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 作者:小楼一夜听春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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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律,你喜欢我?!”
直接并非好事,但于其拖拉到两败俱伤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残忍。有的时候,需要这么一个狠角色。没问题,就让我来担当。
对于我的问题,丁律并没有回答。基本上他的表现还是很镇定的。只不过是两手一滑,将饭盒整个给扣地下了。于是,看着原本应该进我肚子肉全部壮烈牺牲,去和泥土亲密接触,我一脸微笑慢慢变成了苦笑。
我咧动嘴角,笑不如哭。
“苏老二对少爷的那种喜欢?!”
“你认为呢?”
丁老大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包纸巾擦拭衣服上的汤汁,语气淡淡。很明显,我的态度我的表情我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可他还是在等。
他等什么?!
还有希望么?!
人类对于还没有实现的事情才会抱有希望。我也有希望。我希望做个好人,平淡的过完这辈子。我不想和这里的人有任何意外的牵扯。不允许。我的背景这么告诉我。虽然我无比憎恨,但始终无可奈何。
我不想害人害己。
我仔细的思索,半天,仰头,笑着说,“我认为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笑很认真,声音也很大。我用力的拍着丁老大的肩膀,“丁老大,像您这样相貌英俊,家庭富裕的主,小的我坚信您就算不出声后面都能跟一排小姑娘!所以啊,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哥哥啊,那个,能不能把饭卡借给我,小弟我这个月又要断炊了!”
我笑啊笑。笑啊笑。我好像也就剩下笑了。桌底下,双拳紧握,指甲刺入肉中,
“杨湛,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丁律沉默了良久才把饭卡扔给我,脸上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真!比24K金都真!绝对的真心话,百分百的真心话!怎么不真!我说老大啊,我又不是司徒那只猪,怎么吃也吃不穷你的!你别一副上刑场的表情成不?!”
我拿着饭卡头也不回真奔卖排骨的窗口。我不想再看到丁律的脸,那怕多一秒都不行。第一次,人类的表情让我感到难过。可我无可奈何。
后来,丁律用了足足一个月才原谅我吃光他饭卡里的最后一分钱的事情。在这期间他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当然,我也没搭理过他――我怕他找我还钱!我知道我这想法不厚道,可是没办法,谁叫咱穷呢,人穷那个志就短啊!当然,也就是在这个期间,木日影同学开始登堂入室。
后来,成了丁律的女朋友。整个学校的男生直磨牙!
苏捷看了,每天在我面前长吁短叹,你啊你啊你啊你的说个没完。
我听的烦了,拿了几本书跑教室去上自习。路过梨园,正好看见丁律在木小姑娘在约会。那时正好是春天,只见春风吹,梨花落,那树下站着的一对人男帅女靓竟美的如同画一般。
我微笑着走开。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丁律终于完完全全的走出了对方的生命,并且没有给彼此留下任何回忆。
这样也好。
只是兄弟么?!回忆,就算了。
很久以前,我就明白,缘分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很遗憾,对于丁律而言,我毫无疑问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既然知道结局会是一个悲剧,那么我就有一万个理由不让这个错误发生,纵使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痛。
我想我的基本原则就是做一个好人。我一万遍的对自己说。接受丁律虽然并不违背这个原则,但却有可能给他或者是给我带来无数的麻烦。
人生必须有所取舍。
所以,我决定舍弃丁律。
是的。我这么对自己说。
一万遍。
我只想和他做兄弟。
老老实实的做兄弟。
但是,命运之神却没满足我这唯一的愿望,他再一次给了我一盆冷水。
在进警校的第二年,丁律被开除!
原因简单到可笑,因为出门就餐遇小流氓调戏其女友,他教育小流氓下手过重将人打残,小流氓其父背景很硬,于是,丁律被开除!
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直到在宿舍丁律当着我的面收拾行李我依然不相信。
我没有办法相信。
在我的记中,丁律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拼命抽烟的苏捷和司徒抱有同样的想法。之前,他们已经运用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包括苏捷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他当副局的老爸帮忙,结果依然让我感到绝望。
丁律,他难道真的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马上就要从我身边离开?!
他要离开么?
