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罩我去战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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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景昭看着眼前的司徒澈,掩下了眼底的得意之色,还是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他。
“待会我去教训小清让,好不好?”
司徒澈擦拭好脸颊上的泪水,低头朝他笑了笑,然后,微昂起头,眼中的暖意荡然无存,他勾起毫无温度的笑容,“司徒景昭,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大、大哥……”景昭被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司徒澈站了起来,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半眯起眼睛,学着景昭的语气说道:“我是庶子,家里没有人喜欢我,所以我要自保,所以我没有错,所以嫁祸给哥哥都可以……”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盯着景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悔恨,自作聪明地装模作样,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撒谎吗?!”
“你厉害!你都对!可是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司徒景昭一边哭一边嚷道:“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子,跟你、跟司徒清让完全不同啊!说这种话风凉话谁不会!”
司徒澈低头看着他。
“爹不喜欢我,娘不在了,姥姥也讨厌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就该没人管,就该像娘那样死掉,那大家最开心不过了,是不是!”
“哭什么哭!”司徒澈只觉得一股气闷在胸口,瞪着景昭:“哪来的狗屁理论,我就挺喜欢你的!”
“妈的,少把那些破事放得那么大了!在魔族统治的大陆里,根本就是用力量说话的,什么嫡庶,也只有你自己在意这些!”
魔族不仁,破坏了原有的等级制度,残忍无道,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离暗的用意。离暗在和天道抗衡,在试图去构建一个新的、平等的世界。
“有的人,即使遭遇更大的挫折和打击,也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司徒澈他蹲下来,拭去景昭的眼泪,轻轻地说,“既然你要认为不同,想要做所谓的‘自保’,那不如和我打赌吧。”
“打赌……打什么赌?”景昭正哭着,听到他这么说抬起头来。
司徒澈深深地看着他,“拥有嫡子所拥有的一切……现在和嫡子的差别由我来补全,怎么样?”
“怎么可能做得到……”景昭别开脸。
“我说能就能,哪来这么多屁话!”司徒澈凶神恶煞的,“要赌不赌,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不赌的话我就把这事捅出去!有那么多时间磨叽还不如多搬几块砖!”
“……哦。”景昭微低着头,沉默了一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上前搂住司徒澈的腰,“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了,真的。”
他叹了口气,揉揉景昭的脑袋,“这才乖。”
热水很快就送来了,司徒澈一边拽他的里衣,一边骂,景昭誓死不从,保护着身上最后一片布料。
“你脱不脱!”司徒澈发飙了,“一天到晚惹出这么多事,上吊也得让我喘口气,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大哥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司徒澈见他变得大胆了,居然还有些高兴,旋即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来什么来,没看到我为了去救你浑身都湿透了啊?跟我一起洗!”
景昭愣了,手上的袍子吓得“啪嗒”地掉到地上去了。
当然最后还是让景昭一个人洗完,然后他才洗的,反正他又不怕冷。
第三十四章:双神搭档
换洗了衣服后,司徒澈悠悠然地回到了自家的院子,远远地就看到三个小人儿蹲在他的房门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蹑手蹑脚地凑过去,偷听到三个人在热烈地讨论着。
司徒郁:“要不说是踢毽子掉下去的吧?”
司徒霁:“哥,难道你把景昭当毽子踢么。”
司徒郁:“那,说我们在做诛神仪式的游戏?”
司徒霁:“澈哥知道会抽我们的吧?”
(诛神仪式游戏是暗之大陆流行的,类似于过家家的模拟生活游戏)
清让在写着,朝他们发火:“吵什么,别吵着我写!”
“哎,你真的要把全部写出来啊?”司徒郁摇摇清让,“澈哥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也别较真啦!”
司徒霁也帮腔道:“就是,而且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被你哥哥知道他肯定要生气的,你看他今天……”
“哥哥会生气的,骗他的话。”清让“啪啪”在他们俩脑门上打了一记,正经八百地说:“我绝对不会跟哥哥撒谎的,所以我要好好认错……哥哥喜欢好孩子。”
司徒澈扒着门,感动得眼泪直流三千尺,使劲在一边点头。
对对,他就喜欢这么乖巧的小清让!
冲出去紧紧搂住清让,顺带也给了郁霁两兄弟一巴掌,他用力地蹭蹭清让,“小清让是好孩子!”
“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偷听的坏毛病啊。”清让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推了他两把,脸红红的。
他才没偷听,只是耳力好而已!
