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的剑灵-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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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生物的肩膀极宽，腰身部分却极窄，组合成无比完整的倒三角形。双腿粗壮有力，然而手臂却极长，当他们弯腰的时候，双手几乎能够触到地面。
最可怕也是最无法形容的是那生物的一张脸，五官还是存在的，位置也十分正常，并没有多出一只眼晴之类。只是……只是每一样都拉长了几分，狭长的双眼，眼眸之中是冰晶样的红；狭长的鼻翼，包括顶端的鼻孔都是竖立的深孔：狭长的嘴巴，两侧嘴角延长到了耳下，微微张开之后，看到的，是一张彻彻底底的血盆大口。没有毛发，后脑缩成一个尖锥的形状。对应着削尖的下颌，整颗头颅就如同一枚巨大的橄榄。
怪诞。
这是唯一可以想到的形容词。
面前的生物，简直就像是将一个好好的人拉伸扭曲之后形成的，一个无比怪诞的怪物！
苍舒御剑一行人之中，没人开口，也没人行动。唯一不受控制的，只有沿着脸颊滴落的汗滴。零度以下的空气已经算不了什么，照样是汗流浃背。
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两只人型生物粗嘎的喘息声，他们一路奔跑过来，真正到了闯入者的面前，反倒不急于行动了，只是静静的观察着。由此可见，他们具有相当高的智商。其中一只，身上还湿漉漉的布满水渍，看样子像是刚从水里上来。之前行船时塔亚看到的黑影并非错觉，怪只怪后来他们不够谨慎，居然就这样被堵在洞穴中，进退不得。
事实证明，只有荒木的判断才是正确的。他主张先弄清水中阴影的真相，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进入洞穴。只可惜众人都被眼前的发现蒙蔽了心智，过于激进的结果只是招来腹背受故的境地。
对方的敌意已是毋庸置疑，如此处心积虑的将他们困在这里，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双方之间如此明确的对立，只怕是任何语言都化解不了的。况且，对方虽然状似人形，可这不代表他们就会说话。彼此间的一战已是无从避免，既然这样，那就速战速决吧。
荒木也抽出一柄长刻，铸造它的人当然是苍舒御剑。他一早就说过，今生不会使用别人的作品。这柄剑是苍舒御剑十七岁时所铸，那时的他还不算正式出师，在业界也只是默默无名。然而天才就是天才，即使是不够成熟的作品，还是相当值得瞻目了，荒木在苍舒家的仓库里挑选了这一柄，暂时用作自己的武器。
荒木不仅是剑灵，而且还是剑灵中最顶尖的存在。平常他给人的感觉也只是冷肃而已，如今利刃在手，瞬间便是杀气四溢。尤其是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将敌人尽数斩杀的想法，周身流露出来的气息，几乎如同实质一般，带有风啸的声音。
已经能证实那两只人形生物具有极高的智商，如今他们更是被杀意吸引过来。不再维持着弯腰关注的姿势，而是后撤一条粗腿，做出一个兼具防御与进攻的姿势。尤其是他们裂开的大口中，发出“嗬嗬”的警告声。
荒木冷笑一声，难道这两个队伍认为如此恫吓一翻，就能将自己吓倒吗？长的丑陋，这想法倒是十分天真。转头给了阿剑一个眼神，示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在确定对手的实力之前，还是他亲自动手保险一些。
这又不是什么讲求公平的比赛，最明智的方法就是以雷霆之力彻底压制对方。连喘息的机会，都不能留下！
“嗬嗬”的声音渐褪，大概是那两个怪物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怕他们。事实上，不仅是他一个，包括他的同伴在内，也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脸上的惊恐之色逐渐被坚毅代替，各自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你想杀了我们？”怪诞的场景中，事件的发展也是意外，最先开口说话的不是人类，却是状似人形的怪物。公平一点说，他的声音并不十分难听，只是带有奇异的尖利感，就像是两块金属在相互摩擦时所发出的。
荒木也不直接作答，手腕翻转之间，雪白的剑刃漾出一朵剑花——这已是最为明确的答复。他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场战斗，明明是这两只怪物主动挑起的，说他们处心积虑也不为过。结果到头来，他们竟然会有此一问。看来，不仅外形有几分人类的样子，甚至也学会了人类狡诈诡辩的本事。
心中鄙夷，荒木更加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打算。
