做作了;
有点…无病呻呤?」
我抬看他; 他笑着回应。
「确实如此。」我点点头;
没想到有人敢在这位摄影大师的地盘上肆意批评。
「你平日也有拍拍照的吗?」他俏皮的用手做出照相机状;
也颇逗人的; 一点也不像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我点头; 他一脸惊叹:「难怪你想的跟我一样。
如果是你;你会拍些什么来表呢?」
我笑得尴尬。「我是初学者而已; 也说不上什么想法啦。」
他豪气地拍拍我的背。「这是什么话; 不会做酒也会品酒的啦!」
会场内满是他爽朗的笑声;
我有点后悔地低着头。 那是我和霍先生; 也就是咪咪后来的追求者相识的经过了。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咖啡室内;
他必恭必敬地把手上包得精美; 长方形的盒子从桌子上推过来。 我正低头打量着那是个什么东西;
却只见到霍先生夸张地低头请求:「拜托你; 请你一定帮我去向咪咪说情啊。」
小时候看电视和电影时常想;
为什么那些男女主角就不愿不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说个清楚明白; 反而在家里胡思乱想自以为是; 最后做成不可挽救的误会和悲剧呢?
后来我知道那是不行的; 一来那会没戏唱; 二来在现实中我们根本没可能坦白。 你和我永远没有透视眼;
我们不再是电视机前的观众; 不复拥有全知全识的大能。 是误会; 是阴谋; 是陷阱; 又岂是你我能说得清?
我们都不曾看穿他人的心思。
所以呢; 我眼前的这位先生也正为此事苦恼。
「拜托你; 我是真的喜欢她的。 」他的眼神像只小狗般无助。「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我把咖啡倾斜; 半掩着脸喝着。「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就好呢?」
他半红起脸来;
把手上的咖啡都要搅起泡沫了。 「啊; 这种事情怎好意思当面说清楚呢…我年纪也不少了…」
我傻眼看他。「那怎跟我就能说清呢?」
「因为与你无干。」他说得倒理所当然。
「哦; 哦; 哦。」三声以后; 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接下去。 抬头只见他又一脸期待的看我; 没办法之下;
只好硬着头皮出了个糗主意。 「既然不能明说; 那就多一起相处培养感情吧。 所谓日久生情嘛…」
「我也有这样想过…」对面的先生还是一副垂头丧气样。「可是她跟本不愿和我出来; 一次也没有。」
「你把她约到哪去了?」 有点奇怪; 以咪咪的个性该不会这样的; 最少她也会实地考察一回; 鲜有没开始就拒的。
「城门水塘。」他想了想。
「去干什么…」
「垂钓。」他说得倒有趣。
唉; 难怪。 我心里想着; 然后又开口了。 「我们不妨想些有活力的活动吧?
霍先生你也知道咪咪是个年轻的女生; 是闷不得的…」
「可是钓鱼真是颇有趣的;
上回我出海才钓了一尾有一条手臂长的…」他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 我把手托在下巴上; 呆呆的听着他二十; 甚至三十年前的奇遇记。
心里一边想着今回要霍先生的约会成功; 恐怕真的只能依靠事不关己的我了。
最后我勉强同意霍先生声称最好的提案
── 周未到沙田公园踏单车。
我有预感一切会凶多吉少; 而且最终受害的多半会是我自己。
「秋…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也拖下水啊…」耳旁某种甜美的声音正以压低的愤怒和怨恨诉说着不满。 我轻轻的笑着;
一边把单车移的更开; 我可不想一会被她那辆车滚过脚掌。
「咪咪~ 秋~」身前某个笨蛋不识大体的傻叫着;
我连忙跟上前; 远离身旁这位小姐的怒火。
我凑近他耳边说着:「人我已经替你骗到了; 那以后就任你发挥了。」
正骑上车要走; 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拉着。 「不要; 请你不要走啊… 只余下我一个人的话; 我会怕的。」
