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与少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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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待着，我去拿药膏。”让唐禹哲把衣服撩到了肩上，汪东城在行里袋里找出了从家里带出来的药膏。
回过头看汪东城手里的东西，唐禹哲问，“那是什么？”
把唐禹哲的头转回去，汪东城淡淡地回答，“薄荷膏，会有一点凉。”
唐禹哲的衣服撩到了肩上，露出了整个背部。属于少年略显单薄的脊背因为微弓着，而微微突出了骨节。原本完美无暇的背部因为那些斑点和抓伤而带上了缺陷。
汪东城沾着药膏的手指在那泛着粉红色的皮肤涂抹了开来，和女生的细腻和温暖所不同，手上所接触到的皮肤非常的平滑带着清爽的触感。
也许是因为冰凉的药膏，唐禹哲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轻得身后的汪东城只能听见低低的鼻息。
喉节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像是着魔了一般，汪东城的手指沿着脊背的曲线滑动着，一直来到了裤腰的地方。
察觉到股线上的手指，唐禹哲惊讶地回过头，对上了汪东城颜色深沉的眼睛。
张了张嘴，“汪东城……”
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般，汪东城收回了放肆的手指，略微垂下视线。
“这样就可以了。”
看着汪东城拿起椅背的毛巾，动作略微僵硬地走出房间，唐禹哲愣了愣。
那天晚上，汪东城很晚才回到他们两人的卧室。
唐禹哲一直都睡得不安稳，所以当汪东城几乎毫无生息地打开房门时，他立刻就醒了。
黑暗中，那个人沉默地站在床边，一直看着。
过了良久，唐禹哲才感觉到身侧的床向下沉了沉，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
但是那一晚，汪东城一直都和他隔着一定的距离。非常刻意的距离。
逃亡的第二天，结束。
☆、第七十六章 服装
唐禹哲洗漱完，回到房间已经不见了汪东城的踪影。
正打算出去找他，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汪东城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走进来，后面跟着同样抱着衣服的神父。
唐禹哲协助神父把怀里的衣服放到小床上，“这些是……”
“大东说你没带衣服过来，刚好我发现你和我年轻时的身材差不多，就把我以前的衣服拿过来了。别看我这样，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时髦的哦。想我当年在外打拼的时候……”
在神父开始没完没了地说起他的美好回忆时，唐禹哲凑到汪东城的身侧，压低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汪东城同样压低声音，“你不是没衣服吗？这样正好。神父的一片好心你就接受吧。”
不好再说什么，唐禹哲随手拿起床上的一条裤子，立刻被那夸张的款式和鲜艳的颜色吓得丢回原处。
大福神父依然在说着他的光辉事迹，“我那时啊，可是有很多姑娘迷恋我的哦——”
“那您怎么会当上神父呢？”唐禹哲向着那堆衣服看了一眼。
很难把神父和眼前明显是小混混的衣服联系起来。
原本还涛涛不绝的神父突然噤了声，停了一下，“啊，我要去教堂了。”
好明显的转折。
看着大福神父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唐禹哲咬了咬舌头。
“你说错话了。”汪东城说。
“不用你挑明。”唐禹哲瞪了他一眼，“这些衣服要怎么办啊？”
“穿啊。”汪东城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
“……不要。”唐禹哲倒退了一步。
那天蓝色的喇叭裤和色彩鲜艳的花衬衫实在是让人心生抗拒。也许在神父那个年代真的流行这样的服装。可是，那样的时髦真的好诡异啊。
“可你不是没衣服吗？”汪东城依然是置身事外的语气。
“你不是有吗……”
汪东城打断了唐禹哲的话，“抱歉，我的衣服恕不外借。”
“你……”唐禹哲挣扎了一下，终是妥协了，“好吧。”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计较的余地了。一开始，做出选择的就是自己。
“其实像这条裤子，只要把膝盖以下的地方剪掉就可以了。”汪东城拿起那条刺眼的天蓝色喇叭裤头头是道地说着。
“那我跟你交换啊。”唐禹哲瞪了他一眼。
“真可惜，我太高大了穿不进去。”汪东城耸了耸肩，一脸遗憾。
唐禹哲突然生出了要把汪东城那张脸剪掉的冲动。
不给予唐禹哲行动的时间，汪东城在那堆衣服里挑了两件，往唐禹哲怀里一塞，就转身往外走。
“赶快换了吧，我们待会还要到房子那边收拾。”说完这句，汪东城就带上门出去了。
对着那合上的门发了一会儿呆，唐禹哲开始换上手里的衣服。
房间里没有镜子，唐禹哲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
