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皇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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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名女子泡在温暖的池水之中,一扫三日来的郁闷之气,心情飞扬雀跃。女子长着一双桃花目,微微一笑,很是勾人。此人便是稍后要去王寝宫侍寝的岑妃。
池边跪着一名伺候她沐浴的宫女,那宫女长相普通,普通到即便是见她十次也不容易记住她那张脸。
宫女很仔细的帮茶妃擦洗着后背,一边擦着一边讨好笑道:“在这后宫之中,王上最喜欢的,还是娘娘您呢!这不,过了这些天没招人侍寝,今天第一个点的就是娘娘!依奴婢看呐,如果没有倾月殿的那位,王后的位子,迟早会是娘娘您的。”这宫女长相一般,声音却是如天籁,好听的紧。
荃妃桃花目弯弯,笑得春风得意,仿佛那王后之位已是她囊中之物。但一想到倾月殿,她面色顿变,不由冷哼道:“有她在又如何?王后的位子迟早还是本宫的,谁也不能跟本宫抢。那个女人,竟然想让王上为她散尽后宫,真是痴心妄想!本宫真是想不明白,王上为什么会对一个残花败柳如此上“心?”
宫女道:“听说王上一年前去临天国的时候,在一个湖边遇到她,惊为天人呢!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当时的卫国大将军,但还是打扮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模样,王上不知她已嫁人,所以对她一见钟情。”
那句一见钟情令岑妃划着水的手顿住,她面露憎恶之色,手抬起后重重拍下,犹如泄愤般,顿时池中水花飞起,四溅落了满池。她目光带恨道:”都嫁了人还不安分!她可真是个红颜祸水,祸害完临天国,又来我们尘风国。本宫当日见王上听闻她被逐之事如此激动,就料到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所以,本宫才让父亲想办法,别让王上查到那个女人的消息,结果还是没能拦住口”
宫女目中精光一闪,口中却叹道:“也不知王上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听说当时就欢喜得不得了,连夜备了快马,赶到她的落脚处,可见王上对她有多紧张。这次王上虽然召了娘娘侍寝,可王后之位毕竟还没定呢。娘娘,您可要提早打算啊!”
岑妃掉头问道:“你是说,她还有可能会当上王后?可是,这女人嫁过两次,虽有启云帝为她撑腰,但她已臭名昭著,又怀了别人的孩子,王上要想封她为后,大臣们肯定不会答应。”
宫女道:“这个……奴婢不敢说。奴婢只是觉得,如果她入了后宫,就算现在不是王后,凭王上对她的喜欢,以后宠幸肯定是少不了的,万一将来她为王上诞下王子,以后王子……
“她休想!”茶妃愤愤然打断宫女的话,面色狠佞,目中闪烁着阴毒的算计光芒,“本宫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可能发生!不是说她只要掉了这个孩子以后就不能再怀孕了吗?哼!既然她非要跟本宫作对,那就别怪本宫心狠。女子姣好的面容闪过恶毒的神色,在后宫里,一个女人的滑胎,平常得就如同吃饭和睡觉一般。
“娘娘,您……想怎么做?”宫女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目中隐隐戎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转瞬即逝。“听说所有送到倾月殿的饮食和用品,全部要经过柯神医的仔细栓查,一般的方法怕是行不通。”
岑妃转过身去,背靠着池边,用手顺过一缕黑发,放到眼前轻轻捋着,过了一会儿,她才阴阴笑道:“本宫自有不一般的法子。”
“哦?不知娘娘有何妙计,说来听听。“身后方向,一道如天籁般略带清冷的嗓音传来。
岑妃得意笑道:“倾月殿寝宫后方有个林子,常有宫女偷偷在那里熏香,为了让身上沾染香气,引起王上的注意,本宫以前对她们这种行为厌恶之极,如今看来这倒是一件好事。明天,你多备几份本宫特制的香料给她们送去,就说是本宫初入宫时常用的。”
“果然好计策,如果在那些香料之中添加一些麝香,让身上沾染麝香之气的宫女在倾月殿来回走动,怕是不出三日,本就未坐稳的胎必定是保不住了。”
身后的声音慢慢变冷,而茶妃正在为自己的计策得意不已,全然没有发觉有何不对。她想象着那个女人滑胎的模样,心情大好,昂起下巴,笑道:“不错,只要她以后再也怀不了孩子,就算她坐上王后之位又如何?待本宫将来产下王子,母凭子贵,到时,本宫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况且,等再过几年,她年老色衰,本宫不信王上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算计,仿佛那一日就近在眼前。本来有个含妃跟她争夺王上的宠爱,已经让她恨之入骨,如今又来一个比含妃更讨王上喜欢的女人,她岂能不憎恨?
