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囧途漫漫-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谁不重要。”忘川直指乐无异,锐利的冷芒从刀身上滑过,冰冷的光亮刺痛人眼,“交出昭明,否则——”冰冷的杀气骤然猛增,“——死。”
“……不……他就是谢伯伯,千真万确。”乐无异痛苦的说,“偃甲之中,最脆弱、最容易被干扰的部分,就是磁极和磁场。”
夏夷则和闻人羽不由停下动作看向他。
“所以每个偃师都会研究怎样稳定磁力,而且会尽量独辟蹊径……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安全。”
“而我用的方法,来自谢伯伯留下的图谱……刚才我放出金刚力士号却被他一举击破。”乐无异尽量维持平静,但略颤抖的嗓音泄露他内心的剧烈震动,“……以谢伯伯的偃术……世上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轻易破坏他的磁力屏障,将偃甲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乐无异异常愤怒的盯着暗杀者,怒火将他的眼睛冲刷得十分明亮,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沉默。
长刀一挥,刀刃划破空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呵,荒谬。世间偃甲,在我眼中,都不过是一堆会动的纸壳。”初七嘲弄道,“至于为何瞬间就撕碎了你的磁力屏障……不过是巧合而已。”
初七的冷漠在乐无异的预料中,然而见到往昔温柔的长者变成这番死气沉沉的模样,仍不免痛心疾首。
“……如果你真要杀我们,我也无话可说。”乐无异道,“我只想知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你计划好的?”
初七回答:“不错。今日种种,均是主人一手布局。”
“主人?沈夜……?呵……呵呵呵呵……可笑啊,太可笑了……哈哈哈!”
夏夷则拉住怒极反笑的乐无异,不着痕迹的挡在他身前,警惕的盯着表情冷淡的初七。虽然能理解乐无异此刻的心情,但这个关头并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够了,初七。”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夜突然开口。
“是,主人。”
沈夜看了乐无异几眼,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虽说本座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但这应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乐无异似是被激怒了一般:“你是失心疯了不成,难道你已经将你和你的爪牙在捐毒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了!”
“……捐毒,爪牙,呵,”沈夜勾起一抹冷笑,“有趣,此事本座竟然不知。”
见他这副表情乐无异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夏夷则一手抵着下颔,沈夜莫名的态度让他心中的疑云渐渐扩大,滋生出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眼见的未必就是真实,想知道不妨去问问他。”嘲讽的目光落在半空中银发白衣的男童身上,得到则是无动于衷的冷漠回应。
“小山!”
“这就是小山!”闻人羽惊讶的说,虽然事情她已经从乐无异那里听说了,但是亲眼见到真人不免让她大吃一惊。
薄云渐渐消散,皎月的清辉洒落在他银色的长发上,仿佛覆上一层霜雪。
“真实如何,虚假又如何?”他不紧不慢的说,语淡如冰,“真正的谢衣毕竟死于你手。”
沈夜唇角微弯,冰冷的杀气悄然蔓延,让他身前不远的初七心底一颤。
半空中的男童漠然伫足。
一时间气氛僵持住,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即使是急于知道真相的乐无异,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们的脖子。
打破沉默的是一直不作声的夏夷则:“真正的谢前辈是何意?”
沈夜扫了对面的乐无异一眼道:“初七,过来。”
“是,主人。”
初七走到沈夜面前,沈夜静静看了他一眼,旋即目光落在他右手的忘川上:“乐无异,你自诩偃师,却从始至终未能觉察——你们见到的,根本不是谢衣!”
“不是谢前辈!”
相较于闻人羽的诧异,乐无异默不作声,却皱起眉。
沈夜道:“他就在初七的右手之中——这次,你们可要好好看个清楚。”
三人的视线落在忘川上,锋利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出锐利的光亮。
闻人羽疑惑道:“是说……谢前辈是那柄刀化灵而成?不可能啊……”
乐无异死死盯着初七手中的忘川,脑中有一个可怕的假设:“难……难道……”
“终于想到了吗?”沈夜冷笑一声,“距今整整一百年前,谢衣自知难逃一死,为了保存偃术,他将自己的学识与部分记忆封入一尊偃甲人中。”他意味深长看着众人道:“而这,就是你们结识的所谓谢衣。”
闻人羽质疑道:“但谢前辈的言行举止,和常人根本没有差别啊!就算偃术再强,又怎么可能造出这种偃甲?!”