“你杀得了我们吗？”怪物又问。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来自后方，是堵住他们去路的那一只。声音来源的方向不同，可是听在耳中，其声线高低却没有半分不同，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此一来，更加增添了怪诞的感觉，如果放在人类当中，即使是亲兄弟亲姐妹，声音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苍舒御剑忍不住，发出低低的一声轻笑。怪诞的感觉不减，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也许是类似的东西一下子看了太多，就难免有些感官疲劳？而且这怪物的问题也太好笑了，竟然问荒木是不是能真的要他们的命。
据他所知，荒木无法杀死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吧。
苍舒御剑这一笑立刻引起了怪物的注意，一双极长的眼晴一转，就朝他看过来，口中又再次发出了“嗬嗬”之声。
计算起来，这已经苍舒御剑今天连续第二次闯祸了。船刚靠岸时，还没有弄清形成“陆地”的是什么物质，他就敢用手去摸。这一次只是控制不住情绪，相比起来还真说不上过分。荒木摇头，叹息之余还是只剩叹息。
就在荒木想着怎么将怪物的注意力从阿剑身上转移时，陡然听到那怪物也笑了一声。不知他是不是出自模仿的意思，然而刺耳是一定的。比起他说话的声音，不知难听了多少倍，有些像是坏了的风箱，偶尔发出的破风声。
“你也不是现世的生物。”怪物的这句话，明摆着是冲着荒木说的。由此可见，其性格和思维方式也够奇怪的了。一秒钟之前还被苍舒御剑的笑声引了过来，还模仿了一下。一秒钟之后，马上就不理人了。
荒木并不否认。他是剑灵，这件事在人类之中或许是不易被破悉的秘密。但异界生物，总有相互辨别的一套方法。不仅是外表，还有气息。
比起人类生存的世界，异界远远没有那么复杂。所有的生物只从上唯一的一条法则——强者为尊。为了生存，他们从一生下来就具备一项本能，辨别同类，也辨别故人。为的只有一条，绝对不要去招惹惹不起的对手。
“你很强，你的力量一定能杀了我们。”这等于是怪物在自问自答，之前还在怀疑荒木的能力，如今已经主动承认了这一点。他们不仅是具备相当智慧的生物，而且说话也十分直接，就是不知为何，兜了一个圈子让自己陷入自相矛盾之中。
答案马上出来，只见怪物的视线往下一沉，看着的赫然就是荒木手中的长剑。目光有些不屑，说话也不避讳，“不过很可惜，你用错了武器。”
一听是这个，苍舒御剑当场就差点跳脚！——去你大爷的！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土老帽，居然如此不识货！敢说老子的剑有问题！
荒木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一次的反应极快，趁着这一串骂人的话出口之前，将阿剑的嘴巴捂住了。无奈的看着他，明白小家伙自尊心超过常人。不过要发作，也要看场合。再说了，对方只是说用错了武器，并没有说他的剑不够好。
苍舒御剑拼命狰扎，一双手用上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去扒拉，终于让嘴巴得到了自由。“荒木，砍死这两个不识货的丑八怪！”气急了，居然还保留最后的理智的，没有自告奋勇亲自上阵。
“没用的。”怪物还是一副金属嗓音，不高不低。“那是现世的剑，砍杀不了异世的生物。”
穷凶极恶的剑灵 第一百九十章—现世的剑，异世的生物
苍舒御剑一听，就知道不好。能够肯定，这两个怪物没有说谎，从他们说话的方式中判断，他们似乎还没有学会人类的狡诈，并不了解到说谎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是说，现世的剑，真的无法砍杀异世的生物。那要怎么办才好？苍舒御剑不认为能够采取和平的解决方式，对方显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
甚至，都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不能使用武器，难道要赤手空拳吗？一想到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苍舒御剑就忙不迭的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看看那两只怪物笼罩在全身上下的黝黑皮肤，不要说靠什么利器都不用了，他怀疑，就算是最锋利的刀具，都不一定能让他们见血。
再说实力，一看那怪物的长相，就知道这不是好相与的对手。长度超出常人许多的手臂，无疑加大了他们攻击的范围，再看那一副利爪，总是下意识的想到猎物被撕成碎片鲜血淋漓的场景。还有他们的双腿，极端粗壮，一看就具备相当强悍的跳跃力和爆发力。
感觉到阿剑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心情又再次变得浮躁起来，荒木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传递出一个信息，有他在他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怕，也无需怕。踏前一步，荒木的手中还是握持着那柄长剑。至于砍杀下去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口说无凭，只有真正试过了才知道。