岑妃兀自想着,等她大权在握,如何折磨那些跟她争宠的女人,不曾注意,身后早已没了动静。忽有冷风吹入,打散了空中升腾的雾气,掠过她露在水面的肌肤,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这才发觉似是有异,身后的宫女不知何时停了帮她擦洗后背的动作,她皱起柳眉,面色不悦地回头。
这一回头,一层层寒栗由心头而起,她整个人惊住。
池边的宫女昏倒在地上,而站在甘泉池边的女子白衣翻飞,面容清丽脱俗,此人不正是她计划着要算计的人吗?可她的头发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而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对,方才跟她说话的是这个女人!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出来,现在仔细想想,她和地上躺着的宫女的声音似乎很相像,所以她才没觉察到。
岑妃将身子往下沉了沉,警戒地望着池边一身冷冽气息的女子,那平常淡然安静的女子,此刻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不知怎么,她心里忽然就有些害怕。“你,你是如何进来的?为何没人禀报?”这个地方是侍寝嫔妃专用的沐浴之处,外头有人把守,一般人不可能进得来。岑妃感觉事情不妙,正想张。喊人,池边女子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她的穴道。
岑妃花容失色,这个女人竟然会武功!她心道,完了,被听到她想算计她的孩子,这女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岑妃惊恐地瞪着一双桃花目,眼中现出惧意,似是在问:“你,你想做什么?”
池边白衣女子道:“你放心,虽然你有心害我,但看在沧中王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不过,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害我腹中的孩子。”说着纤手一扬,无色无味的迷香从岑妃鼻尖戎!过,处在惊恐之中的岑妃很快便失去了意识。而这白衣女子自然是本该身在倾月殿的漫夭。她的头发用萧可专为她调制的特效乌发之药变成了黑色,这种药偶尔用一次没什么,但不能常用,而药效,一次只能持续六个时辰。她蹲下身子,将池中的岑妃拖出来,念在她是宁千易的女人的份上,漫夭帮她套上一件外衣,才对身后吩咐道:“先送她去冷宫待一晚。”
空旷的浴室因她的话,突然出现两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男子一现身,浓重的煞气瞬间充斥了整间浴室,躺在地上的宫女面色似是突然白了一分。一名面具男子应声拎起岑妃,立刻消失在玉泉宫,动作快极了。
漫夭这才缓缓回身,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宫女,她嘴角翘起,含着一抹冷笑,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宫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沉声笑道:”想不到今日来此,竟还有意外的收获。香夫人,我们很久不见了!”地上明明中了迷香的宫女闻言面色一变,蓦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此人正是消失了一年多的痕香。她警惕地看着漫夭及她身后的面具男子,平息着被识破身份后的到那惊慌,抬手揭去面上精细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精致艳美的脸庞,她望着漫夭,神色镇定的笑道:“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你认出来!”早知如此,她应该服一粒变声丸。
漫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眼,冷冷道:“我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值得你冒险混入王宫,借后妃之手,欲加害我的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痕香目光微微一变,她垂下眼帘,似乎不准备回答什么。她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她爱的男人喜欢的是这个女子而不是她,但仅仅是这个原因,她还不至于千方百计去害别人。
漫夭见她拿眼角偷偷扫了眼四周,知她在寻找脱身之法。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与她有着相同声音、相似身形的女子,想着曾经所受过的苦痛和羞辱,她平静的目光渐生波澜,眼底的冷厉一分分透了出来。
痕香看准了西侧帘帐后的窗子,突然抬头,伸手朝漫夭的脖子抓了过来,那一抓又快又狠又准,几乎是拼了全力的一博。
漫夭眼光不变,似早有所料,很轻易地闪身避开,但并未还手。而痕香趁她闪避之机,纵身一跃,就朝西侧窗子而去。漫夭在她身后噙着一抹冷笑静静的看着,痕香越过一丈宽的浴池,足未落地,便被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挡住去路。
痕香惊骇于此人的速度,至少是她三倍有余。站在浴池边,身后退无可退,她只好硬着头皮出手朝男子的一只眼睛袭去。
男子面色不动,大手一抓,只听咔嚓几声,指骨断裂,痕香痛呼出声,脸色立时惨白一片。她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挥,袖中一枚闪烁着寒光的暗器朝男子胸口激射而出。
