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匈奴王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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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舍得让你孤单一个人,你舍得吗?」他深情的话语绵绵地响在耳畔,似是无声的控诉,又似缱绻的追问。
千丝万缕的情愫缠绕着她,她没有回答,推开他的肩膀,望进他的眼眸深处……他眼中的波流仿似一江潮水,夜幕下带着点点繁星漾荡而来,粼粼浮动,随波千万里,很辽远,很广阔,一如他的用情……她情不自禁地合上眼睫,猝然之间,他的热吻飞落下来……辗转而至鼻尖、双颊、侧颈、耳垂……
他不是霸气、睿智的酋长,她也不是聪慧、桀骜的女人,他和她、都是寂寞的人,都有一颗寂寞的心,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抚慰。
禺疆急急地刹住体内蠢蠢欲动的刚猛血气,双手揉着她颈间的乌发,「丘林氏求亲,你怎么看?」
杨娃娃乌黑的眼珠微微扫过,曼声道,「我没什么看法!」对于她,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他虽然不至于试探她,不过,这种事情,罢,她还是不要插手!她看着他,启唇而笑,「你是大部落的酋长了,这种事还需要问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吗?」
「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在意你的看法!」他和悦地笑开,手指关节轻轻点着她的青娥,「我想知道——你这里最真实的想法,嗯,告诉我!」
她眉心一动,美眸中灵光一闪,荧荧光转,取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哈,对了,你是这么说的:我会让你是我理解的那种女人!你不记得了吗?」
「看来,我以前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他怅然地叹气,溺溺地瞅着她,昂声道,「不过,你还是你,并没有成为我理解中的那种女人!」
她撅起芳唇,「但是你还说: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这句话,你做到了!」
这么说,她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了?不过——他的眸色立刻紧致,沉厚的嗓音,竟自丝丝地颤抖着,胸腔里的心,也悬了起来,「你不想成为我的女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当然不想了,」眸中的琉璃光色兴然脉动,她嫣然一笑,右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好似无奈地嘟嚷道,「现在——宝宝都有了,我还能怎么样?」
她狡诈的诡色丝毫不差地落入他的眼中,他的嘴角轻轻地向上扬了扬,又扬了扬,调侃道,「嗯……你可以带着我的宝宝,嫁给别的男人!」
经常听她“宝宝”的叫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说习惯性的说“宝宝”了!
哼!一个呼衍揭儿,他就酸成这样,原来男人也小心眼的,而且是记忆深刻、时不时翻出来晒一晒的那种……她芳唇一翘,扬起尖峭的下颌,俏皮而笑,「我才不要呢,我要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丢给爸爸,我这个妈妈呢,就跑得远远的,哈哈……」
他蓦然地攫住她的嫩唇,语笑流连,低低地嗓音,似是郑重的誓言,「你永远也跑不掉的……」
因为,他相信,她是在乎他的,虽然她没有说过喜欢他、爱他的话语,可是,在挛鞮氏部落的这段日子,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情怀、对他的依偎……她在他的怀里,有时候灵动俏皮,有时候温柔如水,有时候滟滟怀情,有时候热辣如火……千娇百媚的她,千姿百态的她,都是她——他的雪,深深爱着的雪……他的感觉很敏锐——雪,已经慢慢地爱上他。
你永远也跑不掉的……情动之时,她的心神一阵滞涩;从微睁的眼睫缝隙中,瞄见他朗健的眉宇间渗透而出的濛濛情意,他眼波中的自己,也是那般沉迷、沦陷,正是那种沉醉于情爱之中的女人情态,顿时,她浑身一个激灵,即刻明白了一个事实:她是爱他的,她的心,完完全全地接纳了他。嗯,她不想离开他,好想好想和他在一起,每时每刻……
杨娃娃被他拨弄得七晕八素,濒临丧失思考能力的境地,然而,她知道应该立刻停止……她扯住他的耳垂,扳开他的脑袋,低哑的嗓音微力地娇喘,「呃……你打算怎么处理求亲这件事?」
「嗯,实在有点难办!」他敷衍地呢喃着,抓住她两只不安分的爪子,炙热的湿唇点染着她滑嫩的侧颈,喷出灼灼的气息,「不答应,丘林氏就会成为最大的绊脚石;答应了,我担心到时他们以爱宁儿为要挟……」
「在推选单于的时候,以爱宁儿要挟我们?丘林野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呀,好痒呢……」她娇笑一声,闪躲着他的热情。
禺疆的双掌夹住她的双肩,微眯的黑眸变成一条狭缝,嘴角弯弯地挑起,「丘林基泰是一只老狐狸,况且,部落之间,违背盟约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居次,您不能进去!」帐口传来值班护卫黑色陌恭敬的声音。
杨娃娃悚然一愣,条件反射地起身下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摆弄好长发、戴好帽子,一边看向仍然沉醉当中的他、逐渐地冷凝起脸孔,眼睛也锋锐了起来……帐口再次传来——「你敢拦我?滚开!」蛮横的怒喝声,很熟悉。
爱宁儿愤怒地冲开帐帘闯进来,进入眼帘的,正是站立在雕花木案旁边的禺疆、离得很远的杨娃娃,感受到的,是帐中昏黄的火光,暧昧的气氛,以及两人之间某种很不寻常的暗流涌动。爱宁儿直觉他们两个有点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
一时之间,爱宁儿竟自不语,静静地凝望着禺疆。
禺疆的额际,闪烁着晕黄的光亮,却是冰凉的,并无一丝温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随便进来!」
爱宁儿的冶容在黯淡的火光照耀下,绯彩生姿;不理会他发作的怒气,坚定地说,「禺疆叔叔,我不要嫁给丘林野!」
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眼睛中却无一丝一毫的笑意,淡淡的口气含了一点刚硬,「这件事,由不得你!」
爱宁儿的桃花眼,熠熠地风韵缠绵,娇怜的声音无比勾人,「禺疆叔叔,你不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喜欢丘林野,我喜欢的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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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幻灭(1)
呵!爱宁儿终于表白了!
