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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难得作者:猫大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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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闫稑怔了怔,遂即摇头道,“我哪里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目光闪烁了一阵,半晌又说,“可是,你不是都把材料都送出去了吗?不是都在准备面试了吗?”
  果然是纸包不住火,闫稑心里吁了口气,耐心地说,“我不能,也不想违抗我爸妈。说实在的,想到要跟他们起喉舌之争我就心烦。暂时都先顺着他们来。明年初,章老师他们就会移民到美国去了,他们三个会先走。我留在这里。”
  林珏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恍然大悟,可是,他原以为自己会为之雀跃欢喜,为什么还是没有?
  总觉得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林珏内心迅速被另一种不知名的黑暗给包裹起来。
  怎么……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闫稑看他一直不说话,安慰着说,“我们不会分开的,从一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了。所以,不要担心。”
  “决心”二字像是一根导火索,迅速在林珏的脑海里引爆了一枚炸弹。
  一瞬间很多记忆都随着爆炸涌现出来,最后都凝结在一个时间点。
  当时,当时闫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跟他说,这条路非常难走,难到超乎他的想象。
  林珏所有的恐惧都排山倒海一样汇拢到那个夏天刚刚开始的五月天。
  那个只有夏虫鸣叫的夜晚,好像一时间就发酵出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依稀看到自己当时无比认真和肯定的面容,简直恨不得有一台时光机,回到过去对那个自己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
  当时的他,凭什么认真?凭什么义无反顾?
  他根本就不知道闫稑所谓的艰难是什么。他连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肯定地说自己一定会如何如何。
  在别人都手牵着手进电影院时,他要为自己的恋人是个男生而含糊其辞。在决定前程命运的分岔路口,他要无能又懦弱地接受对方停下脚步的等待,他说不出口,那些“让我为了你如何如何”的话,他没有一成底气说出口。
  还有……
  闫稑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起身走到外头去接,再回来的时候匆忙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校服放到床上,又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没有开封的内裤。
  “先把衣服穿起来吧,我妈妈提前回来了。”闫稑弯腰把垃圾篓从书桌底下拿出来,将垃圾袋封口。
  还有,像是此时此刻,林珏没有表现出来的惊慌在声声提醒着他,他开始时的认真和坚定,并不足以理直气壮地面对此时此刻。
  作者有话要说:想想还是日更吧,这样六月就能完结了【真实语境】。但是大家挑个时间?(不挑我就随意了哦)(随意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A。20:00  B。22:00  C。08:00  D。12:00老实说有想定制印一本来玩的冲动~(笑)~
    
    ☆、chapter 59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只有十五天的假期。
  出于一些事情的考虑,林珏回家的行囊装得很满,打定主意就在家住满一个寒假。可年前许慧琴来了电话,跟林珏说今年不在家里过年,而是回父亲老家那一边。
  父亲去世以后,那个老家,林珏只回过一次。
  那时他才是小学二年级,父亲因病去世了,母亲带着骨灰盒跟林珏一起回到老家,让父亲入土为安。爷爷声声咒骂着许慧琴克夫,说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她,前程丢了,命也丢了。
  当时婶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也跟着神神叨叨地絮骂,一边哭一边往门口撒盐巴,在许慧琴要和林珏一道离开时,死死拽住林珏不放。
  爷爷也是舍不得唯一的孙子,几乎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儿媳妇推出了家门口。
  林珏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家里土屋门前的路还没有修好,都是青苔和泥巴,母亲就这么被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一滩黄泥上。而小小的他就被叔公拉进屋里,任他如何哭喊也不被理会,老旧的木门就这么被关上了。