有点别扭地走出房间，面对在外面等着的人时，唐禹哲看到那张脸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他这句话刚落下，对面立刻爆发出一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视笑得直不起腰的人，唐禹哲率先走了出去。
放松。放松。唐禹哲在心里默念着。
☆、第七十七章 显露
打开屋子的木门，一阵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站在汪东城身后的唐禹哲用手掩住口鼻，轻轻咳嗽了几声。
屋里的摆设依然保持着昨晚的样子。这是当然的，已经十几年没人进过这个屋子了。
汪东城跟唐禹哲一起把屋子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让外面的空气流进这个充满霉味的空间。
房子虽小却也建了两层，上面那层是一个小天台，那些竖着的架子应该是拿来晾衣服的。而一楼是房子的主体部份，唐禹哲发现汪东城看到那两个用木板隔开的房间，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是小客厅，和小客厅连在一起的厨房。浴室是另外置在屋后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水井。
总的来说，屋里的东西都保存得非常好，日常需要的东西也十分地齐全。简直就像主人突然要去旅行，只是这是长达十几年的旅行。
原本参观着房间的汪东城突然在书架前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唐禹哲跟着踱了过去。看见汪东城手里的照片后，唐禹哲略微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来那就是你妈妈啊，长得很漂亮呢。”
照片上的正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屋子，一个娇小的女生站在屋前，对着镜头露出羞涩而略显僵硬的微笑。
那是张黑白照，已经有点褪色了，若非保存妥当，现在怕是潮掉了。
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的那张笑脸，汪东城的声音显得有点低，“她一直是一个人住。”
对于汪东城主动开启的话题，唐禹哲有点小心翼翼地接过话，“为什么？”
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汪东城只是看着手里的照片，“我听我妈说，在她十多岁的时候，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直到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意识到也许要接触到核心了，唐禹哲微微屏住了呼吸。
然而，汪东城只是反手扣住照片，夹在了书架上，“听说我外祖父是那时候的知识青年，所以家里才有那么书。”
仿佛被人敲了一记，唐禹哲回过头来，“啊……是有很多我没听过的书。”
汪东城回过身，向着唐禹哲，“正好这里有两个房间，这样我们就不用挤一个小床了。”
“这样就最好了。”唐禹哲咐和着汪东城的话，却在对上那个假装若无其事的表情后，微微避开了视线。
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旧了一点，只要清洗一下还是可以使用的。现在是夏天，所以还用不上棉被之类的，他们只要把席子枕头洗一下晒干，晚上就可以睡觉了。
汪东城本来打算两床东西都拿去洗的，但唐禹哲坚持洗自己要用的东西。
学着汪东城的样子，把席子泡进装有井水的水桶里，手指接触到冰凉的井水立刻让唐禹哲舒服得轻叹了一口气。
“喂，汪东城——井里的水好冰凉耶。”
“你可以试一下，井水还很清甜。”汪东城在忙碌的间隙抬起头，嘴边带着莞尔。
“真的吗？”正要把井水往嘴边送的唐禹哲停了下来，“可这样喝不会肚子痛吗？”
汪东城耸了耸肩，“这要视人而定耶，反正我喝了没事。”
看着那清澈的井水，唐禹哲咽了咽喉咙，却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把要洗的东西处理完，也到了午饭时间。本来神父告诉他们在村子东边的地方有个集市，村民可以在那里交换一些必需品。
但眼下什么也没准备好，他们还是回去神父那里吃饭，下午再过来清洗其他的东西。
在回去神父家的路上，会遇上村里的其他人，有大人也有小孩。之前其他人都会远远地躲着他们。如今大家像是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不会有太过明显的防备举动，有些大胆的小孩子甚至围着他们俩，好奇地打量着。
唐禹哲不自在地拉了拉那身花色夸张的衫衣。希望自己的衣着不要显得太夸张。
☆、 第七十八章 开启
把屋子收拾干净，实在是累垮了，汪东城决定明天才去买需要的东西，今天晚餐依然要打扰神父。
把最后一口白饭扒进嘴里，汪东城放下碗筷。
“神父，你可以帮我留意一下附近有什么打工吗？”
嘴里还嚼着东西的唐禹哲停了下来，看向一旁的汪东城。
“可以是可以，可你们现在是多大？”对于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两人，神父终于是产生疑问。
“我和他都高中毕业了，只是还没想到以后要做什么，所以想要回来这里先待一段时间。”