广袖一拂,沈夜讥诮的看了闻人一眼,傲慢道:“呵……你们与它相处了几天?他的偃术,你们又知道几成?”
“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偃术大师、是本座的弟子,他甚至差一点就成了下一任烈山部大祭司——所以,就算世上所有的偃师都做不到,他也能做到。”或许沈夜没发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语气是多么的骄傲。
这一切都落在乐无异的眼中,他神色复杂的开口:“”你说得对……他能做到,只有他能做到。
“而初七手中这柄刀,便是取那偃甲人的核心部件制成。”
“虽然相处只有短短几日,可我相信他,”乐无异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沈夜,目光坦荡,斩钉截铁的说,“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们。”
“说来好笑,不知谢衣有何考量,竟让那偃甲人深信自己就是谢衣,”沈夜嘲弄的说,“直到死前一刻。”不知为何沈夜在说这话时,乐无异似乎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情绪,不过他将此归咎于自己眼花。
沈夜是个无心之人,这个观念在乐无异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最后一个问题,”乐无异的目光落在默不作声的暗杀者身上,一字一顿问,“他、是、谁?”
“这个问题你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乐无异执拗的看着沈夜,他眼中的神采让沈夜有些恍惚,一瞬间似乎与百年前少年的影子重叠,不过大祭司到底是大祭司,他很快克制住情绪,快得让人以为那一瞬间的失态只是自己的幻觉,沈夜不动声色道:“偃师谢衣……百年之前,于捐毒国附近沙海之中,被本座捕获带回。”
他看向犹如一个木桩的初七,缓缓道来:“本座毁去了他的记忆,仅保留下一部分法术和偃术……”带着骄傲满意的口吻:“然后……本座给他改了名字,从头调教……这一次,总算不曾再出差错,他终于成了本座忠心耿耿的属下。”
乐无异得到了答案,他低下头,鬓边的碎发遮住他侧脸,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打上一层阴翳,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夜不紧不慢的抛下最后一记重弹:“初七,曾经是谢衣。”
“居然是……谢前辈……”闻人觉得自己的思绪有异常混乱。
夏夷则忧心的看着一语不发的乐无异,这样的他安静过头了。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乐无异略沙哑的嗓音响起,很显然他问的是一直冷眼旁观的某人。
然而耳畔传来的只有风声和海浪声,乐无异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但那一丝清冷中略微稚嫩的声线终于响起:“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是的,我知道。”
乐无异猛地抬头,带着质问的语气:“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
得到的只有冷漠的回答:“那又如何,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冷漠。”
“很多人。”
“够了,”沈夜道,“本座回答了三个问题,那么本座的疑问是否也该得到解答。”
“遐让他的手下假扮成你,于捐毒截杀偃甲人,只是被偃甲人识破了。”
宽大袖袍中的手蓦地收紧,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原来如此,他究竟想做什么?”
“让一切回到正轨。”
“正轨?不愧是神。”
沈夜命令道:“初七,带走昭明。”
“是,主人。”
乐无异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暗杀者:“你明明都听到了……他毁了你,利用你,派你来和我们厮杀……而你——这里最应该恨他的人就是你,可你为什么还听他的?”
初七面对乐无异的诘责,毫不迟疑的挥下冰冷的刀刃,成片的冰锥破空飞来,银色的光亮一闪,冰锥俱碎裂于半空,然而面前的乐无异也不见了。
夏夷则对身后的乐无异道:“乐兄,他已经不是谢前辈了。”
乐无异悲伤的说:“啊,我知道……”
闻人羽神色凝重:“总之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你们带着昭明先走,我在此抵挡一阵。”
夏夷则当即反对:“不行,此人术法修为极为厉害,恐怕在谢前辈之上,留你一个人太冒险了。”
乐无异点点头,抽出晗光:“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们两个笨蛋!”
