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的剑灵-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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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胶着的空气中,虚怀剑,陡然出鞘。
荒木的动作,就此划破了凝固的画面。谁也不知从他中剑开始,到他做出反应,这中间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时间和感官,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也许很长,也许很短,总之,时间的长短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画面中唯一有所行动的部分,理所当然的成了一个焦点。
所有人满怀迷惑的看着,谁也想不通这个行动背后的意义。
浓稠的鲜血汩汩涌出,顺着荒木的手臂淌下,在虚怀剑出鞘的那一瞬,立时染头了剑身。以至于在近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虚怀剑的形态。一个错觉在悄然形成,仿佛虚怀剑本就没有剑刃存在,剑柄往下的部分,只是凝固起的鲜血。
鲜血形成的剑,剑刃挥动时,被带起的也一溜血珠,仿佛拆散了一串珊瑚项链陪,颗颗饱满殷红的珠子抛洒如尘土之中。
这是一场被慢了数百倍的电影,任何一个画面都像是一张高精度的照片,一帧一帧的印上所有人的视网膜。应该是奇迹吧,不然的话,眼睛怎么能够捕捉到那么多的细节?
再一次裂帛的声响,比前一次更加清晰的响在耳边。虚怀剑上被染上的血液还没有落尽,三尺长的剑刃就没入了另一具躯体。
这是否是一种注定?虚怀剑这般的神兵利刃, 注定不会让凡夫俗子看清它真正的模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荒木,你够狠!”半响之后,有人发出了如是感叹。更确切的所,应该是赞赏。古谦一只绿眸,早已被猩红取代了本来的绿色,其中的情绪过于复杂,复杂到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地步。
荒木的回答不仅平淡,就连每个音节之间的间隙都是一样的,“虚怀剑只能做一次攻击,如果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绝对不会动手。但是,很可惜——”
蓦然展开的谈话,再此挑动了失去意义的时光,缓缓流动起来,同时流动的,还有看台上观众们的呼吸。猛然流入肺腑的空气呛的人几欲泪流,可是所有人都忍住了不适,不约而同的重新检视过赛场。
在这一刻,所有人多么希望看着战局出现有利于自身的逆转。他们,甚至都在为此而默默祈祷!
只能做一次攻击,仿佛现实中的景象也在证实荒木的说法,刺穿了人体的虚怀剑就像是完成了使命般,村村断裂!
碎了一地的晶莹碎片,即使是浓烈的鲜血也遮挡不住的反光,一点一点话晃着众人的眼睛。
难道,那竟是……玻璃?
并非之前见到的,以来自天外的陨铁所铸造的神兵?而是,玻璃铸造的虚怀剑?这个想法在思绪中转了十数遍,依旧没人能够接受。齐刷刷的,所有人的视线一转,集中在了贵宾席的铸剑师身上。
“阿剑,这——”怪不得苍舒御心此刻的失态,一个她从小叫到大的名字,在此刻也被她念的哆哆嗦嗦。没有办法,谁让她几乎已经控制不知面部肌肉的抽搐。原来,过度的惊诧能够如此深刻的影响情绪,而被影响的情绪,甚至会左右身体的外在反应。
剥离剑!居然是剥离剑!!!
终于明白了苍舒御剑为何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态度,关于修复之后虚怀剑的情况,他便是对最亲近的亲人也没有透露只言片语。
这实在,是无从说起的秘密!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算对细节,却没有算对整体
苍舒御剑苦笑,一直持续紧绷的精神,使他在开口的一刻语调也不比心姐镇静多少。“苍舒忆说过,真正的虚怀剑‘只有锋利’而已,我一直想不通是什么意思。锋利和坚韧,必须同时达到这两点,才是合格的兵刃。同时将这两者发挥到极致,是所有铸剑师追求的目标。”
单纯的追求其中一方,而将另一方完全放弃的做法,苍舒御剑一直难以接受。在他看来,这样的做法偏执的近乎不可理喻。
不等心姐说什么,苍舒御剑继续道,“逼着我想通这个矛盾的,是上一场决斗造成的结果。”面对再无法修复的长剑,面对逃避不了的敌人,面对不得不取胜的局面,再多的藩篱,都必须将之大破!
这是一场猜测,攸关生死的猜测。每一个细节都由冒险所构成,然而苍舒御剑没有选择,也没有逃避的权利。
活血这就是她与初代之间的差别,一个从小顺风顺水的继承人,一个经历大风大浪的创始人,他们之间的不同就是面对冒险时的态度。
苍舒御剑必须跨过这个难关!
