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死去的上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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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着他,“松开。”
他,“哦。”
他还是坐在地上,仰头问我,“少年你尊姓大名?”
我,“关之洲。”
他,“关关之洲,雎鸠雎鸠~”
我,“……”
他问,“那我叫啥?”
我没好气的,“你问我我问谁?”
他很不要脸的抹了把鼻涕,“你给我起一个呗。”
我,“傻帽。”
他,“那是你的名字。”
我瞪着他。
他,“换一个。”
我,“傻逼。”
他,“不做你兄弟。”
草!
我好想踩他!
他握拳在我腿上锤了一把,“快点想一个名字,没名字不开心。”
我甩开他的手,“你爱叫啥叫啥!”
他,“那我就叫啥吧。”
他,“不行,不好听。”
他,“还是傻帽吧?”
他又扒拉我,“叫一声我听听,傻帽。”
我,“……”
他,“算了,骚年你一点都不可爱,我叫祥云。”
我,“……”
他,“算了,我还是叫厚土吧。”
我不想听他继续啰嗦了,我觉得他比高树还可怕。最后我严肃的对他说,“你能让让吗,挡我道了。”
他静静的瞅了我一会儿,“你又要抛弃我……”
他盘起腿,两手捏出兰花指摆在膝盖上,“敢问兄台要前往何方?”
我,“……”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适应他了。
我,“我不知道。”
他抽空抠鼻,抠完继续兰花指,“那你瞎走啥?”
我自动忽略他的话,我想到好歹他是个土著,也许有点用,于是我问,“这里是桃源城吗?”
我姑且叫他厚土,厚土缩回手指,似乎有点畏缩的说,“这里哪能是桃源城啊……”
我心一惊,难道走错地方了?总不至于这里是阴间吧?
厚土继续哀伤的说,“这里只是桃源村,城里俺还没去过。”
我,“……”
厚土抬头瞄了我一眼,“不过你别嫌弃这里穷,虽然这里人烟稀少,但是依然有些宝贝。”
我一听到宝贝,就忍不住问,“是什么宝贝?”
厚土鬼祟一笑,“你知道小孙寡妇吗?”
我,“……”
厚土继续为我形容,“就是一个穿着特土特土的妇女,整日跨个篮子可哪飘……”
我,“好巧……”
厚土眼睛一亮,“快带我去,她篮子里是宝贝!”
我们并肩……并腿?……我快步走着,厚土在地上刷刷的爬。
过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他的声音了,我停住脚步,“你会走吗?”
厚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你才不会走……”
我,“那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走?”
厚土,“爬起来显得吓人啊……”
我,“……”
又过了一会儿,他自己站起来了,“好累……”
我心好累。
又走了一会儿,我突然问,“你不是一直埋在坟里吗?为什么你知道……咳,那个孙寡妇?”
他抬头望天,望了一会儿之后说,“可能是我死前知道的吧……”
我,“……能把吧字去掉吗?”
他,“为啥?”
我,“没事。”
他,“唉,焦躁的骚年……”
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我们偷偷的摸回了之前我呆过的那个屋子。
进了院落之后,我想到之前遇到那个妇女,还是觉得有点渗人,于是我慢下脚步,打算让厚土先上。
厚土见我停下脚步就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停下了。
我,“停下来干嘛?”
厚土,“那你停下来干嘛?”
我没好意思说自己有点害怕,就装作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我脚疼,你快走。”
他“哦”一声,就踮着脚轻悄悄的凑到了屋门口。
我见他这么小心翼翼,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他趴在门口,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然后就一动不动的往里看。
他半天都没动静,我忍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却没想到他猛地跳了起来,掐着嗓音尖叫(其实没声),然后就冲我说,“吓死我了!”
我,“你怎么这么没用?”
