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尘-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部,所以干涉了他能触及的范围──默示录。
在巴比伦中遇到默示录,而且是深度中毒者,相信两兄弟比谁都惊讶。他们很清楚能够动用到默示录的除了他们只有所长,所以才千方百计想阻止黑煌接触到默示录。然而,好战的黑煌不但与默示录对战,更意外地接触到默示录原料──自己的血──而发狂。身体能力亦再一次大幅提升,这次他已经彻底超越人类的范畴了。
所长对於黑煌被默示录影响後的反应大感兴趣,於是再次对两兄弟下令。这次两兄弟都认为黑煌实在太危险了,最少要调整一下他的体质,让他回复到与常人差不多的地步。然而,他们没想到所长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黑煌回去,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把完全觉醒的黑煌囚禁起来进行观察和实验。在这里,他与卡欧斯产生了分歧。
然後,黑煌中途醒来了,撞上了他们的争执、还有一直以来的所有真相。
「你,知道一切啊。」
「是的。关系你的一切,我全都知道。」
已经废弃的仓库中一片黑暗。因为没有通电,自然就无法点灯,所以两人只能在黑暗中交流。
然而黑暗对他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人的体温远比黑暗来得深刻。
黑煌躺在男人的大腿上,让男人为他整理头发。妈妈的细珠绳握在黑煌手上,而男人就握著一把廉价的发梳,梳理著那一头天鹅绒般的秀丽黑发。
可以这样与男人和平共处,黑煌想都没想过。
「我……到底是甚麽?」
一大段的说明,结果又回到原点。
「那个所长说过甚麽七冠大龙……那是甚麽?我是研究所的成果,那又是甚麽研究?而你……」他用眼角瞄一眼身後的男人:「又是谁?」
梳理头发的手没有停,男人的表情都没有变。那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影响到他,如同他早就知道黑煌会问一样。
「七冠大龙出自圣经中的默示录,是一条用有七头十角、戴著皇冠、象徵撒旦的红色大龙,都是他所说的研究计划名称。」
因此以他的血造成的毒品才会起名默示录吗?「那个研究……目的是甚麽?」
「他们想制造出世上最强的生物兵器。」男人梳理的动作很慢,似乎对黑煌的头发爱不释手:「强大得如同默示录中那招来世界末日的恶魔撒旦、七冠大龙一样。」
最强的生物兵器?黑煌苦笑:「那就是我了吧。」
「不,不是你。」
「不是我?」黑煌一愣,男人就伸手拿走他手中的珠绳,细心地缠在他的头发上。
「你有父母,是被生下来的,所以不是你。」
「可是……」黑煌混乱了。
「不是你,研究本身本来失败收场。可是阴错阳差之下,本该失败了的实验却在你身上延续下来,然後……」男人以指骨轻抚黑煌的脸:「在你身上扎根、萌芽、成长、觉醒──成功了。」
这种说法让黑煌更混乱了,他根本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到底是……甚麽?而你……」一顿,他看向男人的绿色眼珠:「又是谁?」
是谁?这男人是谁?为甚麽会告诉他一切?为甚麽要救他离开医院?
这男人……是谁?
「你……不认得我?」
认……得……?
「回想起来。你见过我,而且不只一次。」
回想……起来……
「回想起……甚麽?」
「在哪里、在何时、在甚麽情况下,你见过我?回想起来。」
回……想……
头有点昏,男人的手摸在他头上,动作非常温柔。
回想……起……
妈妈,没错,在妈妈怀里。那时候他还很小,小得还不能行动的时候、小得双手双脚还未有实际功能的时候、小得可以被妈妈单手抱住的时候……
妈妈身边,站著个男人。
「是怎样的男人?回想起来。」
怎样……的?
头发……好漂亮,是漂亮的金色。然後……
是眼睛,那眼睛的颜色都非常漂亮,是漂亮的祖母绿……
绿色……眼睛?
黑煌瞪大眼睛,恐慌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爸……爸……?」
这男人,是他的父亲!?不可能,无论怎样看这男人都不过三十岁,年龄上绝对成不了他的父亲!
