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情人作者:苏格兰-颜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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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响发现我的不对劲,转过身来,把刀扔在地上,拖住我的脸“对不起,这个混蛋和我们家的仇人串通了来伤害我家人,我只是……”程响还没说完我就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情绪崩溃地喊,
“惩罚我就好了,我贩毒杀人,我十恶不赦,跟他无关,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放过易然。放过他……”
程响把我抱在怀里,什么都没有说,温柔地把我扶回沙发。拿起车钥匙对易伟伦说“说完正事就滚回你的日本,不要脏了我的地方。”房子里只剩下我和易伟伦。他坐到我对面,脱掉了风衣外套和围巾,只剩下黑色V领卡西米毛衣,染过的栗色头发在身后白墙的映衬下很耀眼,除了鼻子更挺外,五官和易然极为相似,只是他的穿著打扮都很挑剔,一派日本的精致味道。
我看到他手腕上的表,是一块流线型简约设计的经典卡地亚手表,变幻流转的光影和他眸子里闪动的神采一起向外人诉说著这个男人的品位。他身子往前倾,合起双手,发出略带低沈的声音“我三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没有回话。他是人家的弟弟,我也是人家的弟弟。自己的哥哥出了事,他这样镇静,我这样慌乱。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我住在日本。”
“哦。”
“我已经找过楚扬了,他答应替易然辩护。”
“嗯。”
“可是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情形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
“我知道……”
“你……”他又抬手看表。
我体贴地问“你有急事?”实际是不想再继续这样毫无帮助的对话。
“有一点急,我要去跟人分手……”
“分手?”我重复了两个字,你哥都在蹲大牢了你还在这边谈恋爱。你果然是衣冠禽兽。
42
易伟伦坐在我面前五分锺,看了三分锺手表,用一分锺跟我讲话,一分锺穿回自己的衣服。他说“不要抱太大期望。”然後起身走人。我和他一起出门。他去跟情人分手。我去公司拿我的东西,因为多日的旷工和满城飞的谣言,我被公司解雇了。
并排走在大街上,看到我的失魂落魄,一辆车驶出来就要撞上我,易伟伦伸手来牵我,拖著我一前一後地穿越过那些让人无措的白色斑马线。身边是穿梭的人流,互不认识。路口红绿灯交替亮起,数字一个个跳动。前面数字城顶楼上的露天宽屏电视亮了,路人都抬头去望。
方霆梳著一丝不苟的头发,翘著二郎腿坐在某电视台的演播室里。作为维亚莱姆和showtime的官方发言人,他说“易然一个月前已经和showtime单方面终止了合约,现在他的一切行为和维亚莱姆没有任何关系,维亚莱姆概不负责。关於他杀人的传言我公司不会做任何回应。”
我茫然地低下头,这就是楚扬说的“人情薄如纸。”方霆关心的只是公司的形象。商业利润至上,人情能值几个钱。易伟伦拉我走到路边专卖店的明亮橱窗前,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温柔优雅的眼神对上我干涩的眼,忧郁地说“如果是死刑,你怎麽看……”我抖动了几下嘴唇,要回答“不可能。”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他叹了一口气,拉我入他的怀,一片沈默。我伏在他的肩头,他的风衣被我的泪打湿。耳边一直是汽车一闪而过的呼啸声。世界一直这样转动,街市依旧太平。只是我丢失了我的宇宙中心。
易伟伦牵住我的手,他的手细长宽厚,可是不如易然的温暖。他的一切都和易然那麽像,却不是易然。那份温情和心碎,只有易然才能给。到了公司楼下,我要转身告别。不想打扰他去分手。他叫住我。“我好像忘记了来找你的目的。”
我回过头,看著他和易然形似神不似的脸,“是什麽?”
“一年多前他从美国回来後,每晚睡觉都需要安眠药的帮助。夜夜失眠,精神恍惚,神经衰弱到不能上通告和拍片。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现在。”易伟伦松开握紧我的手,上来擦我眼角滑落的泪水“还有,他在日本买好了房子,准备下个月就搬过去。後花园里自己开垦出了一块田地,种满了茉莉花。他说要补偿你。”
我静静地听著,心脏里的血液都静止,流不动了。
易伟伦抬手看了看表。“你会等他吗?”
