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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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篷此刻被摘下，黑色的发丝拖下来几乎挨地。金色的瞳孔和半黎非常相像。来人忍不住叫出口：青衿　原谅我！里面饱含了苦楚，和深深的悔意。
　　志川看着斗篷之下的面孔，惊得跳起来，一直觉得奇怪，现在全部有了答案，潜意识里被刻意遗忘几百年的记忆现在像破了一个洞，所有的所有都被自己记起。
　　在几百年前兴盛的夜刹国，统领国家的皇室为青氏。当时主位的正是青冥，玉面修罗的称号是从他亲手杀死至亲之人之后开始传诵。俊秀的外表，与之不符的是冷静无情的内里。
　　当时的太后衾萱听信了国舅的话，认为青冥的冷静超然会令所有至亲之人走上绝路，所以暗暗布置一颗颗棋子，在一次外出巡游之时，假意派人刺杀，再派人施救。
　　被困住的青冥即使在下药的情况下仍是冷静的分析敌人的来意。看穿之后，没有直接揭破，而是按着太后安排的计划，与那个施救自己的女子相爱相知，使其怀上龙胎。
　　回宫后，青冥的毒素未消，脸色十分难看，太后瞧着暗暗窃喜，却没有注意到青冥眼中的一切杀机。亲自把做好的食物端到青冥面前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去，才满意的出去寻了国舅来，告之。
　　两个人本意是等到刚刚即位的皇帝驾崩之时，拿出怀有龙种七月的玄珠做掩饰，示告天下，小皇子将被立为太子，只道十六岁册封。然后自己就可以暗中操纵，实掌皇权了。
　　半夜确时从宫中传信出来：皇上病危，请国舅和太后到跟前说话。两个人不疑有诈的进宫勘视，却没想到自己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皇榜告示第二天贴出来：太后连同国舅，欲杀帝篡位，已于昨晚被处决。国家大小城市哗然一片。对新即位的青冥更是畏惧有加。
　　百姓谈论的焦点围绕新帝，即使在几个月之后都没有消散。众人却不知，还有一名皇子受其拖累，刚刚降生在冷宫，就差点被亲生的娘掐死。
　　暗卫把玄珠的一举一动都向青帝汇报，一直到小皇子四岁，因为害怕疯掉的娘再次在睡梦中拿刀刺向自己，泪水糊了眼睛，只能拼命地跑的越远越好。冬日寒风打在稚嫩的脸颊上，已感觉不到半点寒冷。即使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小皇子却在次次身临其境中，渐渐明白自己是不被喜欢的。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一身破旧的衣衫挡不住寒冷的侵蚀，小脸被冻得发着青色，却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去了。
　　暗卫一路尾随小皇子，此刻看到这个不被疼爱的孩子　
　13、第　13　章　。。。　
　
　
　　，心里隐隐恻然。别人不知道，自己确实清楚这个孩子秉性善良，纯洁的眸子并没有因为冷宫之中所遭受的非人待遇而染上任何污渍，只是生在了帝王之家。即便是真的想为这位小皇子做些什么，却是什么也做不到。
　　叹口气，端好自己的态度，明白自己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该漠视的。
　　回去报告的时候看到围绕在青冥身边的几位公主和皇子，心下对小皇子的遭遇更是同情几分。看着青帝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便壮胆上前：皇上可记得冷宫之中那位小皇子？今年已经四岁，可否让卑职尽一点微薄之力，教书于人？
　　青帝用手撑着头，对着身边的公主皇子表情未变，但是暗暗积起的高压，已经让所有刚刚还在嬉闹的孩子们噤声。
　　暗卫冷汗涔涔，此刻突然明白自己刚才越据了，稍有不慎即是杀头之祸，但是想想冷宫中蜷缩的小身影，又坚定的跪下去：请青帝成全
　　有一个小时那么长，沉默之后，听到上位之人不急不缓的说道：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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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小皇子在四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一位师傅接纳，开始读书写字。因为无名，师傅给了一个熟读五音的“音”字。
　　在娘精神好的时候偷偷跑到与师傅约好之地，除了读书，还有扎马步。开始的时候因为身体孱弱，经常顶不过一个时辰。慢慢的却可以坚持半天，甚至一天。师傅看着自己的徒弟，欣慰异常：幸好把小皇子接过来。要不然历史就要埋没了一个奇才。
　　一个稚嫩的孩童在五年之内慢慢长成一个让人移不开目的少年，挺拔的身体，坚韧的表情在清秀的脸上相彰得益，一双俊目却是澄净清冽。在这冷宫之中，像是习惯了独居一般，对冷清之地偏爱异常。
　　今天像往常一样，来到与师傅约好之地，平日总是已侯在此的身影，今日却没看到。
　　安静的拿起昨天未读完的书本，自觉找了地儿习坐。