吐一口气,男人开口:「是……都不是。」
「……甚麽意思?」这种是甚麽答案?
没有回应,男人小心地抱著他站起来,然後放下他双脚,让他双脚碰地。
「你体内的麻醉应该消去了,但你站得起来吗?」
「嗯?嗯……」黑煌小心地靠著男人站起来:「关於刚才的问题……」
「走吧。」
「咦?甚麽?」黑煌大感莫名其妙:「去哪里?」
「去见那位知道一切的大人。」
「知道一切的……大人?」
「没错。」男人牵著他的手,率先踏前一步:「去见你的父亲。」
父……亲……
黑暗中甚麽都看不到,可是男人却似乎很清楚要往哪里走。只是他没有动,他在等待回应。
他不想强逼黑煌。
要说黑煌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今晚所受到的刺激足够掀翻他的世界,他所收到的讯息多得脑袋无法处理,只丢在一旁等待整理。
可是……如果说甚麽比一无所知更可怕,那就是一知半解。
如果只能知道一半,那不如一开始就甚麽都不该知道。
所以他轻型地、却坚定地,握一下男人的手。
然後,他听到男人迈出脚步的声音。
作家的话:
请不要对父亲有太大期望
☆、第十一章
虽然只是地下二阶,但比起地面,这里不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冷得刺骨。
本来整个仓库都有中央空调系统,但在断了电的现在,空调跟著失效,地下都回复原来的冰冷和死寂。
只有仓库中的一角例外。在那里,有一部小小的发电机,支撑著同样小得只够温暖一张床的暖炉。
床上的人伸出枯槁的手,努力地在空中搜索著。
「那……孩子……」
瘦削得如同枯骨的手指在空中无目的地抓动著。
「必需把……那孩子……」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来,轻握著那如死人枯骨般的手。
「大人。」
「孩子……那……孩子……」
「大人,您在寻找的那孩子……」
手停止了动作,床上的人专注地聆听著。
「就在您面前。」
黑煌难以置信地看著床上的老弱病人。就算这里和地面同样漆黑一片,但发电机的讯号光多少够照亮部分范围,刚好够他看清楚床上的人。
按照常理,那人应该只是初老而已,再怎样说都不到卧病在床的地步。然而眼前的这人,无论怎样看都已经超过八十岁、身体瘦削得不像一个人,反而更像枯树;更别说他的声音,根本是出气多入气少,甚麽时候断气都不出奇。
「啊啊……那……孩子……」老人用砂纸磨擦的乾涩声音呼唤著:「黑……煌,是你吗?」
他知道他的名字……黑煌看向男人,以眼神询问是否他告诉老人的。
男人无言地摇头。
「你……」黑煌慢慢地绕著床走:「你是我爸?」
「这、这声音……」老人相当惊讶:「你已经……长得这麽大了?我都忘了上次见你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大人,已经二十年了。」男人轻声道:「您的儿子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年……都就是说,黑煌上一次见到父亲是二十年前,他还在母亲怀里的时候。
只是当时的父亲仍然相当年轻,和男人一模一样,现在怎麽会变成这样?
还有,男人是父亲的甚麽人?为甚麽他会和父亲年轻时一个模样?
