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情多-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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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
一摸裴钰的额头,更加滚烫了。
“少爷……”柳笙扶起裴钰,然而裴钰却无法支撑身体,无意识,没力气,已然是虚脱的光景。
裴钰双目紧闭,身体像断线的木偶。他梦呓般张了张嘴,一珠血滴在了米色的薄毯上,是干燥的嘴 唇开裂了。
说实话,柳笙照顾裴钰十多来年,还没有让他病的如此严重过。柳笙万分心疼,可是他的感受是后 天形成的一根筋模式,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少爷死了。
柳笙用安全带把裴钰的身体固定好了,然后冒雨来到车外,他三两步跑进了街边的药房。
现在已是午夜,幸而药房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柳笙带着一身寒气进入了药房,接着自行来到药架 前选好了药品,然后统统堆放在柜台前等着结账。
药剂师格外的多看了柳笙一眼,他选的这些药品,专业程度堪比医生处方。
柳笙什么都懂一点,因为他自认为是少爷的全部。有了他,少爷不需要任何人,所以他须得在扮演 任何角色时都游刃有余。他会治病,会开车,会做饭,会所有的家务,是个不懂生活的生活全能型 人才!
柳笙提着一大袋药品回到车上,从里面拿出一支注射器,手法娴熟用镊子拧紧针头,开瓶去盖,掌 握药品剂量,然后把注身剂吸入注射器内,每一个步骤无一不像专业的。
“少爷,打针哦……”柳笙在为裴钰打针之前自方自语了一番,仿佛往日里例行的哄骗劝慰:“我 轻轻的,就像蚊子咬一下那样就过去了。”
柳笙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不一样的就是裴钰并没有像过去打针一样又哭又闹,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虽然柳笙表面上很淡定,但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少爷病的如此半死不活,刚才的药又不是仙丹, 生死不能立见分晓,只有等等看了。
如果病情加重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尽一切可能让少爷好起来。
柳笙开着车在路道上缓慢行驶,同时东张西望着,这里应该是南都周边的一个隶属市,也就是说他 们仍然没出南都。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如先躲躲看,找不着,说明少爷和他们的缘分尽了 。
要是没尽,就帮他们斩断。
柳笙先去服装店为裴钰买了衣服。他身上只穿着颜幕之前脱给他的西装外套,外面裹着一张不怎么 保暖的毯子,这也不像个会好转的样子。温暖了才会康复。
裴钰神志不清,腿脚不听使唤,柳笙给他穿衣裤的时候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小时后,才替 裴钰穿戴整齐。
柳笙忙出了一头大汗,可裴钰却一如既往的冷,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裴钰怀里抱着那件属于颜幕的西装外套,柳笙本想把它拿来扔掉,可裴钰死不撒手,柳笙拽了两下 ,他居然抓的死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柳笙只好放弃,任由他抱着。
没人跟他抢了,裴钰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好像是在嗅上面的味道,在不甚安宁的梦境里得到一些 安全感。
“你感冒了,能闻着什么味?”柳笙嘀咕了一句,发动车子。
又沿途行驶了一天,二人来到了周边的另外一个市。
柳笙买了一份晚报,不用翻看,远远就能看见头版头条上硕大的黑体字,无疑就是箫绕意外死亡的 消息,而与这条新闻并排报道的则是颜修生死未卜的各种传闻和猜测。
柳笙草草扫了一眼就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来到了一家汽车旅馆前面。交了房费后,柳笙抱起 裴钰进了客房。
柳笙没有多余的行李,唯独一箱子钱,拎着感觉十分的洒脱随性。这些现金足可以让二人过活小半 辈子,所以他不需要顾及其他,只管跑路就行。
裴钰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至少已经不发烧了,时而会有清醒的时候,柳笙也略略放下了 心,肺炎可是会死人的,不发烧就好了,同时也不由的感叹自己的确是可以胜任少爷需要的任何角 色!
天花板是陈旧的米黄色,想必崭新之时应该是雪白的,裴钰睁着一双无神的黑亮眸子看着上面,心 里有些迷糊,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
“这是哪里?”裴钰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柳笙却像是有特异功能般,听清了裴钰的呢喃:“少爷,有我在这里呢。”
是哪里不重要,身边有什么人才是最关键的。可怜裴钰还不知道他的小柳已经不比从前了,这个长 期的依赖对象令他感到放心。
“弟弟呢?”有了柳笙,裴钰对自己放心,他对自己的境地不恐惧了,才能去担心另外的人。他想 起了颜修垂落的血泪,一幅幅的画面闪过,仿佛一个姜艳的梦境:“他呢?”
