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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花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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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太上老君轻蹙着眉,看了他一眼,只是默不作声。
  “我说老翁,你到底带到话没有?这都一炷香的时间了,清乾连个影子都没有,自古只有人等玉帝的,怎的现在倒变成玉帝等人了?”踱步到南极仙翁跟前,太白金星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南极仙翁正有些忐忑不安,此时被太白金星质问,不由脸色变了变:“这话,老夫当然是带到了。可是,依仙君的性子……”
  “什么?”见他吞吞吐吐,太白金星双目瞪大,“还耍起威风来了?他当仙界是自个儿的南岳山呢,想来就来,不想来吭都不吭一声!这,这简直太目无仙界法纪了!”
  “诶诶!”南极仙翁连忙捂住太白金星的嘴,“你小声点,小心惊了圣驾!”双眼示意一般地瞅了瞅座上的众仙之首。
  掰开南极仙翁捂在嘴上的巴掌,太白金星定了定心神,冷冷道:“我就说怎么少有见着他呢,原来他的心思如此之深,竟连玉帝都不放在眼里。”
  “胡闹。”
  微微一愣,太白金星转头看向太上老君:“师兄,你说我胡闹?”
  一挥拂尘,太上老君一脸正色:“现下玉帝不曾言语一句,有些话勿要乱说。”
  “我……”
  “对对对,老君说的有理!好了好了,太白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上仙怕是在路上耽搁了,片刻就到,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哼。”轻哼一声,看了自家师兄一眼,太白金星终是拂袖站回一边。
  座上的玉帝云淡风轻地注视着殿外风光,看穿万事的双目沉静,又透着一分若有所思。
  半晌,该来之人依旧未到,座上的玉帝却不得不开口了。
  “看来,清乾仙君是不会来了,”他轻声道,无悲无喜,无怒无哀,“那么,众仙家都退下吧。”
  “玉帝——”
  “莫要多言。”打断太白金星的话语,座上的众仙之主,微微沉静闭目,身姿如梦幻彩云,全然消逝凌霄殿上。
  一时间,留下的一干仙家不由大眼瞪起小眼来——
  怪了,清乾仙君无视仙界法度,这玉帝怎的还如此冷淡,不闻不问?
  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着实想不明白,”玉帝仙去之后,一旁的几位仙家缓缓围拢一起,开始谈论起来,“这清乾仙君虽是苍天异子,不为我仙界法度多般制约,可终归是仙人之一,由我玉帝统领。怎的玉帝如此开恩,且不说人间幽泉瘟病之事,仅说不到凌霄的大不敬之罪,玉帝竟也放任过去。怪哉,实是怪哉。”
  另一位仙家颇有异议,微微摇首:“此乃玉帝法旨,哪是我等能够揣摩的,散了,散了吧!玉帝心中有数,自有打算。”话中意味深长,令人不由深思熟虑一番。
  如此一来,本刚围作一团的几位仙家,片刻便已散开,脚踏祥云座骑一一离去。
  “嘿!这群老家伙想得挺开的嘛!”太白金星不满地冲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嚷嚷道,回头看了看太上老君和南极仙翁。
  “太白啊,你少说两句,说多了没人当你是在发酒疯,你那张嘴就得惹事了。”南极仙翁向他提醒。
  太白金星瞪了他一眼,唇上白色的胡须一颤一颤:“老翁,我都戒酒好一宿了!不准如此戏弄我!”戒酒之事,也是被逼无奈,谁叫他贪杯将小狐狸送来的酒全喝光了,结果嘴养刁了,再好的琼浆玉液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好好好,是老夫错了,老夫错了!”南极仙翁知自己踩了他的痛脚,王母蟠桃盛会之上,有人酒醉大闹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太白若还想留几分薄面,自是不愿他人再提起此事。
  “老君。”两人正有些言语相激,身后忽而传来另一个声音,唤的正是不曾多言的太上老君。
  太白金星与南极仙翁回头望去,正瞧见命格星君笪爻朝他们三人走来,顿住脚步之时,也对两人恭敬施了施礼。
  “仙翁,星君。”
  微微回礼,南极仙翁略有些诧异地问:“怎的命格星君还在此处?近日,玉帝不是让你多加注意‘三凶无天之劫’?宫中仅有童子守着,怕是略有不妥吧?”
