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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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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伸着懒腰。“行了,大事儿敲定了,心就归位了。再喝点儿茶水,想想刚才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
    于是,又粗粗地谈到了公司办公地址的选择,业务流程和人员配备等等。未来的公司初步选址定在了西三环中路,公司将来会与电视台合作,那里离电视台比较近,周围还有许多不错的宾馆和餐厅,接待客户很便利。
    又要有一个好的起点了,他们计划着,深思着,憧憬着。每个人的心情都很舒畅,每个人的斗志都很昂扬。
    硕大的烟缸里已经装满了烟头,茶室里烟雾缭绕,充斥着浓重呛人的烟草味道。
    咕噜噜。虎黑子的肚子响亮地叫起来。
    “我饿了,中午没来得及吃东西。”虎黑子笑道。
第二章 满目春光 (48)亲情比天大
    “我想喝酒。”金兆枫像小学生要发言似地举起手喊道。“我今天太高兴了,不喝酒晚上准失眠。求求你们啦,去吧。”
    “哈,又是你!”左思南嘲笑起金兆枫。“我现在一上餐厅就头晕。这几年没干别的,不是请客就是客请,简直怕死了。”
    “咱们是亲人,又不是应酬。你和外人没话,和自己的亲人也没话吗?不是都说里外有别吗?”金兆枫老大的不乐意。
    “行了,看在你日后是我部下的份儿上,就满足你一次吧。”左思南宽宏大量地说。
    “我倒是挺想跟兆枫喝的,你就委屈点儿得了。”虎黑子拍着左思南说。
    “我可不想。他净说我不爱听的,我嘴里心里都恨他。你可不知道,金兆枫现在可变态啦,把跟外人不能说的坏话都拽亲人身上了。”左思南牢骚满腹地对虎黑子宣泄着。
    “他是咱们的弟弟,咱们有责任让着他呀。”虎黑子劝导着左思南。
    “死催的!今天又得打车回家了。”左思南仍是余怒未息。
    “那我今天不喝酒了,把你们都送回家去,门到门服务。”虎黑子爽快地说。由于经常发国际快件,他还学会了服务项目的说法。
    “友谊太伟大啦,它让醉鬼把酒瓶子扔到海里去喽。”金兆枫喊着
    “傻小子,不是友谊,是亲情,记着啊。再好的朋友也挡不住我喝酒,除了你们。哈哈哈哈。”虎黑子放声大笑着。“跟我走,找饭辙去。”
    上车,开路。
    “上你们家附近吧。”左思南对虎黑子说。“你把车停家里再出来,想喝就尽兴地喝一回,我们吃完打车就得了。小事儿听我的,先回你们家。”
    “思南真会疼人!行,就听你的了。”虎黑子感激地说。
    虎黑子家也搬离了原来住的院子,住到崇文门附近的两套楼房里。一家人和和气气地生活在宽敞的空间里,唯一的烦恼就是香火问题。
    虎黑子停好车,到家里换了一身短打扮,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个弟弟走进一家不错的餐厅。坐下后,二话不说,点酒点菜。
    很快,酒上来了。菜还要等些时间。
    “喝着。”虎黑子招呼二人一起倒上酒,说道:“岁数儿大了,该进步了。来,为了进步,咱们一块儿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金兆枫和左思南也紧随其后,将酒杯喝得底儿朝上了。
    金兆枫来了兴致。“李白月下独酌的时候儿说过,‘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听上去挺风雅的,可他内心肯定特凄凉。咱们现在是举杯成三人,比李白幸福多了。李白的意境好,可他太寂寞了,一人自斟自饮还得拉上月亮和自己的影子来作陪,远不如咱们!陶渊明《读山海经十三首》里说过,‘俯仰观天地,不乐复何如’,心理感受跟我现在一模一样。哈。”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左思南看也不看金兆枫,冷冷地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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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死了掐吧你们就!以后,有你们俩在,我那些文化圈儿的朋友就不敢再吹自己文采口才没人儿能比了。他们不成,比你们俩差远啦。”虎黑子悠然地欣赏和夸奖着两个弟弟。
    席间,聊到了大家熟知的款爷们精彩的发家史。相比之下,三人都觉得自己很清白。
    虎黑子说:“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儿,咱中国最先富起来的人就有两种,一种就是我这样的,有前科没工作,不投身商海就得饿死;还有一种是高干子弟,他们不用体力和脑力,仗着家里的权势捣物资卖批文儿,靠的是政府和关系做大生意。我这样儿的挣小钱,人家那样儿的挣大钱,没办法呀,咱们的爹妈不如人家!当然,也有好人挣钱的,太少了。再以后,才有的现在这些刚冒出来的新大款,他们凭的是学问和知识,我佩服他们!”他看着小哥儿俩。“你们俩就是有学问有知识的人,还应该接着努力奋斗,别有点儿钱就知足。再过十几二十年,千儿八百万就干不成什么啦!”