裴钰一下子抓住柳笙的袖子,急于得到一个答案。
柳笙端着一碗清粥:“吃了我就告诉你。”
裴钰忍住了急切,很顺从的张开了嘴巴,他并没有察觉到一贯卑微的柳笙现在变得强势了起来,此 刻,卑微的反而是他,为了从柳笙那里得知弟弟的消息,他忍着喉咙刀割般的疼痛,努力把那一碗 粥咽下了肚。
只是单纯的吞咽动作而已,他尝不到味道,也不可能有心情吃东西,好像完成任务般解决掉了一碗 粥。
“真乖。”柳笙拨开裴钰的短发,好完整的审视他的脸,裴钰现在瘦了一圈,瞧着没那么嫩嘟嘟的 可爱了。
不过他对于柳笙来说仍然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唯一可能拥有的……
“小柳,吃完了……”裴钰下意识的做出低姿态,他好像也明白现在只能哀求。
“你生病了,该打针吃药。”柳笙尝试着得寸进尺:“然后我再告诉你。”
裴钰现在没脾气,也没有觉得是被欺负了。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得到想要的,这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柳笙拿来一大把红红绿绿的胶囊和药片,裴钰眨了眨眼下定决心,一口吞了。然后又翻身趴下,把 头埋在枕头里,等着打针。
柳笙把裴钰的衣服下摆掀起,轻轻褪下裤子。松紧带的裤腰勒在混元桥听的臀瓣上,柳笙顺着腰肢 的曲线凹陷轻抚而下,手感细腻富有弹性。
裴钰因为全神贯注的等着打针时那一下刺痛,所以忽略了柳笙这不痛不痒的行动。
柳笙并不是那种欲念盛的人,他只是想试试看这种肆意的感觉,不用顾忌其他,不必担心被质疑, 不会被斥责,这是属于他的,仅仅想从这种为所欲为中得到一种心理上的肯定。
确认这就是他的,无疑。
一针扎下去,裴钰浑身都紧绷起来,柳笙的手能感觉到他臀肉也收缩了一下,很撩人的反应。
柳笙拔出针头,用沾有磺伏的棉签摁住针孔,接着迅速低头在裴钰起伏的线条上吻了一下。
裴钰错愕的转过身来,赶紧提上了裤子:“可以告诉我了吗?”
“少爷就这么想知道?”柳笙盯着他。
裴钰很恳切的点咪头,一双湿润润的黑眸子回视柳笙。
“三少爷在医院里,他受了很重的伤。”柳笙暂时不愿意跟裴钰撕破脸,还得将哄骗进行到底,不 要然他在路上闹起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哈?”裴钰的心一沉,眼睛上蒙上了更厚重的水色,他瞠目结舌,同时又小心翼翼的静待下文。
“我们现在就是在去看他的路上,他在另外一座城市的医院里。”
裴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家汽车旅店是给一些爱好汽车旅行的人特设的站点,而往远处一看,市郊 的风景堪称萧瑟,这哪里像是去医院的路线?
“他伤得很重,所以去了别的地方治,知道了吗?”柳笙说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谎话,但表情态度 做的很到位。
裴钰很茫然的点了点头,可见是信以为真了。
柳笙在刚才的口服药里放入了一片安定,两句话后,药效发挥作用,裴钰昏昏沉沉又困乏,已然组 织不出一句整话来,眼皮打架,他还想支撑,可是半分钟不到就呼呼睡了过去。
柳笙为裴钰盖好被子,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默默的注视着他的睡颜。
这张脸柳笙从小看到大,可以说是与裴钰一起成长的。而他日渐成熟,裴钰的心智却不曾有过变化 ,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傻头傻脑,是他生命里最坚定不移的存在。
柳笙无父无母,记忆的开始是在孤儿院里。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姓柳,没有凭证,只是根深蒂固的这 样认为而已。
189 寻爱之路
柳笙性情孤僻,不如其他孩子那么可怜又可爱,仿佛天生带着刺,一看就知道不易相处,且养不熟 ,所以其他孩子陆续被好心的家庭领养的时候,柳笙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儿,却是难以推销出去 。
直到那个人的到来,他一眼相中了伶仃而警惕的柳笙。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那人仿佛是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柳笙就是那个时候被打造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从此被定了型,他固有的认知几乎是刀枪不入的,很少被外界所改变。
直到再次回到孤儿院,柳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被裴钰的继母,也就是颜幕他们的母亲挑选出来跟随裴钰,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成为了柳笙的使命 。