清让瞄了他两眼,伸出手搂住蹲在地上的司徒澈,轻轻说:“哥,是我的错。”
他抬起头,凝视着清让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他笑了笑,“嗯。”
“如果可以的话,哥哥只看我一个人就好了。”清让靠在他肩上,低低地说。
司徒澈扶着他的肩,听到他的话,心莫名有些慌。
虽然答应了欢乐三人组,但是还是没能瞒过沈氏——因为景昭病了。
把欢乐三人组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沈氏对景昭的生活也关注起来,往庆园添了许多人,还亲自照顾他的起居。司徒澈见他刚恢复不久的身子又是凉凉的,隔三岔五地往他房间跑,在景昭的挣扎之中把他挤上床,硬是要搂着他睡。
说来司徒景昭这孩子很是奇怪,开始被他揭穿了坏事,看到他就掉头走,实在不行才软软地卖乖,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明里暗里地提示他不要再过来庆园了,可能是一起睡了几天,实在觉得他暖,倒没说什么了,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不情不愿地被他搂着睡,反倒好像他占了便宜一样。
其实抱着景昭睡确实很舒服,软软的,像个小枕头。从天界开始他的睡眠质量算不上多好,要么睡不着,要么就是一直做梦,醒过来又想不起梦到了什么,反正就是很烦。虽然他也不太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不过作为义务,这活还算干得开心,总之睡得不错。
过着坐吃山空的惬意生活,指导着两个弟弟练字和读书,家里也请了先生,入宫伴读的事一直没动静,这就是他两年的生活总结。
景昭和清让蹭蹭地往上长……了一点。因为他也到了使劲拔高的年龄了,家里的身高排行是他,清让,景昭。
司徒澈照例跑出去玩,他现在也十二岁了,对于四岁开始满京城跑的,沈氏只嘱咐他几句注意安全便让他跑了,他也乐得,趁着清让和景昭两人在先生那头念书,喊上碧如就走。
可是……
“哥哥,你要去哪里?”还没走到门口,带着怨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回过头,清让正抱着手臂,不满地看着他,“哥哥又想抛下我,一个人出门了?”
他忙往碧如身后躲,碧如也长大了,到了摆脱了学习女工的年龄,一听他说出门就欢天喜地地过来找他,很不幸地碰上清让,成为靶子了。
看到碧如,清让更加不悦,“哥哥,你跟她去也不跟我去?”
“呃……小碧如是陪我去的嘛……”搞不懂为什么,随着清让长大,他越来越听他的话,还给他解释起来,又觉得总是这样鹌鹑不好,闭嘴不言。
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清让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也去。”说完不等他反应,手指从衣袖滑落,略微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
“哎?哎?你不是要上课么?”司徒澈不太喜欢牵手,可是清让非牵不可,就算发脾气也要牵手,没办法只好顺他的意,导致现在去哪都要手拉手,让他吃不消啊。
八岁的清让已经有了司徒澈当年专♂制的风范,皱起眉,“哥哥,先生说我学得很好,而且我把这两天的功课做好了,就是想跟哥哥出去,所以哥哥必须跟我出去。”
所以你个头啊!
心里腹诽了清让一番,看到那边上下打量碧如的清让,司徒澈还是狗腿地应了:“哦、哦……”
扶桑和社两只时不时会结伴出去玩,没了这对活宝,他也安宁了些,再看着死不撒手的清让,暗自叹了口气。
到底招谁惹谁了嗷!
原本跟沈氏要了点零花钱,只是去外面溜达溜达,改善一下生活,毕竟无论在哪他的目标都是吃遍美食嘛,现在好了,清让这厮长大了些性子越发与睚眦相像,本来他就害怕睚眦,如今更觉得清让就是来折磨他的。
“小碧如,有什么想买的吗?”见碧如一声不吭,司徒澈活络一下气氛,对她笑了笑。
“哥哥,你能不能好好讲话?”清让显然是很不满,拉住他的手,皱起眉说道:“这种语气,只能对我用吧?”
他什么时候说了!?
司徒澈想想就觉得很不对,有必要要从小端正一下清让,不然出了第二个睚眦他找谁哭去!于是他摇了摇清让的手,在清让茫然的目光下轻声说:“小清让,哥哥我不会一直陪着你的,知道吗?”
清让扭过看他,“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好个鬼啊!”还这么理所当然地问为什么,他才想问为什么啊!司徒澈耐着性子解释着,“呐,你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吧,所以……”
清让打断他,抬起头,“那我跟哥哥的追求一样不就好了么?”