　　暗卫身形隐藏的很好，不易让人觉察，此刻微微有些紧张，因为今天青帝突然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自己这个皇子，一直在身边。半个时辰都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音。
　　音并不知有人在旁，一件一件循序有致的完成作业，稍作休息，见师父还没有过来，便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句留言，独自离去了。
　　青帝望着离开的身影，对着刚才少年习作的地方走过去，拿起纸，便看到字如其人，潇洒文雅的字句。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转身递给暗卫，并叮嘱：好好侍带……
　　尴尬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为这个小皇子起名，暗卫忙解窘的回答：小皇子的学名单个音字
　　青帝接口道：嗯，音。
　　这个孩子比自己想的要出色的多。
　　由此，过了几日。众皇子和公主小聚怡园，像往常年一样，青冥稍待片刻，留神着冷宫中的那个皇子，才发现是自己过于忽略了，音从来没有出过冷宫。
　　只是对母后的恨连累这个亲身骨肉了，罢了，若他愿出宫自寻一条出路，便放他离开吧。像是自言自语，身边的暗卫了然的接旨，往冷宫奔去。
　　青冥执政九年，冷心冷清，怜民清正，政局还算安定，所以即使在宫外想要做出点事迹来应该不难。
　　音在师傅的暗示下，算是明白：皇帝已暗许了自己和娘亲的自由了。即使不知道事情的前前后后，从丫仆太监之类的碎骂中也知道了大概。
　　几日过后的一个夜里，冷宫囚禁玄妃的宫殿突生大火，在众人冷观之下，未到黎明，已成一片废墟。
　　九岁的音尽了最大力，寻来几件小仆的旧衣，卷了几两碎银，牵着已经疯癫的娘亲，
　　在师傅的指引下，悄悄出了皇宫。
　　自从与师傅宫门拜别，雇车走了十几日，距离皇城已是几千里的脚程。
　　身上的银两已经用尽，车夫好心的把这对母子送到了　
　14、第　14　章　。。。　
　
　
　　下一个小镇——宜宣。
　　自此不说一个九岁的孩童如何靠稚嫩的肩膀养活了两个人。
　　对世事不问，恬淡安分的生活直至娘亲的暴毙离世。看着娘亲解脱的笑靥，幼小的青音没有想及以后的出路，安静的用双手埋了娘亲，这年十岁。
　　收留青音的阿婆看着这个孩子，从心里疼爱之极：这么好的孩子却被抛弃。
　　“这样就好了”已经几日不出屋门的青音缩在床角，垂着头，不声不响。
　　直至房门被开启，脚步声移至眼前。
　　“你可愿意跟我走？”舒缓的声音，一只手挑起青音的下巴。
　　一身玄衣，金色面具遮住脸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点头，十岁的孩子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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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颠簸的路程，简陋的马车，玄衣之人轻轻扶起熟睡中的孩子，小心的哺了一口水，做的再自然不过。
　　自从暗卫跟自己通报，这个最小的孩子带着娘亲独自离开皇宫，生活日渐困顿，加上母亲的病，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每天用稚嫩的双手担起负荷，慢慢这个孩子的一点一滴开始流进心里，冷漠的关照慢慢掺进了作为父亲的疼爱。
　　这次的出宫，去边疆垂视军情。却在暗卫来报：小皇子因为娘亲去世一直未吃未喝
　　心下一阵刺痛。
　　直接改道去了这个一直派人暗暗跟随的小巷城。
　　把这个孩子接到自己手里，才发现一直挺立在记忆里的俊秀少年也不过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掖好被角，青冥略略思索了一下。
　　若是现在派人一路送回宫只怕惹人非议，这孩子也不会觉得无人依靠的宫中比小草屋舒适的多少。
　　便决定带着他去边锤。
　　此后，青音跟着这位始终以面具示人的师傅，读书习武，通晓机理，两个人不常见面，只除了在边疆之时微微的次数多些，回了皇城几乎不见。这样过了大半年，青音本身的天分加上师傅的指点，已经是少年大成。
　　被人暗暗试探：为何对师傅的面具示人不好奇？因为在宫中的师傅告诉过自己：此乃万般假象之首。
　　青音化名为子衿，是现在的师傅赐名。没有雄心壮志驰骋江湖，每天坚持接下更具挑战的任务。坚韧的性格让挺秀的青音看起来更加脆弱。不会主动出声要求，默默担下自己的责任，即便生病如果没有人告知师傅，青音往往是自己煎药硬扛着完成当天的任务。
　　相处的时间越长，青冥越觉得：即使人不在子衿旁边，心里也往往是执念于这个既是自己孩子又是自己徒弟的少年。看着他进步卓越，看着他默默坚持的自己的方式。对自己放出的种种试探一一推回，这个孩子心中恐怕对自己的父皇连半点印象都没有，更何谈仇恨？
　　时间渐渐流逝，独居小院，简单的生活却让这个少年感觉万分知足。无论是与以前的冷宫，还是离开后在宜宣呆过的日子相比。空有一身的异能却不去想施展，除非师傅主动要自己离开。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若是街市普通之家的孩童怕是承受不住的，只是从小生于长于冷宫的青音来说，这也只是即成不变的习惯。
