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他说他是神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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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e想起那个妇人叫自己儿子“阿爹”的事情，惨白着脸摇头，“难怪……难怪……”
　　这个村里的人，用他们不知道的某种秘法，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不断地轮回，达到了长生。
　　“太不可思议了……”长秋睁大着眼睛。
　　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开始踏入了那个未知的领域，了解到这个村子的秘密——这个变态、非人的村子所隐藏的超出一切想象的秘密。
　　那个晚上，众人不知道是怎样离开那间屋子的。他们的魂似乎被屋里的那本相册给勾走了，遗留在那个独立的空间里。
　　阿休在下水时被冰冷的水温激醒了，他抓紧身旁陆生的手，想要汲取力量。
　　陆生一边游动一边带他，颇为费力，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意欲他放松。
　　有了陆生带，阿休好上不少。但水灌入口鼻的感觉仍让他难受的扭动着。习惯了在陆地上生活的他无法适应水中的一切。
　　明明是在湖里，众人都抿着嘴唇憋着气，阿休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陆生叹息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温热的物体碰上了他的嘴唇，想要撬开他的牙关。
　　阿休一惊，差点松开手滑落下去。他顺从地微张嘴巴，让陆生帮自己渡气。
　　意外的是，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触碰，隐约的，心里潜藏的想要亲密的欲望被勾起，阿休突然想到了在林里他曾陷入的那个幻境。
　　那个陆生，用他那温热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激起自己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所以其实不仅陆生对自己的背叛是自己潜意识中认为会发生的事情，他的触碰，他的亲密，也是自己在潜意识中想要的一切，是吗？
　　隐隐的欲望像突然放回海中的鱼儿，不断地欢腾游动着，不时地浮出海面，冒出一个个气泡。
　　陆生其实也只是想挑逗一下，并无什么绮念，但阿休那温热的口腔，差点让他无法抑制。
　　他用自己的舌头扫过口腔内的每个角落，激起那人一阵的轻颤和□□。本想再逗弄阿休的舌头，只可惜要上岸了，陆生不得不流连着抽离了那温暖的存在。
　　阿休像是糖果被抢走的小孩，主动地用自己舌头继续缠着陆生，想要他留下。那感觉实在太美好了。虽然他明白是渡气，他的大脑还是在不断地绽放着烟花，砰砰地燃烧了整个天空，放出七彩绚烂的火花，简直让人无法思考。
　　陆生愣了一下，却还是离开了那热情回应的内壁，只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像是在说，“乖。”
　　冰冷的水温最终让阿休清醒过来，他并不明白那个渡气赋予的一切意义，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回应，但这并没有错，那种感觉太美好了，美好得连本对水反感的他都忘记了自己身处湖中，只想继续那亲密的动作！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着。自他与陆生相识以来，他的心跳失律已发生了很多次，已然见惯不惯。
　　但不知为何，这次有点异样，像是有什么蜜水在浇灌着心花，让它流出了甜汁。
　　是的，有一股甜蜜缠绕在自己心头，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吗？这是“喜欢”所带来的吗？
　　真是美妙啊……
　　当阿休上岸时，他的大脑仍不断沉溺在那美好的思考当中，显然已把湖中心的经历丢到了脑后。
　　众人捡起了上衣，回到了憩息的客院。
　　大院里仍是静悄悄的，一如之前那无数个夜晚，也如之后的无数个夜晚。
　　而明天，将会升起新一轮的太阳——那将会是新的一天。
　　小猫在第二天清晨时听到了小厮的传讯，“小少爷，那些客人在等着见你。”
　　他苦笑了一声，为什么还要来见自己？
　　那些人简直固执的可怕，坚信光明将战胜邪恶，坚信能救一切弱小于水火之中，坚信自己是善良正义的化身。
　　明明都说过自己是个怪物了。一个吸食瘴气的怪物。
　　被妈妈抛弃，被村民嫌恶，被爷爷禁锢在这个红楼里的自己……
　　已经没有被拯救的需要了。
　　……
　　可是……
　　少年犹豫着。
　　那群人，毕竟是唯一对自己友好的人。
　　……
　　这样想着，少年还是起了身，去见了他们。
　　而他不知道的是，等待着他的，并不是一场拯救。
　　而是秘密的索取。
　　连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的筹码，是他的关心——对那群唯一对自己友好的人的关心。
　　众人在Joe的房里等着少年。少年似乎对别人踏入那一片领域有一定的抵触感，他们也明白在红楼中，只会让少年回想起那无数个日夜，所以把地点定在了Joe的屋里。