“……啊,不一样的,我跟你的……”
他挠挠头,觉得解释太累了,清让皱起眉,问道:“哥哥想要什么?”
“香车美人,玉盘珍羞,天下宝藏,还有……”司徒澈垂下眸,笑着数着手指头。
“那我以后努力得到这一切,送给哥哥,就不用和哥哥分开了。”清让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头,认认真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低垂的桃花眼微微睁开,眼神复杂地看着清让,如同一汪漾开了的湖水上浅浅的波纹,澄澈明净。他低低地说:“对不起,小清让,我说谎了,我想……找一个人,所以我什么都要不得。”
“那我陪你找便好。”清让笑了笑,笑容无邪,“太好了,刚还担心没办法给哥哥挣得那些……如果是找人的话,我在你身边就好。”
司徒澈的心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被人置于心底最重要的位置,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看着清让,一时竟说不出话。
如果睚眦,如果睚眦是他的话会说些什么呢。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无论是讨伐紫玉,或是寻找睚眦,只要他不死,他必须去完成他的使命,所以即便是多喜欢这个家,他终有一天离家出走,大不了是以各种名义到五国去,总之他不会被困在这里。
“哥,你想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清让见他走神,轻扯他的衣袖。
“嗯?小孩子别问这么多!”他见又是没完没了的追问,赶紧打住,左右一看,远远有奏乐、鞭炮之声,循声望去,原来是遇上喜日,他连忙转移清让的注意,指着前面的新郎官说道:“小清让,快看,今天可是大喜日子。”
清让踮着脚看了看,无奈个子太矮没看出些什么,司徒澈一把将他抱起来,“看到没有——你好重!”
“哥哥,可是你让我看的啊。”清让的声音透着无奈。
司徒澈往常在天界也有下人界巡视过,见过这成亲的排场,不觉得稀奇,只是新郎官一袭红袍和自己的衣服撞色了,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以前他还笑说过他的袍子像新娘子多一些……
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起来,脑袋发胀,司徒澈一见态势不对,知道老朋友封印又来了,连忙停住不想,可是这次记忆却发疯似的钻入他的脑海之中。
「喂,狻猊,你真重。」睚眦将他拉上马,双手环住他的腰,拉住缰绳,金色的眸子带了几分暖意。
「呵……睚眦,你这样倒像人间强抢民女的山大王了。」绯色与玄色的袍子交缠在一起,他微仰着头,将耳边的碎发撩到后面,把脸贴在睚眦的胸前,「睚眦,你知不知道,你哥我这衣服,很像喜嫁时新娘的衣裳啊?」
睚眦微皱起眉,瞥了一眼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别开脸,「没个正行。」
他半眯起眼睛,凝视着面若冰霜的睚眦,狡黠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假装没有听见他狂乱的心跳。
斜阳远山,不及那一刻的睚眦眼中的温柔壮阔。从桃花初绽到暮雪白头,思念聚沙成塔。
睚眦,我……
“大少爷!大少爷你还好吧?”碧如扶着他,见他脸色如雪,没有一丝血色,神色昏沉,不由得推了他几把。
难受地强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慌乱的碧如,他闭上眼睛休息了几秒,然后挣开碧如,痞痞一笑,“小碧如还是这么可爱啊。”
“大少爷你又欺负奴婢了!”碧如又气又恼。
司徒澈正要调笑她,余光瞥见前方酒楼的雅座坐着两个有些眼熟的人,一黑一白,让人不得不注意到。
定眼一看,原来还真是认识的人。一身玄衣却难掩仙气的离暗温文尔雅地笑着,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袭雪衣的国师尚天鹤,不知在密谈什么。不过,看来刚才的头疼说不定是因为他们两个的错,可能是两人的魔气太盛,封印的神力减退了。
真可怕啊,尽是和睚眦乱七八糟的记忆。
他皱着眉看着那边的黑白双煞,屏气凝息,将自身的神力和存在感降到最低,偷偷地往酒楼挪动,竖起耳朵,做好了蹲墙角的准备。
“……阳曜神君那边的监视……他并无提防,一切就绪,只等他进入棋局。”尚天鹤冷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听起来像是在跟离暗汇报工作。
“很好,辛苦了……阳曜是个很固执的神啊。”离暗的声音柔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他笑了笑,“不过,不要让他知道我们要得到狻猊之心的原因,灵石的存在也需要保密。”
只听尚天鹤应道:“是,离暗大人。”
司徒澈见离暗站起来欲走,连忙回到人群中去,眼前闪过一片白色的衣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