杨娃娃看见了爱宁儿的痴心绝对,看见了禺疆的冰冷排拒……她很想知道,禺疆是如何回应的,但是,她更想退出这个尴尬的场面;因为,她知道,他的心中没有爱宁儿的位置,而她不在的时候,他应该能够更加自如地应付吧!
禺疆清冷地看着爱宁儿,眼中的狠色悄然地升腾而起:“爱宁儿,你要记住,我是你叔叔;即使我不是你叔叔,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不——”爱宁儿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大红锦裘折射的光影飘掠而来,犹显得仓皇,不肯相信的表情,充满了追问,紧迫道,“为什么?为什么?”
高潮到了!就让他们好好谈谈吧!说开了,也是好的!杨娃娃暗自叹气,悄悄地、缓缓地挪步,往帐口碎步而去……
“站住!”禺疆低沉地呼喝一声,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转向爱宁儿冷硬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好,今天,我就让你明明白白地看清楚!”
听闻他非常不爽的喝声,杨娃娃煞住脚步,莫名地心慌,定在当地,愣愣地看着他轩昂地走过来,裹挟着隐而不发的迫人寒气……
爱宁儿转身看过来,俏媚的眼色随着禺疆的走动而移动着,于黯魆魆的昏影中闪烁不定,眼中是满满的疑惑、不解与惊惧。
禺疆抓住杨娃娃的手腕,稳妥而有力地带向怀中,迅速地扯下她头上的毡帽,刚硬而柔地扯散她的软顺发丝,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爱宁儿,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
爱宁儿惊得瞠目结舌——转瞬之间,她柔婉的乌发披散开来,浅红的火光中,靓丽的发丝缓缓地飘荡,顺承地回落,覆住她的脑袋,衬托出一张惊世绝艳、姿容琉璃的脸庞。
原来,他真的是女的!真的是女的!而且——她比自己,更加漂亮!
刹那之间,杨娃娃隐去眼中的惶然,看见爱宁儿遽变的脸色,怒意彻骨的眼色,顿觉脑中一片激烈的电光火石。虽没想到禺疆会这么做,不过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对,当初就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爱宁儿,而且,爱宁儿气愤的,应该是——帮助她的人,却是她最大的敌人。
不是很可笑吗?爱宁儿能够接受这样的耍弄与耻辱吗?
禺疆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握住她的细肩,冷静的语气已然带上森然的意味:“看到了吗?他就是我的阏氏,直到我死,我只有她一个阏氏!”
爱宁儿绯红的脸颊,霎时雪白,薄霜似的唇瓣,克制不住地发抖着,胸中腾起一簇火苗,恍然大悟地想到:她一直在欺骗自己!这个混蛋!!!可是,他爱她,他的阏氏有她爱宁儿这么爱他吗?爱宁儿的身躯孱弱地趔趄了一下,颤抖地问道:“你很爱她?”
“是,直到我死,我只爱她一人!”禺疆沉着地答道,温柔而深情的语气,残酷而冷冽的真相,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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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娃娃神魂遽然而颤,想不到禺疆会说出如此深情、刻骨的话,一时之间,胸口堵得发慌,感动与惊喜充塞于喉口,以至于噎得说不出话来。呵,他是在跟她说:这辈子,她是他的唯一!
