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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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头西斜,景翔只觉得头痛欲裂,眯着眼打量四周,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再仔细一看,不远处房间一角那贼头正蹲在板凳上看帛书。
注意到景翔的动静,贼头立马丢开帛书扑过来,到了床头又几步跑回屋中间端来一个大碗:“醒了就好,给我喝药!”
一碗泥浆一般可怕的东西,刚凑到景翔鼻子前浓烈的药味就熏得他想再次晕过去,不过贼头不会给他机会,扶着肩膀又是一通摇:“快喝,快喝。”
景翔半梦半醒的,也闹起了脾气,不管贼头怎么摇都不张嘴,脑袋不停地往其他方向躲,
举了半天贼头也火了,松开手改为捏景翔的鼻子:“躲个屁啊,不喝病死你!”
“哇啊啊,松手……咳咳咳!”景翔这破鼻子怎么能随便捏?伤口还没好呢,贼头这一碰差点去掉他半条命,可刚呼痛吧,那药就咕嘟咕嘟灌进了嘴里,呛得他涕泪横流。
这家伙,这是要害死自己呢?费老鼻子劲才弄开那大碗撒了一床的药汁后,景翔清清嗓子,有气无力地要求:“我……我自己来……”
贼头难得听了他话,松开手坐到了床边,看着景翔苦着脸把药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这才放心地离开。
虽然难喝,不过天下药都差不多,也可怕不到哪里去,就是冷得很,嗓子难受。放下碗,景翔就扶着床头一阵猛咳,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好容易停下来,才惊觉自己脸也烫得惊人,浑身都没一丝力气,脑子里也嗡嗡嗡嗡唱个不停。
糟了,这还真是病了。
景翔又看了眼窗外,这才开口:“裴奕……他走了?”
贼头像是没听见,背着他毫无反应,景翔只能再问一次,这下贼头才不耐烦地回答:“早走了,你睡了一天了。”
“哦,那就好。”晕得不行,景翔合上眼,缩回被子里继续睡。
这次贼头也没打扰他,自个拿着帛书对着阳光比划,实在没有收获又蹑手蹑脚跑到房间另一边开始翻找那堆文书。
一直看到天黑他也看不懂,只能愤愤地全丢在一边,暗恨自己不识字。
这时睡着的景翔又咳了两声,贼头被惊动了,又匆匆感到床边看。
现在脸色好些了,冷汗也没那么多了,摸摸额头,热度也退了下来。
看来药效还是不错,贼头松了口气,收回手。
这时景翔也醒了过来,看见贼头坐在床头有些不自在。
这家伙一直在照顾我?他心里发虚,一方面有点感谢,一方面却对这样的自己很生气。
贼头也不知道景翔在想什么,看见他盯着自己发愣也就瞪大眼跟景翔对视。
景翔被看得发毛,只能转移视线,然后突然问道:“这是什么?”
他说的是贼头手里的一本书。
山寨里有书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它还在这个粗暴的贼头手里。
“哦,我娘的遗物。”贼头不知道景翔只是为了缓解尴尬,于是干脆地把书交给了景翔。
虽然还是浑身乏力,但这时候不能不接,景翔只能拿来翻看。
《三字经》,太寻常的东西了,家家都有的玩意实在没啥看头,景翔随意翻了翻,一张纸掉了出来。
“这是何物?”一张折了三折的发黄的纸,小心地摊开才发觉早已裂成了两半。
这纸张跟那书差不多旧,看来都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保管的,粉得跟墙灰似的,景翔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气息过重就把这东西给吹粉碎掉了。
贼头子没搭理他,反倒拿过那本书装模作样地翻起来,一面还小声念叨:“人之初性本……性本什么来着……”
哆哆嗦嗦把几块纸片拼在了一起,景翔左看右看都只有六个字,断定跟宝藏无关后抬起头,这才听见贼头还在哪里背那前六个字。
“性本善。”有些震惊这家伙竟然会背,景翔眼里也多了几分探寻。
贼头子“哦”了一声,继续翻那本发黄吊页的旧书,却再也背不下去。
“老大也会背这个?”虽然他们家乡的小孩子都会背,可山贼也玩这一套就诡异了。
“我爹非要我背的,小时候屁股都给我打肿了,说是我娘吩咐的他必须照办……”说到这贼头扑哧一声笑起来,“结果他自己也不会背,明知道我是乱编他也没办法,就只能算了。”
说着他又盯着那张碎纸,惊讶道:“竟然在这!我说弄到哪里去了……”说着他立马合上《三字经》凑到景翔旁边,近得景翔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景翔不自在地动了动,他又挤得更近,然后激动地催促,“这写的什么?写的什么?我忘了。”
看他两眼放光脸蛋发红的样子景翔心里就犯憷,转转脖子左右端详了纸片半晌,才郑重地回他:“单名‘谨’,字‘善慈’。”
“啊!”贼头猛地一拍大腿站起来,“对,就是这个,我的名字呀!”