汪东城说谎了。
然而唐禹哲只是微微垂下眼角继续把白饭往嘴里送。
神父像是释然般笑了起来，“年轻人是会有那样的想法，想当年我决心侍奉主之前，也是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他们吃完晚饭，回到了两个将要共同生活的小屋。虽然残旧，但因为收拾得十分干净，让人觉得住在里面会是舒适的。
“其实只要我们肯做，也可以成功的嘛。”唐禹哲站在房子的中央，突然觉得颇具成功感。
“算了吧，王子殿下就只会碍手碍脚。”蹲在火灶边烧着热水，汪东城回过来的脸上带着不以为意。
从神父家回来，汪东城就张罗着烧开水了。
“什么嘛？！我也是有帮忙的好不好！”唐禹哲立刻抗议。
“帮倒忙。”
想起了晚饭时汪东城与神父的对话，唐禹哲向汪东城提议，“那我也要出去打工。”
对面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只听到火柴燃烧时“啪啦啪啦”的声音。
唐禹哲看着那被火光映成橘黄色的脸庞，隔了一会儿，汪东城淡淡地说了一句，“再看吧。”
在过于狭窄的浴室里用水桶洗了一个热水澡，虽然有点不习惯，却也舒服得四肢发软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汪东城白了一句，大男人夏天还要洗热水澡什么的。
唐禹哲也没有反驳，他知道汪东城一年四季都是洗冷水澡的，烧水也只是为了自己。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夜晚来得特别早，更何况是没有电的屋子。
洗完澡的两个人只能躺在床上，隔着一块木板，眼睁睁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拿起枕边的手表，在看到萤光的指针指向数字九后，唐禹哲轻轻叹了一口气。
根本睡不着啊。
抬手轻轻敲了敲那块拿来阻隔的木板，黑暗中立刻传来清晰的敲击声。
咚咚。
“喂……汪东城你睡了吗？”黑暗中自己的声音也清晰得字字可闻。
然而木板的那一面却没有响起任何的回应。
该是睡了。
唐禹哲只能翻了翻身，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睡觉。
就在他快要进入睡眠状态时，低低的声音从木块那边传了过来，带着微微的颤动，也许只是他的错觉。
“其实……我是私生子，我的父亲就是卓文萱的父亲。”
这句突然响起的话没有任何的前因后果，但唐禹哲知道对面的那个人在说着什么，顿时所有的睡意都驱散干净了。
微微屏着呼吸，醒着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如果他答应的话，那个人会就此打住吧。
停了一下会儿，那个声音接着说。
“他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第七十九章 告白
“他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唐禹哲隔着木板看着那边的人。
“我是听我妈说的，那个人因为偶然的机会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遇到了在这里独自生活着的母亲。结果，母亲跟着他回去了……明明没有结果的不是吗？”
对方其实并不是在问着自己，唐禹哲却觉得那个质问一字一顿地锤到了自己的心上。
明明没有结果的……是像他跟他这样么。
“被那个人的父母挡了下来，那个儒夫就那样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没有任何抵拒的，而那时候已经有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只有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可以证明那个混蛋的存在……”
有一天 ，他也会像汪东城的父亲那样妥协吗。
唐禹哲卷缩着的身体又弯曲了几分。
“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我会听到母亲很小很小的哭声，甚至连哭都那样的小心翼翼。母亲从来就没有向那个家求过什么，她只是希望能让我上最好的学校……但是上高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我妈在的工厂发生了火灾……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本来不是的……】
记忆中的片段毫预警地浮上了脑海。
“我恨那个家的每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个家任何的施舍……”
所以一开始果然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吗。
“只有让那个家的人痛苦，只有那样，至少我会觉得舒服一点……反正我只有一个人……要拉着那些人陪葬……”
明明说着残忍的话，但唐禹哲的确听到了，那个人微微颤抖着的声线。
像是被那脆弱的声音所驱动，唐禹哲在黑暗中摸索着站了起来，绕过那块隔着的木板，光着脚来到那个人的床边。
听到他的动静，汪东城却没回过头来，他一直都知道他是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