「二十年……真的很久了。」老人咳嗽数下,身体激烈地颤动著:「黑煌,对不起……我知道我道歉多少次都没用,但请让我说……对不起。」
「为甚麽要道歉?」黑煌停在床的另一边,站在老人身边。
「你……」老人疑惑地转向男人:「你没有告诉他吗?」
「我认为这件事由您亲自告诉他比较适合。」男人必恭必敬地回应:「还是说,您希望由我来告诉他?」
老人摇摇头:「不,让我来说吧……黑、黑煌……」
他渴求似地伸出手,在空中挥动著。黑煌有点犹豫,但还是没有握上那只手。
「我在这里。」他只是这样回答。
「喔,你在那里?你在那里……就好。」老人垂下手,转向黑煌的方向:「你……黑煌,你听好……你那种特异的体质,是因为我。」
又一个惊雷平地起,黑煌被炸得脑眼昏花。
「你说……你?」愕然、呆然,然後回想起来:「等等,之前他说过,那个实验延续在我身上……」
「就是这样一回事。」男人接下去:「真正的实验体是这位大人,你的父亲。」
实验体,七冠大龙的实验。
「这是……我……」黑煌感到混乱不已,更甚其上的却是恐慌:「都就是说,实验经由你……落到我身上了?这是……不可能的。科学上……」
背上碰到甚麽,然後整个人连同手臂一起被甚麽环住了。男人不知在甚麽时候来到他身後,从背後抱住了他。
「冷静点,先冷静下来。」他在黑煌耳边低声道:「冷静一点,大人会为你解释清楚。」
说完,他沈默一会儿让黑煌冷静下来。确定黑煌的呼吸回复平静後,他才开口,却不是对黑煌。
「大人,他已经准备好了。」话虽如此,却没有放开黑煌。
又是一阵沈默,过了一会儿,老人才慢慢开启他那乾涩的声线。
「仔细听好,黑煌……这是我的故事,都是与你……切身相关的。」
父亲的出身和黑煌不同。他没有疼爱自己的父母,父亲是毒贩、母亲是酒女。其实当初要不是母亲付不起堕胎费,他都不会出生於世上。
有这样的父母,可想见他都不会有太快乐的童年。一开始他在酒馆里当跑腿、然後成了酒馆保镖、被某黑道干部赏识後当了他的保镖、该名干部失势後,他又成了小混混……
至今为止的人生和黑煌差不多,除了黑煌多少有过点幸福童年外。然而,接下来的人生却和黑煌的彻底分岔开来。
他接到一个工作机会,有人告诉他一份很简单的工作,工作时间短、内容简单,而且收入高。他想都没想就去了应徵,自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不能变得更差。
事实上,就是可以变得更差。
在工作介绍会上,他和其他人一样喝了杯啤酒,然後昏睡过去,醒来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很老套的剧情。
「可是在那里,我过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老人捂住眼睛,声音颤抖著:「过了……十年。」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对他来说却是一辈子。
「他们给我们注射了……药。似乎是会改变基因的……某种开发中的药,没有增强体能的效果,只是……身体受了伤,很快会痊愈……就像你一样。」
「……这个我知道。」黑煌尽可能平静地回应,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自己最清楚。
「然後他们……切开我们的身体,看著伤痕愈合。」捂住眼睛的手抖得厉害,光是回想已经够让他痛不欲生:「这是……一方面是观察,一方面是……那药直接改变身体基因,所以越是使用那种力量……身体的愈合速度就越快……」
「没必要的回忆就跳过吧。」黑煌不耐烦地打断他:「研究失败是甚麽一回事?」
说著,他敏捷地抽起手臂,刚好躲开想拍他的手。因为黑煌已经冷静下来而放开他站到一旁的男人以眼神警告他尊敬一点,却被黑煌瞪了回去。
老人却无所谓地笑笑:「别在意。」这句是对男人说的。「没错,中间的回忆多说无用……那麽,就直接进入正题吧……那是十年後的事了。」
其实当天被诱拐(?)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人,少说数千了。不过十年下来,人数锐减至不到十人。除了实验失败的死亡外,还有更多的是受不到残酷的实验而自杀,而绝大部分,却是被杀的。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最长一星期──就把大约十人困在一个毒气房内,要他们在毒气充满房间时自相残杀到只剩下一人。」老人的声音沙哑不堪:「那些毒气……其实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类的运动神经失去能力……即是就算有认知有感觉,手脚却动不了。这些人只能成为其他药品的实验对象,甚至不能用口吃饭……真是生不如死……」
「我好像说过跳过没必要的回忆?」黑煌盘著手靠往一旁,又避开了男人要拍他的手。
「呵呵……这种直话直说的个性,和她都好像哪……」可是老人完全不在意:「活下来的不到十人,在他们眼中应该是精英了吧……所以他们给我们施打了……药……另一种药……」
「……七冠大龙吗?」这是黑煌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应该不是,就算是,都只是半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