  他被带到最里头的屋子里面,被婶婆拿糖糕哄着说不要哭,渐渐地连母亲跪在外头拍门的声音都听不见。他从来都没有跟母亲分开过,那一刻却清清楚楚,母子两人的分离在围观的村里人的评头论足中显得格外悲情也格外荒诞,林珏那一刻真正觉得自己要跟妈妈分开了,哭得响亮,黑色的小房子里都是小男孩哇哇恸哭的声音。
  孩子毕竟是孩子,哭得那么起劲,最后也是虚脱昏睡过去。
  可对母亲的依恋却是确凿的,他一直都是和母亲一起生活,爷爷、叔公、婶婆,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一样的存在。
  夜里林珏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溜出了房间。
  他从院子里的矮墙里翻出来,摔到地上弄得满身都是泥,脚上还踩到了一坨牛粪。
  就这么一步一趔趄地走到了屋子前,鸡啼的声音惊得他在中途停了一会儿,等到走到屋子前面的时候,林珏看到披头散发的母亲仍然跪在屋子前面的石板上。
  那晚母子二人就逃离了那个村落,同时也放弃了每年给父亲扫墓的机会。
  林珏自那以后,就再没让自己流过一滴眼泪。
  所以林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年还要回到那个所谓的老家,待到见到母亲时才知晓,原来爷爷在元旦期间去世了,临终前一直想见孙子一面。
  父亲老家那个村落一直到大年初六才开年,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会设置许多桌饭菜,把无论远近的亲朋好友都邀请到家里来吃开年饭。
  那个日子,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在做着一种隐性的攀比,比着哪一家、哪一户的客人多,有时甚至于来到家里的客人主人家并不认识,就只是客人的朋友的身份,但入席的人越多,就代表这一家的人气越旺,来年的生活也会更红火。
  叔公和婶婆没有儿女,一对孤寡老人,一辈子都住在远离城市的乡村。林珏的爷爷从前是村长,他在世时家里还有些号召力,能叫来许多客人,可这家里的顶梁柱塌了以后,这一年的开年就势必冷清了。
  林珏知道这回这对老人让他们回去,多少也有要充人气的意思。
  果不其然,林珏母子二人在开年前两天回到了老家,村里很多乡亲就过来串门拜年了。
  林珏是这个村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尽管高中还没有毕业,但他被名校保送的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传回了村里,每一个来串门的人都喜笑颜开地说要看看大学生。
  他就这么像一件展品一样,不断被前来串门拜年的乡亲们观摩着、谈论着,甚至于还有人带了自家的小孩子来,让林珏送一句吉祥话。
  林珏被弄得头昏脑胀的,想要给闫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可是村里居然连信号的收不到,想要打电话,必须跑到村外头的晒谷场——可林珏哪里脱得开身?
  大年初六这一天,家里果然来了很多人,婶婆要招呼客人,忙得脚底板打后脑勺,母亲把一盆一盆的菜端出来分进一个一个碗里。
  不算宽敞的屋子和院落里硬是摆了六桌菜,正是冬天,这道菜还没有起锅,上一道菜就已经冷了。
  林珏蹲在厨房里生火,弄得大汗淋漓,乌烟瘴气的,又直咳嗽。
  客人来的时间不统一,时常是吃完一桌走一桌。正式开席的时候林珏被叫到了村里男人们所坐的那一张大桌子旁,个个要给“大学生”敬酒,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
  不要说名字,林珏连称谓都叫不出来。
  几乎所有跟林珏谈天说话的客人,都会说到一句类似的话,“大学毕业以后肯定在城里找到一份好工作,到时候赚了钱,你妈妈也能松一口气了。”
  林珏在村长慈眉善目地说出这句话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突然间就成了村里明星的母亲,因为教出了一个大学生,所以她成为了村里母亲们的榜样,被簇拥着。
  林珏从来都没有见到母亲的脸上有过这般自豪而自信的笑容,她整个人仿佛都是鲜活的,可发鬓上的白雪却更加明显了。
  最后,林珏原本打算在寒假的时候跟母亲商量的事情也没有商量,就这么回到了学校。
  教室里倒计时器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少了,百日誓师大会以后,就变成了两位数。
  越是到最后关头,学校就越鼓励学生们放松心态,并且注意保持身心的健康,不但下午最后一节课变成了自由锻炼身体的时间,每年都会在四月上旬举行的高三成人礼也接踵而来。
  二中原先的校址距离孔庙非常近,成人礼的仪式从来就有。多年以来仪式中包含的活动多有变化,但祭孔明志的开笔仪式却是亘古不变的环节。
  随着校方打算把这个仪式作为德育品牌来树立,这几年来学校的高三成人礼更是得到了社会媒体的关注。这一年也跟前两年一样,会有本地的新闻媒体前来报道,就连卫星电视台也要来摄影采访。
  于是乎,林珏等十余个已经被名校保送录取的学生就首当其冲,成了这场德育秀的代表作品,也无论起先有没有摸过毛笔,都被叫到了教导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和言语鼓励,继而在成人礼举行前的一个礼拜,每天晚上的晚自修都在教师辅导室练习悬腕书写毛笔字。
  “作秀啊作秀~”老师不在的时候,学生就是容易没了规矩,一个把字写得洋洋洒洒的男生一边挥毫一边在宣纸上写下了“作秀”二字。
  跟林珏并排坐在一起,还在练习枕腕的杨丹头如斗大,闻言一抹因为精神集中而发麻的额头,道,“禁炫耀!”
