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三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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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抉择不悔,更要守得海枯石烂’。”
待郭笑天走后,慕容灵铺了纸欲作画,不料笔尖一滴丹砂落在宣纸上,顿时氤氲一片,慕容灵一顿,只觉得心头一缕酸涩的柔情顺着丹砂在宣纸上氤氲,摇头轻笑,吟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对比于慕容灵的真心相授,黑山的传道授业解惑则令人无语问苍天。黑山某日半夜摸进郭笑天房间,恰巧赶上郭笑天春梦刚醒,郭笑天尴尬羞愧难当,黑山眯了眯眼睛,眸内精光一敛,沉声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郭笑天垂首不语,黑山又问:“梦中可有面目清楚或者模糊的人?”郭笑天点了点头,黑山心急难耐,粗声问道:“是谁?”
郭笑天对慕容灵是真心尊重,任何话对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黑山敬仰甚少、玩伴的成份居多,这些事情怎开口对他细说?于是只是垂了头、红着脸不语。
黑山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二人僵持了良久,黑山试探着问道:“那人,是米尔纳穆么?”
郭笑天被戳穿心事,脸更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黑山内功深厚,自然听到郭笑天呼吸有异,心便定了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遍,终于见郭笑天点了头。
黑山哈哈大笑,随即想到是半夜摸进房间来的,慌忙捂了嘴,一个后空翻,竟然在原地翻了一个筋斗,随后笑着对郭笑天一稽到地,道:“小乖乖,你终于长大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半夜到你房中了,我会替你保密的,你继续做梦吧!”说罢,从窗户纵身而出。
黑山出了牡丹居只觉心花怒放,恨不得仰天大笑,于是纵身窜到碧桃居,进了房中,揪起沉睡的慕容灵,晃醒了他。
慕容灵睡得正香,被晃醒后就见黑山的大脸凑在自己眼前,一脸的笑意难耐,便道:“门主,今晚又是唱哪出?”
黑山坐在慕容灵床边,得意的说:“今后不需要你去唱哪出了!”
见慕容灵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并未答话,便神神秘秘的道:“我刚才去郭笑天房中,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慕容灵神色自若的道:“他在做春梦,梦里都是米尔纳穆。”
“啊?”黑山瞪圆了双眼,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
“几个月前郭笑天自己告诉我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对我说!”黑山激动的抓着慕容灵双肩摇晃,把慕容灵摇得黑发凌乱,慕容灵给摇晃得头昏脑涨,高声大叫:“住手!”黑山才发现刚才自己力道颇重,不自在的放下手,干笑了几声。
慕容灵理了理头发,语气平缓的对黑山道:“门主半夜去郭笑天房间?几时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对我说?”
“呃……”
慕容灵继续道:“郭笑天虽然还没有与米尔纳穆两情相悦,但是目前情况来看,在你我心中可算准少门主夫人,你身为门主,既是师傅又是公公,这公公爬灰,就算尚未得逞,按照汉人规矩是沉塘,按照党项人规矩是刀刃,按照契丹人规矩是杖杀,按照回鹘人规矩是活埋,不知道门主觉得哪一种有趣些?不如我们讨论一个合理的举措,定为门规,如何?”
“这个,我觉得非常的不如何。”
“那么门主是不是选个时机给属下解释一下?”
“嘿嘿,慕容总管心系门中,日夜不辍,佩服佩服,慕容总管还是早点休息吧,身体也很重要。”说毕,连忙遁走。
慕容灵整理好头发,躺下又沉沉睡去了。
黑山自那日夜探郭笑天后,一直都没有去找郭笑天练习武艺,却经常独自一人进进出出,并不时对天傻笑,唬得门众心惊胆战。
过了大半个月,这日午时,郭笑天正在书房内练习书法,见黑山负了一个大包袱来到书房门口,笑眯眯的说:“小乖——那个,咳,郭笑天!”
郭笑天见黑山站在门口,便放下手中纸笔,将黑山让了进来,给他端了茶,道:“你还是继续叫我小乖乖好了,若是觉得不妥,就叫我的字好了。”
“呃,安之,安之乖乖,罢了,不顺口!只是这个称呼只能你我私下叫叫,千万千万不能被你夫子知道!”
郭笑天笑嘻嘻地道:“你放心,许多事情,你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告诉夫子的。”
“嗯,甚好!小乖乖,今日你夫子有事外出去了,趁他不在,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了。”
“真的?在哪里,快拿出来看看!”
