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boss们狭路相逢-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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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忽地一口重重咬在金光颈侧,鲜血顺着金光脖颈缓缓溢出,慢慢的染红了金光的衣裳。
天魔眼中浮起舒适又满足的色彩,金光似乎已经无法挣扎,他微微颤抖着被天魔紧紧箍住。
忽然间,天魔脸色一变,他猛地抬头,一手快速的在金光胸口重重一按。
金光噗的一口鲜血吐出来,但是惊慌失措的却是天魔,一道金光在他身体里、经脉里快速窜动,“这是什么——金光!你用了什么!”
金光伏在低声,吃力的仰起头,鲜血自他嘴角溢出,“你看不出来吗?你应该很熟悉啊——这就是两极箭。”
“你把两极箭封印在身体里?”天魔怒吼,“你有心魔,你还把两极箭封印在身体里?你疯了!”
“难道你感觉不到两极箭的正气与心魔的冲撞?难道你不觉得日日痛如火烧时时生不如死?为什么?金光,为什么!”
“本座疯了?本座看你才是傻了!本座当然是为了杀你啊。”金光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你以为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够压制住七夜而出现了?当然是本座在暗中帮你。七夜吃的、用的——只要本座经手的,都是为了让你能摆脱他的压制跑出来啊。”
天魔仰天怒吼一声,继而纵声长笑,“金光,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你错了!”
“没有人能杀了我!”厚重的魔气自七夜的身体冲出,猛地撞入金光的身体,同时一个诡诈的声音在金光耳边响起,“天魔无形无迹,只要心中有魔,就能借体而生!金光,你杀不了我!”
天魔桀桀怪笑,“你不止杀不了我,我还要让你清醒的看着——我灭掉玄心正宗,毁掉人间万物!而你,金光!你会是人间的千古罪人!”
金光的发色变得血红,双眼眼底有暗红色的光芒跳动。在他身侧,七夜的身体倏地爆开,两极箭从中窜了出来跌在地上,与一夕剑落在一起,其上原本充盈的正气分毫不见。
鲜血遍地,触目惊心。金光伏在血海中,呵呵冷笑,“你知道我的心魔是什么吗?”
“我的心魔——就是不择手段的消灭你!”
“不——”天魔凄厉的叫声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声音。
紫色的光芒骤然爆开,引爆了林中的法阵。无数道灵符同时发出金色的光芒,将所有的一切都消灭的干干净净。
树林变为枯木,沃土成为焦土。
在阵法边缘,一道灵符捏成的纸鹤缓缓飞起,它飞过一户又一户人家、一重又一重屋檐,飞入了玄心正宗的大殿,落在了宗主的云床上,留下了金光最后的命令和嘱托。
“本座与天魔共殒,七夜魔君重伤,当前生死难判无须理会,令明心即刻继宗主之位,由玄心四将辅佐,将玄心正宗发扬光大。宗主之位,责任为重,不可感情用事,切记切记!”
长身玉立的青年目中含泪,深深的对着这只纸鹤拜了下去。
玄心四将伏在地上,各个泣不成声。
阴月皇朝幻波池内,一道身影自池底缓缓升起,待双脚踏在池水上,那人缓缓睁开眼。
他看着熟悉的景色,忽地心中一酸,潸然泪下,“金光,你——。”
他想说,你骗我、你害我——可是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阴月皇朝不复存在,阴月太后已经死去,镜无缘、魔宫四贤、魅姬——都已经死了,上官玉儿死了,金光也死了——
甚至在他养伤修补魂魄的时候、人间已经过了近两百年,聂小倩、宁采臣、他的生母、燕赤霞、司马三娘、燕红叶——所有的人都已经阻挡不住时间,全部应该故去了!
所有代表着七夜魔君矛盾又充实的过往的都没有了!只有他的记忆还停在过去!
七夜黯然坐在幻波池前,待他再次站起来,幻波池照出了他的模样。眉目如故,满头霜华。
魔界死一般寂静,两百年的时间很难生出什么成气候的妖魔。
七夜打开玄阴魔门离开了魔界——他不知道自己去人间做什么,但是他不想继续留在空空荡荡的魔界。
他踏入人间之后,转头回望后,又封印了魔界与人间的通道。
金光机关算尽,就是让妖魔远离人间,故人已经不在,一点对自己而言简简单单的心愿能成全就成全了。
七夜向记忆中的京城走去,然后他愕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国号变了,风俗变了,国都也变了,然后——玄心正宗没有了,记忆中的玄心正宗大殿已经毁在战火中,而后新朝的皇帝在其上又建了行宫。
至于曾经名满天下的玄门领袖,玄心正宗的金光宗主——凡人百姓都没有听说过。
七夜失魂落魄的离开城镇,他忽地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角竟沁出泪来,他喃喃道,“金光、金光,你看看,你为之付出一切的玄心正宗都没有了——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你!”