他瞪我一眼,“你行你上!”然后就把我推了出去。
我毫无准备,一下子就撞在了门上。
那门吱呀一声打开,我飞快的抬头去看屋里的情况。
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疑惑的站直身子,往里迈了一步。
门后突然“砰”的一声,我迅速回头,门已经被关上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一眼屋内,结果这么一回头,一个东西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脸前,我顺着那东西往上看,就看见那个女人脖子上缠着白绫,脸色紫青,用一种死不瞑目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吓傻了,都不敢动。
但这时候那个女人动了,她的腿忽悠一下往后抬了起来,仿佛被什么掀起一样,然后那腿在半空一顿,像打秋千一样猛地砸了过来……
我只觉鼻子“嗡”的一下疼,眼前一黑,我就晕了。
晕之前我只来得及想一句话——没办法,没机会说出来——那句话是,“厚。土。我。草。你。妈!”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听到耳边有咀嚼的声音。
那声音咔哧咔哧的,让我联想到可能是什么骨头?
我的脑子里瞬间想起厚土的手……
我费力的睁开眼,就看见厚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四腿凳子上。他旁边飘着小媳妇样的传说中的孙寡妇……
厚土吃得比猪还香,吧唧了半天嘴才咽下去,然后冲孙说,“你踢得太狠了,都晕了这么久……”
孙喏喏的小声嘤嘤了一会儿,我没听明白。
但是厚土似乎很明白,他摆摆手,“没事没事,虽然踢晕但是没死,还新鲜着,一会儿锅开了往里一扔,吃起来照样香……”
我心一颤,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而且还打算吃我?
我不动声色的躺在那里,我有点心凉。
虽然厚土很丑,脑子又抽,但是我真的没对他怀过恶意,顶多也就嫌弃他一下,但是他竟然在算计我。
我握紧了拳,我决定了,等一会儿厚土靠近,我就狠狠地给他一拳,然后跑掉。
至于那个孙氏,不就是会飘吗?她肯定飘不过我,上次我跑她都没有追,所以我认为我应该不会有事。
果然厚土吃完了就走了过来。
我闭着眼睛,耳里听着他靠近的声音。
我感觉他好像伸手过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照着他的脸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我翻身而起,把他推在地上,迅猛的往外冲。
身后听见厚土的喊叫,“哎?你怎么打脸?”
我受够这个地方了,受够这里奇怪的东西,我发现我是那么的懦弱,那么弱小,我就像一只被抓住的蛐蛐,只能哀哀的鸣叫……
我跑得匆忙,一个没留神,就被绊倒了。
我觉得自己简直衰极了。
我的人生好像突然间翻了一个个,这让我很难受。
我躺在地上,几乎不想起来。
我开始想念我的学校,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狗屁薛铭……
想起薛铭我更难受了,我还记得他曾经对我笑过。
薛铭在学校一直是隐形人的存在,他很少发言,更不要说笑。
但是有一次,上完大课我离开的晚了些,回头一看就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除了我只剩一个人。
那就是薛铭。
薛铭坐在偏后的位置,靠着窗,他眼望着窗外,表情很平静。
我当时故作不经意的走到他身边,问他,“不走吗?”
他转头看到我,突然就一笑,他问,“关之洲,你喜欢这里吗?”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薛铭和煦的神色,就忍不住也跟着笑说,“嗯……喜欢。”
他收住笑容认真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眼神让我有一些紧张。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他已经转过头,看了眼窗外之后就趴下了。
我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好困啊……”
我看着他瘦削的肩,有股冲动想要抱一抱他,但是我当然没那么做,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像画一样安睡……
我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一场景,我悲哀的发现我与薛铭的交集是那么单薄,连可用来回忆的都那么少,那么我对他的坚持简直可笑……
“骚年不哭,站起来撸!”
……
我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熟悉的调调,这张非常勾引人去踩他的脸。
我仰头看弯腰的厚土,“你杀了我吧。”
厚土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娇弱……”
我,“……”
我坐了起来,我不知道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我能不能忍住不反抗,即使我已经累觉不爱,几乎想与这里说拜拜。
没准我死了就死回去了呢,回到我正常的生活。
厚土,“你站起来。”
我,“?”
厚土,“别人比我矮我不习惯……”
我坐在原地,厚土坐在我对面。
他用凝重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然后才开口说,“之前都是逗你玩的,不吃你。”
我扫一眼厚土,没说话。
厚土继续说,“你是不是要去桃源城啊?”
我心里一动,看着厚土点点头。
厚土,“你不是绝望了吗?怎么还想去?”
我,“……不关你事。”
厚土,“其实做个老实的乡巴佬有什么不好?干嘛去城里讨人嫌?”
