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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乱世民国]狼狈相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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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二墩根本连头都没转一下,于是仇报国拉长声音又喊了一遍:“水——!”这回,马二墩算是听见了,扭过脸看看灰头土脸保安队队长,从鼻孔里泄出一声讥笑:“不跑了?刚看你逃跑怎么这么麻溜呢?”

    “水——!”

    马二墩:“得了吧你,少在爷爷面前装硬气。”垂首抽出腰间的牛皮水袋,他自己先拔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举起来对着仇报国晃了晃。抓着水袋的手一倾,里头甘冽的液体就随着他放声的大笑哗哗的流向路面。

    最后把个空空如也的容器兜头冲着仇报国丢出去,马二墩狠狠的说:“爷爷就是白扔了,也不给你喝!”


 8第八章

    日子流水似的过,沈延生继续赖在白堡坡风平浪静的养屁股,他身份尴尬,偶尔遇上一两个看守院门的喽啰,总免不了拿他开些低档下流的玩笑。可这方面,沈延生倒是很沉得住气,想啊,史书传记里有多少英雄豪杰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而眼下他就是那浅滩上的游龙,犯不着同这些粗俗的虾兵蟹将置气。

    捋清楚道理,他又在炕上多磨了几日,但心里总扭着个疙瘩,害的他惦惦记记的没法安心吃睡。

    这天也是,翻来覆去摊了一晚上煎饼;他好不容易睡过去,可天刚蒙蒙亮又让外面喽啰纷乱的脚步声惊醒了,再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很生气,闷闷的气着,又往肩上披起大棉被,就这么坐着继续琢磨。

    那批烟土活,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几天前,他给刘炮献过计,因料着内几个冒牌师爷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他这顺水推舟的锦囊便有了妙用,一来是还刘炮个人情,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下山赚点路费。赵宝栓既然避讳他,那自己也犯不着跟他贴脸,大家你办事我出力,是个合作关系,既然是和合作关系那就跟谁艹了谁的屁股没了关系!

    心思弯弯绕绕,他把自己想乏了,迷迷糊糊睡过去,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的午饭时候。

    屋里让热碳烧的温暖如春,呼气吸气全都暖意融融,沈延生睡出一脑门热汗。

    扯拢被子劈头盖脸的裹住自己,他肉虫似的朝炕头蠕动,及至近了窗格才伸出手去掀那木质的边角,想弄几丝凉风进来透气醒脑。

    忽的,不知打哪儿来了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他的腕子轻轻一抓,又像故意揩油吃豆腐似的用手心磨了磨。

    “谁!”

    沈延生一惊,随即睁眼从热被里戳出一脑袋横七竖八的乱发,花被罩揽在他雪白的胸脯口,上头两道锁骨轮廓分明的向往突着。

    来人是刘炮,他大佛似的稳稳当当坐在炕沿边,一双牛眼眯曲成两道细长缝。

    “怕什么,除了我还能有谁?”嘴角噙着半片似有若无的笑意,这老狐狸隔着烟篆饶有兴致的盯住了沈延生。

    “你来干嘛?”一见是他,沈少爷就松下来,抬手揉揉眼角面颊,他张嘴打哈气。

    刘炮把手里的烟杆子靠到鞋底下面,轻磕掉残余的烟叶,接茬说:“不干嘛,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沈延生嘀咕,一骨碌从热被里爬出来,他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正要光着屁股爬到床尾去拿衣服,他顿时觉得这不妥,刘炮在呢。这人心思本来就邪,万一手贱想要占便宜,那自己这光溜溜的送货上门不是说都没处说了?

    这么想,他就默不作声的坐回被窝里去,拱起膝盖手脚在被子底下撑成个小山包。

    “成了么?”他问。

    刘炮虽说无心害他,可终究不是多老实的人,起初他只觉得这小白脸光有个鲜亮的壳子没多大实用,可不曾想沈延生的妙方居然真的就帮他们弄到了那批烟土,而且这一趟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兵马,非但发了笔横财,还趁乱捉到两个价值不菲的人质。

    说起来,刘炮还是要暗暗服下沈延生,不过他心里服嘴上也不肯这么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他隔着棉被把手摆到了对方膝盖上。

    “成是成了,不过你也得谢谢我。”

    沈延生不高兴,怎么我出主意让你们遂愿,反过来还得给你们道谢,这算哪门子道理?他不屑的瞟了眼刘炮粗黑的手,一下给人弄下去。

    “你跟那个姓赵的简直一个德性,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没你们这么做生意的!”

    刘炮笑道:“那不一样,我又没干过你,不一样不一样。”

    沈延生不想跟他胡搅蛮缠,眉头微蹙的问道:“他怎么说?”

    刘炮:“什么怎么说?”

    沈延生默不作声的盯了他一会儿说:“他不会真以为这办法是从你那榆木脑袋里想出来的吧!”

    刘炮龇牙:“你说呢?”