“会。”我不住地点头,“一直等。”
“那他已经很幸福了。”易伟伦微笑。“至少你已经原谅他了。”
我走上公司,坐到办公桌前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同事都在旁边斜目,小声议论。“同性恋呢……,黑社会贩毒呢……真是想不到,长得那麽乖巧。”我抬眼狠狠望回去,抱起自己的东西走了。
放下一大摞的文件夹,坐到公路边的座椅上,我又看到那本记事簿,易然圣诞节那天送来给我的。翻开後,看到本子的後几十页上写满了漂亮的中文汉字,明显不是我的字迹,拿到眼前,仔细辨认阅读,读完後把本子紧抱在胸前哭得撕心裂肺。
易然。原来你爱得和我一样辛酸。
43(易然的自白I)
如果某天早上醒来,我第一个想起的不是你的脸和你的名,我也就不再寂寞。回到S城已经一星期了,我分不清房间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光是那样刺眼。我这样自私残忍的人不适合生活在灿烂的日光下。一切都没有颜色,没有味道。
白色的安眠药片撒了一地,我每天都捡起来吃,几颗几颗,我已经记不得了,好累,一直想著我伤害他的那一夜。我只想让自己停下来休息几秒。可是,我很清楚,就算死去我也忘记不了他痛苦的表情和脆弱的恳求。他说“易然,求你,不要……”他满身是血,他在地上奋力爬动闪躲,我都没有停下,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去伤害他的心,用最粗暴的方式占有他的身体。我多么该死。他带血的后背还在我眼前颤抖著。而我却无情地将我的巨大贯穿进入他的身体。我强暴了他。我禽兽不如。
从长岛开车到纽约机场的路上,车灯打在漆黑的洲际公路上,我浑身是血,他的,我的。风声响在耳边,是他受伤后的无助哭泣。方向盘握住了,车子性能很好,车速超快。我很明白我的目的地是纽约机场,我要回S城,我有自己的生活,和他的相遇只是一出小闹剧。很快,我就可以回复我的正常生活,自我控制,自我计划,一切我都有分寸,我是娱乐圈最懂事成熟的艺人。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脱离控制”四个字。
可是为什么鼻子是酸的,下腹的性器胀痛著,上面沾著的精液和血一起提醒著我刚才我的兽行。手又再握紧了方向盘,拐弯,上高速路,为何看不清方向。下雨了。车窗开始模糊,我打开雨刷器刷车窗,还是看不清楚,又再刷了一次,还是一片模糊。怎么刷也看不清,操,怎么回事?心口一阵闷痛。鼻子酸楚。不是雨水,原来是眼里涌出的泪水。
车子轰一声撞在旁边的护栏上,我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拿手不停地刮自己耳光,打得脸颊火辣辣地痛。我做了什么?我怎么能这样伤害他,我爱他啊。我的粗暴会让他痛成什么样子。
抬头明月光的皎洁夏夜,我看不清楚方向,也不想要未来。风声就是他的哭泣声。在空气中扩散,变成一万支箭上前来射穿我的心。心碎一万次的痛,也比不上我带给他的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嗫嚅著这句话,一直嗫嚅。
那个夜晚漆黑得让我毛骨悚然,而我,在离开他以后的一年里,都伴著这样的毛骨悚然度过无色无味的日子。已经没有什么未来了,我把未来交给了他。S城的风声穿过地铁,人海,阳台,传到我耳边,我听出来是他在哭,他一直在哭。
我在客厅的沙发下捡到这本记事簿,他写了好多字在上面,歪歪斜斜的一笔一画,好像刚上学的一二年级小学生写的汉字。他说“我对易然的爱与日俱增,这爱少于昨天,多于明天。”读完这句话我轻轻地笑出声,呵~这是西班牙画家毕加索对自己情人的表白。
原来他还知道毕加索,我以为他只是个街头小混混,除了和经济人顶嘴,在休息室的冷气机前打瞌睡,只会半夜偷偷摸起来,去冰箱开罐啤酒,坐到沙发上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小,看凌晨的德甲联赛,,看完后蹑手蹑脚回来睡到我身边,再上来偷吻我几下。接著以为自己的夜生活计划天衣无缝,丝毫不为我察觉,满意地睡过去。
