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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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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眼中。
  
  容若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亦是垂着眼,同面前的人对视着。距离太近,近到足以心内的最真实的所有,都无处掩藏。渐渐地,容若觉得自己的行动甚至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终于,他放弃了抗争,慢慢俯下…身子,再度朝那人的唇边,一点一点地靠近。
  
  玄烨一直垂着眼,看着他的每一分动作。然而在即将贴近的时候,却突然朝后避开了几分。容若稍稍愣住,却立刻感到一直抓在衣襟处的手忽地腾起一股力道。这一次,却不仅仅是将自己往下拉而已,而是把整个人都带入水中。
  
  容若始料未及,身子蓦然失去了平衡,仓皇地随着那力道一下子栽入水中。但玄烨却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早已伸手将他一把揽住,顺势一个转身,便按在了池壁上。
  
  池中的汤水一下子溅起乳白色的水花,又很快在周身散落下来,二人顷刻间俱是一片透湿。水雾有如薄纱一般,轻轻淡淡地漂浮在彼此之间,却又带着微微灼热的温度。
  
  玄烨忽然朝面前的人紧贴了几分,把唇贴在他的耳根处,一点一点地向下亲吻着。唇边那被润湿的皮肤上,隐约地带着淡淡的药香,以及他独有的让自己沉醉的气息。玄烨认真地慢慢亲吻着,格外温柔地彰显着自己的占有。耳根,颈窝,锁骨,肩头……一路蜿蜒而下,贪婪得不愿放过任何一处地方。而所及之处,却也无不在唇齿间留下一派回味无穷的缠绵气息。
  
  五指间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胡乱地拉扯着对方早已透湿的外衣。每扯开一分,亲吻便向下蔓延一分。
  
  玄烨觉得自己当真是醉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下陷,深深陷入对面前这人的迷恋之中。他甚至惊讶,却也已然分不清,自己对面前这人的爱,究竟深重到了何种地步。
  
  “容若……留在朕身边……”
  
  恍然间说出的话,玄烨自己并无意识,然而却清晰地落到容若的耳中。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玄烨共度的那个夜晚,虽然有屈辱有痛苦,但他也是这般,在自己耳畔恍惚地说着话。
  
  “……你是朕的……你……只能是朕的……”那低哑的声音,和此刻如出一辙,几乎重叠起来,在耳畔交错着响起。
  
  容若心头忽然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一瞬竟有流泪的冲动。这人对自己的爱,竟深重到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容若只觉得,哪怕是用自己全部的身心,都不足以回报分毫。
  
  要如何,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明白?要如何,才能不辜负,这天下最贵重的深情?
  
  “皇上……”容若慢慢抱紧了面前的人,低声喃喃道,“纳兰容若……绝不会……绝不会离开皇上……”
  
  话音落下,伸手轻轻扳过玄烨的脸,重重地亲吻上去。
  
  *****
  
  一番云雨之后,二人都有些力竭。玄烨站在容若身后,一点一点地帮他擦拭着身体。
  
  修长的四肢,瘦削的后背,一半浸沐在汤水之中,方才欢…爱过后的痕迹仍旧隐约可见。玄烨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擦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从背后抱住了他。
  
  “皇上?”容若回头,有些讶异。
  
  “容若……”玄烨把脸搁在他的颈窝处,半晌之后低低道,“以后有什么,不要瞒着朕,可好?”
  
  容若心头微微一动,终是点点头。
  
  玄烨一笑,却仍旧保持着那般姿势道:“明年开春,朕将东巡。一路北上,将出关外,至盛京、松花江、大小兀拉等地。路途艰辛,容若……可愿陪朕左右?”
  
  “自当相伴。”容若亦是一笑,顿了顿道,“于公于私,都全无推举之理。”
  
  玄烨心头大喜,抱紧怀里的人,再度在他颈边印一个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H无能星人遁走……

表示最近畏寒嗜睡+懒得抽筋……请求鞭打TAT




37

第十三章 十一年前梦一场(上) 。。。 
 
 
  康熙二十二年初春,玄烨起驾东巡。
  
  此时容若已被提拔为二等侍卫,匆匆同家人告别之后,便需出发扈从随行左右。
  
  这可算是他离家最远,也是最长的一次出行了。
  
  临别之际,把行囊收拾好,送到他手中的是官氏,自己两年前所纳的续弦。她是清初名将图赖的孙女,有着和卢氏同样显赫的家事,以及温婉的性格。而站在她身后的,是陪伴了自己九年的侧室颜氏。
  
