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鼠猫)之人淡如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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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都是活死人了。”
太后心中一凛,呆住在病榻上。泪水不住的滑落。
“我和父亲有什么办法,为了家族······全族这么多条性命,难道你要我看着我所有的亲人走上黄泉路吗?!”
慕容云苍叹道:“杀死你哥哥的不是你和你的父亲,而是已故的大宋先皇。那位看似与此事无关,却默认了臣子之间你死我活的局面的男人。”
太后失声痛哭。
慕容云苍何时离去,太后已不知。
夜色越来越浓,随之而来的夜色吞噬了太后美丽的容颜。
赵祯听得总管太监来报,连忙赶往长安宫。太后已神志不清,手中只是紧紧地攥着一封书信。
突有听得侍卫来报,逍遥王尸体失踪。赵祯大惊。
太后听得消息,双目一睁,坐起身来。
赵祯担心唤道:“母后。”
太后轻轻合上眼,轻轻地靠在卧榻的侧枕上:“那两个人,现在都自由了吧。”
长安宫的丧钟在黑夜中荡开来。司仪悲凉的声音在威仪的宫殿里回荡:“太后薨!”
宫中乱成一团。
展昭和白玉堂见护卫全数都被慕容云苍吸引过去,大喜。
送慕容弃出宫一事,竟因此意外的一帆风顺。
白玉堂不禁眉开眼笑,得意的对展昭言道:“怎么样,我师父功夫不错吧。”
展昭白了他一眼:“少乱报家门。人家收了你吗?”
一路笑闹,载着慕容弃的小轿,轻轻松松地出了宫门。
旭日初升,慕容停见慕容弃睁开眼,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下来。
一想到日落,就是表弟的毙命之时,慕容停的心不禁又是一沉。
开封府众人,并不知皇长子即将毙命,仍是一片喜庆之色。
慕容停感激的看看众人。表弟尽心尽力编制的美丽谎言,能够圆满,还多亏了他们。
众人嬉闹一阵,渐渐退去。白玉堂和展昭发现慕容停神色有异,均疑惑的相视一望,不动声色地告辞而去。
弃儿的手抚上表哥的脸庞:“你看,我不是回来了么?”
慕容停闭上眼,贴近弃儿手心的温暖。
“不要为我伤心。”弃儿语气中透着欢快:“我们马上就走。这样,父王和太子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死了。这样,他们也不会伤心了。”
慕容停的泪水渗出来,以后的日子自己要独自面对失去爱人的痛苦。
房内“恩哼”一声。慕容停大惊,谁能无声无息地潜入!
举目一看,竟然是国主!
慕容停连忙跪下。
慕容弃呆呆地看着表哥下拜,不知所措。
慕容停见慕容弃呆在那里,小声言道:“是国主。”
慕容弃也慌忙下拜。
慕容云苍无奈的摆摆手:“都起来吧。云苍都亡了十七年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国主了。”
闻言,停儿和弃儿眼中皆有悲戚之色。
云苍叹道:“盛衰荣辱,因果轮回,皆有命数,就如四季荣枯,不可强求。你们又何必放不下。”
慕容云苍转向对弃儿,笑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开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慕容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只不过,”慕容云苍肃穆道:“你二人·····”
“皆是停儿之过。”一想到方才亲密之举被云苍姑母看见,慕容停慌忙磕头:“此事和表弟无关。”
慕容弃眼眶都红了:“弃儿乃是祸身,殃及表兄。请姑母降罪。”
这时,慕容南疆飘然而下。
云苍奇道:“妹妹也来了。”
南疆脸上泪痕未干,却也笑道:“姐姐,妹妹来送你最后一程。”
慕容停和慕容弃二人大惊。
慕容云苍,安抚尚在悲伤中的妹妹,笑着说:“四十年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慕容南疆挣扎出笑容:“是。是妹妹太放不开了。”
“以后要对妹夫好些。你爱他得紧,又不肯表露出来,苦了他了。”停儿第一次听到国主和母亲谈起父亲的事,支起了耳朵。慕容弃也把耳朵伸长。
“姐姐~”慕容南疆嗔道:“你怎么在晚辈面前,说起这个。”
慕容天也来了,看见国主和母亲,正要下拜。一向重视长幼有序的母亲一把扶住,言道:“今日只叙天伦。”
母亲脸上尚新的泪痕,逍遥王失踪的遗体,慕容天猜到了八九分,坚强如她也一下子哭了出来:“国主!”
慕容云苍更是无奈:“怎么一个个都哭哭啼啼。”
慕容停见此情形,忆起卢大嫂所言,再看看国主,再看看母亲和姐姐,也伏地大哭:“姑母!呜呜呜~”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慕容云苍叹道:“临行之前,你们就不能让我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吗?”
三人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只余慕容弃呆在那里,云里雾里。
展昭和白玉堂趴在暗处,远远瞧见一名银发女子,一名中年宫装美妇,还有慕容天先后进入慕容弃房中。房中还能隐隐传来哭声。
“猫儿,”白玉堂言道:“你说我们要进去吗?”
展昭为难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
白玉堂接口道:“我也觉得不进去比较妥当。”
于是,一鼠一猫继续在暗处趴着。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停悲悲戚戚地走出来,说道:“白兄,展兄,国主相邀。”
展白二人对视一眼,走出藏身之处,跟随慕容停进了房。
一见慕容云苍,白玉堂喜不自禁,立即拜倒道:“师父!”