“你怎么那么肯定,一定是玻璃剑?”苍舒御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声音也会难听到这种地步,仿佛是数天滴水不沾的干涩,沙哑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也不一定是玻璃剑。”苍舒御剑摇了摇头,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得胜”后的欣喜。摇头的动作,只是单纯想要借此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就在他微微转头的时候,能够清晰的听到颈椎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那是太久没有得到活动的关节所发出的抗议。
“还有一个根据,苍舒忆所绘制的图纸,透明的剑身。”苍舒御剑所用皆是短句,饶是这般,依旧说的断断续续。“我想,初代的虚怀剑,大概是琉璃一类吧。但是我手中的条件,只能制造玻璃。”
苍舒御心听懂了,可是与弟弟一样,她的面容上也没有出现半丝可以称之为高兴的颜色。相反,就像是被传染了一般,笑容苦涩的近乎能够滴下水似的。“你算到了这个地步,从虚怀剑本身,你应该没有错。”
“可是,我在全局的计算上,错了!”随着一阵骨骼移动时的声响,苍舒御剑艰难的转过脸再次面对赛场方向,一双眼睛通红的方法能够喷出火来!“我不该相信他!我丝毫也不该相信他!他自己也说过的,不能相信他!可是,我为什么还是相信他!”
语无伦次,一口一个相信,表达的全是不相信的情绪。
全是,追悔莫及。
苍舒御心无法插口,事实上,比起玻璃剑,所看到的这一幕更加让她无法接受。也正是因为这一幕,玻璃所制的虚怀剑,甚至什么都算不上。
玻璃虚怀剑刺透了一具躯体,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而在荒木蓄势待发,不惜以自身重伤换来的攻击机会,更不会被白白浪费,刺穿的部位正是左胸——人类也好,剑灵也好,哪怕是古谦这样的怪物,那里也会是致命伤。
心脏。
战局就此锁定了吗?
本该如此,假如这一剑切切实实的刺穿的是古谦的心脏,这将是毋庸置疑的结局。
苍舒忆,为什么?
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看着赛场不该出现的第三个人,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承受了一次攻击完成了使命的玻璃虚怀剑,在苍舒忆的背后断裂成碎片,一片接着一片的落下。而每一片之上,都无可避免的沾染了他的鲜血。堪称凄美的画面,却超出了所有人能够接受的范畴,虚怀剑本该饱饮的,应该是盗贼古谦的鲜血。
仿佛没有任何痛觉一般,苍舒忆站立在一双宿敌之间,唇边弥漫着他惯有的,足以气死人的坏笑。假若这就是他算计的结果,他的确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他耍了在场所有人!
最先有所反应的,是方才还在交战的一双宿敌。
荒木扔了手中的剑柄,断剑,再无留恋的必要。手持唯一可以称得上武器的东西,他急速后退三步。不管自身愿不愿意退却,只靠剑鞘,他都无法再发动致命的攻击。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就算是防守,都已是万分勉强。
三步之间,血流成河。
防守之余想出反击的方法,才是荒木当下唯一可以采取的策略。
然而,有这种可能吗?身负重伤,没有可用的武器。就连突入战场的第三人,也明显的看出他并不属于己方。否则的话,他不会用血肉之躯去替古谦挡下蓄谋已久,足以致命的一剑。
荒木再一次进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趋近于零的希望,使人都不忍心多想下去。
同样的一件事,方在不同的人眼中,带来的感受当然也会不同。古谦狞笑一声,一把推开了挡在前路上的苍舒忆——他完全忘了,在千钧一发之际,究竟是谁挽救了他的性命。他是盗贼,盗贼不会忘记仇恨,却没有义务去铭记恩情。
夜鸦急速挥舞之下,光幕形成扇面的形状。一片幽黑之中,唯一的一缕殊色是透着血腥味道的殷红。谁都知道,那是夜鸦剑尖的色泽。殷红所指的位置已然锁定,它和它的主人,都不准备再给敌人翻盘的机会。
不要忘了,迄今为止,古谦还近乎于毫发无伤。
退了三步之后,拉开的空间已经够荒木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这下能够看清楚了,为了交换进攻的机会,他先前被对手刺伤的部位是右肺。
内脏破裂,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危机中的危机。哪怕荒木一动不动,内脏出血的状况也会危及生命。然而他不仅动了,还在受伤之后发出雷霆般的一击,不难想象,如今他的右肺是种怎样惨不忍睹的状况。
谁也不知是什么支撑荒木还继续站在场中,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在荒木脑海中盘桓,阿剑就在身后,得胜后的古谦一定会打开杀戒,他已是退无可退!