「镇定一点; 你是个男人来的。」我鼓励着他; 一边想着要何时才能脱身。
「嗯。」好像下定极大决心的样子; 霍先生终于把单车骑向咪咪了; 而咪咪亦当仁不让; 马上就把单车骑开;
两个人在一追一逐间不但错过了城门河的美好风光; 也苦了我这个陪嫁的。
他们二人忘我地踏着; 我拚命的追;
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俩变成小黑点。 那次手术以后腿上镶上了小钢片来支撑的骨头; 想必在吱吱作响了吧。 我的体力不太好;
一旦拚命动就会全身冒出冷汗; 背上一团汗湿的印; 还是没有追上他们的希望。 我灰心的想要停下来; 没想到天色一暗;
哗啦哗啦就扫下薄雨来。
我迎着风踏着; 雨水沾湿了一脸。 不知道他们可好吗? 我看前方也没有避雨的地方;
不过以他们的神速想必是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可怜我要孤身一人淋雨。
踏着踏着; 忽见前方林荫处有两架单车停着。
人影躲在衣下; 不时有一张俏丽的小脸半探出来张望。 我停下来细看; 那褐黄色的外套分明是霍先生的今天穿着的。
他们两挤在那小小的临时的帐篷内; 非常的亲近温暖。 咪咪的脸上也没有了先时的那股不满; 只是顾着用纸巾擦干对方的脸。
她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向后探视着; 突然目光掠过狼狈的我。 她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而霍先生却只管看着她笑。
我没办法的点点头; 一边推着单车走近他们。 在路上我一直想着; 你们俩要结婚时记着要邀请我这个可怜的男人啊。
在细雨中我轻轻的走近他们; 溅起的水花变成泥褐色的污点黏在脚上。
这就是我想拍的东西吧?
我走近他们的温韾之中。
29
半削去的梨皮垂在手里;我低头把梨心剖开; 割成一块块好看的半月形放在碟子里。 萧妈一声不响地看着我动作;
向下歪的嘴角留露着多少不高兴的情感。 我小心地把碟子放在桌上; 微笑着等待她伸手去取。
但她并没有;
反而是吃力的翻着阁在下边的报纸。 我连忙起来去帮她拿起; 却只见她抽去娱乐版的部份就不理睬我了。
一个人拿着一迭报纸站着发呆也不是话儿; 于是我又坐了下来; 细细的打量着萧妈为什么会不高兴。
果然还是因为生病的故吗? 听说医生最近把她禁足了; 一点儿也不许她走出医院范围。
而且最近的疗程似乎是很辛苦的; 我看萧妈人都瘦一环了; 想来也真个是不好受的。 病人都是这样的; 我也很了解。
「妮妮这个丫头最近可真是出尽风头了。」突然; 耳边传来萧妈无力的嘲讽。 我低头一看;
只见名媛版上又是妮妮笑容满脸的大头照。
我扯动着嘴角笑笑; 一边轻抚着萧妈说:「那是因为她的丈夫疼受她。
萧妈你看; 值二千多万块钱的红宝绿宝石挂在妮妮的颈上多好看啊。 那是她的褔气。」
「褔气?」萧妈像个小孩子一样歪着脑袋看我; 一会以后又不住的摇头。「不; 那样不好; 那样不好。」
「你说不好就不好吧。」我也无意和她争辩。「来; 吃水果。」
萧妈拿起梨子放到嘴旁又停下来。
她告诉我:「那样并不好; 出风头是不好的。」
「知道了; 知道了。」我安抚着她。「你快把东西吃了才是正经。」
出风头? 最近妮妮可真是社交界的风云人物; 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女孩能入主为林家的女主人固然引人注目;
难得的是林大公子不避嫌的疼爱和尊宠更惹来别人的猜测; 只是两位当时人都以微笑回避一切有关的问题; 故此真相可谓无由可知。
可是一个灰姑娘变成公主的故事; 现代的童话; 毕竟还是万千女性向往的话题; 所以有关妮妮的传闻不断; 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妈为了这事而不高兴? 可真是小孩心性了。
我伸手用毛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