  九年,也是从遇到卢氏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的时间。
  
  颜氏出身低微,故平日在府中常是寡言少语,举止低调谨慎。即便永远只能屈居侧室之位,也未见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
  
  容若看着面前两个衣着素淡,面含不舍的女子,隐约间竟有几分恍然。他忽地发现,自表妹之后的这么多年里,从卢氏、颜氏、再到官氏,原来身边一直都是有人陪伴着的。
  
  可是只有他知道,一直如浓云般盘旋在心头孤独寂寥,从未有一刻真正地离开过自己。
  
  直到遇见的那人之后,他的强硬或者温存,似乎都带着霸气。斩断了自己心内所有的怯懦和退缩,却慢慢地将心头一点点填满。这种感觉,真实到几乎触手可及。
  
  他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大概,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差别罢。
  
  哪怕容若知道,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万众挑一的好女子。可是,自己心中的情谊只有那么多,在几乎歇斯底里地倾注给了那一个人之后,再也没余下一丝一毫,能分给给任何人了。
  
  所以自己在平日里,虽已尽力给予她们更多关怀,但若论及爱来,他能说的,也许永远只有“抱歉”这两个字。
  
  他此刻能做的,大概也唯有如此了。
  
  容若慢慢地执起二人的手,面对泣不成声的二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平静道:“此去不过数月,二位夫人勿要挂念。”
  
  二人默然无语。
  
  出门之后,顾贞观却尾随而出。容若不由笑道:“梁汾莫不是有什么,要悄悄说与我听?”
  
  顾贞观闻言哈哈一笑,却道:“我正欲悄悄告诉容若,容若离开之后,我兴许也要南返了。”
  
  容若微微一愣,道:“梁汾为何……”
  
  “家母新丧之后,后事料理仓促。此容若北上,我也得些空闲,不若趁此机会回去一趟,也好将诸事处理妥当。”顿了顿,轻叹一声道,“说来,还需谢过容若肯留汉槎在府中,我也少了些挂念……”
  
  容若见他神色复杂了几分,一时间亦是不知作何言喻。默然半晌,却又听顾贞观收了神色笑道:“说来……容若可曾记得上元之夜,我醉中所念的那首《朝玉阶·秋月有感》?”
  
  “自然记得。”容若思量片刻后,竟是开口诵了出来。
  
  “惆怅凄凄秋暮天。萧条离别后、已经年。乌丝旧咏细生怜。梦魂飞故国、不能前。
  
  无穷幽怨类啼鹃。总教多血泪、亦徒然。枝分连理绝姻缘。独窥天上月、几回园。”
  
  顾贞观听罢不由笑叹道:“容若好记性!”
  
  “此词凄婉幽怨,教人不能卒读,由是印象颇深。”容若淡淡笑道,“只是那夜梁汾大醉,竟未告诉我此词是出自何人之手。”
  
  顾贞观挑眉道:“容若当真想知道?”
  
  “自然。”容若仍旧微笑。
  
  “如此甚好!”顾贞观忽然大笑道,“实不相瞒,此人亦是仰慕容若已久。我此次南下,若能有幸,便能相邀一同返京。”
  
  “此言当真?”容若一喜,道,“只是梁汾顾左右而言他,却仍旧不愿将其名告知于我。”
  
  “容若勿要见怪。”顾贞观不紧不慢地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此人姓沈名宛……”
  
  “沈宛……”容若一怔,脱口而出道,“竟是女子?”
  
  “正是。”顾贞观笑了笑,道,“乌程沈宛,可谓当世之倾城。”
  
  容若还未来得及作答,却见下人走近道:“公子,时候不早了,该速速入宫才是。”
  
  容若匆匆收了思绪,便只得对顾贞观拱手道:“如此,只得他日再叙了。”
  
  “容若保重。”顾贞观立在原地,亦是冲他拱手。直到着看着他上了轿子,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慢慢收了笑容,轻轻地叹了口。
  
  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即便在旁人眼里,容若所拥有的一切都足以叫人羡艳,可是于他自身而言,却是事事惟愿。那被他自己死死压在心底的积郁,从未因旁人如何如何,而纾解一分一毫。
  
  山林之意,于泽之思。这样的词句,曾经频繁地明中暗中出现在他的诗文中。然而近来,却反而变得销声匿迹。
  
  顾贞观知道,这绝非由于他心中已并无此意。而是,他选择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这一丝残念。
  
  所以他宿值劳碌,巡游艰辛,心底明明不愿,却绝口不抱怨一句。他是如此心甘情愿地伴在那人的周身,为他牺牲掉心底最真的渴望。
  
  这是纳兰容若爱人的方式,如细水长流般,漫无痕迹的付出。可是,不知为什么,顾贞观总觉得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担忧。并非他不信当今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是他不认同二人之间的这番情意,而是他常常不由地想……容若的隐忍,一旦到了极限,会当如何?
  