第二章 满目春光 (49)过瘾挤兑人
    “你说得太邪乎了吧?”左思南说。
    “邪乎?一点儿都不邪乎!”虎黑子非常肯定地说:“你们俩小的时候儿,三分钱能买一根儿小豆冰棍儿,五分钱就能买一根儿奶油的,双棒儿才一毛钱。你再看现在,几年以前的梦龙冰棍儿就六块钱了。你刚工作的时候儿,挣几十就不错,现在呢,一千块钱的工资都算是少的。你算算,这二十年的物价翻了多少倍,吓死你!”
    “我Cao,要一细想,还真吓了我一跳。除了汽车和电器降价了,别的差不多都涨价了,幅度还都不小呢,一毛八分五一斤的标准粉都成回忆了。”左思南说。
    “就是得努力奋斗。我这辈子挣的钱要是超不过中国银行的储备金就坚决不退休!”金兆枫的话嘴上坚决,心里一点儿都不坚决。聊博一哂嘛。
    “决心真大呀,有咱们中国人吃苦耐劳的美德!”左思南讽刺道。“没看出来,你这心里头还装着老辈儿人的好传统呢”
    “我就是好传统!等着吧,以后你就看出来了。”金兆枫自娱自乐地说。“老北京讲究的是:脚踩内联升,头戴马聚源,腰缠四大恒,身穿八大祥。可惜呀,现在的中国人穿纯中式衣服的都快绝种儿了,穿着中式西做的唐装还自觉一美呢!你看人家韩国人日本人,到现在还以民族服装为荣呢。以后哇,我专穿纯中式的衣裳,所有西服都装箱入库。”
    “你干事儿老是只重表象不重内涵,中国的优良传统不只在于长袍儿马褂儿对襟儿褂子,在的是身心修为。整个儿一驴粪蛋儿,外边儿光!”左思南继续嘲讽着金兆枫说。
    “都说人心难测,人在看不清别人内心的时候儿,一般都以外表取人。富人扮不了叫花子,当官儿的也装不成碎催(碎催:旧京俚语,意为打杂儿跑腿儿的人,带贬义。)。什么人什么打扮,落差太大就不正常了。鸽子蛋外边儿要是带花点儿,那不就变成鹌鹑蛋了嘛。你说驴粪蛋儿,就因为外边儿光,你才知道它是驴粪的,外边儿不光的那是马粪!我就爱中式衣裳,我比你爱国,我比你爱北京。要是日本人再侵略中国让他试试,我头一个儿就上前线打死他!”金兆枫话走偏锋,自有道理。
    虎黑子笑了。“日本人现在不拿枪炮侵略咱们啦,人家换戏了,拿经济侵略咱们了。你看这汽车电器的,多少日本的呀!”
    “对!”左思南得意开怀了。
    金兆枫气得用力拍着头。“今天怎么落人家话把儿底下啦!都说利令智昏,我什么好处都没得着就昏了,真够笨的!不对,今天不宜多言。”
    “你每天都应该谨言慎行。”左思南真是恨人不死啊。雪上加霜!
    虎黑子说起了公道话。“兆枫在咱们面前像孩子,在外边儿绝对是爷们儿。别的我不说,他碰见大事儿不慌神儿,思路清楚,这就比普通人强多啦!尤其他肚子里的好学问,没几个人能赛过他。”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0)嘴上是冷血
    左思南仍不依不饶地谴责金兆枫。“他就是话憋的!跟别人面前冒充贾宝玉他爸爸,在咱们面前直接就是贾宝玉了。”
    “哈哈。”虎黑子看得蛮高兴的。“都太有才了。要是拿出这劲儿来,将来谈判的时候儿哪儿找得着对手哇!匀我点儿就好喽。”
    “不用匀。”金兆枫对虎黑子说。“等公司开张了,咱们俩都当闲人,那点儿业务上的小屁事儿有思南一人就足够了。我领着你驾着闲云骑着野鹤,看过去的三山五园去。”
    三山五园是北京西郊一带皇家行宫苑囿的总称,其始建于满清康熙时期,兴盛于乾隆时期,其中大多均于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被英法联军焚毁。据《中国古代建筑史》之清代卷记载,三山所指为万寿山、香山和玉泉山,其上分别建有静宜园、静明园和清漪园(1888年,慈禧挪用海军军费及其它款项重建,更名为颐和园。),再加上附近的畅春园和圆明园,统称为五园。
    “咱们得同舟共济同甘共苦哇,创业在先,享受在后嘛。等将来公司的事儿顺当了,咱们也让思南歇歇心,一起去。”虎黑子对金兆枫说。
    “到了猴儿年马月,闲云早就散了,野鹤也老得不能骑了,再说了,一只野鹤只能骑俩人,仨人就摔下来了。”金兆枫矫情到家了。
    “你们俩骑,我腿儿着。哈哈哈哈。”虎黑子笑起来。
    “多大了你!是不是想吃奶啦?脱下裤子看看,是不是褯子给尿湿啦?”左思南横眉立目地声讨着金兆枫。
    “褯子早就湿了,刚才不是送你当消毒巾擦嘴了吗?哈哈。”金兆枫太调皮了。
    左思南一时语塞,急得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人家都是过了白露开始掐蛐蛐儿,你们俩是见面儿就开掐,连时辰都不分了。唉,斗性太强啦。”虎黑子不松不紧地说。
    “别理他,神经病一个!”左思南虚情假意地说。“兆枫是心里头太痛苦了,所以才变得这么刻薄。”他看着金兆枫说:“豁达才是解脱的前提,你豁达一点儿吧,可怜的人!”