☆、第122章 金光宗主的故事(二十五)
天高云淡,暖融融的日光拂散了严冬森寒的气息。
被严寒与生活困扰的百姓们在这样的天气里纷纷走出家门,或是去集市上交换购买生活所需,或是出门碰碰运气寻些活儿干,为的只是一顿饱饭一点柴火。
这里是一座边城,位于宋蒙金交界,差不多是三不管的地界。而在两百年前,这里有一个名字,叫做日轮山城。
七夜在这里住了两日就离开了,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痕迹,再留下去徒然伤感。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南方歌舞升平犹如浮华一梦,北方烽火连年战乱频频。七夜已在人间渡过了大半年。
他居无定所,四方漂泊。他现在是人身,修行的却是妖魔的功法,但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适。
按照他的功力,他确定自己可以一直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的功力足够深,能够离开此世,去其他世界游历。
时间长了,七夜已经很少想起过往。他渐渐的不太喜欢出现在繁华闹市,时常就在深山野岭中休息。
往日锦衣玉食,现在七夜最常做的就是给自己拍一个除尘咒法。偶尔他会捉只野兔烤来吃,再寻一点茴香叶碾碎洒上去。
从野兔被他烤的焦黑,到最后喷香美味,七夜闲极无聊掐指算了算,也并没有耗掉多少只兔子。
就这样走走停停,这一日竟给他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兰若寺。
匾额歪歪斜斜的,上面遍是蛛网灰尘,还焦了一大块。寺墙倒了一面,能看见里面杂草丛生。
七夜想了想,他轻轻抬起手。片刻间,灰尘涤静,杂草全无,匾额复位,寺庙规整。
七夜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一只肥兔子蹦蹦哒哒的吃草——七夜手起剑落,收了这个自己蹦到眼前的晚餐。
小半个时辰之后,肥兔子已经摆成了半熟的烤兔子。
七夜漫不经心的翻动着串兔子的长剑,有一搭没一搭的添着柴火。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师父,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吧?”
“进去看看,暂时借宿一晚。”
说话间,三个道士走进来。七夜瞧了一眼,一个年老的,两个年轻的,估摸着是师父带着小徒弟。
七夜转头继续看着烤兔子,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茴香叶,放在火上烤了烤,准备烤干了捏碎洒在兔子肉上。
冷不防旁边小道士惊呼,“前辈、这叶子有毒,不能吃!”
七夜愕然抬眼,“你说什么?”
七夜的眼神太过锋利,让小道士惊的连退了两步。七夜一抬头,三个道士才看清七夜的面容,虽然满头霜发,但模样十分年轻。
老道士打了个稽首,“公子,小徒无状,打扰您了。但小徒说的没错,您手中拿的叶子有毒,不能吃的。”
七夜深深吸了口气,“这不是茴香叶吗?”
老道士说道,“茴香叶有很多种,这一种叫做红毒茴。吃了它轻者头昏眩晕,重者一睡不醒——”
七夜突然笑了起来,他猛地将手中的叶子握住,碎沫自他手上倏倏落下。
“七夜所吃的、用的,但凡本座经手的——无一不是为了让你能摆脱他的压制——”
七夜突然想起金光对天魔所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七夜喃喃道,“金光、金光!你一直再骗我!你无时无刻不再骗我!”
“我怎么能放过你——没有一件事是真的!你让我怎么能放过你!”
魔气缓缓聚集,这已完全是七夜自己的修为。忽地,兰若寺的角落里骤然腾起几道微弱的灵光,淡金色的光芒扫过,熟悉的让人心凉。
七夜心中一惊,如临大敌。他警惕的望着角落,有一个小道士已经惊喜的对着灵光扑过去,同时大呼小叫,“师父,您看,这是灵符!这是书里面记载的灵符!”
老道士激动的胡子直颤,“快、快让我瞧瞧——这符纹、这纸张、这得有两百年了!”
“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留下的,”老道士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符纸,用手指描绘着符咒纹路。
蓦的,一道风卷来,那几道灵符都被卷走,七夜的身影同时消失。
七夜紧紧的捏着那几道灵符,就像当年天魔捏着金光的脖颈一样用力。“有这几道灵符,金光,我能找到你——当年你在这里封印魅姬,留下了你的气息,金光,这是天意!你休想去过什么安安顺顺太太平平的日子!”
“金光,放过你,就是对不起我自己!”
