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幸-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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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走就把三岁的弟弟给留下了。
我表示无奈,革命的智多星苏林同志表示他有办法。
于是长辈们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把我书柜里所有的漫画给捣鼓出来,拣出几本老夫子堆在懵懂的岑轩(弟弟)面前,半哄着朝他道:“弟弟听话,你哥和我要去房间做作业,你就在勒点安安静静看书哈,乖,不准来打扰我们哈。”
岑轩坐沙发上愣愣地点头。
苏林见岑轩听话了便朝我使眼色,二话不说将我拉进卧室,吧嗒一声把卧室门给别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林摁在衣柜上狠狠地吻,他捧着我的后脑,生怕我被磕着。吻到涎水就要从嘴角滑下来了他才肯松开,双手在我腰间和臀部游移。
“你带了没?”我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
“带了的,脱嘛。”苏林饥渴的本性暴露无疑。话毕,他噼里啪啦地开始解我腰带,拉开裤链,拔下最后一层。
“别!”我挣扎着要阻止他,“你硬来呀?”
就在苏林要说些痞子样的话时,粗鲁的敲门声把我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推开他,又马马虎虎套上衣服穿好裤子。
“来了来了,马上!”我边系好腰带,边连滚带爬冲过去开门。苏林则不紧不慢地拉上裤链。
开门之后,只见岑轩手里拖着翻开的老夫子,双眼红透了,泪眼惺忪把我俩给看着。
“怎么了?”我问他,内心庆幸还好不是父母。
“怕!”小家伙见我一脸不安,愈发猖狂的仰天长啸,眼泪跟喷泉似的,蹭蹭蹭直往外冒。
苏林撇撇嘴,下身还顶着牛仔裤,悻悻进了洗手间。
我只好把岑轩带回沙发上坐着,小祖宗要什么我就给他拿什么,这感情好,苏林完事后一出来就给吓傻了。
“你……们,打了一架?”他边系腰带,边小流氓似的勾着背,凑过来看看残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革命尚未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茶几上都是被岑轩捏碎的花生壳,我头发上还被揉进了花生粒。小家伙一会要吃香蕉,剥给他后他只吃了两口,非要我帮他吃,不吃就要打我,鉴于我对小朋友的口水没有特殊癖好,所以我英明神武地拒绝了他。
苏林出来看到的就是岑轩拿着香蕉往我脸上涂的场景。
“你们勒些。。。。。。也太黄暴了嘛。”苏林幸灾乐祸地穿好裤子。
“快点来帮我!”我一边反抗小祖宗暴力地攻击,一边又不敢用力,生怕把他的细胳膊细腿给伤着了。
苏林二话不说,走到岑轩身后,一把将他提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扔进厕所,吧嗒关上门。我愣在沙发上,只听见磨砂玻璃门后岑轩放肆地大哭。苏林颇有成就感地拍拍手,一脸轻松到我身边拿纸给我擦脸,边擦边道:“你一个岑睿同志我就已经应付不过来了,还来一个岑轩小朋友。”
我内心不安,听岑轩用不清晰地普通话边敲门边大喊‘哥哥救我’,对苏林道:“要不咱还是把他放出来吧,多可怜。”
苏林弯着腰帮我擦完脸又把我头发里的花生粒弄出来,表情认真道:“他出来了可怜的就是我们。”
“苏林。”我皱眉,抓住他手腕。
“哎呀你娃屁事真的黑多!”他忍着笑抱怨,凑近我轻吻一口,道:“我把他放出来,你自己解决,我搞不定勒种。”
“苏林。”我央求道。
“老子真的遇得到你们两个祖宗,一个高冷一个暴躁。”苏林无奈摇摇头,转身去厕所把小家伙放出来。
岑轩一出来就又哭又闹对他拳脚相加,苏林往后退,朝我摊摊手,表示‘你搞定’,随后自顾自进了我房间,把小家伙关在门外。我跑去抱起岑轩,把他带回客厅,他搂着我脖子哭,用打结的舌头控诉苏林‘坏人’,终于不敢再胡闹。
那天我发现,让小朋友安静的好办法就是让他看电视,我把电视一开,岑轩就呆呆地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连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瞬间从蛮横变得高冷。我跟苏林说起我的‘经验’,机智的苏林同志推断我小时候肯定看了不少电视。
之后还出了很多状况,比如岑轩流尿、我弄坏了水龙头、岑轩砸烂了我的手机屏幕等等等等,一出事我就大叫‘苏林’,苏林从我卧室破门而出,继而和我满屋子跑,一会拖地一会修水龙头,累得满头大汗。
我打包票他后悔到我家来。
折腾一下午,好容易等岑轩趴苏林身上睡着了,我和苏林并肩坐在沙发上,他脱了上衣,肌肉线条流畅好看。
