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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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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瑜见到服人似乎是有几分伤感的神情,微微皱眉,起身走至近前,微带试探的道:“君……服人?你怎么了?”
    服人把手放下,看着夏瑜微带小心的看着自己的神情,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扫了眼夏瑜案几上高高的奏册,道,“还没睡?在忙什么?”
    夏瑜道:“过往府库的账册,这次大败东胡,那几个投降的部族,不能封军职,不能给地,我琢磨着在不若雇为国君直属领地的租户,这几年国府拓地日广,即使算上俘虏的奴隶,人手也还是短缺,这样既可以避免生乱子,也不会让国中老燕人对国府因为太过善待‘蛮夷’而心生不满。”
    服人听得夏瑜的话,思索了下,然后道:“这样也妥当,不过雇佣的时日要长些,很快国府要训练一只常备新军,以老燕人为主,加之军爵与农爵之制,老燕人得爵的会日渐增多,即使不得爵的,配以租庸之制,燕人的劳役也会减轻很多,将东湖人的雇佣时间家常,其后许其购买土地,补农爵,这样也妥当些。”
    夏瑜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殿外有寺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通报道:“报!报!”
    服人微微皱眉,正想训斥这寺人没规矩时,却被那寺人通报的消息震得忘了要训斥的话,只听那寺人扑倒在地,禀报道:“报,宗政府来报,老宗正,公族大夫,去了。”
    服人呆住了,夏瑜也愣了。
    服人继位第四载,公族大夫宗室长者宗正公伯厚去世,服人嘱以诸侯之礼归葬,罢朝致哀,月余后,燕国国府颁布改制军服与常备新军法令,因为力主反对的公伯厚的骤然去世,两条法令得以顺利推行。
    草原的春天总是来的比较晚,即使中原已经是春意冉冉,草原中还需要穿着厚厚的皮袄,在帐篷里围坐着烤着火炉,帐篷外依旧的寒冷。
    花喇术围坐在火炉旁,静静的听着来使对自己父亲的哭诉。
    那东胡部族逃难而来的首领哭着道:“燕人将我们的家人牛马全部都抢走了,做了奴隶,其中还包括我的几个侧室和比较小的儿子,好多部族眼看燕国势大,不能抵挡,都投降啦,那些投降的就不会沦为奴隶,而是做了燕君直属领地的租户,有的给燕君养马,有的给燕君种地,许多剩下的部族见到,都不愿意再抵抗,直接投降了,我们那些英勇作战捍卫家园的勇士,却沦为奴隶,被人欺凌……”
    说道此处,那东胡部族首领呜呜哭泣起来,惹得花喇术一阵皱眉。
    此时坐在首位上花喇术的父亲,赤狄潞氏的部族首窝则阔勿开口了,道:“你来我们部族,想要做什么?”
    那东胡首领擦了擦眼泪,道:“伟大的潞氏单于,我的内主是您的异父弟弟,我的儿子是您的外侄,我放弃勇士的尊严来恳求您,帮助我的部族复仇。”
    花喇术的父亲,潞氏部族的首领,窝泽阔勿皱了眉头,道:“亲爱的外弟,您是我弟弟的丈夫,您的儿子也流淌着我们潞氏的血脉,我们是永久的兄弟部族,您的部族的遭遇我深表遗憾,远来辛苦非常,亲爱的外弟,您去休息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我的外侄,您的儿子连同外弟您都休息够了,我们再讨论。”
    那东胡部族首领流着泪行礼退却了,而他方才出了帐篷不久,窝泽阔勿就开口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道:“你们怎么看?”