  顾贞观无法想象。他只知道,自己了无牵念,可以随时一甩衣袖泛舟五湖做个落拓狂生,而容若却不能。他显贵的出身,他惊世的才华,他对那人如覆水般无处收回的深情……这些,都将成为他一生一世的羁绊。
  
  可是这些虽然看在眼里,顾贞观却终究不能开口提及一个字。因为,他知道,自己亦是束手无策。
  
  所以,他想到了当乌程之中,那温婉如江南柔波的女子。她心比天高,却出身卑贱,才貌双全,却沦为歌伎。顾贞观见过她一面,便觉得她和容若有太多相似之处。也许这便是为什么便在方才,容若能如此清晰地诵出那首《朝玉阶》的原因。
  
  所以顾贞观决定引此人同容若一见。因为他知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
  
  作别顾贞观之后,容若数日后,便随着玄烨一行,浩浩荡荡地离了京师。此行一路北上,首先告祭永陵、福陵、昭陵等皇陵,途经松花江、大小兀拉等地,末了一直出了山海关。
  
  这是容若第一次来到北寒之地,在此之前,他对这里最深切的认识,也不过源自吴兆骞口中之言和笔下之句而已。
  
  而这一次,黄沙遍野,危崖嶙峋,却是实实在在亲眼所见的眼中之景。容若立在山崖边,垂眼凝眸,心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由是面目上,自是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却毫不自觉的惊喜之色。
  
  玄烨在众人簇拥之中,侧过脸瞥见了这一幕,顿了半晌,唇边浮现出一闪而过的笑意,终是挪开了目光去。
  
  一日夜里,容若照例在房中阅书,却忽闻门外响起几声轻叩。搁下笔,起身开门。原本还诧异如此深夜会是何人造访,谁料开门之后,却是玄烨立在门外。
  
  见他一身便装,身边并无随从,容若微微一怔,正待俯身行礼,却被玄烨一把拦住。
  
  “朕都如此便装了,容若又何须拘礼。”有几分神秘地一笑,抓住容若手臂的五指紧了紧,一面将他往外面拉,一面道,“容若且随朕来。”
  
  容若还没来得及质疑,人已经被玄烨带出了门外。便只得匆匆理了理衣衫,跟着他前行。
  
  玄烨于此处的行宫坐落在山脚之下,一路出了行宫之后,他却是拉着容若往山上行去。
  
  “皇上,这是……”容若方欲开口,却立即被玄烨打断。
  
  “容若待会便知。”声音里似是还带着几分笑意。
  
  容若只好住了口,小心地踩着脚下荒草丛生的路。
  
  夜极是深沉,眼前所见几乎只是一片黑暗,然而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透骨寒凉却格外清晰。时有细微的虫鸣在四周响起,亦是断断续续地拉扯着耳畔细微的听觉。
  
  玄烨兴致极高,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朝上攀登。然而直到感觉到五指中握住的手已有些冰凉时,他才忽地想起,自己方才拉他出门太急,竟没让他添件外衣。
  
  念及此,脚下便忽然停了下来。
  
  容若正觉诧异,却见玄烨一把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伸手不容分说地就围在了自己身上。
  
  “皇上龙体要紧,怎能……”容若大惊,正欲解开,手却被玄烨按住。
  
  “容若要是推脱,便是抗旨不尊。”玄烨低低的声音里故作不悦,实则却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系好狐裘之后仍是紧握着容若的手,朝前方看了看道,“不远了,很快就到了。”
  
  暖意很快将周身包裹起来,容若心中亦是如此。感觉到玄烨五指间的力道,终是反手紧紧地握住。
  
  “终于到了。”行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玄烨长舒一口气,忽然道。
  
  容若此时才知,玄烨带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位于山腰的一处断崖。
  
  然而当他真正地在这崖边站直了身子,抬眼朝远处望去时,才忽然明白玄烨带自己来此处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鸡血ING

表示,我要在一个月内完结这篇文!!




38

第十三章 十一年前梦一场(中) 。。。 
 
 
  目光所及,是一片广袤的原野,那里正是扈从玄烨东巡的人马,安营扎寨的地方。夜色如黑幕一般沉沉而下,将远近的山河都笼罩在其中,无可辨识。然而,那些军帐之中所亮着的灯火,却如繁星密布的河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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