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回来过[米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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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否定，不太容易理解。”在中说。　

俊秀但笑不语。　

中午吃饭轮到另一个人发牢骚：“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见他我就讨厌！”　

“于是你去日本出差就看不见他了……而且，即使你不出差，你基本也看不见他。”在中只能吃白面包喝白开水。　

“在中哥！你要知道！他是威胁你职位的人！你明白不！你受伤的那段时间，他一直跟你们那层的设计师关系密切，好像商量着颠覆你什么的感觉呢！”奎贤挥舞着叉子说。　

“听起来真令人害怕。”在中撇着嘴深刻的点头。　

“没错！”奎贤显然没听出来在中话里更深刻的不以为然，他吃了一口继续说着：“比如说你吧！你一直是这个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可是不是重大场合，你很少和其他设计师一起吃饭！他呢！自从来了就天天和大伙儿用一张桌子！”　

“这是再夸我吗？”在中夸张的张嘴。　

“不不不……这是一种比较，你不是首席设计师的时候……你应该也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起吧？”奎贤有点拿不准主意，他来的时候，在中已经首席设计师了。　

在中笑着摇头，继续吃他的面包。　

两人一起坐电梯上楼，奎贤拍拍电梯钢板：“其实我不喜欢坐电梯。”　

“我很理解你，毕竟你只有四层。”在中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早上吃的药副作用发作了。　

“不是这个原因，在中哥。”电梯在一层停了，没人上来。　

“我只是觉得，自从看了朴有天的《电梯》之后，我都不怎么敢坐电梯了。”奎贤略含深意的说。　

“他又写了什么？”听见朴有天的名字，在中来了点兴趣。　

　
“在四壁是镜子的电梯里，最容易发生灵异现象，对着镜子，你内心阴暗的自我就会成活儿，跟随你，取代你，或者……啊，我到了。”四层到了，奎贤停止背书，下了电梯。　

“你给我讲完了这么个故事然后把我一个人扔在电梯里？”在中扒着电梯门冲奎贤喊，奎贤大笑。　

头部依旧摆脱不了昏沉的感觉，可依然能敏感的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俊秀不在屋里，老板坐在他的位置。　

“终于出现了，董事会结束了？”在中按着脑袋，掏出药瓶看说明书，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这个破药居然有头晕的副作用！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下午想请假回家睡觉，这个状态我恐怕分不清千足金和18K金……”　

“在中。”老板一直看着他：“董事会采取了金俊秀的设计方案，这次的亚洲设计大赛只有他去参加，超过半数的设计师投了他的票……”　

从看到经理的脸色，从没在办公室里看到金俊秀，在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说了这么许多毫不相干的话题，无关掩饰，只是真的不想在身体状态这么坏的情况下听到能让自己更沮丧的事情。　

他相信即使董事会对他有偏见，即使金俊秀真的去拉拢了其他设计师，这场比赛至少40％是公正的，金俊秀是知名的亚裔设计师，在国际上比他有名，他竞争获胜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正常，只是……只是真的很泄气罢了。　

“我还是要请假。”在中穿上外套，收拾好东西。　

经理理解的点点头，简单的说：“好好休息。”　

在中拿着包离开，正和要进办公室的金俊秀打个照面，两人互相看看，什么也没说。　

亦敌亦友……　

去他的亦敌亦友！　

等电梯的时候，金俊秀到底追过来：“在中……”　

在中回头看他：“我不舒服所以回家休息，俊秀，什么也不用说。”　

“　好，那么注意休息。”俊秀点点头，又看他还是坚定的说下去：“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会跑过来，听我说，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也不是来打击你的，即使以前我也没有这个兴趣，或者现在我也可以这么说，我赢得理所应当，棋逢对手，如果是你赢了，你也可以这么说，只是，我最想说的是，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天！我真不想说这么没出息的话，我不想失去你的友谊，在中，你是我头一次的合作对象，除了你，我从没和别人合作做过首饰，我是说，尽管我们的确是竞争对手，但是，你是不同的。”　

“然后不同的我，输掉了这次竞争。”在中想笑，可脸部肌肉沉重得笑不出来。　

电梯把在中关在里面，他看着外面无奈的俊秀，心里五味沉杂。　

真小气！说了那样的话！　

为什么就不能说，金俊秀，我接受你的挑战，下次我们再比？　

原来还是习惯了那么多年没人竞争的日子，于是变得这么输不起了吗！　

在中失望的看着电梯镜子中的自己，他泄气的垂下头，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　

在中紧闭双眼捂着头，该死，什么破药，副作用比主作用还要强？　

好容易缓解了一会儿，在中长出一口气，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尖叫一声，恐惧的撞在电梯门上。　

