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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飞天叹喜记(又名 飞天奇想)林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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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虽然贵为菩萨,但是失去了法莲花的自己,拥有的神通力早就大打折扣了。若是在以前,就算叹喜有通天入地的本领,他只要心念一动,就知道叹喜人在何处,又何必像现在这样,成无头苍蝇在市区的街头乱逛乱窜?
    归根究底,都是若兰这个女人害的,让整个情况都失控了。
    已经找了一整天的他,两条腿都快断了,头发也在历经十数次的失望後,被双手扯得几乎成了鸡窝。怎麽办?一百八十几公分高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瞪著行进中的蚂蚁发呆。
    试试天眼通与天耳通如何?福至心灵的念头一闪,是呀!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绝活呢!虽说功力不如以往犀利,但试试看吧。
    在路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定,眼观鼻、鼻观心,意念在心中凝聚成芥子般的一小点,最後由眼耳处释放出一轮轮一圈圈的波纹,慢慢的扩散出去,直至覆盖住整个世界为止。
    只要叹喜仍存身於世上,如涟漪的波纹一旦触及到标的,便会立即回传到明云的眼中耳里。
    经过了半个小时,搜寻遍各处的高山深壑、海底冰河,没有飞天一丁点的踪影。
    「难不成回净土去了?」明云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他怎麽可能有办法一个人离开人界,重回大自在佛国?」
    搜寻范围扩大,明云把心一横,拼了折福折寿,释出最大能量,以自己所在处为中心,将眼耳通的回声波散及於三界二十八天里,耐心等───啵的一声传回、找到了!
    「居然在阎摩天!这个飞天为什麽跑到那麽远的地方啊?难不成……」
    忆及叹喜曾对他提过,身为阎摩天现任王子的玉虺对他怀有不轨的意图,莫非对方不死心,追人追到娑婆世界来、还成功的将人绑架回阎摩天去了?
    若是如此,叹喜为什麽不向自己求救?只要拥有法莲花的叹喜真心向他求救,与他心意相通的自己一定能接收到讯息,将他带回到身边啊!
    总之事态发展的诡异极了。
    「就算是地狱,我也会把你带回来!」明云恨恨地自言自语。
    像是又拿回了自信,原来找人找成邋遢男的明云变回干练的刑警样,准备将身上所馀的神通力发挥到百分之两百的地步。而且,身为菩萨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够不受限於时空、能自由地转换肉体至心念所想之处。
    所以,即使是位於六欲天界的阎摩天,只要他想,就能在弹指间造访!
    当时的叹喜正百无聊赖,在自己昔日的宫殿琉璃殿中,躺在一张最最柔软、铺著丝绸般质地的卧榻上,两道眉浅浅拧著,与周围的锦绣富丽恰恰成了强烈的对比。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熟悉的独占语气,作梦似的在三步前传来。
    「不是早说过你归我养的吗?怎麽可以不说一声就跑到这麽远的地方来?」些些的恚怒,更多的是宽心:「真该把你的屁股好好打一顿。」
    「为什麽来?你不管若兰的事了?」叹喜低下头,隐藏住自己的神情。
    「我才不管她的死活呢!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是你,又不是她。」原来飞天在闹别扭,明云偷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跟我在一起,那还修不修你的菩萨道?」叹喜由低垂的眼角给了个奇异的笑。
    明云正容看了叹喜半刻後,突然启口:「玉螭?」
    没有比此时此刻、由明云口中吐出这个名字更教叹喜惊讶了。一时间飞天只能傻傻地看著他,不知该以何种面目来应对这表面看来粗枝大叶、其实却心细无比的菩萨。
    「你想起身为玉螭的事了?这跟你毫不反抗就来到阎摩天有何关系?」明云温和地问。
    叹喜终於回过了神,答:「我──玉螭──原本就是阎摩天王的弟弟、这座琉璃行宫的主人。」
    「既然如此……」明云不客气地坐在叹喜身边,搂紧他的肩,问:「是谁那麽大胆,给了当时贵为阎摩王子的你一记灭情毒掌呢?」
    怀里的身体因为这句问话而抖了一下,在他正要开口之际,殿门外扬起了宏亮厚实的声音。
    「千年前给了王弟灭情一掌的人是我、阎摩天王……」