裹在锦裘里的身躯、仿佛很冷似的,轻微地摇晃着;爱宁儿收紧双臂拥着自己,好冷好冷,好像站在冰封的河床上,蚀骨的寒气丝丝入扣,侵入骨髓,转而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已经冰冻得僵硬,稍微一动,就会纷纷碎裂;而那颗跳动的心,已然没有任何知觉,只有一个暗寂的声音,缥缈若无地叫嚣:她爱他吗?有我这么爱吗?
“我爱你!但是,她爱你吗?有我这么爱你吗?”爱宁儿的右手掌贴放在自己的胸口,凝结着的桃花眼,面朝禺疆,热泪潸潸滚落,莹色的泪光令人不忍卒睹,遂而斜转过来,无比凄烈地看着杨娃娃,“你说,你比我还爱禺疆叔叔吗?”
而对于爱宁儿来说,如此决绝的话,怎能不伤心?杨娃娃感觉胸口寒津津地发凉,是啊,爱宁儿的爱,应该胜于自己对他的爱吧!然而,她的爱,太过霸道、狂热,是一把双刃剑,也是一把烈火,足以自焚或者焚毁他人。
如此想着,她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爱宁儿的追问,只是无奈地叫着:“爱宁儿,你冷静一下……”
“你说!快说——说啊——”爱宁儿声嘶力竭地哭叫着,似乎要宣泄出心中的愤怒、委屈和苦楚,白嫩的脸上水纹蜿蜒,肆意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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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幻灭(2)
“爱宁儿,你干什么?”禺疆一把推开步步紧逼的爱宁儿,一手护住杨娃娃,姿态铿锵,“如果她不爱我,她会跟我来到挛鞮氏部落吗?会天天跟我在一起吗?爱宁儿,我告诉你,即使我没有阏氏,即使我不爱她,我和你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你给我听清楚了!”
爱宁儿收敛起楚楚可怜的模样,擦去脸上悲伤的泪水,用劲地吸着鼻子,努力地眨眨眼睛,眨掉泛滥的泪水;她睁一睁彤红的桃花眼,朝杨娃娃冷冷地瞪了一眼,转而横睨着禺疆,烟云尽散,眉骨清朗,流溢出一股傲然之色……
眼风勾人,情波流盼,她狞媚地一笑,随即,她猝然转身,端然地往帐口走去,脊背挺得直直的,掀动的锦裘衣摆,红波耀眼,刺人的眼。
杨娃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耸动的肩膀,迈动的坚定步伐,萦绕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倔强和任性……她的心中有点滞涩——爱宁儿的突然转变,让人费解。
禺疆温柔地搂过她的肩膀,看着她凝眉、沉吟,低声道:“怎么了?”
她亦看着他,摇摇头,微微扯动唇角,牵出一抹疏离的柔笑。
“爱宁儿居次,您怎么了?”帐外传来洛桑温和的声音。
杨娃娃和禺疆对望一眼,凝神静听。她想起那天,洛桑定格在爱宁儿樱桃红背影上绵绵不绝的目光,而此刻,她清晰地听出他话语中的另外一种味道:他的嗓音中,锁着黯黯的关怀与担忧。
“走开!”爱宁儿粗声恶气地呼喝。
由此看来,刚才在帐中,爱宁儿的清朗与傲色均是伪装;她输不起,即使输了,也要表现出天鹅般的高贵、优雅与傲骨。
“居次——”洛桑不屈不挠地叫着,亦是一个男子的风度与胸怀。
“滚!滚呐——”爱宁儿尖利地吼叫,紧接着,传来脚步凌乱、逐渐远去的声响。
“爱宁儿太任性了!”禺疆无奈地叹道,揽着她走向毡床,既而拥搂住她的细肩,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你生气了吗?”
“生气?”杨娃娃也搂住他的腰,眉心一动,想起刚才的“身份暴露”,双颊上浮泛出和婉的笑靥,了悟道,“哦——不会,不过,爱宁儿一定受伤不轻,她一定恨死我了!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禺疆斜斜地扯出一记阴阴的邪气,坚决道:“过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拖下去,有些事情,就是要一次性地解决!”
第二天上午,一出营帐,刺骨的寒气逼迫而来,杨娃娃下意识地裹紧了貂毛翻领大氅。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莽荡空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飘扬而下,簌簌的落雪声是寂静世界中唯一的声响。
禺疆外出打猎,她独自走回原来居住的寝帐,不意间看见爱宁儿从远处走过来。
冰天雪地中,一簇鲜红分外刺眼,大红的影子摇摇晃晃地移动着,似乎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大红锦裘歪斜地披在身上,昏昏的有点脏乱,头发凌乱,脸色也是凌乱的,苍白的,淡漠的,甚至是冰冷的,比这冻人的雪花还要冷。
爱宁儿一直是低着头的,走近了,才抬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