    沈延生这回是真生气了,敢情自己忍辱负重的这么些天,到头来还是被人家卖了!他脸色微变,从热被里蹬出条腿直接踩向刘炮炕沿上的半边屁股。

    “你滚,滚出去!”

    ================

    白堡坡一战,赵宝栓扬眉吐气,这趟赚了个锅满盆满就差没光屁股出去谢神!

    开战前他虽大话说的响亮,但真干起来还是有点忌讳。

    万长河的队伍打起架来是从不含糊的,加上人家还自称为义士,这就仿佛无端端的给自己加了个大光环。顶着个义士光环,那你能不壮气势么?所以那帮人一个个都跟豺狼虎豹似的,端起枪来就敢不要命!

    本来这两边势力旗鼓相当,硬碰硬,那必然是场折损劳重的硬仗。干仗不是问题,赵宝栓早就瞧不顺眼万长河,加上这次连媳妇都让人提前端了,就恨意更甚。可问题是这当中还夹着罗云镇的保安队。要是他们俩为了点烟土打的两败俱伤,岂不是落得保安队那帮孙子轻松?想借着这个机会一箭双雕,那哪儿成?!

    如此,这位胡子拉碴的汉子就为此次行动定了个大方向:智取!

    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这么几个连鞋也不懂修的臭皮匠还能搞出什么智?

    谁也想不到,一直被他数落有勇无谋的刘炮不知道从哪儿迸出个响屁来,竟然还一炮打响马到成功!先是让人假扮镇长的保安队,再来一招贼喊捉贼。如此,赵宝栓倒像受了打击,想他个当家的还不如个只会放嘴炮的,这真是极损他的光辉形象。

    当厅点过成箱装运的战利品,他从鸦片膏子的包围中抬起脸,摇摇手把瞎眼叫到跟前。近日里总忙这一门大事,他是暂时性的把沈延生这个人给忘了,可忘记归忘记,这个睡了自己的白脸男人还要处理,总不能老让人在山上住着,没名没分的成什么样子,难不成真要自己讨他做老婆?

    赵宝栓爱女人,爱到近乎热爱的程度,这不是传宗接代的责任感,而是那种大沙漠里求甘霖的迫切。女人多好,又白又软跟个粉团似的,捏一把叫一声,咬一口都是香的醇的,赶得上松软可口的白面馒头。大馒头生小馒头,一口气生他个十个八个,他就门庭兴旺!

    琢磨着女人的妙处,他抬脸问瞎眼:“叫你盯着屋头那个,怎么样,有动静没?”

    瞎眼眨眨两粒几乎分不出眼白眼黑的小眼睛,挠着屁股想了想说:“没有,他成天的只晒太阳,也……也不干别的,就是……就是刘二头吧总往您屋里走。”

    “刘炮?这小子去那儿干嘛?”

    瞎眼摇头,他知道刘炮这阵子和沈延生走得近,可他故意把话头留出半截,有些事情说说可以,但是说白说破轮不到他这身份的人来办。识相的收拾起赵宝栓手边的散放的几包烟土,他小声问:“老大,你晚上还睡东边的屋头么?”

    赵宝栓自从春风一度之后就不在自己屋里睡了,改到东边的一间大屋里,可大屋不是正经睡人的地方,炕总烧不太热。如此他就总让瞎眼给自己暖被窝,当然不是俩人进一个被里,他竖着睡,瞎眼跟只猫似的横在床尾压着他的被角睡。这么干,瞎眼是不太愿意的,因为赵宝栓睡相不好,半夜里总爱蹬他,有几次差点没把他直接飞到地上去。

    大半夜里扒着炕沿他就想,这沈延生啥时候才能让老大进他屋睡啊?人不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开床尾和么,大家把裤子一脱灯一吹,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瞎眼这边想的头头是道,那里赵宝栓“昂”的一声应下,抬起屁股就往外走,他要去看看沈延生,顺便问他什么时候下山,自己好找个人领他下去。

    进院门,赵宝栓是好久没有回这屋来住了,外头两个站岗的喽啰见着他便纷纷的肃然起敬,架势比不起正规部队的挺拔,但也有模有样。

    冲着那俩跟枪杆子一边高的小人点点头,赵宝栓顶着的大胡子昂首挺胸的直奔大门去,边走边想自己这野鸡部队是不是也该扩充扩充。

    眼下的年头比不了刀剑相向的古时候,想成事儿光靠力气可不行,得有思想讲方法。先前他千方百计的眼馋李财主家的填房,也是这个道理。倒不是真有多垂涎人姑娘的样貌,他就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这么个肚子里有墨水,脑子里会绕弯儿的角色,当然了能顺便给他暖暖床就最好了。

    近两年哪儿哪儿都不太平,大大小小的部队来了走走了又来,都拉着独门独户的大旗,赵宝栓脑子不笨,也隐约看出这是个要出英雄的年月。

    武汉那边闹学生,沸沸扬扬折腾出满世界热闹,成群结对的新力量聚到一起,不要命的势头像柄利剑,当头就能斩出改天换地的豁口来。

    这不,刚有消息说对过的万长河年前就拢去两个青年学生,年纪轻轻的都有文化,憋着一股子劲儿想闹革命,可惜革命还没闹起来,就让万长河给忽悠到山上做土匪去了。

    这事儿,赵宝栓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虽粗,但粗中也有细的面,白堡坡这帮人死心塌地跟了他十来年,他怎么着也得让人过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

    既然万长河找学生,自己也找两个过来不就成了?可人家打惯了侠义牌,比起自己,那本质形象上就是天壤之别,谁肯跟着他混?

