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鬼事作者:藏妖-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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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御安猛地想起在阴阳同迹的时候他看到父亲所说的话。
“怎么偏偏是个男孩儿呢?”
这时候,苏念打断了白颉的话头,似有些责备地说:“你这样想什么说什么,会吓坏他们。”
“多大的孩子了,你还这么宠着护着。”白颉不满地反驳,“他们比你想的能干。”
“你们俩够了!”苏御信急的吵嚷道,“到底是什么补救的办法?别告诉我真要杀了我哥。”
“不是那么回事。想要杀了鬼王,必须找到当年的那份契约。不对,这么说也不够完整。”白颉颇为苦恼地说,“还是得从头说起。鬼王转世仅有一半,苏臣预言后,你们的爷爷和我的师傅就想办法在鬼王转世前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苏臣也算不出自己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有孩子。那时候你们的爷爷就担心苏臣心软不会杀了自己的骨肉。不过,再怎么说那是他的孙子,他也不忍心。最后,两个老头子想出一个办法。”
其实,两位老人想的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为此,他们付出了很多代价。两个人找到当年封印鬼王的那个山洞,在山洞里不停地讲述鬼王跟苏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刺激鬼王的意识苏醒。他们整整在山洞里生活了七年,念叨了七年。最后,成功的唤醒了鬼王的意识。挣脱封印的仅仅是鬼王的意识,而非鬼王的半个真身。被封印太久,鬼王的意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是谁,苏家对它做过什么。当时两个老头耗尽毕生所学跟鬼王的意识拼死一战,苏家爷爷死了,白颉的师傅留下一身重伤。不过,他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们把鬼王的意识也封印了起来。这就是说,鬼王的法身和意识被分成了三份。然而,如果另一半的鬼王成功转生,并得到了意识,想要找回山洞里的一半法身易如反掌。完整破除封印后,不说世间生灵涂炭,苏家肯定是要满门死绝的。
所以,白颉和苏念的师傅回来之后,发现了苏臣已经结婚,妻子怀了四个月身孕,他就让苏臣把孩子扼杀在妻子腹中。
“没用的。”苏御安突然开口,”即便那时候我没出声,鬼王也会转生在御信身上。”
“苏念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白颉含笑说道,“所以,你爸爸拒绝了师傅的要求。”
后来呢?苏御信关心的是事后的发展以及解决鬼王的办法。对此,白颉和苏念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白颉才说:“问题就出在后来的事。我跟苏念都是参与者,但是我们知道的事情也不一样。先说我的,我的能力跟苏臣有些相似,但是远不及他。我是卜算,而苏念则是货真价实的预言。师傅在御安出生的第二天就过世了,临终前他分别给我和苏念一人一个锦囊,要在四年后的年三十晚上打开。我按照师傅说的话,到了规定时间我打开锦囊。那里面只有师傅的纸条,要我给御安卜卦。我给御安卜了一卦,卦象显出他在八个月后将有大劫。”
“这些事我不知道。”苏念忽然插嘴道,“在师傅让白颉卜卦的时候,他给我另一个任务。找到役鬼师罗家的人转交一样东西。”
那时候的苏念还很年轻,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也是有好奇心的,但是他没敢看,怕被师傅知道了责怪下来。他把东西交给罗家当家人,也就是罗老太太。老太太一个人进了地下室看过了东西,出来后就没让苏念回去。事实上,苏念等于被软禁在罗家半个月之久。等罗家允许他离开他接到白颉的电话,白颉说师傅的魂魄居然在某地出现,他正在往那里赶,让苏念也赶快过去。那时候白颉是苏念最信任的人,他完全没有怀疑白颉,直接转路去找师傅。没想到,白颉骗了他。当他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赶回家,一切都晚了。
哥哥嫂子惨死,御安和白颉下落不明,留给苏念的只有一个嚎啕大哭的苏御信。
所以,这十八年来苏念一直在寻找白颉。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书房,厚厚的玻璃窗把寒意阻挡在外,只留下满室的温暖。那明媚耀眼的阳光偏偏没有爱惜白颉,他坐在阴暗中,神色凝重。苏念没问他当年为什么骗了自己,也没问题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是,不需要苏念问,御安和御信那探究的目光足以让白颉窘困不堪。
苏御安到底还是心软了,含含糊糊地表示白颉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他相信白颉不会害自己,更不会害了父亲母亲。但是苏御信不肯,他坦言相信白颉,但是不能因为相信你,就放弃追问解决鬼王的办法。苏御信的言语逼问的白颉愈发为难,书房被压抑而又苦闷的气氛笼罩,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念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他说:“你们不要再逼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御安活下来。”
话音刚落,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苏念走到门口,房门已经被推开。外面站着一个高高的个子,斯斯文文神态萎靡的男子。男子无视了苏家人,只看着白颉。说:“出事了。上面让你马上回去。”
白颉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起身要走,苏御安一步横在他的身前,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张张嘴,最后只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把白颉叫的红了眼圈儿,他紧紧抱住苏御安:“相信爸爸,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回来,我都告诉你。”
父子俩还没松手,苏念一把扯过了白颉,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还在给他们工作?”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白颉单手扬起,不知道抓了什么。他转回头冷眼看着门外的男子,低声说:“小一,你干什么?”
