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作者:夏不安(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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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似是不经意地向里面扫了一眼,陆母说:“他不在,到省里开会去了。”
陆凡暗自松了一口气,嘴里却硬道:“只怕是您找个借口把他支开了。”
陆母也不理会他,招呼阿焕到:“先坐下来休息会儿,咱们等下就开饭。”
阿焕应了一声,便从陆凡手里拿了礼物递给洋洋,祝小姑娘生日快乐,洋洋接了礼物拉着阿焕的手让这小哥哥陪自己一起拆礼物,阿焕朝陆凡得意地笑了笑,陆凡给了一个嫉妒的眼神,两人这恬淡无声的交汇全然被陆母看在眼里。
席间陆母夹了块儿烧卖给阿焕,阿焕说了谢谢就要吃进嘴里,陆凡却握着他抄筷子的手腕问她妈:“是西粤餐厅订的?”
陆母说:“你不是最爱吃吗?”
陆凡于是拉过阿焕的手,将那只烧卖塞进自个儿嘴里。
阿焕小声斥道:“你干什么呀?”
陆凡说:“里面有鹅肝。”
阿焕知是陆凡替自己挡了不爱吃的东西,心里甜蜜,脸上也泛红,再抬眼看陆母正望着他们,便更不好意匆匆埋了头扒饭。
陆母笑了笑说:“这花枝鹅肝烧卖陆凡可是百吃不厌,他每次回家我都得去餐厅订这一道点心来。”
阿焕眨了眨眼说:“是吗,那我回头要去跟那大厨学这一道手艺。”说罢回望了一眼陆凡,意思是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陆凡只觉今后口中将是幸福满溢,做与买毕竟不同。
陆母又问阿焕道:“我听陆凡说你和阿玫是亲姐弟,爸爸妈妈都好?”
阿焕说:“很好啊,谢谢阿姨。”
陆母点点头,犹豫再三还是问道:“那你爸妈……知道你们的事儿吗?”
“啪”地一声,原是陆凡将筷子掷在了盘子上,“妈,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儿吗?”
陆母颜色难堪,阿焕赶紧打圆场道:“阿姨,您别生气,我爸妈他们还不知道,但是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他们……再说我姐姐是支持我们的,如果有必要我一定会和父母说清楚……”
“没必要!”陆凡在桌下抚了抚阿焕的腿说:“我妈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当回事,吃饭吧。”
陆母也赶紧道:“吃饭吃饭,菜都快凉了。”
阿焕也便不再多言,高高兴兴地夹菜给一旁埋首苦吃的洋洋。
陆母见阿焕清秀可爱,通晓事理,对陆凡又是真情可见,虽然仍心存芥蒂,但到底舒服了些。
四人吃罢了饭,阿焕起身帮忙收拾碗筷,陆母按着他的手说:“放着吧孩子,陆凡帮我就行了。”
洋洋一见阿焕得了空,又拉着阿焕陪他去摆弄礼物。
陆母对陆凡说:“你过来帮我洗碗。”
陆凡端着盘子进了厨房,方要清洗,便听陆母幽幽说道:“我看阿焕那孩子比你朴实淳厚,你要想清楚不要误了人家一生。”
陆母的话字字像刺扎在陆凡胸口,他自知理亏,便闷不作声。
哪只陆母又道:“但若你真心喜欢他,就做好和这孩子长长久久的准备,不要再荒唐下去了。”
陆凡想到他父母离婚前的种种劣迹,便冷笑着反击:“哪有什么长长久久,你就这么想把我钉死在板凳上?”
陆母叹气道:“你从十几岁开始不正经,我满以为你到了你爸那里,他会严加管教,哪知你这几年越来越放纵,我常听他说你带乱七八糟的男生回去过夜,没事还泡在酒吧里不学好……”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陆凡不耐烦地打断。
“过去了那最好,我虽然不懂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想法,但总归要有个固定的作伴最好……”陆母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你们那些人最容易得那种病,那阿焕他……”
“够了吧!”陆凡迅速地截断他妈的话头,“阿焕他要比你儿子干净千倍万倍,他甚至比你都干净的多!”
陆母握着盘子的手不住地颤抖,陆凡也一样压抑着愤怒与悲伤,他侧耳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才又接着咬牙切齿道:“你那天见了谁?你只当我不知道?你这几年和我爸偷偷见了多少次面你以为可以瞒得过我吗?你们真是太可笑了,离了婚还要做姘头,这是要有多相爱啊!要不是洋洋一副小眼睛像极了她爸,我还真以为她是我亲妹妹!”
见陆母无言以对,陆凡冷笑:“要我们长长久久?我们怎么长长久久?你们这些拿了结婚证的人还不是说离就离,再结再离?我是没你们活得久,没你们懂的多,可好歹我知道,我要是还爱他,就会好好疼惜他,他是我老婆也是我儿子,我现在珍惜他就不怕将来有一天会失去他,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我是全心全意的!可你们呢,你们都在我眼前做了什么?暴力!愤怒!冷漠!背叛!你们谁教会了我怎么去爱人?太可笑了,我连亲情都要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找!”