    再说了,土匪这行,一天两天做得,三天四天呢?总不是个长久之计。

    思及至此,赵宝栓忍不住摇头,走到屋门口,他见那门虚掩着,从里面飘来嘻嘻哈哈的人声。

    这谁啊,大白天的正事儿不干跑来撩闲?

    瞎眼跟在后头,一听动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没吱声,磨磨蹭蹭拖着步子越走越慢,不该看的他不看!

    大门里,刘炮从棉被底下刨出沈延生的一条腿,连上自己手里的,把对雪白玲珑的脚丫子捧到了胸窝口。沈延生让他弄的脚底发痒,就咯咯咯的笑,一边蹬开被子往回收。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分不出来去,一下遇上推门进来的赵宝栓就齐刷刷的楞在了当地。

    沈延生的腿光溜溜的让窗格里透进来的阳光照得雪白一片,几乎当即就闪坏了赵宝栓的狗眼。

    他妈的,怎么这么白!跟个娘们似的!

    暗叹着进门,赵大当家络腮胡子一抖是低咳连连,刘炮吓得脸皮紧绷,跟被人捉了奸似的赶忙放开沈延生,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

    “大哥,你来了……”

    炕头上,沈延生没好脸色,扭头扮起架子,他大喇喇的从被窝出来捡起衣服裤子慢条斯理的穿戴。

    赵宝栓盯着他琢磨,心思忽的就和进门前的那一番苦苦思索联系到了一起,学生?这不现成的就是么?!要能把这位收作己用,那万长河找学生这块疙瘩他不就能扯平了么?

    他思绪飞快,边想边调动起眼睛眉毛嘴,整整齐齐的两排白牙一露,他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刘炮。

    “你起来了?吃饭么?”

    这温软低语的询问,登时就把刚进门的瞎眼和夹紧屁股等脸色的刘炮全给弄懵了。

    依照他们的经验看,除了女人,可没见赵宝栓对谁这么嘘寒问暖过,难道真是一屁股捅出了好滋味,这饿狼要就此转性?不能啊!沈延生多大能耐?

    地下的两位眼睛发直,床上的沈延生倒是凭空多了几分得意,想不到赵宝栓虽然躲了自己这么些天,可见到人态度还是不错的。

    伸腿下床,他端端正正的走到了赵宝栓面前。

    “不吃了,白吃你这么多天饭我也没脸再呆下去,今天就走,你找个人带我下山吧。”

    赵宝栓僵住一脸笑,没表态。想走?你走得成么!

    伸手拦住沈延生,他往人跟前进了一步:“这什么话,你不是我从山底下八抬大轿娶来的压寨夫人么,供你吃喝我甘心乐意,可你也不能这么不讲情面说走就走啊。”

    闻言,沈延生难以置信的抬起脸,表情是种冷森森的厌恶,一不做二不休的扯起赵宝栓的手往自己裤裆中间掏,他撩起眼皮平心静气的说道:“我可是个男的。”

    五个指头一捉,赵宝栓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这老虎背都骑上去了,当着刘炮和瞎眼的面,叫他怎么下得来台!

    牢牢揪住方才进门撞见的白大腿,他暗自抚慰道:我就当他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女人摸摸没啥,没啥……

    皮笑肉不笑的往人鸟窝丛里撩了一把,他硬着头皮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啥。”

    这回,刘炮和瞎眼的下巴可是一齐掉到了膝盖上,敢情这位是真打算和这男学生拉伙过日子了?

    就是这个大胡子肯,人沈延生也不肯,他虽对男人女人没什么避讳,但却独独忌讳赵宝栓拿他当女人看待,什么八抬大轿,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谁跟你有恩?狗。日的捅了老子一屁股血,老子还得和你有恩?有毛病吧!

    鼓起一肚子气,他也不管赵宝栓拦他不拦,径自就往外冲。门边的瞎眼和刘炮见这势头拔脚就窜到院里,两人合力把扇大门从外向里死死的顶上了。

    赵宝栓手里空落落的,猛地刺出个步子,一爪就把人拦腰刨了回来,夹被褥似的往自己粗壮有力的胳膊底下一塞,沈延生便四肢悬空得成了只胡踢乱蹬的小猫狗。

    脸蛋儿扑红的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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