离开……
呵呵,我看着自己的手掌笑。
拒绝了苏捷和司徒的陪同,丁律拉着我来到梨园,我第一次看见他和女生约会的地方。
阳光明媚,温度合适,花草很香,梨花依然满园。茫茫然,我不知所措。
“杨湛,我走了以后,我想怕是不会有机会见面了,”丁律顿了顿,别开视线,不敢看我的眼睛,“所以,我想知道,你……”
“丁律……”我忙忙叫他的名字打断了他下面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对不想对面的事实,我不知是应该阻止还是应该承认。但大脑已经先我一步开始拒绝。甚至连说出的机会都不想有。
“你怕我说么?你怕我问么?!你连这个都怕都要躲避?!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那怕,”他猛然抬头,眼中突然涌现出大片的伤痛,是如此让我惊心,“只有一瞬间?!”
“我……”我张口结舌,再次失语。脑中有无数个念头转过,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我是卧底,我不能,我不想,我不愿,我不可以,我我我,为什么那个人是我?!为什么我要伪装自己的一切一切,为什么我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我不能做个简单生活的好人?!
我一步步后退,转身跑看,身后传来丁律几乎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但仍然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果然连骗都不愿意骗我啊,杨湛。”
也许就是从那天起,每年梨花开放的时候,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看不见脸的少年,用一种喃喃自语的声对我说,“杨湛,你为什么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然后,我会在梦里笑。笑啊笑,一直笑到泪水流出来。
只是在梦里。
丁律走后,苏捷说他想找我谈谈,被他拖去了天台。却一句话都没说。我们只是抱着他偷带进来的酒喝了个昏天黑地。
凌晨,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苏捷突然扭过头,盯着我的眼睛,眼睛黑的比刚刚逝去的夜还深。
“我有预感,我们四个人当中,还有一个人要出事。”
他说了整个黑夜的第一句话。然后,酒瓶从天台掉下去,在沉睡的黎明中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传了很远。
我微笑。一如既往的看着他。没说他对也没说他不对。因为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
可是,当事情真实地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生时,当少爷,那个呆呆的少爷以一种异常决绝的几乎伤痛彻骨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我们真的无法控制也无法改变。该来的,他终于来了。
第27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发文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时刻
谢谢诸位大人一直以来的支持
无间一路走来
好像越来越长
与原本的设定翻出来几倍
当初的信誓旦旦
如今看来早已自己打破
虽然结局已经注定
但过程仍然在缓慢前行
于是
我也开始着急
想着那一切都结束的时刻
想着那个如同孩子一样的赵墨
想着他能够看到那朵绚烂的花
被他最爱人的亲手所绽放 27
阿甘说,人生就像一盒子巧克力糖;你永远猜不到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我的生世是如此狗血淋漓光怪陆离;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称的上惊世骇俗曲折离奇的,是少爷的生世。
十七年前,金三角地区,云南毒王陈重九因拒捕被击毙,其参与贩毒活动的妻子被捕,四个月后,被捕时已怀有身孕的其妻在生下孩子后自杀身亡,次月,一对警察夫妇收养了这个刚一出世就父母双亡的孩子。
十六年前,还是金山角地区,那对警察夫妇在一次缉毒战役中牺牲的,次月,那个养父养母再次双亡的孩被送到了他养父的父母处抚养。
然后;在南京,孩子作为烈士之后送到了警校。
三天前,尘封已久的秘密突然一夜之间真相大白,孩子的亲生父亲的弟弟从云南跑来准备领人回家认祖归宗,警校校长老眼昏花思想僵化,准备继承文化大革命的光荣传统来个黑五类的崽子也是黑五类另要社会主义的苗不要资本主义的草劝退孩子回家!
这一切是如此荒谬,以至于司徒在寝室里收拾行李时,我依然无法相信。
为什么当时间战胜一切,当惊天动地的缉毒战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那个干净的像白纸一样的少爷居然会变成了一道伤痕,一道仅仅为了提醒人们记住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的伤痕,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痕?!难道这就是那他妈所谓的命运?!
我怎么也无法想像眉眼清澈不知世事的少爷要以怎样的姿势怎样的表情站在那遍地的罂粟中。他要怎样继承他的父业?!与那些毒枭为伍?!或者说他要怎样为他的父母报仇或者是与人民警察为敌?!