无论是对裴钰还是柳笙而言,对方都是生命中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在及其漫长的一段岁月中,他们 可以说是彼此的唯一。人终究是一种感性的动物,是有别于机器的,哪怕是柳笙被洗脑了,却也并 非被输入程序的一个空壳,在长时间的相处中,柳笙的感情也潜移默化的对裴钰产生了些许恻隐之 心。
这对于一个心灵扭曲,心肠冷硬的人来说,时间才是产生感情的罪魁祸首。
不过裴钰就不一样了,这是个给根棒棒糖就能拐走的家伙——这评价绝对没有冤枉他,有奶就是娘 ,只要不欺负他,那就是好人。
他像张白纸一样,总是能容易的接纳各种感情,就像他会与自己的三个弟弟同时发生那种关系,在 心理上却从来不会产生任何障碍一样,不是他不懂,而是很自然的回应。即便他心里有最喜欢的对 象,然而来者不拒,在无人勾引的情况下或许可以专一,可总有人要把他心里的领域分走一块,并 且总能轻而易举的成功……
这真是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
柳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他用尽全身心去忠诚,然而现在却有 了私心,假如任务一完成,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裴钰了,甚至是生命的终结,他从来没想过为此去 挣扎,好像命该如此,可是不知何时,却突然舍不得了。
那刻板又麻木的脑海里,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了自己去尝试一把。
一生仅此一次的尝试,他要机关算尽,因为失败了就没有第二次了。
他要把他的少爷带走,不管是傻了还是残了,他能带走什么样的那就带走什么样的,落到后来,哪 怕只剩下一具尸体,那也是他应得的。
对于一个忠诚到没有自我的人来说,突然选择的背叛,就如同是背弃了整个世界,仅仅为了一个傻 子。
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显得离奇,但柳笙的行为,却并非一蹴而就。
柳笙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裴钰看了很久,在悄无声息的房间里,不带任何表情,这种眼神让人毛骨 悚然,可是裴钰感觉不到,他被迫沉寂在了睡梦里。
柳笙一次性看了个饱,却忽然觉得腹中空空,这才回了神,他好像是有一天没吃饭了,不是逃亡路 匆忙,全是对吃食没多大兴趣,没想起来,因为从未有如此满足过,好像这件事让他整个人都充实 了起来。
不过三五顿不吃对于柳笙来说不算得什么,他又不是没饿过肚子,但是该填饱自己的时候还是需要 吃饭的,必须为接下来的路途积蓄能量。
柳笙饥肠辘辘的出了房间,准备到下面买点东西吃,可是刚刚一到木质楼梯的拐角处,就看见旅店 门口进来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眼珠子带着目的性的乱转,好像是在搜刮什么线索。
柳笙后退两步,躲在了转角的墙体后面,他身姿轻盈,即便踩在中空的木质材料上,也能不发出一 点声间。
柳笙安静的聆听下面的动静。
汽车旅馆老板的儿子就在柜台前,很热情的招呼那几个人。
“你们这里最近两天有没有两个细皮嫩肉的男的来过。”
这个说法倒是贴切的很。
“细皮嫩肉……”老板的儿子抓耳挠腮,做冥思苦想状,然后大摇其头:“没有。”这青年是个机 灵圆滑的,而且是自家生意,当然不想给旅馆招惹麻烦,这里住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从这几个人的穿着与说话的口气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找人不住店,不是调查就是追杀。
“真的没有?仔细想想,外面那辆车是什么人的?”对方口气强硬,还在出言提醒,好像是嗅到了 某些气味,已经不容许否定的答案出现了。
柳笙没有再听下文,他扭头往回走,脚步飞快,但是气定神闲,他当然知道楼下的是些什么人了。
柳笙回到了房间,门的正对面是床,裴钰还在上面睡得不省人事。柳笙把浑身瘫软的他扶起来,扫 视了一眼房间里可以藏身的地方,能躲则躲,尽量避免硬碰硬的麻烦,柳笙被那人了解的太透彻了 ,他不想贸下给人分析的任何线索来。
可是还没把裴钰从床上拖下来,就听到楼下传来几声乱响,应该是正在发生一些暴力行为,似科没 有任何缓冲的余地了。
柳笙干脆把裴钰重新放回床上,他环视了整个房间一眼,随即来到窗口的位置,从丰叶窗上迅速抽 下一片合叶,柳笙的手好像带了魔力一样,软颤颤的窗叶不知为何变得有了筋骨,像刀片一样直挺 挺的有了锋芒。
柳笙拿着这塑胶做的合叶来到门口旁边,背靠在墙面上,等着越行越近的脚步声。
好像是正在一间间的搜查客房。
终于轮到这里,叩门声响起。
柳笙侧身伸手扭开门把手,门板刚刚退开一条缝隙,就被从外在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