　　十五岁的青音第一次立于街市之上，引起的轰动一直存在青冥的记忆里，过过往往熙熙攘攘的灯市，一代烟华京城之中，众人对这位少年沉默的表情俱是以震惊以对，在少年所到之处几米外已自动散开让路，恭敬之意不下帝王下询。
　　只不过是帮着青冥取些酒，送进店庄，半步不停的告退。却让青冥决定此后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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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让徒弟出入这烦扰污秽之地。独独喝完酒，酒菜几乎未动，匆匆步回小院。
　　醉意朦胧的穿过街道，第一次没有随从步辇跟随，天朗气清，星亦璀璨。快步推开小院，看着一白衣妙人立于门前，想都不想，快步走上去，拥住少年。金色面具下是一张与少年初长成的面非常相似的脸，听不到少年惊疑的质问，满心拥抱怀中之人，不想再放他孤独枕眠。三十二岁的青冥却是第一次有冲动占有一个人，把他放到旁人顾及不到之地，只属于自己。
　　折腾一夜，宿醉后的青冥就发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看着身下一具万分熟悉，此刻布满虐痕的瘦弱身体，心里竟是万般疼痛。痛恨自己：伤害了这个一直想放在心里疼惜的人儿，糊涂自己对子衿感情已绝不是只有父爱这么多。
　　轻轻擦拭好少年的身体，青冥冷静地坐下来，开始面对另一个问题：想必子衿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时候没有想到父子伦常带来的恶祸，却是害怕少年会因此离开自己。
　　现在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这个少年却是一生所不能得的至宝。
　　手指轻轻扫在少年坚韧清秀的面庞之上，情人般在少年耳边叮咛：“醒过来。子衿　子衿　子衿　”
　　青音的意识在沉沉浮浮中，听着酥酥软软、轻轻柔柔的呼唤，似是暖流滑过寒峰。
　　回想起边陲之时牧野四边，暖风徐徐吹过草原。
　　睁开眼，意识有一瞬的困顿。
　　“子衿，可还有不适？”轻暖的声音问着自己。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父皇…………”冷静的语气不像是一个少年。什么都了然的眼瞳此刻紧紧盯着青冥。
　　什么都不用说，两个人面对面，相似的眉角，相似的眼神，相似的鼻翼，太多相似已不需说明。
　　揪紧被角，青音费力的说出了最不想说的话，“请你离开”少时的记忆一历历闪现，因为受的伤最重，所以最不愿从自己嘴里吐出伤人的话，此刻这句算是自己的极致了。
　　看着熟悉的衣角消失，簌簌的落叶扫了一地，敞开的木门直接可以看到空空的巷。压抑许久，泪水淹了眼眶，
　　黎明算什么，一个失掉半个灵魂的躯壳。
　　纷乱的灵魂从躯壳逃出，四散逃逸。苍穹之大，从哪里去收回。
　　青冥再次回到小屋，却是一声声发狂的怒吼，四散开的灵魂最后的一丝已经从躯壳撤离，连一丝都抓不到的绝望。
　　青氏秘传的自刎不是残忍的把身体一块一块卸掉，却是把灵魂撕散，永无可能陷入轮回。
　　世人相传青皇突生猖狂之态，被封入帝释厅，永无见天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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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青冥即是现在的志川，当初为了寻找哪怕一丝让青衿复原的希望，终日徘徊在阴河岸边，错失一次次轮回，失掉身体，失掉灵魂，失掉一切，哪怕剩下的仅仅是执念，最后被召入阴府成为阴监司马，只是被封锁了记忆，留在岸边矢志不渝的确是志川的一缕魂。抱着一切都失去的执念穿越时空，终于在几世的另一个空间看到了自己日思月想的人儿，现在的半黎。
　　志川的记忆复苏，青冥掳走半黎之事也就通过感知了然，明明不是自己犯的错，却只能被算到自己头上。现在的这个青冥也算是自己的一部分嘛！
　　这个混蛋，还做了那样的事。挥拳打过去，痛的确是自己的脸，那边只是一缕魂魄，好不好？疼的当然是本体。志川现在是有火发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
　　只好勾勾手指，“你　过来”意思是让青冥自动归位到自己这里。
　　挑挑眉不以为然，“为什么我要到你那里去？”现在我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体。对忘掉半黎的志川似乎抱有万分怒气，这是一种背叛！亲眼看过志川的鬼混生活，
　　杨哲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室内的气氛已经不带杀意，扔掉法器，径直坐回餐桌，喝着只剩一份的牛奶。
　　“啊，我的牛奶！”眨眨眼，恢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