男子两指一伸,毫不费力地将精细的银针夹在指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臂往她身后猛地一折,又是一声骨头被折断的咔嚓声响,痕香痛得张大嘴巴,欲呼出声,男子立刻伸手封了她各大要穴,然后拎着她的后颈,纵身跃过浴池,像是丢一块抹布般的将她丢在漫夭脚下。
漫夭垂眸看着地上的女子,只见她面色惨白,额头因疼痛而密布了冷汗。痕香笑道:“修罗七煞,果然,…名不虚传!”她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在这人面前,却连三招都走不过。
面具男子露在外头的半张脸孔从始至终没有发生任何情绪变化,他看痕香像是看着空气般,面无表情。
漫夭缓缓蹲下身子,扣住她的下巴,沉声道:“如果想活着离开,回答我几个问题。”
痕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你……会放我活着离开?”
漫夭道:“只要你的答案,足够让我满意。虽然我有理由杀你,但我想,你也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已。”
痕香眼光微微一变,抿了抿唇,似有无尽辛酸从瞳孔透出口若是在以前,是生是死,她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她……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你想知道什么?”明知这名女子要问的问题,是她不能说的,但她还是抱了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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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涅槃巾帼魂 第一百零九章
漫夭看着她眼中强烈的求生欲望,嘴角微勾,放开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睛,问道:“此次任务,除了加害我的孩子,还有什么?”她可不信他们未卜先知,知道她身怀有孕。
痕香一愣,第一个问题便如此关键而直接,她皱眉,张了张。”眼中神色挣扎,半响才低声道:“这个……我不能说。你换一个。”
漫夭看着她,并未因这样的答案而生气,这甚至是在她意料之中,如果痕香如此轻易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她反而觉得那答案难以信服。漫夭黛眉微挑,不恼不怒道:“好,那我再问你:天仇门门主究竟还有何身份?他现在何处?他谋划这一切,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门主就是门主,还有什么身份?”痕香目现茫然,皱眉反问。见漫夭目光沉了一沉,她连忙又道:“我只知道他是门主,有没有其他身份,我不清楚。自从少主剿灭天仇门之后,门主便来去无踪,没人知道他身在何处,也没人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只在需要我们完成重要任务之时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至于目的,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我以为他是要帮助少主复仇夺皇位,可是现在……少主已经当上皇帝,他却并未因此而停止。”
这个门主如此神秘,竟然连痕香对他都知之甚少。漫夭盯着痕香的眼睛,只见她眼中有着很真实的迷茫无解,而她说到门主的时候,眼底有着切齿的恨意,以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惧怕和无可奈何。以她时博筹的感情,想必也很想知道,那看似是帮助博筹实际对傅筹很残忍的门主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和目的?
漫夭盯了她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知道的不能说,能说的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放你活着离开?”
“你可以问一些其它的问题。”痕香想了想,那些已发生过了说出来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恍如,发生在南朝的关于你的流言,还有渝州城里的事……”
漫夭面色一怔,眸光顿时犀利,声音一沉,“你是……渝州城里,任道天和玄剑天,还有各国使节也是你们杀的?一个已经覆灭的天仇门,何来如此大的势力?“她以为是启云帝所为,因为只有启云国未曾派使者前来。但如果不是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启云帝早知道天仇门门主的计划?他和天仇门门主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一个已经覆灭的天仇门,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做这样多的事?是否在他背后,还隐藏着更深不可测的人物?
漫夭拧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抓也抓不住,总觉得有很多东西似乎暗中都是息息相关,但一时又说不上来,顿时有些混乱。
痕香道:“哪里来的势力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扮作玄剑天年轻时最喜欢的一名女子的模样,趁他不备,杀了他。”
“为何要杀他?“如果是天下之主,也许他会想要毁去可能威胁到他的天下的所有人,可这天下还没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