“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师父吗~”慕容云苍面含笑容:“当年的小娃,现在也长这么大了。起来让我看看。”
白玉堂满脸喜色,起身望去。慕容云苍还是和自己年幼时一样一头白发,面容依旧看不出年龄。“听说,这是你的爱人。”慕容云苍朝展昭瞧过去。
展昭大窘。
众人难得展颜。
慕容云苍对慕容停点头示意。慕容停迟迟疑疑,时不时还望望母亲和姐姐。
慕容南疆和慕容天悲戚得点了点头。
展白二人见此情形,大有疑惑。
慕容停抱拳对展白二人言道:“表弟微有小恙,姑母带表弟回雷伊谷调养。还请展大人转告包大人。”
展昭言道:“慕容兄言重。不过皇长子这样被带走,开封府也无法交代。今上还要探视皇长子,要是当时皇长子不在····”
慕容云苍笑道:“也就两盏茶的事,这里也挺好。还请你们三个年轻人在外为我护法。天儿,南疆,你们在旁助我运功。”
慕容南疆和慕容天垂泪道:“遵从国主之命。”
云苍仰头笑曰:“四十年了,终是解脱,该为我高兴才是。”沉默了一会儿,又言道:“把我和他留在云苍和大宋的边界。”
慕容南疆哭道:“臣妹遵从。”
白玉堂和展昭皆感气氛不对,但又不知到底是何事。
隐隐感觉此事有关东篱,白玉堂一咬牙,带着展昭随慕容停出门,暗想此事待会一定要问清。
屋里毫无声息。白玉堂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慕容停望着屋内,泪水不住的落下。
良久,慕容天打开门。
慕容停冲入房中,只见慕容弃安然地在床上。展昭顿时放了心。
慕容南疆和慕容云苍都不见踪影。
慕容停哽噎得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摇晃姐姐的肩膀。
慕容天扶住全身发抖的弟弟,说道:“母亲已经带国主回雷伊谷了。不日启程回云苍。”
慕容停闻言大哭。慕容天也如虚脱一般。
白玉堂也心慌,大声道:“到底出了何事!师父呢?”
展昭见白鼠心神不宁,情绪激动,担心的唤道:“玉堂·····”
本在客厅待客的包拯,和做客的卢大嫂、四鼠听到动静,来到房中。
卢大嫂见皇长子在床上昏睡,连忙上前把脉。
“啊”卢大嫂惊叫一声,喜色顿显:“皇长子性命无忧了。”
此言一出,包拯不知其所云,四鼠面面相觑。白玉堂和展昭也是疑惑不解。
慕容天长叹一声,将慕容弃先天不足之事道出。
白玉堂悲悼:“那师父····师父岂不是·····”
展昭也在一旁垂泪。
慕容天望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四十年了,今天应该是国主最快乐的一天吧。”
白玉堂伏地大哭。展昭一边流泪一边劝。众人皆神色黯然,一时间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悲恸。
慕容南疆守在灵堂。灵堂上,供着穹桑。
四十年,剑终归鞘,穹桑终于完整。
慕容天和慕容停回了来,一语不发,双双跪在灵堂前。
灵堂一片沉寂,只余绵绵细雨不着痕迹的飞舞。
第二天,晴。
和煦的阳光撒向大地,把昨日细雨带来的寒凉一扫而光。
慕容南疆身后跟着慕容天和慕容停。
“国主以命换命之事,不必让弃儿知道。”南疆缓缓言道:“慕容一氏欠他甚多,现在也算是一种偿还。”
慕容天和慕容停相望一眼,答道:“谨遵母命!”
“你们都在外面的世界有了牵挂。”慕容南疆一边望着远山近水一边缓缓说道:“等到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吧。年轻人在外闯荡,也不见得是坏事。”
慕容天上前言道:“母亲,让我陪你回去吧。”
慕容停有些迟疑,弃儿名义上已亡,回不得故里。
慕容南疆笑道:“湖畔的小草屋,你当母亲不知道么。”
慕容天脸上一红。
南疆温和言道:“我和你父亲,身份悬殊,一生磕磕绊绊,难称佳偶。既然你肯将璃吻玉佩给他,也就不要负了这段情。”
慕容停大奇,什么时候自己有了姐夫。
慕容天一眼横去,慕容停连忙收起探寻的目光。
皇长子之事终于落下帷幕。
慕容弃拜别父王之后,改名换姓与慕容停远走天涯。
霍猛从八贤王府退职,成了亲。新娘竟是慕容天。
八贤王和包拯也大感意外。以慕容天皇室之尊,竟然下嫁给霍猛,同为皇室成员的八贤王微感不适。
展昭和白玉堂抱着酒,在房顶上看月亮。
再过一段日子就是中秋了。
白玉堂抱着猫儿道:“上次我和哥哥嫂嫂说了要回陷空岛,要不趁这次中秋,我们回去住两月吧。”
猫儿黯然:“如果我走了,岂不是只剩大人一人。”
白玉堂也叹息,十年了,包拯和公孙策之间的纠缠。
门房一阵喧闹,马汉风风火火地冲进包大人的书房:“大人!先生省亲回来了!”
包拯手一抖。一滴墨滴在公文上。
公孙策负着小包裹,笑道:“只怕这公文得重抄了。”
“恩·····”包拯语无伦次:“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先生,你可算回来了。”马汉一鲁莽的汉子,口无遮拦:“你不知这几日你不在,大人魂不守舍,宫里的陈公公都来问过好几次了。”
包拯颜面大失。
公孙策扑哧一笑,抬手掩口,感受到袖子里的玉珏的重量。
庞统玩世不恭的笑容似在眼前:“本王明日就启程回封地。如果真有一天,你真打算留在我身旁,就拿着这玉珏来找我。”
公孙策又笑了,庞统这个逆臣,也许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
见到公孙策的笑容,包拯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