    几个儿子都没说话,纷纷将目光注视向花喇术,花喇术很平和的道:“我们不能帮忙。”
    此时花喇术的其中一个弟弟开口道:“这……当年晋国中行氏出兵攻打我们,为了能够得到东胡人的援助,叔叔自愿前往东胡联昏,虽说叔叔已经去世了,我们就不管外弟的死活,这样叔叔在长生天上的灵魂也不能安然。”
    花喇术叹了口气,道:“叔叔对部族的付出,部族上下都应该铭记,外弟们以后在我潞氏生活,我们好好照顾就是了,只是燕国……我们在草原上一直与隗氏对峙,五年前,隗氏听了齐国人的话,去打了燕国的国都,整个部族大部分的勇士都去了,回来的没剩下几个。”
    赤狄中的隗氏与齐国联合南下攻陷了蓟都,但是却在后来贪心不足意图独自并吞蓟都,被田舒击溃,死伤大半,剩下的部族青壮逃回草原,却是没过多久就被一直对峙的潞氏并吞了,现在花喇术的帐篷里还有几个隗氏的美人侍奉呢。
    这件事情潞氏众人都知道,花喇术的哥哥也好弟弟也好,都不解为何花喇术此时又提起这段故事。
    花喇术叹息一声,道:“隗氏当初是受到齐国人的联络鼓动,才南下的,但最后却是在齐国与燕国的联手打击下溃败,这些中原人视我们草原人为蛮夷,不管他们自己内部怎么争斗,但对待我们草原人的态度上,却都是一致的,我们与燕国打仗,可不仅仅是与燕国打仗,我听说燕人与晋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如果我们为东胡外弟复仇,只怕会引得燕人与晋人联手来打我们。”
    又有花喇术的一个异内父的哥哥皱眉,道:“这几年燕国扩张的太快了,今日他们打东胡,难保明日不会打我们。”
    花喇术道:“不会,中原人不会到草原来,他们来了草原也不可能在草原呆的下去,我们长在马上,我们的根在草原,而中原人是长在稻谷中,他们的根在农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的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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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风吹麦浪,秋日已近;正是收割谷物的时节;这个时候不论是哪一个诸侯国;都在祈祷一个大的丰收,因为在这个时代;这个时候收成的好坏,往往决定冬季包括下一年百姓乃至整个国家能否平安度过到下一个收获季节。
    走过一片黄色的田地,看着农地里满是忙碌的农户,微微吸了吸鼻子,鼻尖的稻麦香气由衷愉悦了服人的嗅觉;神色间带了几分欣慰,服人道:“今年会是个好年景。”
    公子启跟随在服人身后,脸上的神色也很是轻松快意,道:“是啊,这几年连连大丰,加之这几年入我燕国的商旅日增,府库粮草财货是日渐丰盈,就算明年还有战事,也足以支撑。”
    服人笑道:“明年不会有战事了,东胡属地广阔,这块地方吞下来,可是够我们消化几年了。”
    公子启点头道:“东胡属地确实是地广人稀,而且肥沃异常,听说那里的黑土洒下麦谷,不用怎么耕种,产量就能比别的地方翻倍,以前在这群蛮夷手里,真是浪费了。”
    服人点头道:“东胡属地是肥,不过也怪不得那群蛮夷不懂的耕作,那片地方自古就颇为荒芜,树木太过茂盛,冬日又太过寒冷,胡人连骨器都少有,还用石木耕作,哪里能奈何那荒山老林。”
    公子启笑了,道:“胡人奈何不得,我们燕人奈何得啊,哈哈,我燕国的火炕使我燕民不畏严寒,我燕国的钢制农具使我燕农不惧荒山老林。”
    服人听得公子启这很是字的的话,也笑了,道:“阿瑜这次去东胡旧地巡视,就是想将已经吞进肚里的土地好好规划下,看看能不能移民屯兵,尽快将那些荒地开垦出来,这不,他走了我就得留下来看家了,所以明年是没得仗打了。”
    公子启听到这话,倒是微微收敛了几分笑意,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国俌出视东胡属地……这是不是说近日就要移民屯兵啊,这个是不是太快了些,我……听到些传闻。”
    服人微奇,道:“什么传闻?”
    公子启看了服人,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开口了,道:“我半月前曾经和国俌提过此事,这……我国收拢的蛮夷也是有些太多了,虽说拜改制军服所赐,多有不战而降的胡人来归,但这些胡人的待遇是不是也太好了些,虽说不是战败被俘之徒,不能以奴畜待之,但现在这样,好吃好喝的雇为租户,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别的不说,咱们初初迁国那段时间,这些胡人可没少在边境地方找麻烦,现在如此待之,很多老燕人不服啊。”
    服人听着公子启的话,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公子启也有几分心虚,夏瑜离开无终城前,他曾经提过这事,但彼时夏瑜心焦东胡属地的开拓耕作,嘱咐等他返回在再做定夺,然而还未等夏瑜返回,公子启却直接将这本来应该是夏瑜负责的内政之事在夏瑜还没作出回应前就捅到服人这里了,有点背后告状的嫌疑,公子启心里觉得自己似乎有几分不厚道,但另一方面,城里最近的一些情况却又让公子启十分担忧。
    要知道服人这几年都扑在军中,几乎年年有战的情势,使得服人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不在无终城,对于内政许多细节之处,并不若十分了解,而公子启这几年主理府库,协助夏瑜理政,虽不说对燕国事事都了解,也是差不了太多的,也正因如此,最近有些不对气味的事情,让公子启本能的觉得有几分不安,道:“这月余来,正是秋收时节,有些东胡人家,与老燕人因为争抢农具之事,时有争执。”
    服人听公子启说到这里,眉头竟是慢慢皱了起来,道:“争执的情况多吗?仅仅是因为争抢农具?”