善慈?你的字?这实在太讽刺了吧!景翔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只能僵着脸对着那几个字发愣。
贼头还在高兴,也不看景翔脸色,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什么这次不能再忘了都十几年没名字了下半辈子不能继续没名字。
“老大……”听他这么说,景翔突然觉得这家伙怪可怜的,想到这名字还是人家娘起的,里面不知道包含着多少美好的祈愿就更是心酸,她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好人吧,哪知道山贼的儿子始终是山贼,这些年不知道作了多少恶。
贼头转过头,闪亮的大眼睛盯着景翔:“快叫我两声,别喊老大了,喊唐谨,免得我又忘。”
唐谨?原来这家伙姓唐……景翔愣了愣,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快叫啊!”贼头子着急,又是一顿攘,“听见没?你傻了?”
“咳咳咳……老大,你别急,别急……”景翔又犯晕了。
“那好,快叫。”说着贼头松开手,小狗一样乖乖蹲在景翔面前,仰着脸期待他喊。
对着这样一张脸,实在没法拒绝了,不过想到自己能叫他真名还是隐隐有些高兴,于是景翔憋足了气,开口:“唐谨。”
贼头眨眼,又眨眼,最后板起脸来掏掏耳朵,一副不满意的表情:“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还是叫我老大或者小兔崽子比较顺耳。”
“你!”被贼头的反应打击到了,景翔顿时被噎个半死,心里那一点点兴奋也全部变成了渣滓。
看见景翔脸发青,贼头也咧咧嘴笑起来:“好,以后你负责帮我记这个名字,不准忘了。”说着他小心地把那几片纸收起来,夹进书页里,然后放回到了房间角落。
唐谨,唐谨,谨慎?恭谨?都不沾边啊,这家伙的娘太不会起名字了。
景翔摸摸鼻子,又揉揉额角,觉得自己越来越晕。
看着贼头乐颠颠又拿了一叠书过来,他也猜到接下来又要费神了,心里实在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却还是只能打着呵欠应付。贼头着急,他也着急啊,就算不能参加科考了,他也想早日返乡,而不是继续跟一群亡命之徒鬼混!
“快来看,这些都是我找到的我娘的遗物。”说着他就把书干脆地丢在景翔身上,“要是我爹知道我乱翻他东西,以后肯定要揍死我,不过现在不怕,我还要活好多年呢。”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完全不靠谱的话,景翔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才好,这家伙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他不能理解的。
无精打采地拿起那几本书来看,景翔又微微惊愕了一下。全是史书,正史野史都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
“我爹下山去给她买的呗,看我爹多好。”已经猜到景翔要问什么,贼头抢先说道,“对了,还有些鬼画符,我也拿给你看!”说着他又冲到墙角撅着屁股翻找起来。
史书,镇墓兽,多少都跟前朝有联系,这下景翔越发对事情好奇起来,难道唐谨他娘跟前朝有关?莫非还是什么公主要复国?哈哈,真老套,自己果然还是说书听多了,无论怎么也只能往那边想……还是说,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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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又打开一本翻了翻,景翔扫了一眼就脸红了,刷地合上,心又开始跳得砰砰砰了。
天,这老贼头买的什么啊?这,这风流艳史也拿给女人看?还带春宫图!
还什么《宫闱秘闻录》、《湘妃磨镜记》、《承嘉帝欢情集》……稍微扫一下就整个脸都煮熟了一样。
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买的啊?算了,反正是夫妻,私下看看也无妨,但是……景翔又偷偷瞄了瞄贼头,发现他也拿起一本来看后大呼糟糕。
贼头手里那本叫《运天秘史》。
运天帝是个举国闻名的龙阳啊,那本破书还能写什么?景翔手一抖直接把那书给扇了出去。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陈年书籍本就发脆了,这么一飞冲天,掉下来时直接成了天女散花,一页页纸在空中飘来荡去,好几张插图都清晰地落在了景翔眼底。
“皮痒了是吧?敢打我?”好在贼头根本没看书,被景翔拍了下手背就心头火起揪他衣领挥拳要揍。
景翔知道要挨打赶紧抱住脑袋,他可没胆解释,解释只会多受皮肉苦,不如误解了好,免得他看了那破书误解得更多。
哪知道等待的臭揍一直没有降临,贼头手在半空中举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算了,看你这病怏怏的小身板,不小心还打死了。”不屑地松开手,贼头子转身要走。
刚逃过一劫的景翔看见贼头又要去收拾那淫邪之物又着急了,那三人叠在一起的春宫图还在最近的角落摊着呢!