他累得不行,靠着沙发仰头,闭着眼睛,我认为他睡着了,没忍住就在他身上摸了几下。苏林感觉到,身子微微一动,转头看我。我没料到他醒着,慌忙把手收回来。
“你害个毛线羞啊。”苏林嘴角勾着,嘲我道。
我没说话,不好意思看他。
苏林拉过我手放自己身上。我顺势靠过去,他用手环着我肩。
“你们两兄弟都是我的。”苏林左拥右抱,仰头大笑道。
“傻逼啊你。”我嘲他道。
他在我额头上狠亲一口,道:“休息!”说罢把我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下巴抵着我头,呼吸变得轻柔。
我半梦半醒间听见锁扣旋转的声音,反射性坐起身子,父母讲话声传入客厅。他们回来看见客厅和厕所的糟糕样子一个头两个大,特别是父亲,一脸无奈摇摇头,那表情和苏林像极了。
苏林把怀中熟睡的岑轩抱给小姨,又帮着父亲做晚饭。
晚饭后送走了小姨和岑轩,临走时岑轩还赖在苏林腿边哭闹着不肯走,长辈们生拉硬拽,最终是把哭得昏天暗地的岑轩小朋友带出了大门。
一天下来苏林完全再没力气动弹,九点半,一洗完澡就趴我床上一动不动,叫他他也只是哼哼两声。我进房间把空调温度调高,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只拿内裤。”苏林趴枕头上,斜斜地看着我。
“啊?”
“回来时我就懒得脱你的裤子衣服了。”苏林说罢不怀好意地笑两声。
“懒得理你。”我轻笑道,放下了衣服,只带裤子。
的确,从和苏林交往之后我变得女性化许多,这是我当天洗澡时候自己发现的。我开始变得特别在意细节的清理,耳朵后面,脚趾缝隙,甚至屁股里面的褶皱都会用手指带着沐浴露进去清洗,否则浑身感觉就像没洗澡一样。洗澡之后还得在脸上拍水,直到感觉脸上清爽又不干燥才肯罢休,润肤水也是在和苏林交往之后才买的。
父亲闯进厕所的时候我正在镜子前左右摆头,仔细打量自己下巴的线条。一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就从镜子前弹开,鼻头被吓得凉凉的,下意识扶住下半身缠着的浴巾,转身看进来拿东西的父亲。
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父亲的表情,他眉头微微皱起,鼻翼也轻轻皱了一下,整张脸上都写着厌恶、惊讶和不解。但他并没有说话,他拿着之前留在这里的脏衣服走出浴室。我心情很复杂,一直安慰自己‘他是我爸爸,我只是照照镜子,他是我爸爸,他不会多想的,他不会厌恶我的’。我心情低落到极点,原本能哼出歌声的好心情之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回到卧室后我把父亲的表情跟苏林说了,苏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抿着嘴,显得非常尴尬。他沉默良久,只搂着我,轻轻吻了我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甚至于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
“睡吧。”他起身关了灯,安慰似的摸摸我脖子,催我早些睡。
“苏林。”
“嗯?”他的声音有强装乐观的语气。
“如果我。。。。。。爸妈不要我。。。。。。”我没敢说下去,我想说‘我可能会跟你分手’,我想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他们是你妈老汉,不可能不要你。”苏林笃定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窗外车灯一遍一遍从白色的墙壁上拂过,汽笛声突兀悠长。
这时我想起下飞机时苏林空落落的手,想起他惘然若失的微小动作,想到父亲刚刚无法抑制而流露出来的厌恶的眼神,想到母亲每晚都逼我喝下的银耳汤。
想到每次毕业,苏林看着我背后等我的父母,无奈地仰头示意,声音沙哑,他说‘你妈’。
我从未如此害怕,从未如此不安,未知的恐惧就像窗外的黑暗一样,紧紧包裹着我,细碎如飞屑,软绵如绸缎,坚硬如枷锁。
“睡吧,别怕。”苏林在被子里握住我的手,他也在抖,但微微的,刻意控制着不想让我察觉。
“我。。。。。。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的不想放开你,我是真的想与你度过余下的光年,但我也是真的害怕,我也是真的恐惧,我也是真的看不到这没头脑的迷雾的出路。
我爱你,但是我能吗?
“我爱你。”苏林声音沉沉地,他镇定地说出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这样够吗?”
“我家里有些钱,这样能说服他们吗?”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这样能行吗?”
“我有梦想,能拼,能努力,我有能力去成大事,这样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会变得很优秀,这样我够格吗?”