二人打开了黑山带来的大包袱,只见里面全是书籍画册,黑山献宝一般的拿出一大摞书,对郭笑天说:“这个你好好研读。”然后又拿出一摞画册,道:“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定要细细参详。”
黑山把这些东西交给郭笑天后,又叮嘱了一遍:“千万不能被慕容灵发现!”转身便走了。
郭笑天打开一看,发现这些书籍全是关于男子相爱的,有野史、传记、小说、诗歌,种类繁多,再看这些画册,竟然全是男子交欢的图册,最大的一本上书“龙阳十八式”五个大字,难得的是,黑山怕郭笑天看不懂,竟然请人用记述武功的方式,在每一页旁细细注解,精细到: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甚至,连在上位和下位的人,用了这个招式有何感觉都有批注。
郭笑天虽然觉得不该看这些,但是年轻人毕竟好奇,于是将这些画册书籍收在书房,一本本的看了起来。就这样,郭笑天不知不觉获得了强大的理论基础。
第六章 敝帚自珍(下)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都在审,悲催啊!今天难得有空,不管了,继续发。 话说转眼到了七月,杨诚返回黑山门,牵着有影进了山门。
却说那无影本是杨诚少年时的坐骑,这些年年岁渐老,两年前终是病死了。黑山在慕容灵的差遣下,跑了几趟祁连山,终于将这踏雪无痕的神驹捉了回来,这马通体雪白,只有额前一缕黑毛,如闪电镶嵌其中,甚是美丽。
驯服了后,郭笑天非要纪念无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有影”,小名“有有”,杨诚问他如果日后有影老去,再有坐骑叫什么,郭笑天说到时候为了纪念有影,该起名叫“有身”,小名“身身”,如果有身再老去,下匹坐骑就叫“身体”,小名“体体”。
杨诚与门众叙了礼,听闻黑山又不知混到哪里去耍了,便去了慕容灵书房将事务一一报知慕容灵,二人又商议了片刻,不觉到了用晚膳时间,杨诚让慕容灵先去中厅,自己转往牡丹居去叫郭笑天。
到了书房门口,见郭笑天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便问道:“在看什么?”郭笑天见杨诚在门口,慌忙把书收起来,道:“哥哥几时回来的?”
“刚到,该用晚膳了。”
“哦,这次在门中待多久?”
“应是暂时不出山门,你武功练得如何?”
“嗯,蛮好,最近门主又教了我一套刀法,我演示给你看?”
“先用膳。”
二人一路说着去了中厅。用了膳后,郭笑天便将那乌七八糟的刀法演示了一遍,杨诚待他演示完毕,右手负在身后,左手前伸,道:“小心了!”单手上去,一招就夺了郭笑天的犀照。
郭笑天眼巴巴的看着杨诚,道:“可是我真的打败了黑山门主的,我把他的兵器都打坏了。”
杨诚知道黑山又在胡闹,便对郭笑天道:“自明日起,我传你刀法。”
第二日,杨诚便将刀法一一演示给郭笑天看,至此郭笑天才知道黑山传授的浑然是牛头不对马嘴,于是便用心练了起来。
这眉尖刀乃是当时有名的“八艺刀”之一,既结合了长刀的锐利霸气,又具有短刀的灵动轻巧,是一件极趁手的兵器。郭笑天武功悟性并非上乘,但是他少年心思,在心上人面前自然想露一番脸,于是咬牙苦练,半月下来竟然将一套刀法使得有模有样。
杨诚见他迅速将刀法学全了,便与他喂招。刀乃利器,喂招时先以利器对招,再以软索等武器对招,为的就是要使刀者明白软硬两种武器的特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这个道理,黑山先使擀面棒,后使缆绳,喂招的路子倒是对的。
杨诚放慢了招式,手执长剑与郭笑天过招。
堪堪过了七日后,这天申时,杨诚叫了郭笑天到中庭里,手执一条粉色的腰带,对郭笑天道:“今日开始练习与软索对招。”
原来贺朗的武器便是腰带,这腰带里都以细索缝制其中,杨诚便去红桃居贺朗一件长衫上取了腰带过来。贺朗的腰带长度是普通人的四倍左右,杨诚便学着贺朗那样将腰带系在腰上,左右手分别执了一端,对郭笑天道:“你先来。”便凝气站定。
郭笑天便攻了过来,杨诚知郭笑天内功不佳,便同样放慢了招式与他对招。
杨诚使剑时虽然放慢了招式,但是刀剑两件武器碰撞起来叮叮作响,郭笑天也没有心思想别的。而这次杨诚使的是贺朗的腰带,贺朗的腰带无一不是颜色艳丽、绣工精美,杨诚随手取了粉色的缠在腰上,放慢招式舞起来时,灰色的衣衫衬着环绕的粉红,顿时让人眼花缭乱。
杨诚本就生的清俊无双,相较于贺朗那过于夺目的眉眼,杨诚这翠竹般的身形样貌更加适合粉色,没过几招,郭笑天便提着刀,呆在了那里。
郭笑天少年初晓□,只觉得杨诚挥洒腰带的样子宛如兰花吐蕊、雪后初霁,端是风情万种,书上写的什么宋玉、潘安与此刻的杨诚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继而想到黑山给自己看的那些画册,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一股邪火酥酥麻麻地顺着大腿爬了上来。
杨诚见郭笑天愣在那里,便收了招,斥道:“怎的停下来?”郭笑天只是看着杨诚,并未回神。
杨诚见他神色有异,便走近他身前,微微低首问道:“怎么了?”