评价一下，荒木绝对是行动派的。从他在聚奎塔第一次见到苍舒御刺时，二话不说就先亲了一口，这个行为就充分说明了，在考虑到行动后果之前，他绝对会先采取行动。
眼下也是同理，既然要试，当然是宜早不宜迟。
众人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荒木的身上，尤其是当他开始与怪物对峙时，更是关注接下来的发展。塔亚和克劳德也担任了同样的任务，他们面前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怪物，照理来说，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分心。可是眼晴根本不听使唤，还是偷空朝着这边看来。
一共四双眼晴，每一只都盯在荒木的身上。别说他有什么大动作，就是神态之间最细微的变化，都应该被准确的捕捉到才对。但是事实就是那么怪，谁也没有看清，确切的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荒木的第一击就已经结束。
谁都坚信自己没有眨眼晴，看到的，偏偏就是怪的不能再怪的场面——上一瞬间，荒木还在原地站着，而接下来的一瞬，他已经出现在那只怪物的身后。微微侧身回头，绿眸之中蕴合着说不出的冷然。此刻的他，正缓缓还剑入鞘，也就是，他方才已经出过剑了？
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依旧确定，他们的确是错过了什么。对于如此诡异的演变，假如不是荒木动了什么手脚蒙蔽了众人的感官，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快。
他的动作太快了，远远超出视力捕捉的范围，连行动的残影都不曾留下。
荒木收剑的同时，被他攻击的那只怪物也低头，奇长的手臂曲起，手掌一点一点按过自己的腰腹部位，像是在检查。终于，他抬起头来，不怀好意的冲着荒木笑了笑。
荒木的视线也随着怪物的动作看过去，果然，一点伤口都没有。即使，他刚才的一剑毫不留情，也确实砍中了对方。阿剑所铸的宝剑，锋利度自然也不用怀疑。所以这一击，只应有唯一的结果，怪物被拦腰一刀两断。
而不是这样，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荒木？”苍舒御剑轻轻喊他的名宇，尽管没有亲眼见到过程，然而荒木面容中的凝重几乎带有几分压抑。从他的神色之中，苍舒御剑已知不好。
怪物关于现世之剑的说法诡异的毫无道理，但是细想一下就会明白，这本来就是一个毫无道理的世界。迄今为止的所见所闻，早已不知遇到多少超出常理的部分。多这一件，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诧的了。
“为什么不用你本身的力量？”怪物还是维持着扭曲的笑容，一张大口几乎弯成了半月形”能看到其中一条猩红的舌头。他还是不要笑的好，这个样子，简直已不是可怖能够形容的。
怪物的质问已经算是无礼至极，然而荒木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起任何变化。为什么不用？他当然有他的理由。
“我知道为什么。”接话的是另一只怪物，他与先前的那一只，在声线上没有任何区别，可似乎能够听出他们之间性格的不同。一定要安上人类的形容词，那就是一个较为稳重，而这个就要轻浮的多了。
听怪物开始猜测原因，众人都有些不以为然。证实了他们是具有相当智慧的生物，不过应该还没有到猜度人心的地步。想法这种东西，本就虚无缥缈，除了本人以外，谁又能说一定能够看清原因？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除了荒木以外的所有人，都重重的震了一下。
“因为，你用不了。”
短短的几个字，在众人心中翻起的是无数各异的想法。荒木自己不用是一回事，也许他有他自己的考量，其中必须证实的一件事——现世的剑是否真的不能威胁到这个两个怪物。但若真如怪物猜测的，是不能用，那就别有一番说法了。
为什么……用不了？
短短几个字，竟然像是钝刀一般割过苍舒御剑的心脏。在他还来不及理清这几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之前，已经是莫名的心痛。闪过脑海的唯一想法只有聚奎塔的封印，难道是那数百年的囚禁，才对荒木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以至于，他连与生俱来的能力都无法使用？
荒木突然挑起唇角，倒是没有带上什么杀意，而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那我们试试好了。”荒木绝不是好强的人。既然已经身为强者，是否加以证明，对事实又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强弱具有准确判断力的人，自然会臣服。而那些不长眼晴的人，荒木也有办法让他们臣服。
如此争强好胜，只因苍舒御剑。他方才遮掩不住的担忧，便像是一缕悲伤的音调，悄然袭上荒木的心间，却惊起了汹涌的惊涛骇浪。几乎不需要细细想象，就能了解他正难过些什么，或者说，正在为他家族长辈曾经做过的事而忏悔。
即使，那些久远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