我心有点酸,但是逞强的说,“我不讨人嫌。”
厚土,“城里真的不好,那里的鬼都吃人,真吃。”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认真的说,“厚土……你为了什么而活?”
厚土,“我已经死了……”
我,“……”
我缓和了一下情绪,重新说,“厚土……你爱过一个人吗?”
他盯着我不说话,十分钟了,他还不说话。
我,“……你怎么了?”
厚土,“你别爱我,我宁愿要孙寡妇也不要你……”
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我终于走在前往桃源城的路上,去找薛铭。
有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像千里寻夫的怨妇……而且还是拖家带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身后,厚土正在被拖着走。
他说一路走来肯定万分凶险,所以他得把看家技能祭出来,装死……
是的,拖着他走的那位就是孙氏阿飘,厚土说让一只鬼拖着尸体样的他前行,既能保护他自己,又能让别的鬼怪忌惮,以为孙阿飘很厉害……
……作为活人的我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其实本来没想带厚土的,因为感觉他像一个炸弹,随时威胁我的精神安全。
但是厚土说我自己根本进不了城。
我信了。
本来也没想带阿飘的,但是厚土说阿飘在这里孤苦无依,留她一人在村里很不放心,而且带上她会有大用处。
我信了。
我们走了很久,期间遇到过几个岔路口,我都是随便选一个走了。
我回头看阿飘和厚土的反应,他们一个影影绰绰的飘着,一个翻着白眼望着天空。
我想既然不反对那就没问题,而且还觉得我每次选的似乎都挺准。
很快天就黑了。
我累的坐在树边,问厚土什么时候能到,厚土又盘膝坐在树下翘兰花指,对我说,“布吉岛。”
我,“……?”
厚土淡定脸,“你走错了那么多次,我哪里还记得住?”
我一瞬间无言了,我被他气得笑都笑不出来。
我闭上眼睛,靠着树开始睡觉。
我听见阿飘嘤嘤嘤的声音,我听不懂,也懒得听。
后来感觉有人拍我,我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只是感觉手感略好……
我扭头,阿飘嘤嘤嘤的更惨了……
我愣了半天,最后开口说,“对不起……”
阿飘冲我掉了两颗泪,跑到厚土身后缩起来了。
厚土深沉的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别生气,其实我真不支持你进城。”
我没搭理他。
他又叹了口气,特别幽怨的那种。
后来我在他一声一声的叹气中睡熟了。
第二天早晨,我再次被咀嚼声音吵醒。
我忍着头痛坐起来,看见厚土在阿飘篮子里翻着东西吃。
我细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鸡蛋……壳。
厚土见我看他冲我招手,“来吃吧……”
我想起很多天了,我依然没吃东西,但是不饿,于是便明白这个世界和我的那个不一样。
记得进来之前薛铭对我说,这里和现实世界不在一个次元,如果我回到现实世界,便会回到最初进桃源城的那一刻。
看来薛铭并不是全都骗了我……虽然我可能回不去了。
厚土拿鸡蛋壳撇我,我恼怒的把壳扔到一边,厚土立刻追了过来,将壳珍惜的捡起,“你这孩子……怎么浪费粮食?”
然后他就继续吃壳了。
我无聊的看着他,问,“我都不用吃饭,为什么你要吃?”
厚土伸出指甲抠了抠牙,“就是人才不用吃东西,鬼是需要吃的。”
我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吗?
我看一眼篮子,“要是吃光了怎么办?”
厚土冲我高深一笑,“我早说了这个篮子是宝贝,这里的蛋壳无穷无尽……”
我,“……”
厚土感慨了一下,然后说,“这篮子好像和另一个不知名的时空接轨了,有人供奉的东西都出现在这个篮子里……”
我,“……他们就供奉蛋壳?”
厚土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不希望供奉别的吗……”
我,“……”
我不指望厚土的逻辑了。
我估摸着厚土也吃了半天,应该饱了,于是开口,“上路吧。”
厚土扭身,“不要……”
我,“……你实在不愿意去就给我指条路。”
厚土,“不要……”
我,“……你别逼我踩脸。”
厚土怒视我,最后站起来往外走了。
我立刻跟了上去。
我被厚土连累的又走了一天一夜,我觉得我的体质最近明显增强。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