陆母无力地靠着洗具台,她低泣着说:“我爱你爸爸,我只爱他一个人。”
陆凡苦笑道:“对不起,我看不到。”说爱他,就不该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抛弃他,说爱他就不该在自己另一段感情落寞之时再回头找他;说爱她,就不该在她恶语相向之时暴力相加,说爱她,就不该继续卑贱地做一个委曲求全者纵容她的任性……这算什么?这他妈什么都不是,简直可笑可怜可悲至极。他陆凡才不要做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爱时就要死心塌地地爱,恨时就要彻彻底底地恨。
此时的陆凡,通于人情世故,却尚不知亲情冷暖,他手握着爱情便不能撒手,却又担心恐慌这爱情来得过于隆重,让他既幸福又焦虑。
离开了陆母家,阿焕才小声对陆凡说:“我隐隐约约听到你和阿姨的争吵声,是因为我吗?”
陆凡摸着阿焕的脸说:“不是,是因为家中琐事。”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妈她很喜欢你。”
“真的吗?”
“真的,他说你是个好孩子。”
“你看,我早就说过吧,带点儿东西给长辈还是有用处的。”
陆凡也不反驳,只是宠溺地摩挲着男孩儿得意的眉眼,然后轻快地落下一个吻。
阿焕躲闪不及只得羞涩道:“你别介呀,让邻居看到了多不好,你妈又该不高兴了。”
陆凡环顾四周撇撇嘴说道:“这有什么,据我所知,这市委大院里有好几个都是老同志了。”
阿焕问:“什么老同志?”话一出口自己也随即明白了,便哦了一声道:“同性恋难道有这么多吗?”
陆凡说:“这还叫多吗?这一个小区上千户人家出了几个同志有什么了不得的。”
阿焕想了想说:“那可不一样,我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人,看见活生生的同志还真就你一个。”
陆凡笑了:“物以稀为贵,你不就是吗?”
阿焕听陆凡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但也不想矫情,便应道:“你说是就是吧……但我也是屈打成招的那个,遇见你之前我可不喜欢男人。”
陆凡真是爱死了这小子,捏着阿焕光洁的脸蛋说:“谁不是呀,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也就这么一回事儿么,碰上了、爱上了,也就这样呗!不过是我们这个圈子太小,人太少,大家又都遮着藏着,机会就少很多了。”
“那你是不是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陆凡横眉竖眼道:“当然啊,老不公平了!”,说罢又对阿焕挤眉弄眼:“现在我觉得他老人家待我还挺好的,就算以前有过再多的不公平,我心里也能平衡了。”
阿焕一拳玩笑似的捶在陆凡胸口,还有什么能比这馥郁芬芳的情话更能抚慰人心的呢?
三十二
暑假一溜烟地过去,陆凡又开始为保研忙碌起来。这事儿两个人曾经讨论过,陆凡对阿焕说:“我不想呆省城了,所以想保外校,但若是你舍不得,我就争取一下本校的名额。”
阿焕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还是大义凛然道:“你放心走吧,将来你去哪我跟到哪就是了。”
陆凡苦笑:“你怎么悲壮地好像壮士断腕?”
阿焕叹口气道:“又不是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走了,我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又自私又固执。”
“好,我自私我固执。”
“还一意孤行……”
“嗯,我一意孤行。”
阿焕搂着陆凡脖子埋首道:“我还是舍不得,我怕你到外面又拈花惹草。”
陆凡嘲笑他:“你怎么活像个小姑娘,我有你这么个活宝,别人哪还能入了我的眼……话说,我还想找个人帮我看着你这个小妖精呢,你要是和梦莹死灰复燃……”
“不可能了。”阿焕一想到梦莹,心里就愧疚难安,但是暑假他从小永那儿获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丁斌和梦莹恋爱了,想到这儿,倒还舒坦些,他只盼着大家都幸福,自个儿的罪恶感才能少一些。
“不可能最好。”陆凡一边吻上阿焕的嘴唇,一边大手伸进阿焕的T恤,逐个安抚男孩儿胸前两点红樱,阿焕在陆凡的摩挲中忍不住娇喘连连,陆凡才收手满意道:“这才是我的宝贝,谁也别想抢走了。”
开学之后,阿焕回到寝室,难得的是他与丁斌的关系在磨合中又友好了起来,但到底是各自心怀主意,再不如从前那般嬉笑自如。每次上课梦莹照例是帮他们寝室占座位,只是,当初邻近梦莹的位置如今换丁斌坐,而阿焕总是默默地坐在离梦莹最远的地方。有生命的爱情是不能分享的,谁要是心中没有嫉妒,谁就没有资格谈深爱。而爱情死亡之后,最好莫过于仁者不言、智者不记,梦莹和阿焕虽是错过的缘分,却也因珍惜彼此情谊而淡然处之,保持缄默,渐行渐远,也是自我尊重的一种方式吧,虽然是消极了些。
很快到了国庆节,学校放假,陆凡保研的事儿也差不多有了眉目,计科院那个保送某重点大学的名额基本上敲定是陆凡没错。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赶巧陆父又出差,陆凡先载阿焕回了家洗漱,提议假期找个地方去旅游,阿焕想了想说还是别去了吧,毕竟非典势头刚过还未将息。陆凡说那你想回家吗?阿焕有些想,但又考虑到时间苦短,他现在可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珍惜和陆凡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只怕陆凡明年去他乡求学,两人又是至少一年多的别离,便狠心摇摇头说:“不想回去,从现在起你去哪儿我就粘到哪儿。”
陆凡佯装叹道:“家有娇妻如狼似虎啊!”