苏林害怕自己不行,穷尽一切有出息没出息的借口。
“别说了。”我攥紧他,鼻子酸酸的,“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跟你。”
苏林不再说话,与我十指紧扣。
正要睡着,房间门开启带来的声音把我和苏林惊醒,我坐起身子,看见母亲背光站在门口,她说‘把衣服穿上,别光着身子睡觉,待会着凉了’。
“我不冷。”我淡淡道,想起之前父亲的表情,我想他肯定跟母亲说了我的异样。
“穿上,听话。”母亲的语气有不容推辞的强势,命令般地跟我说话。
“我盖上被子就好了。”我躺下将被子蒙过头。
“去穿上!”母亲声音中透着愤怒,对苏林也道:“苏林也把衣服穿上,待会着凉。”
苏林顺从地起身套上背心,把我的睡衣也扔过来。我感觉到睡衣搭在自己身上,但就不想穿。
为什么要穿?
男人和男人睡觉,不穿上衣有什么不妥?爸爸不也经常赤着上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吗?小时候我不一样不穿上衣睡觉吗?为什么现在跟苏林睡一起就必须穿上衣服?
“段岑睿你给我起来把衣服穿上!”母亲生气,声音强硬,威胁般道。
苏林见母亲就要咆哮,上前把我蒙头上的被子拉开,拉着我的手哄我起来穿衣服。
“别动他!让他自己穿!”母亲急了,苏林动作顿下来,显得尤其尴尬,双手不知道怎么放,只好笨拙地收回。
“你不穿衣服就给我睡沙发上去!”母亲凶道,后觉得做得太过,又说“不准开空调”打圆场。
我迅速起身穿衣服,每一个动作都有强烈的反抗的意味,隐约间透着暴力和愤怒。
母亲见我穿上衣服也不好再说什么,说了句‘早点睡,别闹腾’便关了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头埋在枕头里抽泣,我闻到衣服上还有苏林特殊的味道,我发现穿上的是苏林的T恤。愤怒、焦躁和羞耻,我无法准确地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某些束缚越缠越紧,就快让我无法呼吸。
“睡嘛,莫担心,他们只是还没得心理准备,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晓得。”苏林安慰我道,用手拂去我脸上的泪痕,翻过我身子让我面对着他。
“睡嘛,乖。”他低声说,还是温柔,将我搂在怀里。
☆、第三十九章 不在沉默中灭亡
十七八岁的年纪,最擅长的便是困兽之斗。
我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脱离父母,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已有的平静的生活,却愤怒地渴望冲破一切。
次日早晨我醒来时苏林已经不在我身边了,衣柜里的他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干净,那个常在他背上,陪他三年却还干干净净的背包已经不见。他压了一张小小的字条在牛津字典第一页,上面写着‘我先走了,我爸催我回去,只有一个月后我才能再来找你’,纸条背后是他笨拙的法文线条‘Je t’adore’。
暴脾气的我当时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接电话时我能听到吵杂的人声和汽车发动的呜呜声。我问他什么时候走的,他不回答我,我问他为什么要走,他不做声,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父母,他也沉默。
我用脚指甲都能想到他为什么要走。因为我和他抱有同样的心情。
苏林比任何人都要面子,苏林最敏感,苏林也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之后他会低声下气地赖着我向我道歉,他百分之百肯定我会原谅他。
“对不起。”他果不其然就是这样向我道歉的,“一路上我都觉得自己窝囊。但是我真的暂时不能住你家。”
我生不起气来,毕竟他也一点不好受,“你回家也好。。。。。。”最后我没表示生气,也没表示原谅,也没表示道歉,“回家吧。”我控制不住语气中的无奈。
苏林沉默。
“但是你千万别不来找我。”我忍不住哽咽,手中反复折叠那张纸条,“Je t’aime。”
“Moi aussi。”苏林低声回应,用我教他的那一点点法文。
“打给我好吗?晚上或者下午都好。”我望着窗外,长江转弯的那个角落道。
“好。”苏林沉声答道。
后又沉默许久,我俩不知该说什么,又舍不得挂电话。
“拜拜。”最终是我先道别。
“拜拜。”苏林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当我挂了电话转头时才发现母亲就站在我卧室门口,眉头皱起,微微张大的眼里不知是惊讶还是害怕。
“妈。”我沉下眼睑叫她道。
“苏林走了?”妈妈的表情告诉我她是在明知故问。
“嗯。”我随声附和,把纸条夹回书里。
“他为什么要走?”她还是明知故问。
“他爸催他回家。”我与纸条上撒一样的谎。
“你刚刚说那句什么意思?”母亲不肯离开。
我知道她是在问那句法文,装傻刻薄道:“哪句?我说了哪句话让你觉得匪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