郭笑天五年来身高长了不少,头顶已及杨诚下巴。郭笑天见杨诚凑了过来,二人离得颇近,呼吸可闻,郭笑天闻着空气中属于杨诚的汗味,咕噜一声很响的咽了口口水。
回神后觉得羞愧无比,顿时红了脸,杨诚未料其他,只道他是饿了,便叫他去厨下弄点点心,明日再练。
杨诚离去后,郭笑天一人闷闷的去了书房,这些日子他细细想过慕容灵的话,理智上来说对慕容灵不要过早下结论、考虑清楚了再决定的话很是赞同。
毕竟,杨诚尚未全面接手门中事务,就算慕容灵现在全面放手,以杨诚心智目前也不能一力担起门中重任。而自己今年才十六岁,心机眼光不如慕容灵,魄力胆识不如黑山,武功兵法不如杨诚,怎么算都是一个无知累赘的小儿,杨诚能看上自己才怪。
慕容灵曾经对他说过,要想走得长久,必须和那个人拥有相同的方向、相似的高度、比肩的能力,自己目前只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只是这理智是一回事,□则是另一回事,以前杨诚外出办事,自己仅仅是肖想一下也就算了,这段时间日日见面,又时时在身边传授武功,想到今日杨诚舞动粉色腰带的模样,郭笑天恨不得化身为兽将他扑倒在地、一口吞下腹中,想起黑山常常挂在嘴边的“扑倒”二字,端是觉得无比贴切。
又肖想了一会,便叹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收了心,取出慕容灵布置的策论,开始写了起来。
杨诚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已成了这小儿日日肖想的对象,他个性本就冷淡,虽然有时觉得郭笑天有异,也未细想,只是依旧督促郭笑天练习刀法。郭笑天毕竟心胸开阔,第二天与杨诚对招时就面色如常了,只是觉得这杨诚舞动腰带时身姿飒爽,实在是美不胜收,于是花了几个晚上时间偷偷绘了一幅杨诚手执腰带的画,又细细裱了起来,卷起来收在书房里。
又过了几日杨诚觉得郭笑天一套刀法学得可堪对敌了,想到郭笑天还有一柄难得的匕首,于是结合点穴手法自创了一套以匕首攻击的功夫,开始传授郭笑天。
这套功夫不似刀法大开大合,是以精巧取胜,用以贴身肉搏时使用,郭笑天内功不佳、认穴又不准,自是苦练也练不出来的,杨诚见他学得慢,左右无事便耐心的一招一招的教。
这下可苦了郭笑天,杨诚教的极慢,往往是自己演示几遍,再在一旁看郭笑天演示,遇到郭笑天出错时,便抬手上前纠正,杨诚偶尔与郭笑天同握了匕首、二人手臂相贴练招。
郭笑天一边要用心练这功夫,一边又要时时提醒自己克制心猿意马,往往不一会便大汗淋漓,恰好时下正值暑季、天气炎热,杨诚也并未生疑。
一日二人练了一会功夫后,杨诚见郭笑天又是满头大汗,便收了招,对郭笑天道:“此地百里处有一寒潭,甚是凉爽,明日你我同去?”
寒潭?与杨诚一起——鸳鸯浴?郭笑天只觉得鼻血都要冲了出来,直觉想要拒绝,继而瞄到杨诚的身上,又舍不得这一睹春光的大好机会,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杨诚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好像刚才用力过猛,手臂扭住了。”此时时机尚未成熟,不能被杨诚看出分毫。
郭笑天心中暗暗咬牙,正色对杨诚道:“明日慕容先生还要检查我的功课,寒潭就不必去了,我等手臂好些了便自己练习。心上悬一刃,日日近一分,不见滴血落,方是忍者功啊!”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杨诚。
又过了月余,郭笑天终于将这套功夫学会了,杨诚与他对了招之后甚是满意,便由他自行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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