  笪爻顿了顿身形,知晓南极仙翁在责怪他上次失职之事,心底也微微泛起一丝愧疚。
  早前“三凶无天之劫”还未占出之时,那时癯仙也还在仙界。他因凡间之事离开天格宫,结果,等他匆匆回来之时,守宫童子被无故击晕,而刻命经筒也被人翻查了一遍,显然是有人大胆潜入他的天格宫,窥去了天机。
  偏生那人来得诡异,去得也十分诡异,几番追查下来毫无结果,因此还害得他被玉帝降罪,于天格宫中面壁三百年,重修刻命经筒。
  一直到现在,此事都还是无头悬案一件,久久找不出元凶,也便如此草草了事了。
  “仙翁说的极是,笪爻片刻便会天格宫,绝不耽误。只是……”言语顿住,命格星君好似有些为难地轻蹙了蹙眉头。
  “我说笪爻,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太白金星急躁地挥了挥拂尘,眉间颇有些不快。
  命格星君算得上与他交好,这还要拜那小狐狸所赐。只是他一把年纪,最讨厌的便是言语吞吐之人,偏生这命格星君始终改不了人间神棍的习气,老是说些听不懂,言不明的话。
  因此,若不是和他略有交情,太白金星是很烦此人不甚利落的话语的。
  “星君勿恼,笪爻这就说来,”他看了看四周,见凌霄殿上已只剩他们几人,而后谨慎问道,“清乾仙君是否与尘儿交好?”
  “你说癯仙养的那只小白狐?”南极仙翁问。
  笪爻点头:“正是。”
  太白金星却是有些想不通透了,他微嘶了一声:“你说的不是废话么?清乾若不是为了小狐狸,哪会击碎雷公的九天玄雷,以致人间遭此大难。要说说正经的,勿要扯远了。”
  叹息一声,笪爻看着太白金星颇有些无奈:“星君有所不知,清乾仙君命有大劫,此劫便是因尘儿而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想做那违抗天意之人,只想三位上仙多多提点他们二人,助他二人渡此劫难。”
  一听此话,太上老君与太白星君皆是脸色一变。
  “此话当真?”太上老君忽而沉声问道。
  亦是点头,笪爻继续说:“玉帝不过问此事,便是知晓二人命中颇有纠葛,劫难轮转。清乾仙君此时不来,终有一日会为自己种下的恶果付出代价,”转眼看向南极仙翁,“若是仙翁的话,上仙还能听进去几句,望还能提醒他一句,一切莫要强求,否则失了什么重要之物,怕是再难扭转乾坤。”
  这下,南极仙翁的脸色也微有些难看起来,沉思片刻,他忽而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似是想到了什么。
  “另外,仙界法度也不是说不理便能不理的,清乾仙君今日不来,他朝也不会逃过。只是,笪爻怕那时……哎,这话也不应由笪爻来说。天机泄露太多,终是罪过。”命格星君泄气垂首,“能说的笪爻都说了,望三位上仙好生斟酌。”说完,施礼转身,脚踏祥云而去。
  “诶诶!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太白金星正听得紧张,谁知命格星君只说了一半,便踏云而去,他追上前几步,只恨不得飞身追上去。
  “太白,我们也回去。”暗自沉思许久的太上老君喊住前面的太白金星,一脸的不苟言笑,直叫太白金星生不出反抗之意来。
  “师兄!”
  “勿要多言。”
  见太白金星迫于自家师兄威严,不再造次,南极仙翁略微思忖一下,也抬手拜别:“两位仙家,老夫也就此告辞了,再会。”
  ×××
  南岳之巅,云雾缠绕最深的地方,是清乾仙君所居的凌阳宫,此地鲜少有仙家来往,因此十分幽静。
  “师父。”
  绿珠离开妖界,来到这南岳凌阳宫已有几日,之前虽有些不习惯,但慢慢的,便也安定了下来。
  “何事。”冷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让人猜不出声音的主人甚深的心思。
  绿珠呆了呆,不曾想,石桌前自己与自己对弈的仙人,会开口回答,端着茶水的手也不由僵住了:“我……我……”
  濮落静静抬眼,看了她一眼,捏着手中的棋子落下一枚:“本尊带你来南岳山,不是叫你端茶送水的。你虽身负仙缘,倘若自身不多加珍惜,本尊还不如提早将你逐出南岳之巅。”
  脸色顿时煞白,绿珠连忙端着茶水跪在了地上:“师……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求师父不要赶徒儿下山!”褪去胭脂水粉的美丽脸颊上,只剩下一片惊慌失措。
  不知是何时起,原本在眼中还有些人情味的高贵仙君,忽而变得冷漠起来。之前本以为他对妖娆圣者颇为友好,却不想过后也忽然冷淡了起来。甚至自己那时一去找圣者,便会被他呵斥一顿。实是叫她想不通,这本还在那个雪白之人面前微笑得出来的仙君,怎的会变得这般的冷漠。
  只是,任她如何设想,也无法找到答案,本身就倾慕于濮落的绿珠,终是将那深深的疑问压在了心底,随遇而安。
  如此,眼神定定落在棋盘之上的濮落,对于女子久跪于地面上始终无动于衷,只是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互相厮杀。
  托盘搁在地上,原本还温热的茶壶,随着女子一动不动跪着的时间延长,渐渐冷彻,一袭白衣,更显单薄。
  一人坐着、一人跪着,一人不语、一人惊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直教人喉骨生痛。