小一笑眯眯地瞧着苏念,又看了看苏御安,这才说:“见面礼,给我干儿子的。”
苏御安这才明白他说的干儿子是谁。白颉皱着眉头推开了苏念,继续教训小一:“你才比御安大七岁!”虽说口气不善,白颉还是把手里的东西给了苏御安。苏御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手表,还是价额不菲的手表!等他想要拒绝,白颉已经带着小一离开了书房门口。他想追,苏念拦住了他,说:“小一的东西要留着。”
为什么?这个疑问苏御安无心去想。
好了,这一晚上发生和了解的事情太多太多,苏念打开卧室的门让兄弟俩先休息,其他事等睡醒了再说。苏御信哪能就此放过,两个老的才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说,岂不是急死人?跟御信的急切恰恰相反,苏御安冷静的有些反常。他没跟苏念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顺手把门都关上了。苏御信想到他哥方才那惨白的脸色,心里又气又疼,抓着苏念不肯放手。
苏念只好拉着他离开卧室门口,低声说:“御信,从现在开始到解决这件事,我不会再走。”
苏御信一愣,随即问道:“不是骗我吧?”
当叔叔的还是不苟言笑,他摇摇头,保证:“不骗你,你,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不管御安,现在我必须回到白颉那栋公寓调查些情况,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御安。”
苏御信想起了杏童,总不能一直放在黄天翔家里,既然老头子承诺不走,要说什么也不急于一时了。苏念在临走前回头看了看卧室的方向,想了想,低声告诉苏御信:“御信……御安,没你想的那么坚强。”
苏念离开了公寓,走出小区后直接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里白颉正仰面靠在座位上,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的手帕。苏念抬手扯下了手帕,看着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坐在前面的小一回了头,还是那个懒懒的笑眯眯的模样。苏念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没关系。”小一说,“老白的请求我一向不会拒绝。”
苏念转眼看了看白颉,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孩子?”
白颉苦笑一声,嘀咕着:“我怎么说?告诉御安是他们在无意间解开了搐气袋的封印,放走了鬼王的意识?”
闻言,苏念扶额轻叹:“咱们俩到底谁宠着孩子?”
还不知道被两个老的涮了一回的哥俩躺在被窝里瞪着天花板发呆。须臾,苏御信起身下床把厚实的窗帘拉上,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中。他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动手解开哥哥衣服扣子。苏御安被折腾的回了神,问他:“干嘛?”
“脱了衣服睡舒服点。”
把哥哥脱的只剩下一条短裤,苏御信起身动手脱了自己的衣裤。忽然,苏御安坐起身猛地抱住了御信!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结实的腰上。
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两个人都在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一份恐惧和茫然。真相远远不够清楚,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猜测。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对未来都充满了忐忑的惧怕。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不知道这个过程还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想失去谁,谁都不想离开谁。苏御安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那份焦躁和恐慌,不想让弟弟看出自己懦弱的时候;苏御信掩藏着内心的焦虑以及对自己的气恼,他不想在哥哥面前流露一丁点儿的不安。
哥哥的手冰冷冰冷的,紧紧地勒着腰,好像要把自己勒进他的胸膛里。落在皮肤上的灼热呼吸急促而又粗重,他知道那不是情欲而是再也无法压抑的恐慌。心疼的无以复加,苏御信抓住哥哥搂在肚子面前的手,慢慢地转回身。捧着哥哥的脸,低下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哥哥的眼睛里透出不知所措的焦虑,如此脆弱的哥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即便面对怨灵恶鬼都不会胆怯的哥哥,竟然会有这样不知所措的神情,苏御信的心再度紧缩,狠狠地吻过去,想要吻开他眼中的那一片痛苦。
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重重地跌倒在床上,这一次,苏御信没有半分挣扎和拒绝,顺着弟弟精悍的腰身胡乱地在背脊上抚摸。张开嘴,让御信吻的更加深入并积极地回应着他的索取。心里的一团火,想要御信的渴望,让苏御安迫不及待地用双腿缠住了御信的腰。摩擦,纠缠,一阵灼热的滚烫。
苏御信知道这么做也许不对,但是他停不下来……
苏御安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可是他也在极度渴望……
苏御信啃咬着苏御安的肩头,在耳边低低沉沉地说了什么。苏御安猛地打了颤,转头望着弟弟的眼睛,喘息着说:“我,我也想要你。”
户外的明媚被厚实的窗帘一并掩住,卧室里昏昏暗暗。当两个人终于跨越雷池,苏御安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
【第六卷:契 约】
110、01
钢笔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进了床底。
又来了!