重重一响，在中急促的呼吸，他尖叫着：“不！不要过来！不要……”　

俊秀捏着双手垂着头，他抬头看看在中空着的座位，轻声叹了口气。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内部来电，俊秀接起来：“你好，14层首饰设计办公室。”　

“我是前台，先生。”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对不起，可是金在中先生在电梯里晕倒了，我……”　

“好了，我马上下楼！送他去医院！”俊秀抓起外套，迅速冲了出去。　

他忘了带钱包，钱包很不安全的打开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照片依旧甜美，是金俊秀自己获得设计师头衔时胸前挂着勋章，脸上带着快乐笑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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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楼

（二十六）　

没有瞳孔，青绿色的脸，画着鲜血红色的唇膏，烂着嘴角，锈黄的牙齿，却是另一个自己，惊恐的撞到另一边的电梯，却发现四面都是镜子，无数相同的自己从镜中回眸，没有视线没有聚焦，恍惚的寻找生人的味道，然后挣扎着，从变成水面的镜中爬出来，带着恶心的粘稠的臭味儿，腐烂见骨的手腕寻找着自己，缓慢的回头，好像发现了什么，终于冲着还有神智又活着的自己爬来……　

不！这一切都是梦，不可能是真的！可为什么，当冰凉滑腻的手触到身体，黄绿色的粘液滴在身上，恐怖的面孔骤然放大，眼眶里烂掉的眼珠流出来，黄黄红红的脓血一滴一滴滴在身上，恐怖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话的逐步靠近会那么真实？而身后又被另一个自己碰到，猛的回头，那张还没进化出五官的脸靠近，血盆大口里的舌头一条一条卷到脖子，逼得自己步步靠近那张更可怕的脸……　

猛然挣扎，有一个人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疯狂挣扎，却终于感觉出不同，那只手干燥且有热度……失去戒备，在中觉得，这只手，能带自己逃出这个封闭的空间，回到安全的地方。　

逃出来了，视线里，没有面孔的人不再存在，慢慢明亮起来。　

“你醒啦？”一张沉稳的面孔向自己微笑：“前台的服务生吓坏了，我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你疲劳过度，我跟医生说你刚得了荨麻疹，他说跟这个没关系……”　

在中眼睛闭上，缓和一下才睁开眼，干涩的嗓子说不出话：“麻烦你了，俊秀。”　

“没关系，我说过你是不同的嘛。”俊秀笑，不是在公司里那样彬彬有礼又有距离的笑容，是温和可爱的，就像711店前抢着吃他盒饭时的那个笑容。　

“要不要喝水？”俊秀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又坐下才想起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照顾过人，嗯……你要不要坐起来？”　

在中点头，自己撑着身体，俊秀赶忙上来帮忙，帮着在中坐起来，在中自己抓着枕头垫在身后才塌了身体一样靠上去，接过俊秀递来的杯子慢慢喝水。　

俊秀看着在中喝水，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真是的，一着急我连钱包都没带，打车到这里，还有医药费都是你的钱，真是……太对不起啦！”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该我谢你才对。”喝了些水，在中恢复精神，慢慢环顾左右，他知道他想做什么，只不过不能这时候做，在中勉强按捺着心思，闲闲问俊秀说话：“医生只说我疲劳过度吗？没说别的？”　

“嗯，已经去化验血液疲劳度了，如果太疲倦的话，会给你打提高免疫力的针还有葡萄糖。”俊秀有样学样，慢慢回忆着医生的话告诉在中。　

“我哪儿有那么累，还不是吃治过敏的药吃的。”在中嘟囔，又闭上眼睛，他不想把他晕倒的缘由告诉俊秀，如果说一个大男人在电梯里吓晕了，未免有点太可笑了吧？可他最想倾诉的人，现在不在。这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会突然晕倒，只是……太想见他了。　

“哎呀！我知道了！你看我！在中，真是的，你是不是要休息了？那我先走了。”俊秀突然提高声音，吓了在中一跳，在中看着俊秀正挤眉弄眼的逗他，接着说：“嘿嘿，你是想等我走了给你男朋友打电话撒娇来着吧？我在这里只能没好气的闭着眼睛……”　

“我怎么没好气了？我的救命恩人？”在中感激俊秀的善解人意，可当然不能直接说出口。俊秀只笑，收拾好东西离开，走到门口又匆匆回来，颇为脸红的把在中的钱包放下，又小小声的说：“在中，我先借你了1W打车回家，明天还你哈！”　