“把昭明给他。”
乐无异不为所动。
“除非你想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乐无异愤怒的看着他。
“你觉得你能敌过他,我是不会出手的。”
“可是——”
“要复仇也得掂量自己的实力。”
“他说得没错,臭小子。”禺期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响起,“把昭明给沈夜,其余的吾来想办法。”
乐无异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又死死盯着初七身后的沈夜,这是他第二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
手一抬,一柄浅绿色的长剑落入初七手中。
“乐兄……”
乐无异无力的摇摇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量。
沈夜接过初七递来的昭明道:“你作出了一个不算愚蠢的决定。”
对面的三个少年人纵然愤怒,却无可奈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能自保已属幸运。
“走吧,初七。”
“是,主人。”
银白色的眼睛盯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
看来他已经作出了选择。他默默的想。
视线落在正在商议事情的三个少年人以及显出身形的禺期身上,他们中本该还有一个人,但她不见了。
遐想要让一切回到正轨,可讽刺的是崩坏已经开始了,从遐带走阿阮的那一刻。
况且与其说是想让一切回到正轨,不如说他在挑衅天道,想要自己创造规则。
那个胆大妄为的神,迟早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过现在……
他注视自己洁白的掌心,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三个少年人的只言片语传入他耳中。
巫山……吗?
向来古井无波的情绪,蓦地躁动起来。
那个地方……他缓缓蹙起眉。
月上中天,夜风徐徐吹拂,海浪拍打两岸发出哗声,停泊在码头的船只在翻涌的海水中咯吱作响。
今夜,皎月映空,繁星暗淡。
作者牛言:迟到的更新请笑纳=v=脑洞什么真是够了_(:зゝ∠)_
作者有话要说:
☆、露草
“初七。”
“主人有何吩咐?”
“本座还可以信任你吗?”
“属下愿为主人肝脑涂地,望主人莫要离弃属下。”
“……如此,便将他们所言的昭明剑心带回来。”
“是,主人。”
沈夜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初七道:“带不回剑心你也不要回来了。”
初七猛地抬头,急切道:“主人——!”
“怎么,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自然不是,只是……”
沈夜叹了口气道:“若是事败,你就去龙兵屿候着,那时瞳应该也在,他会指示你下一步行动。”
初七神情一松。
“只是没有本座的谕令你不得擅自离开龙兵屿,更不能做出任何有损性命之事。”
初七愣住了,他有些不明白沈夜的意思,于是他望着沈夜,希望能够得到解答。
然而。
“听明白了吗,初七。”
“但是,属下——”
“怎么,你这是在违逆本座。”
“属下不敢。”
“……去吧。”
收起慌乱的情绪,初七冷静的回答:“是,主人。”只要带回剑心,他就可以继续留在主人身边,如此而已。
无论生死,他都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他作为暗杀者初七的使命,亦是执念。
静寂的夜晚,风也停歇,沈夜有些出神的盯着初七离开的方向,升起的薄雾模糊了他离去的路,透过朦胧的月光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树的影子。
身为流月城的大祭司,主宰一方天穹,沈夜拥有的实在太少太少,谢衣或许曾是,可他离开了。剩下的唯有他强行绑在身边的初七。
第一次见到初七的时候,对上那双死寂的眼睛,曾动人心魄的神采在一夕间被抹消殆尽。站在他面前的是流月城,不,他的傀儡,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终是消散于流月城冰冷的天空,心绪蓦地浮动,那是沈夜永远不会承认的悲伤。
此生所为,罄竹难书。为了烈山部,他无怨无悔。
沈夜凝视自己的掌心,掌纹交叉错落,这副皮囊下流动的是那个人的血,那个将他和小曦推入绝望深渊的人。他没有后代,小曦更没有,这样也好,他们的血脉里除了痛苦与绝望什么都没有,并无延续的必要。
到头来,留在他们兄妹身边,除了彼此,什么也没有。
不是没想过留下初七,应该说他一开始就这么打算。曾一度以为就算下地狱,也要把那个人拽下去,可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刻,却隐约有些不舍。
兜兜转转,因他遗失的心,又因他寻回。
将他困守身边百年,若是他所愿,便在最后放他自由如何,毁了他一生,便还他一个没有沈夜的人生。
不求谅解,但求无悔。
选择,已经留给初七。去与留,他来决定。
可心底仍是希望那人能选择自己。唇角勾起自嘲的笑,说到底他与父亲一样,如此自私。
两岸青山对峙,峰峦叠嶂。漫山遍野覆盖着葱茏的绿意,由水路行驶,仿佛进入一条绵延的画廊,柔柔的初生的阳光洒落在一碧万里的江面上,碧波荡漾,银光闪闪。
这就是巫山,无数文人骚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