痒痒的刺痛从右手腕一直到指尖;好像神经末被针尖刺到一样,连只笔都拿不住。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冲着不停发抖的右手。皮肤上有点麻木,冲了足有十几分钟才察觉到冷意。医生说她的右手并没有问题;说这是心理作用。她觉得那是个赤脚医生,因为她没听过心理作用下能让自己的手毫无知觉的。不;说毫无知觉并不准确,她的右手还是有知觉的;只是麻木了些,对疼痛什么的感觉慢了些。这种情况的病因恐怕不是手吧,或许是她的身体某个地方出现了问题;第一个反应在手上。或许她该去看看神经科什么的。不;或许该看皮肤科。
她关掉了水龙头,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借着浴室的灯光仔细看着手背。手背在几天之内张了好多扁平疣,看上去恶心又难看。幸亏现在是冬天,她可以整天戴着手套,要不然被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她跑出去看到国外的电话号码。这是她男友打来的,她带着幸福的喜悦跟他说我很想你。男友告诉她明天一早的飞机,大约傍晚时分就可以见面,他会给她一个惊喜。分手一年后和好如初,她坚信自己爱的始终是国外的男友,而不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幸福的她躺在床上听男友说着甜言蜜语,忽略了手背那几个扁平疣慢慢地扩散变大,连成一片。
这一天下午三点左右,天上飘下了鹅毛大雪。黄天翔坐在舒服的摇椅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雪景。或许是因为这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他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毛毯,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他抬起手看着杜英辉施加在他身上的镣铐不禁觉得好笑。杜英辉防止自己再一次脱逃又给他一副这东西,这一回手铐上面好像加了什么法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打不开。他不甘心被关在医院里,他想去看看御信。
那一晚的事他没有遗忘,或者说曾经失去的记忆已经回到了脑子里。他想起自己被女鬼杀死,想起在浑噩中听见了男人的呼唤声。橘黄色的走廊,压抑的空气,他用自己的双腿走到恶魔面前,被他诱惑,乞求再给自己一次生的机会。现在,他真的成了杜英辉的一件“玩意儿”任他摆布,跟随左右。黄天翔不明白重生后会有什么禁忌,他试探过自己的脉搏、心态和体温,跟普通人并无二异。他问过杜英辉,为什么对自己做这些事?
随着病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杜英辉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看到黄天翔还在窗前坐着就走到他边,陪着他一同看窗外缓缓落下的雪花。黄天翔全然不在意杜英辉来与不来,他有些颓废地窝在摇椅里,似乎对生的意义都是去了兴趣。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黄天翔忽然噗嗤笑了一声。杜英辉斜眼瞥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发笑。黄天翔抖了抖手腕之间的链子,仰起脸来看着他,说:“你不考虑弄个笼子吗?这玩意可锁不住我。”
“只要你不跑,我尽量不搞笼子。”
闻言,黄天翔捧腹大笑,手指点着杜英辉。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黄天翔却乐于不断挑衅激怒对方,杜英辉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他。听他说:“杜英辉,你所谓的‘不跑’是什么概念?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杜英辉出手很快,抓住黄天翔对自己指指点点手,握紧。疼痛顺着手腕一直蔓延到眉心,让黄天翔咬牙强忍。杜英辉缓缓蹲下身来,看着黄天翔眼中的不甘,另一只手摸着他冰冷的脸颊。
“你想走吗?”杜英辉问道。
“没有你的地方我都想去。”
“你到底在排斥什么?”
“你!”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