雾峰山上,正在鸣钟击磬,崇真派新任掌门人正式即位,这位掌门名唤——傅玉书。
半夜里,被关在雾峰山后山禁地数十年的逍遥谷谷主傅天威被逍遥谷的后人救走了,这引起了许多崇真弟子的警惕,他们在掌门傅玉书的命令下准备下山寻访。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安排好了一切的傅玉书悄悄的出现在了伦婉儿的房间。
“不要——不要——”伦婉儿轻轻啜泣着,可是没有人能够救她,这甚至已经不是第一次!她的父亲很清楚这件事,可是却暗中默许了傅玉书的举动——只要傅玉书能够娶她就足够了。
月光映入屋内,映衬得傅玉书清秀俊美的不似凡人。傅玉书好心情的将手指抵在伦婉儿的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婉儿,说什么不要呢,你现在还有的选吗?夜深了,我们不要吵到别人。”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七夜就坐在屋脊上,听着下面的响动。
低低的、暧昧的声音传出来,还有傅玉书轻轻的笑,“我要的、都是最好的——婉儿,你这么美,我真是喜欢你。”
七夜轻轻的皱眉,他寻到了他要找的人,但似乎这一世已经来晚了。不知道这个婉儿,是不是一个如同当年的娄妃一样美貌温柔的女子。
天光微绽时,傅玉书从房间里走出来。款款而行,如芝兰玉树。目光清正,丝毫看不出刚刚做了一番窃玉偷香之事。
七夜微微踟蹰,傅玉书的身影就已经转过院落不见了。
伦婉儿非常痛苦,因为她有身孕了,她可以为了还未出生的孩子做任何事,但是孩子的父亲却不愿意娶她。
——理由与她的父亲默许她被人欺负是一样的,因为娶了她就不能做崇真派的掌门。
傅玉书既要做掌门,还想要孩子,他希望伦婉儿能悄悄的到他安排的地方去把孩子生下来。
伦婉儿万念俱灰,悄悄的离开了雾峰山。她再也不想回到这个让她失去一切的地方。
傅玉书表面上镇定如常,但是当他一人独处的时候,却明显有些心绪不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伦婉儿会悄悄离开,甚至会再次回到云飞扬身边。
“为什么呢?”傅玉书低声呢喃,声音转瞬即逝。然而,他耳边却忽然听见一声笑,“有趣,原来你根本不懂怎么爱人。或者说,你真的喜欢伦婉儿吗?”
“谁?”傅玉书大惊,来人的声音与他不过几步之距,但他竟没有发现房间里进了人!
七夜缓缓自暗处走出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是任何东西。”
傅玉书微微眯起眼,然后竟缓缓笑起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
七夜笑了一下,“你想要金蚕丝雨。”
“你能帮我得到金蚕丝雨?”傅玉书目光一凝,“你又为什么帮我?”
七夜缓缓走近,伸出左手握住傅玉书的臂膀,右手手指在傅玉书下颚上一托,轻轻的亲吻傅玉书的眉心。
熟悉的灵魂气息让七夜心中激动,他下意识的拥住傅玉书,“我找到你了。”
傅玉书一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完全不能动,一身的内功丝毫不听使唤。他咬牙怒道,“滚开!我不需要你帮我。”
七夜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的举动似乎让眼前的人产生了一点不甚美妙的误会。他却只是笑了笑,他喜欢看这张面孔上出现各种各样的表情。
现在想来,金光平日对自己当真是太苛责了——他少有情绪,更少有笑容,但他始终是独一无二的。
想着想着,七夜的眼神又冷淡了下去,他向后退了一步,“我会帮你,你喜欢伦婉儿吗?”
傅玉书感觉到一身功力全都回来了,他敏锐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有些本领是超乎他想象的。因此,他想了想,才直接说道,“我喜欢的,都是最好的。”
“世上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七夜挑眉,“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更好的,你是要杀了她,还是会去得到她?看来,你并不怎么喜欢伦婉儿,这很好。”
傅玉书微微沉吟,却一直没有回答。他转开话题,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七夜笑了一声,“因为我想看看,你不择手段会是什么样子。”
七夜很容易就让燕冲天说出了金蚕丝雨后半段的口诀,傅玉书就在旁边听着,他只听了一遍就都记住了。
而后,傅玉书才问道,“燕冲天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就开口了?”
七夜道,“凡人没有办法抵抗迷心术的。”
“迷心术?”傅玉书的眼神微微闪烁,“凡人?你不是凡人?”
七夜笑了,他笑吟吟的在傅玉书耳边说,“我当然不是凡人,我是——魔。”
傅玉书微微皱眉,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看了看七夜,转身便走掉了。
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