　　修文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大趟在Joe的床上，好不享受，“其实那孩子长得也挺一般的啊，那老头为什么会选择他？”
　　其实众人也一直备感疑惑，但是也许那老头有特殊爱好，就喜欢少年那一款呢？
　　少年进入房中时，众人有的坐着有的躺着，看起来很是散漫，但有一股出人意料的和谐感。
　　他们像是很相信对方，不住地闲聊着，随意地休息着，把自己最隐私的一面打开给伙伴看。
　　那种信任和陪伴让少年有一瞬的妒忌，但随即就是更深的平静和淡然。
　　他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看着众人，“你们把我找来是为了什么？”
　　修文眨了眨眼睛，“为了一个……秘密~”
　　秘密？少年立直腰板，警戒地盯着众人。
　　说实话他对这村子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村人抛弃他，他也反过来抛弃村人。
　　只不过是因为被禁锢住了，因为逃不开那最终的结局，所以他留在这里，守在这里，最终也将死在这里。
　　“昨天，我们下了水，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修文看着少年的反应。
　　少年只轻轻一笑，“湖里？你们进得去？”
　　那个空间是只对村里人开放的存在，这些外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修文摇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进去了。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冰棺、尸体……还有一本死人册。出乎意料的是，死人册上的许多死者，似乎在村里面还依旧活着，样貌，基本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他看着少年的脸色慢慢变白，心里一阵不忍。他何尝愿意这样针锋相对，从一个少年的口中去探知这个村子的秘密？
　　但其他人，实在是把它埋得太深太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起变为日更3000啦！
由于楼主是高三党，只能用存稿箱发文了。
下次长篇，也要等到高考结束以后了。
希望收藏专栏的小天使们能够见谅>v<

　　☆、36　蛇道，长生之道

　　屋内突然静悄悄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无边的静寂中，少年抬起头来，脸色依旧惨白，但看来恢复了冷静。
　　“……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个村子的秘密。”
　　“知道以后你们得立马离开。”
　　“可以。”
　　Joe点着头，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可能要除掉一个人，顺便问下那人他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少年看着他们，说实话他本没有必要把这些秘密说给众人听。发现就发现吧，这个村子反正与他无关，这些人也与自己无关。
　　但如果自己不说，他们会怎样呢？他们不会对自己如何，但他们会更加急切地通过别的方式去寻求答案，最终……迎来死亡。
　　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收起他们那害死人的好奇心，离开这村子呢？
　　少年摇着头，藏起心中那隐约的恻隐，在一片寂静中缓缓开口。
　　“我们这村子，叫‘圣蛇村’，因为祖先们对蛇很是崇拜。在很久以前，祖先们认为蛇道是万物之道，是天地大道。蛇在我们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平面上不停地蠕动爬行着，这不就是人类在上苍眼中的痕迹吗？渺小，愚蠢，脆弱，无知。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点，而是蛇的延续方式。你们知道的吧？蛇每一两个月会蜕一次皮，一年会蜕六七次，甚至更多。他们忍受着好几小时的煎熬，在树枝上，在地上不断摩擦着，把身上的旧皮给蹭下来，全身光溜溜的，赤/裸得像一条刚出生的新蛇。然后它们会慢慢长出比之前更大更强壮的新的鳞片，爬得更快，受到的损伤更少。在某种意义上，当蛇蜕皮完成的那一刻，它们已经获得新生了。”
　　少年那幽幽的眼神看着众人，“明白吗？把蛇的蜕皮如果看成一种生命的延续的话，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在获得不断的重生，达到了长生。我知道你们想说蛇的寿命也有终点，但这里的长生，并不是永生。我们的祖先，从蛇中找到了灵感，开始研习长生之术。当他们把蛇蜕皮的过程放大到人类上时，那原本短暂的生命也相对放大，构成了一个人的一生。”
　　少年不管他们有没有听懂，继续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就是一次次的蜕皮，而在死亡之后，我们将获得新生。这就是，我们的长生。”
　　陆生静静地听着，突然轻声自语了句，“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你们倒是豁达。”
　　虽然没有人理解它们的意思，但他们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少年微红了眼，反讽出声，“呵？豁达？恰恰相反。你，了解人的本性吗？”