阿焕咬了陆凡脖子一口,大声叫道:“谁是你老婆?谁是你老婆?”
陆凡摸着脖子道:“到现在还不承认?”想了想说:“也是,咱俩有名无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了为夫?”
阿焕羞赧到:“就等你这句话呢。”
“什么什么?”陆凡“花容失色”道:“你说什么?”
阿焕推了陆凡一把说:“不要算了。”
陆凡又喜又气,紧紧搂着阿焕边吻边问:“怎么回事?……什么叫等我一句话……你这个小妖精,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阿焕喘息道:“我除了喜欢你,嗯~什么都不懂,你又为什么不主动教我?”
陆凡什么都不想多说了,他何尝不想,同床共枕的每晚他无时不刻不得不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虽然两人变着花样释放彼此,但陆凡始终不舍得做到最后一步,总担心阿焕会觉得身心不适,如今听得阿焕的应允,简直要喜极而泣。
两人三下五除二剥了精光,相拥着滚落在床上,享受完美妙至极的前戏,当陆凡托着阿焕肌肉紧实弧线美好的臀部长驱直入时,阿焕的汗水与泪水已经濡湿了枕巾,在痛楚与喜悦交织的快感中,他想起他同陆凡告白的那一天,他一路追逐着他,也是汗流浃背、泪流满面……别垂询什么是爱,倘若我任性,总希望你最能够理解;倘若我难过,总希望你最先给我安慰;倘若我疲倦,你会给我造安乐;倘若我想爱,你就走过来,拥抱我,告诉我,这就是爱,这就是那联结灵与肉的神圣契约,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离不弃,此生不渝。
如今想起这一夜,阿焕仍然无比怀念又无比哀伤,绝非后悔那一刻,只是他想,假如那天他们离开了省城,去旅游也好,回雅镇也好,有些事情会不会因此改变。
阿焕从睡梦中醒来,觉着浑身虚脱无力,又麻又酥,想起昨晚两人几番云雨,便面红耳赤,一脚踹在身边熟睡的男人屁股上,不防又牵动了自己的痛楚,边吸气边咬牙道:“你还有脸睡?”
陆凡朦朦胧胧中醒来,转身又抱着阿焕亲,阿焕一边抵抗一边叫嚷:“别亲啦!我都被你榨干啦!”
陆凡笑的没脸没皮:“怪了,我才觉得自己是被榨干的那个……”
“滚!”
“好,滚!”陆凡搂着阿焕□的身体就着床单翻来覆去打了几个滚,朝着阿焕的嘴唇狠狠一亲,“为夫滚的好吗?娘子可满意?”
阿焕被陆凡搞得哭笑不得,谁叫自己摊上个无赖,人前柳下惠,人后登徒子。
两人嬉闹到中午,洗漱了一番又去外面吃了饭,看了部电影,散场后阿焕和陆凡说:“去超市怎么样,上次那个烧卖我可是学到手了,你要不要尝尝?”
陆凡惊异道:“真的假的?”
阿焕不好意思地诚恳的说:“假的,我老早就在家上网钻研了制作方法,就是没有实践过,你想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陆凡说:“当然想了,娘子亲手做的,就是鸩酒我也得喝啊!”
于是两人高高兴兴地奔赴超市买了食材,正双手相携把家还,陆凡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道:“小虫哥,好久不见!”
“见你个头啊,你现在见着我了吗?”小虫嚷嚷道,他正是“BUG”酒吧的小老板,”你小子忙着泡妞,哦不,泡少爷,把你哥都忘了是吧?”
“哪能啊?我暑假不是回雅镇了么,这不刚开学紧张了一小阵儿。”
“得了,认真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不知道。”小虫顿了顿道:“这么着吧,你晚上来我这儿一趟,有点儿话和你说。”
“今儿晚上?”
“嗯,能来吗?”
“改天吧……”陆凡正欲拒绝,电话那边又快速地传来几句话,陆凡神情一变又匆忙掩饰了,只犹豫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