其实每一次他起身我都会被吵醒,只是看著他深怕把我吵醒的样子我会一直装睡。他每次偷吻完我以后,还会用英文小声念几句祷告。诸如希望耶稣让我爱上他,满月时分跟我做爱一类的愿望。他闭上眼睛认真念祷告词,脸上发出希冀的光,我睁开眼看到,笑得眼睛都完成一条桥。
他总是斜著眼睛看我,一直看,双手拖著下巴,嘴巴张开流著口水,花痴一样。等我发现,抬头看到他眼里的似水柔情,问他有事吗,他就会马上把目光移开,装腔作势地回答“我没在看你,我在看你的牛仔裤。这个款型很好看,我也想去买。”
其实那条牛仔裤是他的,我随便拿来穿的。
他本来喜欢美国乐队,只听英文歌。发现我喜欢 X JAPAN 以后,他特地去买了一个4G的ipod nano ,灌了X
JAPAN的十几张专辑进去,三天不吃不喝不睡地听,耳朵都听得发炎要去看医生。听完后还跟我装他是老fan 了,X JAPAN的什么歌什么八卦都知道。
44(易然的自白II)
他说“我要易然做我一辈子的爱人,不止是情人……”我开始捂住嘴小声地哭。他一直这样在心里留著期盼,等待著我,一直都不放弃。我给他的,除了宛如情人的款款暧昧,刻苦铭心的道道伤痕,还有什么?他那样体贴,即使一起吃匹萨,也要帮我挑没有洋葱的。而我却把他的真心当作驴肝肺。呵,我多么禽兽不如。
我去了很多次美国,在长岛的那栋别墅前看到“待售”的广告牌。我问地产商这里的住户去了哪里,得不到回答,我到美国人口调查局和纽约市警局去问黎风的下落。没有人知道。我找私家侦探也查不到他的去向。
我演的电影开始很卖座,刻意炒作的绯闻越来越多,片酬从七位长到八位。我红得发紫,红透了半边天。经纪人说公司在力捧我。我的演艺事业登峰造极了。我人生的梦想实现了。可是,不是靠我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黎风。我知道,是他让维亚莱姆的执行董事方霆这么做的。一直以来,是他在照顾我,我在要求他。
没有人知道,每天工作完了回来,我第一件事是联系私家侦探,打听他的下落。每一次,都是失望地坐在电话机旁失魂落魄。他消失了吗。可是耳边还是他的哭泣声一直在响,不定方向的风吹去了哪里。当他身边的空气流动的时候,他闻得到我泪水的咸味吗。
睡不著,吃不下。蹲下身来,捡起落满一地的一片片白色小药片,这些药片也是他的眼泪,一颗颗,我都吞下。
不要再哭了,我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绝对不会。
躺倒卧室的床上,以前我睡在左边,他睡在右边。中间是两双十指紧扣的双手。关掉灯以后他会问“要不要吃痰?”他的普通话讲很差。经常我都听不明白他讲什么意思。我回答“啊?”
“痰啊……要不要吃?”他俏皮地大声喊。
“什么痰不痰的,快睡觉。”我把手搭上他的肩,轻拍著他的肩膀哄他睡觉。他游移著伏上我的胸膛,唇凑上来,吐给我一颗水果糖,水果的甜美香味自他的口腔传来给我。充满整个世界。一片浓情蜜意流淌在我和他之间。
我勾弄舔舐著他柔滑温热的长舌,贪婪地占有他的唇齿。他的舌头回应地缠绕上前,吮吸著我的唾液,水果糖在我们的舌间来回移动。甜蜜绽放。我在心里轻笑,“白痴,是糖,不是痰啦……”
往日的声光魅影都浮上心头,捕风捉影太傻,可我只剩下一副躯壳,只能机械地重复著这些对他的想念,一直不肯跟昨天说再见。我把精神寄托给了风。不论风吹多远,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回来。
拿著私家侦探的照片和地址按图索骥,我终于遇到了他。看到他的苦,见到他的伤,我站在远处望著他上班,买菜,挤地铁,进出街角的干洗店,挣扎著维持一日三餐的温饱。他的嘴角不再含著笑。他努力在不起眼的角落苟且偷生。我知道了黎家的变故,知道从头到尾他为我付出了多少。
我对自己的伤害更加严重,安眠药几十片几十片地吞。有几次进了医院洗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