古谦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杀意,夹杂着计划走到最后一步的狂喜,铺天盖地的向着他唯一的对手涌去。说是对手,已经是十分勉强的说法了,在古谦的眼中,重伤之人,和真正死了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谁,要来阻拦,尽管来好了。
总之,这座赛场之上,不,应该说这座孤岛之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将在今时今日结束生命。
然后,他将用巨大的牺牲来改变命运的轨迹,搅乱数百年前就已经被注定的事实,挽救……曾经以为再也救不回的……爱人。
眼前阻止古谦脚步的,是将死之人。不过就算如此,古谦还是在这一击之中用上了七成的力量。他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在这个场合中,苍舒家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心灵支柱。而在这其中,参与决斗的荒木,又是苍舒家的心灵支柱。
既然这样,就让他将这根支柱完全摧毁,让在场的所有人好好看一看,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之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夜鸦剑的锋芒之上,带着一缕鲜血。并非飞溅,而是顺着剑身,一道血线正缓缓流淌而下。若是刺伤了对手,血液不应该呈现这样的姿态。那么,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异象?
有人抓住了夜鸦的剑身,以不惜伤害自身的方法暂时阻止了这柄剑砍向前方。说是暂时,这个时间段不仅极为短暂,这个办法本身也可以说愚蠢到了极点。夜鸦何等锋锐,只要它的主人古谦稍加施力,就会轻易的削断此人的手掌。
荒木一定不会做这样近乎毫无用处的蠢事,而就算他真的已经到了头脑不清的地步,他也来不及做这样的毒手。三步之距,放在平常,根本不在话下,可是以他如今的爆发力,怎么也做不到徒手握住夜鸦的地步。
那么,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剩下一个。
当旁边伸来那只手臂的第一时间,古谦就发现了。发现了,却没有加以理会。他虽然已将救命之恩忘的干干净净,不过起码的判断力还在,片刻之前才救过他的人,没有任何道理会让在片刻之后倒戈相向。
事实上,苍舒忆也确实没有做出伤害古谦的举动。他只是以一只血肉筑成的手掌,握住了杀人无数的夜鸦剑而已。
双方再一次惊呆于眼前所见,这算是什么情况?苍舒忆履行他的裁判义务?
《穷凶极恶的剑灵》第二百九十五章…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阿古,非要打下去吗?这样的战局,还有什么意思呢?”无论是胸口,还是手掌,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多数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意识早就陷入昏厥的状态了。然而,苍舒忆还是和平素完全一样的态度,气死人的恶劣,近乎欠打的坏笑。
听苍舒忆的劝阻,难道真是为了终止这一场决斗——他自己曾经说过的,无论是谁,都无力左右的战局?
荒木暂且不说,古谦会听众苍舒忆的劝阻?事实上,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包括那一只抓住夜鸦剑的修长手掌,只要他想要,立刻就能将其一刀两断。
苍舒忆疯了。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看法,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今天又添加了一个疯子而已。之前的那个,杀人如麻,不将别人的性命当成一回事。那么现在的这一个,就是不自量力,不将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
试剑大会的最后一场决斗,在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就不断的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件。无论大小,似乎每一次都给局面带来一次令人喘不过气的转变。经历了一连串的剧烈变化,观众的神经不说变的如同钢铁般坚硬,至少也该做到处变不惊才是。
但是很可惜,还是没有人能够接受再次降临的凝滞场面。尽管众人祈求无数遍,希望看到堪称平和的场面,可是真正看到之后,一个个却不知要怎么样去接受。难道说,这与他们的想象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差别的不是场面本身,而是造成这种场面的理由。
一句话,一只手掌,在如今的古谦面前显得比一张纸还要脆弱。偏偏就是脆弱的力量,阻止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一切。人们不禁怀疑,这只是疯子盗贼的一次故弄玄虚,他故意给人们期望,为的是看到众人在死亡面前更加绝望的表情。
所有人只为自身的性命担忧,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因此,没有一个人去关注古谦神态中的变化。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将人冻结的咒语,那么一定是苍舒忆方才说的那句话。更加准确的说,只是那句话开头的部分,一个称谓——“阿古”,被施咒的对象,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全身的血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