  “唉,我也就这个时候能炫耀两下了,像我这种上不了镜的脸,没办法站在最前头应对镜头啦!你可好好练诶!”男生幸灾乐祸地戏谑着。
  林珏跟杨丹一样,也是要求到时候站在前排。可他从小到大就没有握过毛笔,这会儿别说是悬腕,就是枕腕,手也是直抖。
  他从来就没有让老师失望过,这一回当然也担不起失败,奈何书法的东西不能一日千里,就是这个“弘”字的弓字旁,临了大半个晚上都没临出个像样的。
  千余名的高三学生,就他们十余个被特地交代给了镜头,而林珏因为长相和录取学校的缘故,更是排到了第一位。
  真是没见过这样赶鸭子上架的,林珏在心里暗自抱怨,就听到杨丹在旁边絮叨,“还不如在教室里写卷子。”
  林珏对付着这个礼拜内一定要写好的那两个字,一笔一划都对着字帖上认真临摹,好不容易把“毅”字的捺也写得有些模样了,不禁松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想要看闫稑写得怎么样,竟发现他正和旁边一个男生聊得起劲,手里根本就没有拿笔。
  那个跟闫稑聊天的男生正兴致高昂地说着之前面试的情况,时不时插几句英文,可谓是声情并茂。闫稑还是作为听众耐心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
  过了一阵子,那男生碰了一下闫稑的手,好奇地问,“那天在星巴克见到你跟一个老外在一块儿,是在面试吧?”
  闫稑点了点头。
  “哪间学校的?”对方兴奋问道。
  他想了想,说了一间世界顶尖理工类学府的名字。
  “诶~怎么样怎么样?快说说!”那男生来劲儿了。
  闫稑的回答完全是轻描淡写,“还好。”
  林珏埋头写着那两个字,写得越认真,他们讨论国外学校情况的声音就越清楚。
  闫稑应该是顾及到他的心情,语调一直是平静的,并且又不愿意参与交谈的情绪。即便如此,林珏还是隐隐觉得耳鸣了,许多声音都混在了一起。
  包括在乡下的时候,母亲朗朗的笑声,乡亲们关于他毕业以后赚钱养家的结论。
  还有,前些日子姨母突然来到他的房间,沙哑着声音问,“小珏,你知不知道柯钊他要去美国的事?你上次去北京,他有没有跟你说呀?怎么、怎么会都定下来了呢?你说,他爸一身的老毛病,要是哪天没了,他隔着个太平洋,还能回来见最后一面吗?他究竟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出国的事情啊?这孩子,书都读到哪里去啦?”
  还有,那天早上,闫稑的母亲回到家里,见到了还在闫稑家里的林珏。当时已经快要中午了,闫稑的母亲一定要拉着林珏留在家里吃午饭,在闫稑到楼下丢垃圾的时候,闫稑的母亲欣欣然告诉他,“小稑的SAT考了2400呢!唉,他爸就想让他去普林斯顿学数学,可是我的儿子我知道呀,哪里真的喜欢数学了?”末了问林珏,“我看你们学校的成绩单,你的成绩非常好呀!怎么没有想过要出国么?”
  手抖得墨汁都散了下来,落在报纸上好几点,林珏握住了右手的手腕,盯着那个写不下去的字,目光摇晃不定。
  林珏艰难地咽了咽喉咙,视线险些就模糊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就被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肩膀,林珏恍惚转过头,才发现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和闫稑两个人了。
  闫稑把他扶起来,从背后握住他拿着毛笔的手,悬着腕在雪白的宣纸上,带着他的手,写下了林珏的名字。
  林珏几乎是震惊地回过头,脸颊就擦到了他微凉的耳朵,“你毛笔字怎么写得这么好?!”
  “学过啊。”闫稑笑笑,仍然握着他的手,试图用笔在林珏脸上画一只大花猫。
  林珏皱眉,也避开了他,“你怎么什么都学过?”
  “小时候最高纪录,一个星期十二个兴趣班。书法是国粹,怎能幸免?”闫稑把他的笔拿走放到一边,环住了林珏的腰,一点一点地收紧力道,嘴唇就这么覆在了他的耳边,“我以前真的觉得学这些毫无用途,可是认识你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那样。”
  
    
    ☆、chapter 60

    成人礼在四月的第一个星期一举行。尽管这天正好就是四月一日,可清一色校服正装的毕业班学生们看起来都是体面而正式的,成人礼的庄重明显盖过了平素愚人节玩乐的氛围。
  多年来含辛茹苦将儿女养育成才的父母们也在这一天与孩子们一同前往了孔庙。在孩子们进行“告天”和“启户”仪式时,众多的学生家长和本地新闻媒体就聚集在孔庙大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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