    “字字珠玑!”金兆枫笑容可掬,冷嘲热讽地夸奖道:“你这是对我美好心灵的无情摧残,是对我高尚的精神施加刑役。刽子手!你要是生在满清,那菜市口的行刑队伍里准有你的身影!真是个冷血动物,蛇!蝎子!”他的口气异常解恨。
    “这人没救儿了,完蛋了。纯粹是被异化了,完全不是正常人了,”左思南无奈地唠叨着。“谁家的狗这么不长眼呀,把狂犬病传染给金兆枫啦?”他不怀好意地对金兆枫说:“你不是有恐水症吗?这就是狂犬病的症状之一!哈哈哈哈。”他狂妄地大笑起来。
    “真不像话呀,”金兆枫纳闷儿地看着左思南。“这安定医院的保安措施也太差了,像你这样儿的重症病人应该是重点看管对象啊!也就是你,一般的人还真跑不出来呢。”他专注地看着左思南,脸上的神情很认真,丝毫没有讥笑的成分。
    “你们俩都病得不轻,快上医院挂号去吧,什么人事儿都别干了。我要是大夫,就把你们俩全推到妇产科做剖腹产去。”虎黑子插言了,同样的尖酸小气。“还真是人心难测,看着挺好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无情无义的呀!难懂了。”说完,径自灌下一杯啤酒。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1)饱暖心零乱
    “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了啊。”左思南用嘴招呼上了虎黑子。“面瓜一个,歇菜吧您哪!天底下的大夫要是都跟您老一个样儿,谁看病谁就等于是找死去了。”说完,与金兆枫大笑不止,眼泪都高兴出来了。
    迟到的菜终于上来了。喷鼻的香气并没能挡住三人嘴上的较量。
    “无组织无纪律!”虎黑子板起脸,拿出司令员教训新兵蛋子的派头儿。“到底还是小哇,敌我不分,勇敢加蛮干,跟谁都敢死磕,简直就是瞎兵打仗啊!”
    “哎哟,哎哟,”金兆枫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我笑得下巴都快接不上了。看你岁数儿也不大呀,怎么刚长出|乳牙来就学得老气横秋的呀?”
    “那也比你骑着褯子强!”虎黑子理直气壮地回击着说。“你们俩怎么不掐啦?学会一致对外啦?”他有些得意起来。“哈哈,这就是我想看见的结果。一对儿傻蛋!谁说你们比我聪明我就恨谁一辈子。”
    “古人说过,大美不言。聪明不聪明不是明摆着的吗?”左思南挑逗道。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谁好谁坏不用自己说,天下人自有公论。”金兆枫煽风点火敲锣边儿,一点儿好作用也不起。
    “我昨天看《人民日报》了,头版头条儿写的就是左思南和金兆枫比他哥哥聪明能干油嘴滑舌有头脑有魄力,我还没看完报道就服气了。怪我岁数儿大了不懂事儿,心软嘴硬没能耐。二位,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饶了我吧。”虎黑子自责着,一脸恭敬的黄连相儿。他嘴上的功夫确有长进,正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什么人玩儿什么鸟儿,武大郎专玩儿夜猫子。”金兆枫严肃地申斥着虎黑子。“几十年一贯制,真没新意!收起你这套伎俩吧,我就看不得你这副可怜卑微的嘴脸。行了,谁让我是菩萨心肠呢,看在你诚心思过的份儿上,就别把你逼死了。”
    “谢谢兄弟了。”虎黑子诚惶诚恐地给金兆枫和左思南各递上一支香烟,并分别点着。
    左思南悠然地吸着烟,眼神异常不屑。“甭谢了,心里死死地记着就行了。”
    “全听您的,打死我也不敢忘喽。”
    “哈哈哈哈。”三人都笑了。
    “快吃吧,菜都气得变凉啦。”金兆枫说完,率先动起了闲置多时的筷子。
    有了菜,酒就喝得快多了……
    “三个大贫蛋!哈哈哈哈……”
    当三人余兴未消地走出餐厅时,发现夜已经很深了。
    打车。
    “今天回家先别跟你媳妇儿提辞职的事儿,等过几天有点儿眉目了再说。”在车上,虎黑子慎重地对左思南说。
    “嗯。”左思南答应道。
    先送虎黑子,再送左思南,金兆枫最后回的家。
    窗外月朗星稀。金兆枫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双月堂,想着未来的公司,心里不免纷繁零乱起来。经营多年,他对双月堂已经有了相当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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