  “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冷傲的仙人终是开口言语,地上的女子瞬时惊若寒蝉。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师父不要赶徒儿下山!”嘴里始终重复着那几句话,似是极怕眼前之人将她驱逐出界。
  “这跪着的一个时辰,是叫你记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下次再犯,休怪本尊无情。”淡淡说完,语气还是没有起伏,濮落丢下棋子,缓缓站起身来,“本尊不想自己的第一个弟子,便是无能之辈,你既与本尊有缘,且记着自己的身份,天下之大除本尊以外,谁都受不起你的这一拜。”浅浅挥了挥衣袖,“回吧。”转身离去。
  胆战心惊地听着濮落的一番教诲,虽觉得最后几句话有些古怪,却又隐隐觉得是为了剔去自己身上的软弱之气,绿珠便不再多想。
  “本尊不在期间,修炼之事,不准有丝毫怠慢。若他日,本尊归来之日,还瞧见你是如此模样,那你也便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暖黄衣袍随着清风白云扬开,一身孤傲冷漠的仙人,背影愈发变得透明起来。
  “师父,你要去何处?”见那身形快要消散,绿珠终是忍不住急急问道。
  “人间。”

  第五十七回

  铁钵放于手心,由尘静静地望着上面刻有的梵字经文,一半的灯油除了泛着本身的气息,还隐隐散发出淡淡的佛香。
  在提篮村外闻着的佛香,怕是就是因为这只铁钵散发而出的。
  缓缓收回乾坤袖中,由尘靠在树下,淡金色的眸子望向天际,烈阳当头,晃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铁钵似是迦叶的法器之一,因此他利用着铁钵只归一主,并滴了自己的一滴鲜血,一直寻到了这个地方。
  不出三里路,怕是就能找到他了。
  取他人性命,本不是他由尘所愿。何况迦叶有十世修为,即便他身有十一根紫蒲藤,怕是想要拿他性命,也不是那般轻松。
  可是。
  为了廉君,那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由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看着他就此消散的。
  说来,他确实也是自私。
  廉君追寻的事,执念的事,与他一样都是为了一个人,说得更彻底一点,都是为了报恩。可偏偏他竟能狠心揉碎他人的念想,而任己沉沦。
  回头想想,由尘也有些迷糊了。
  以前他并不多管他人闲事的,除了癯仙,即使是廉君、小苗,他也从没如此果断过。
  可是,自从与那人在一起之后,他好似慢慢地就变了。
  明明是冷却了的心,看破一切红尘俗事的眼,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心底升起了一丝温度,眼底散开了一些云雾。
  也许,这其中也不止是因为那个人,还有那个无缘的佛国尊者。若不是知晓他从未对不起自己,并为了自己逆了天意,由尘想,他心底的阴霾,也不会散得那么的快。
  就好似久久沉溺在深水之中,终于浮出水面,一吐心底的那股浊气,全身轻松。
  只可惜……
  纤长的指尖覆在心口上,微微收紧。
  那个人没有了心,没有神思,却将他忘得那么彻底。
  偶尔想起时,自己的心竟会抽痛得令人难以呼吸。而那颗温暖的真心,只像一个温柔的恋人,安宁的藏在自己的身体内,无悲无喜。真能激起那颗真心的剧痛,怕是也只有它的主人漠视自己时,流露出的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当初,怕是濮落也不曾想到,明明还可以对面相弈的两人,最后竟会是陌路。
  只是,他也不想再去纠缠了。若是濮落就此脱离了命数,于他于己,其实都是好事。
  更何况,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相思最痛人,也算是对他从不惜真情的惩罚吧。
  由尘不得不承认,这几日来,他已想明白,想清楚,那个人他忘不掉,即使再薄情寡意,他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濮落,这个仙君,这个曾经对自己情深之至的仙君,他忘不掉,抹不去。
  垂眼靠在树上,那心间的隐痛,竟愈发的磨人了,不由令由尘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度花时两梦之,一回无语一相思。相思坟上种红豆,豆熟打坟知不知?”
  不远处传来一阵摇铃的清脆声响,伴随着略微沧桑的嗓音,由尘忽而睁开眼来,正瞧见几步开外,一个衣着破败的道人,正举着一条长幡,缓缓走来。
  那长幡上写着几个字——“天下第一卦”。
  嘴角轻微地扬了扬,占卦之事,在仙界里,只有命格星君笪爻最为在行,此时见到这几字,竟好似在嘲弄当年自己窥见与濮落的命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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