想也没想,景翔就嗖爬起来揪住贼头的衣袖:“别走!”
“嗯?”贼头回过头,横眉立目,“干嘛?”
“呃,我……”不敢跟他对视,景翔结结巴巴支支吾吾找不着词。
“头晕?发冷?想吐?还是怎么啦?”急性子贼头受不了他这样,又提高了嗓门。
这话倒是提醒了景翔,他立刻皱眉作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捂住嘴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本来就有些不适,要夸张地表现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总之,景翔轻易就把贼头给唬住了。
“你等等,我叫人去!千万要挺住啊!”轻轻拍拍景翔的背,贼头焦急地冲出了房门。
听他脚步声渐远,景翔长出一口气,急急从床上翻下来,忍着浑身酸痛蹲下来开始收拾这一本书的残骸。
一边收拾他就一边唾骂贼头他爹是个老不休,买些什么玩意啊,随便一页上就全是不堪入目的淫词艳曲,时不时还有两张吓死人的图让人恶心。
这这这,这破书都谁编的!颤抖着捻起一张插图,图上大略有五六人,尽皆衣衫不整,以一种难以揣度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无耻!”虽然不明白他们这么麻花一样团成一堆有何益处,可景翔还是明白这是有伤风化不能多看的,于是唾骂了一句,狠狠叠进手里那些散乱书页里,又开始继续摸索。
再捡起一张,两人互相挑逗的,再捡起一张,两人肢体交缠的,再捡起一张,哦,就是刚才看见的三人重叠……
景翔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自己这是在干嘛啊,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情?明明那是贼老爹的错,跟自个毫无关系,害怕个屁啊!还是说自己做贼心虚?呸呸呸,为啥要心虚?这些丑陋的男人有啥好看的……
说着他又不屑地瞄了手里那张三人图一眼,画工差劲,人物丑陋,姿势怪异……奇也怪也,行房本是两人之事,这些图里成群结队的,到底在干嘛?不合时宜地泛起好奇,景翔憋着气再次看向那图。
看着看着,他就投入进去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图上这一步的?这腿朝天的人脑袋在哪?后面那人下半身怎么摆的?还是说自己看错了其实中间的是个畸形人?越想越是入神,景翔还开始比划他们的位置,想象起当时情况来,完全忘了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他忘了唐谨可没忘,飞出去不一会就又拖拽着一个背着背篓的瘦弱大叔回来了。
唐谨一路赶来动静都很大,那大叔也一直在嚷嚷着慢点慢点,可景翔那份引以为傲的专注却让他对此毫无知觉,仍旧在看那图:“呸,这画图的人是存心要害人么?真照着这么做中间那人会死吧!一定会死吧!哪里来的江湖骗子,也好意思揽活,还不如我三岁时候画得……哎!”感觉到后面有人,景翔转过头,又往上看,身后站着两个人,黑着脸的唐谨和苦着脸的赤脚大夫。
“这么快就好了?”背着光,看不清唐谨表情,不过也不用看了,景翔猜得到自己要遭。
没等景翔做出反应,唐谨就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景翔手里的书页,骂:“奶奶的,就知道你他妈的耍我,得个风寒就跟我要死要活的,这破书有啥秘密不敢给我看?我偏要看!”说着他瞪大眼睛,把那张三人交欢图举到眼前。
贴着脸仔细看了一会,唐谨又把图倒个转继续看,接着又倒个一个转。
景翔冷汗涔涔,不敢言语,只能蹲着等死,不过他本就只穿着中衣,在外面吹半天冷风还是受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那大叔一惊,抖了抖,却还是拿眼角看唐谨,不行动。
唐谨终于看够了,扬了扬那页纸,板着脸转过来,对着景翔大吼:“支开我就是想偷看这种东西?好哇,感情你还是个兔儿爷!”
哎?景翔被他的激烈反应震晕了,半晌没有回上话。
可他这一点小小的失神,在唐谨眼里就是大大的心虚,顿时就更恼火了:“心虚?承认啦?”
“没有没有!误会啊!都是误会!”景翔肃然惊醒,丢开手里剩下那一把废纸,“这是老寨主买的,我只是好奇看看!”
“好奇?我还好奇呢,为什么把我支开?还不是你心虚?你要是心里没鬼,怎么不敢跟我一起看?”说着,唐谨又捡起一张图来,恶狠狠地扫了一眼,“这些丑八怪有什么好看的?还这么入神!”
“谁说他们好看?”听到贼头这么一说,景翔也忍不住回嘴,“你不要胡乱猜测了,我刚才只是不忍心看见这书散落地上打算收拾一下,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