    随著话语声落,两个人影一前一後的穿过精心镂刻的门,走入叹喜与明云所在的堂室内,是叹喜的哥哥与侄子。
    明云眯著眼打量自称为阎摩天王的中年男子,高傲威猛的形象颇符合他的身分。只不过一想到玉螭差一点死在他阴狠的手法之下,明云就忍不住对他怒目嗔视。
    「不管玉螭曾作过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对他施下永远不得轮回的惩罚,身为亲人,你的心胸也太过狭窄了吧!」
    阎摩天王的脸色转白、又转青。
    一旁叹喜轻声道:「不是王兄的错,我的确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先要置王兄於死地的人也是我……」
    向身边的菩萨辩解,叹喜有点心涩;他是头一次将自己曾有过的丑陋过去坦露在明云面前,那就像是将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掀开,让伤口再一次被活活肆虐。
    看到疼爱的王弟蜷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阎摩天王的气也上来了:「你这个不速之客凭什麽到我阎摩宫中指长道短?琉璃殿可不是供外人随随便便来去自如的地方!」
    「若不是要接叹喜回我那娑婆世界的家,我还不屑於来呢!」挑衅似的,明云一副漫散的样子。
    「哦,听你的口气,莫非你就是那位菩萨?王弟体内法莲花的真正主人?」
    骄傲的扬扬眉,菩萨道:「叹喜的魂魄是我救的、身体是我给的,所以他的命属於我──我要带他回家,你不会有意见吧?」
    阎摩天王的火气被挑起来了,继任王位三千年来,他从未见过态度这样蛮横的菩萨。
    「即使因为你而免去一死,玉螭仍旧是我阎摩天王族的一员;身为阎摩天王的兄弟,我怎麽可能让他去伺候沙门中人?」
    「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啊,臭老头,一掌灭情就够你两兄弟断恩断义了,我只是在玉螭尚未死透前提供新的躯体来保护他的魂魄,让他重新以叹喜的身分活下去,这样你居然敢跟我抢人?」
    说完,明云故意将叹喜抱的更紧。
    阎摩天王不怒反笑:「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啊!失去护体莲花的菩萨,还剩下几分神通力来我这撒野?」
    阎摩天目中精光一闪,毫无预警的伸手一挥,一股大力袭来,硬生生地将明云摔到几公尺後的墙壁上。
    叹喜同样被天王的冲击力给摔下,只是天王的力道准确,让他往软榻处跌,也不怎麽疼;回过神,看见明云从墙上砰地一声落下地面,然後危危站起,以手臂粗鲁的抹去嘴边流下的一丝血液、
    「王兄,别这样!」叹喜叫著。
    阎摩天王不高兴弟弟为外人求情,说:「王弟,只要他乖乖的回到娑婆世界、别妄想带你走,我绝不为难他。」
    明云闻言又哼哼地笑了起来:「叹喜可是我的命呢!哪有把命留再这里给他人照顾的道理?不带著叹喜我绝不回去!」
    「你以为由得你吗,别脚菩萨?」阎摩天再度忿怒。
    身形倏乎一闪,天王已将叹喜拉至玉虺身边,交代了一句守护王叔的话後,突然又欺近明云的身边揪住他的脖子,用力往窗户方向一掷,把明云当作是一块软绵绵的垃圾摔到窗外的短草花圃上。
    「明云!」叹喜想奔到他身边,手腕却被侄子玉虺掳住、动弹不得。
    明云挣扎著站起,眼里冒出熊熊的火花:「你这个阎摩天王这麽爱摔人啊!怎麽不到凡间去报名摔跤比赛,摔个过瘾?」
    嘴巴说著话,手里并不閒著,向虚空一扬,一把智慧剑握在右手里。
    「空手打不过我,要使用武器了吗?」阎摩天王虽是嘲笑著说,神情却有些紧张,他看的出来,菩萨手中的宝剑不是普通的法器。
    「这是能摧毁愚痴的智慧剑,用来对付你刚刚好!」明云嘲弄著,对同样有独占叹喜明显意图的阎摩天王,他客气不起来。
    左手举著掌心向外,他一边施著无畏手印、口里一边念著催动宝剑的真言,武器开始漫出炫目的光,琉璃殿也随著光的遍照摇晃了起来,直如山崩地裂。
    玉虺忙牵著叹喜避到殿外,离父王与古怪的菩萨远一些,保持安全距离。
    阎摩天王终於大大变了脸色,传说中净照日菩萨的智慧宝剑,有展断一切愚昧邪痴、穿山破海的力量,虽说对方因莲花离身的缘故,功力仅剩下三、四成,自己若是因此轻敌,只怕也讨不了什麽好去──看样子还是得把压箱底的功夫拿出来。
    他也跃出殿外,左手一伸,握住了一柄月牙为顶的手杖,同样念起真言,阎摩天王的眼闪著血红的光。
    月牙杖挟著阴冷的气团一挥,琉璃殿停止了摇晃,带著排山倒海的气势,正值壮年的阎摩天王在使足全力的情况下,勉强将智慧宝剑的法力压制下去。
    双方你来我往,铿铿锵锵来回斗法,剑与杖相互交击,发出的火星及响声响彻云霄,足以让天地变色,彼此的气甚至带动地表震颤,直如地牛翻身一般。
    明云有些烦,知道自己的神通与法器的能力在失去法莲花的加持下,无法发挥原有的实力,面对著镇守须弥山南方的一代天王,随著对峙的时间分秒的过去,两人之间的差距也逐渐的拉大。