小意思，在中摆手，俊秀高兴的走了，走到门口，探头看看在中：“好好养病啊……”　

在中等俊秀离开，略微闭闭眼睛，像是缓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一阵拿出手机，想了想拨通了家里号码。　

俊秀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觉得似乎不应该这样离开。思考许久，他站起来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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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着面前带着干净气息的男人，大概认出他是病人家属，欠欠身：“你好，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金在中的同事，呃，金在中就是26床的患者，您刚问诊的那位……”俊秀停了一下，礼貌的让医生有回想的时间。　

医生点点头：“我记得的，您有什么事？”　

俊秀踌躇下措辞，慢慢的试探着说：“我是想问问您，金在中，嗯，他到底有什么事，您刚看诊的时候只说了身体疲劳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吧？”　

医生听俊秀吞吞吐吐的说话，一阵好笑：“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不过其他的症状结果要化验之后才能看到，目前只能诊断出体乏，缺少睡眠……”　

“医生，他今天一直说头疼，开始还觉得只是吃药的副作用，”俊秀不安的摇摇头：“可我才想起来，他以前出过车祸，不会是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吧？”　

有天把钱扔给出租车司机，抓起包就往医院大楼里跑，进了门口放慢速度，抬头看着楼层科室，看也没看人群聚集的电梯，加快脚步跑上楼。　

俊秀心事重重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经过在中的病房，透过玻璃窗扫了一眼，在中闭着眼睛睡着，屋里没有人陪着他，俊秀抬起嘴角强笑，犹豫一会儿，还是走下楼去。　

夕阳西下，晃眼的光芒照得俊秀睁不开眼，几位白衣天使嬉笑着迎着俊秀走来，带着或浓或淡的来苏水味儿，过道变得狭窄了，俊秀靠着墙让过几位护士，护士们向他礼貌的点头，俊秀回礼，又慢慢的走下楼梯。　

有天喘着粗气推开门，努力的控制着紊乱的呼吸频率，走到在中的床边。几乎是刚刚走过去在中就醒了，他迟钝的睁开眼睛，看着有天努力的笑了一下：“你来啦？”　

“在中，你怎么啦？”有天冰凉的手伸到棉被里，找到在中暖和的手握上。　

在中拧着眉毛，十指交叉着紧着有天的手，轻微的摇摇头：“其实就是吃药头疼来着，好像在电梯里……晕倒了……”　

他还是没有讲他看见的一切，在中觉得，大概是在电梯里睡着了吧，然后又可笑的做了一个真实的噩梦而已，本来做噩梦或者在电梯里睡着了讲出来只是丢脸，可如果说是一个成年男子吓得晕了过去，恐怕连自己都不肯相信吧？　

有天关切的摸摸在中头发：“你怎么就在电梯里晕倒了？病刚好，我就说今天休息一天，你又不听，非说要听什么结果什么的，就累成这样。”　

有天的话又勾起在中不好的回忆，他长叹口气，泄愤似的捏紧有天的手：“我输了！这次亚洲区参赛的不是我的作品！”　

“不是你的作品？是你说的那个叫金什么秀的设计师的？”有天抽出自己被捏的生疼的手，整个手掌包住在中的拳头，微笑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人家是新来的，总得让新来的先出个头吧！不过你要看他不顺眼，我可以替你揍他一顿！如何？比如躲在你们公司门口，找个黑塑胶袋罩住他脑袋就一通胖揍……”　

在中被有天逗笑了，也不觉得怎么头晕了，连连推了有天几下：“他叫金俊秀，你可别忘恩负义啊，今天是人家给我送过来的……”　

“啊？假好心！一定是这样的，觉得愧疚了，这样做就不亏不欠似的。”有天故意扭曲着说，他希望在中心情好些。　

在中果然笑：“你可不了解他，他是个很正直的人呢，他绝不会认为他的作品比我差，他还直接跟我说，他的作品被选上他并不觉得惊讶，他的别扭，只是因为……嗯，怎么说来着，说因为我是不同的……”　

“不同的？”有天收起戏谑的情绪，侧着脑袋认真的看着在中：“什么叫不同的？”　

“大概是一起合作过设计什么的吧。”在中看着有天的表情也陷入沉思，他想着的不同或许还应该包括很多，比如一起在711门口吃便当，他吃掉自己的剩饭，比如他过生日时候和有天吵架，是跟俊秀一起吃的有头无尾的晚餐，比如他泄露心事给自己，告诉自己他的感情生活……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有天的眼睛眯起来，像一只危险的猫科动物。　

两人似乎想到了一起，在中浅笑，拍拍有天的脸蛋：“如果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