“没事,没事,司徒,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号称舌灿莲花的苏捷第一次结巴,面无血色,不停的,反复的,重复同一句话,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说给少爷还是说给自己。
“不会有事的!一定没有事情的。我去找我父亲,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走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就这样一直下去的。没事,没事,没有事情的……乖……没事……”
苏捷两眼睛盯着司徒,双手却拉了我,摇个不停。于是,我有幸听到那个舌灿莲花的苏捷第一次结巴。
司徒站在一边,平静的看着他。平静的让他抱着。眼神中有种奇怪的冷静。
“一定没有问题的。司徒。”苏捷把脸埋在司徒的胸前,半响,仰起头,飞快的抹了下眼睛,
他扭过头,一把抓住我,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要掉进地狱一样,而我,就是他那唯一不让他掉进深渊的稻草。
“杨,杨湛,你,你,你帮我看着他,看着他,我,我,我,等,等我……”
苏捷拉了我的手摇了两下,猛的向外跑去,却‘砰’的一声撞到了门。他揉了下额头,回头我们抱歉的笑笑,嘴角抽动,脚下却没有停,他居然又向前迈了一步,却听又是‘砰’的一声,他居然又撞了上去。苏捷愣了愣,他怔怔的看了看门,突然‘阿’了一声,忽然一拳打上了门。‘砰’的一声,比他刚才撞的那两下声音还大。然后,他拉开门,摔门而去。
一个小时后,他回来。面无血色。一双眼睛看着少爷。亮的吓人。我看到他在发抖,而且抖的很利害。
“你……”苏捷‘你’了几声,半响,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司徒!”苏捷的声音陡然拔高,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司徒的衣领子,吼道。“为什么?!”司徒很奇怪的看着他喃喃道。然后,平静的问;“你想我怎样?!”。
“阿?!”苏捷反而愣住。
“对不起,真的,非常,”少爷灿然一笑,突然之间,凄厉之极,决绝之极。“对不起。”
“对不起?!司徒!”苏捷的声音陡然拔高,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司徒的衣领子,吼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留下来,你一定要留下来,我不许你离开我?!”
“你希望我留下来?!我的父母死在警察手上,你却希望我留下来当个警察”司徒平静的看着他平静问。“苏捷,你是希望我看着我的在云南的同事收拾我亲戚呢,还是希望我自己,自己跑去云南来个大义灭亲?!”少爷平静的说,却有些咄咄逼人。
“那,那你就,就这么走掉?!被学校劝退?!哈,所以,你就这样离开?!主动的离开?!司徒晓,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少爷的笑容一点点隐去,“也只有这样。”
苏捷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慢慢的松开手,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司徒,就好像看了一辈子。
“好吧。你走。”苏捷说。
少爷背起行囊,拉开门。苏捷走到桌边,背向着门,双手抓着桌子,骨节泛着死白。
他盯着床头。眼中晶莹似有东西滴下。
少爷已经静静走了出去。
就这样,司徒离开四零七。离开警校。离开我。离开苏捷。
门被轻轻的合上。好像有只无名的手抓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我想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我扭头,见苏捷一拳一拳的打着桌子,砰砰砰,只几拳下去血就流了下来。
我愣了好久,才跑过去抱着他。他一肘怼过来,把我打在一边。扭过头来瞪着我。双眼鲜红如有血滴。
我倒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苏捷。却见他一步步的走过来。他没有理我,径自倒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苏捷在床上躺了三天。
不吃,不动,无论我怎么做,喊,拉,打,踹,他都没有反应,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我只能干看着他,没有任何办法。后来,我只好把食物放在桌子上。他却从来都没有动过。
三天后,他爬下床。走进浴室冲洗。出来后,又细细的洗手。一遍遍,很仔细的洗着。然后,坐在桌前,把桌子上的东西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他吃的很慢,嚼的很细,慢慢的咽。起初我很高兴,后来,我却越看就越惊心。他吃的虽然慢,虽然细,却吃的很多,而且,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已经超出常人的几倍。我上去就要把食物从他的手里抢下来,没想到的是居然一下子就抢过来。我反愣住。
他不躲,不避,任我把食物抢走。然后,抬起头,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