    追击必须乘胜,阎摩天王施出全力,手臂持出期克印,这是能在战斗中迷惑敌人、降低对方戦斗力的手印。果然,明云渐渐地不敌,智慧宝剑的光芒也愈来愈黯淡。
    「给你最後一次机会,大自在佛国的菩萨,只要你放弃带走玉螭,我就给你一条生路,送你回娑婆世界。」天王打算手下留情。
    明云虽抵御的辛苦,却不愿就此撤手。
    「再跟你强调一次、臭老头,叹喜是我的人,为了不让他再有机会回到这里,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拆了这座琉璃殿、毁了整个阎摩宫,让他连老家都没得回!」
    「败军之将还敢口出狂言……」血红色的阴郁布满天王的脸上,沉默的杀机跃然而出:「为了保卫我阎摩天的身家安全,杀死一个发了疯的菩萨应不为过吧?」
    再度执起灭情掌,蕴积十二万分的功力,阎摩天王以自己的月牙杖架开明云的智慧剑,在他露出整个空门的胸膛上,重重印上比从前加诸玉螭身上更厉害十倍的掌劲。
    狼狈地吐出一口血,宝剑脱手,明云向後跌撞出十几步,脸色苍白的像十二月天的腊雪。
    曾经嚐过灭情掌苦头的叹喜脑中一片茫然,眼睁睁地看著眼前发生的情事,他无能为力去阻止,只能怔怔站在当地。
    「叹喜,我没事的。」濒死的菩萨半坐半跪著,由口中喷溅出的鲜血让四周的场景看来格外的怵目惊心。
    「我害了你……」眼光紧锁住明云,叹喜喃喃。
    他知道,打从自己出现在净照日菩萨眼前的那一刻起,就完全颠覆了他原该顺遂修行成佛、普渡众生的命运……
    此刻只想奔到明云身边,揽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远远离开阎摩天,到人间的那座公寓里,两人相依相伴的过日子。他早已不留恋锦衣玉食的王族生活,只高兴存在於一方小小的沙发椅里。
    真恨现在的自己只是个飞天啊!明云伤重之时,他却只能在一旁无奈,被身为侄子的玉虺制住,连移动脚步的自由也没有。
    只听阎摩天冷冷的向受伤的他撂下话:「看在妙庄严大佛的面上,我原想手下留情,只可惜你嘴贱,让我连个全尸都不想给你留著……」
    明云呸了一声,将口腔中的馀血吐掉,瞪著他。
    「刚才的灭情掌用了我十成功力,即使是净土的菩萨受了这一掌,也只能撑过一个时辰,更何况是你这种半调子?我估计不到一刻钟你就会化为一滩血水、永世不得超生……」
    阎摩天王阴阴地说,故意不去理会身後王弟绝望的表情。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一劳永逸了吗?幸好,托你将我逼入死地的福,让我想起了自己究竟为何人……」明云的嘴角泛起了诡异的冷笑。
    阎摩天王察觉到某种不对劲、某种矛盾的融合与秩序开始崩解。
    「不愧是三界廿八天法力第一的魔王啊!身为半调子的菩萨的确毫无与你匹敌的能力……」即使脸色已苍白如纸,明云的眼仍闪著奇异兴奋的光。
    阎摩天王有预感,眼前的菩萨即将说出惊人之语。
    「要降服最最冥顽的阎摩天王,还是得以最最恐怖的破坏魔神才捧得出台面吧!」明云冷笑:「摩诃迦罗天……如何?」
    久远前传说中的名字由濒死的菩萨口中说出,阎摩天王不禁全身一震,狐疑的望著他。
    摩诃迦罗天原是异教中有名的毁灭之神,是拥有强大权利与狂暴性格的大魔王。这位原本雄据一方的毁灭之王,曾经极力的抗拒皈依佛下,最後是大日如来派遣降三世明王将他降伏,才终於同意皈依。
    虽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摩诃迦罗天恐怖与愤怒的形象依旧让廿八天的诸天王及其眷属听闻其名时震颤不已。
    「……为什麽提到那位魔神?」阎摩天王有些惴惴。
    明云斜睨他一眼,逐渐涣散的眼神开始漫出黑暗的光:「这可都是你逼得哦!阎摩天臭老头,谁教你要将我的菩萨分身给打死?……」
    暗的旋涡在空中成形,强烈的低压让人透不过气来,天变了。
    那边厢明云兀自吃吃的笑,神情恍惚的可怕:「怎麽从来都没人怀疑摩诃迦罗天到哪去了?都说他成为佛法的守护者,守护到哪个天去了呢?」
    阎摩天王心一凉,是呀,那个曾经令风云变色、日月无光的死亡之神,自从皈依之後就再也没有下落了,只留下久远世以前的那场神佛大战供人津津乐道而已。
    带著邪气的暴风开始弥天漫地的压迫而来,粗暴的破坏阎摩宫的草木砖瓦。奇怪,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阎摩天王突然想起那位恐怖的魔神拥有掌控雷电风雨的力量。
    「摩诃迦罗天後来跑到大自在佛土,拜在当时还身为菩萨的妙庄严门下、潜心修习佛法,後来蒙世尊授记印可,称为净照日菩萨。」
    此言一出,阎摩天王脚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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