　　“人真正的名字，叫作——‘欲望’。没得到时，费尽心机地去得到；得到以后，又不择手段地把它掌握在自己手中。”少年睁大着眼睛静静地盯着他们，“长生这样一个凡人无法企及的境界，你觉得他们会放弃吗？更何况是已经尝过长生甜头的那些人……到最后，这就成了执念，或者说，成了魔障。”
　　“……在很久以前，我们的村子并不在这里。原来的村子，正是你们在水下找到的那块地方。某一代村长让一个‘透明的箱子’盖住这个村子，而那块地方，被空间隔离了，只有村民们可以随意进出。虽然如此，待村民死后，他们的魂种却无法从这个箱子里逃出，最后只能乱碰乱撞，要么进入波长‘较为相近’的人体内，要么消亡给予空间力量。”
　　“等等，魂种和波长是什么意思？”修文暂时打断了少年的对话。
　　少年一愣，随即反问，“外界没有这种说法？”
　　众人摇头。
　　外界的科学家们，对灵魂了解所知甚少。他们除了不断地深入了解构成灵魂的微粒外，并没有研究魂力，也没有研究灵魂的来去。
　　“……在我们这，一直把灵魂看成两部分。按照你们的话来说，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原子。‘原子’中的原子核，就是魂种。而原子核外的其他部分，就是魂料，它除了使魂种发展壮大变得巩固稳定外，没有任何作用。而魂种，才是人灵魂的核心所在。它包含你一切的记忆、容貌，可以说，它包含了你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两个要素。
　　在我们的认知里，人死之后，魂种会离开人体，逍遥于天地山水间，它可能会分解成一个个细小微粒散落在大地上，但各微粒间的联系并没有改变。等哪天，微粒从天地间获得了足够的力量，就会重新聚成魂种，然后投胎，开始新生。只是，魂种虽然还是原来那个魂种，但由于在天地间流淌洗刷过，前一世的记忆、容貌，也会逐渐淡化，最后像喝了孟婆汤一般消失在魂种中。
　　即使你投胎成为新的人，但你的容貌、记忆，却早已不是上一世的那个你了。这种感觉很奇怪，那个人明明以同样的魂种继续活着，但却不是以从前的‘那个他’继续活着。你明白人对记忆的执念吧？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么‘你’将成为另外一个人。这会产生心理上的隔离感，最后让你再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存在。所以如果一个人要获得长生，所做的也很简单，把你的记忆，如果可以最好也带上你的容貌，‘传递’下去。”
　　“而波长，正是由人的灵魂散发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所以都有特定的波长。但世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他们的灵魂波长极其相近，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在较高几率下夺舍，也就是，抢夺他人的身体。波长相似度越高，夺舍的几率也越高，只是波长相似实在太少见了，你能想象在一片沙漠里找到两颗高度相同的沙粒吗？十亿分之一啊！而那个十亿分之一，又有多大的可能性是刚死却又还未腐烂的尸体？！
　　所以，很多魂种夺舍时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波长‘较为相近’的人体，但在这种情况下，夺舍者会痛苦不堪，不相配的灵与肉的磨合，恰比地狱中血的刑罚，有很多人熬不过这种痛苦，在夺舍时失败，魂种力量大减。”
　　“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村子想出了一个新办法。婴儿，婴儿是最好的容器。投入胎儿体内的天地魂种在孩子出生后还不稳定，他们的灵魂也还未凝聚……所以每个人对自己幼年时期的记忆极其混沌。虽然婴儿不一定与魂种波长相近，但由于他们的魂种尚未稳定形成灵魂，夺舍的几率将大大增加。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村的噩梦，不，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是美梦，开始了。”
　　“而他们魔爪之下的……正是自己家族的婴儿。”
　　……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起伏的呼吸声。
　　少年环视了众人一眼，“……你们，已经猜到了吧？”
　　他闭上那盛满悲哀的眼，眼角似有神的一滴滑落，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还是为了那些可怜的众生。
　　“他们把刚死者的魂种引渡到本家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于是，那些长辈们重生了。而由于魂种没有在天地间消散过，那些婴儿的记忆、容貌与那些人的前世，并无二异。自此以后，这个村的长生之旅就此开始……有时，会出现上面有人死了而下面并无婴儿出生的情况，这时，除了偷来别家的婴儿，就只剩下死亡了。魂种由于没有身体可以寄宿，又无法逃离这个大箱子，只能慢慢地消亡——为这个空间的运行，提供足够的力量。你们喜欢说，适者生存，自然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祖先们的体质渐渐发生了变化，但与常人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性能力和性/欲望会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