    公子启叹了口气道:“争抢农具还是表象,这几年我燕国年年有战,有兼颁赐军爵农爵,我燕国老人得爵位的家户不少,但也有许多没得爵位的,这些没的爵位的许多也是国君直属领地的租户,本来嘛,这几年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即使没绝爵位也没私家的田地,这些租户也没什么不满,自租用制实施以来,这些租户都有不少粮食能剩下,我听不少老燕人都说,国府训练新军都要送一个儿子去参军,然后家里的儿子就好好种地,等到家底赞够了,就想办法买地,或是在城里买个铺子,卖家里织就的燕锦,日子好过,大家都是越来越有盼头,只是自从这些东胡人来了,就不太平了。”
    服人皱眉问道:“怎么不太平了?”
    公子启有些苦恼的道:“东胡人都是说胡语的,我们燕人根本就听不懂,也难与他们交流,所以平素里界限分明,这些胡人的风俗我们燕人有太大的不同,这……举了个例子,老燕人有户人家,因为父亲得了疾病去了,临时需要一笔装殓的急财,对坊的东胡人一家小头领富户,为了求取内室就答应给一大笔钱财要这户老燕人的小儿子做内主,这小儿子为了家中不借债压身就答应了,结果这亲没结多久,小儿子就跑回本家,哭诉要回家。”
    服人追问道:“为何?后来呢?”
    说道这里公子启顿了一下,有些别扭的神色间也颇为尴尬,道:“这……胡人风俗与我们大不相同,这东胡部族竟是有兄弟不分家就共内的传统,那别出适胡的小儿子实在觉得羞耻,又受之不住,就向当地县法官诉状,请县法官判决离合,那县法官也觉得胡人的风俗太过骇人,加之小儿子又是为了孝道才别出的,其情可悯,就判了离合,可是胡人那边就不干了,觉得县法官偏袒,小儿子家里砸锅卖铁凑足了聘金想要还给那胡人一家,可是胡人不要钱,就是要人,这下周围的邻里很多燕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事情就越闹越大,那坊里的燕人和胡人就经常械斗,县法官每每带人去弹压,有时还要劳动县尉。”
    最后公子启叹了口气,道:“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尤其最近秋收,君上知道的,国府工农学宫研制了钢制的农具,比以往石木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国府有法令,那些买不起钢制农具的,可以在本地县府那里租借,这几年倒是还好,燕人之中虽也有不少纠纷,但都是相互礼让,有农具不足的时候,就先轮日子,大家先帮那接到农具的,回头再帮后面的,这胡人一来,就乱套了,平素里本来就有矛盾,大家互不相让,时有斗殴。”
    听到此处,服人不禁问道:“这事儿阿瑜没处置吗?”
    公子启苦笑道:“国俌重新修订了法条,把事涉这方面的县法官重新训练了一遍,不过我猜国俌对这件事情也有几分束手无策,国俌出视东胡属地,有意移民屯兵,就是想要把胡人和燕人错开,可是我是觉得,这样做后患太大,把东胡迁回过去的属地,怕他们叛变,把燕人迁过去,留下这么多胡人在我燕国腹地,终是难以安心啊。哎,说到底,都是我们燕人人口少闹得,要不是要迁国途中死伤太多,何至于打下大片的土地,却在吞下肚的时候闹问题的。”
    聊到此处,服人看看这一片金黄色农地,似乎也没了方才的好心情,直接一挥袖道:“回城。”
    离无终城几百里外,在前往新规划的东胡四郡的路上,天色渐暮,夏瑜一行人在驿站停驻,那驿宰诚惶诚恐,里外奔忙,虽说早有准备,但与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俌落脚在自己管束的方寸之地,还是惶恐非常,忙碌不知多久,才算将一行人安置妥当。
    夜深时,菏泽服侍夏瑜梳洗过后,夏瑜裹着披风坐在案几前,翻看着最近无终城中的密报,良久叹息一声。
    菏泽正在给夏瑜研墨,见此这段时间夏瑜似乎一直难有安色,便忍住不住道:“国俌还在为胡人之事烦恼?”
    夏瑜将手中毛笔慢慢旋转,良久,叹了口气,道:“若只是这些小事,倒算不得什么,老百姓嘛,都是要过日子的,胡人也罢,燕人也罢,只要日子一天天的好过起来,再有争执,慢慢也会平息,我所虑者,不再这些表象,而在朝堂。”
    菏泽有些小心的道:“那几个县法官?”
    夏瑜看了眼菏泽,微有笑意也微带叹息,道:“你看出来了?满朝公卿看出来的没几个。”
    菏泽低首道:“菏泽愚笨,哪能与庙堂诸公论处,菏泽之所以能够猜测出几分,是因为日夜服侍在国俌身侧,对国俌心意更了解几分而已,菏泽猜测那几个县法官中只怕有人让国俌不得安心。”
    夏瑜敲了敲案几,道:“我将胡燕混编几个县坊的法官全部抽调训示,其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令朝臣察觉其中端倪,也希望有人能够得到警醒,自己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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