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的剑灵-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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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到阿剑的目光,荒木发现自己想远了,将思绪拉了回来。晓得他还在等待下文,于是继续道,“铸剑的过程,本来就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矿物的成分,会影响成品坚韧度;炭火所含的杂质,会影响淬火的温度;锻锤时的力道,会影响刀剑的形态;甚至周围的气温,当时的心情,熔炉的构造……所有参与到铸剑过程的因素,最后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在一柄剑彻底成型之前,没有一个铸剑师会说自己具有十足的把握。”
从荒木的经历来说,他跟随过两位顶尖的铸剑师,虽然未曾亲自参与过铸剑的过程,但对其的了解程度已远远超出常人许多。说起铸剑时会受到的各种影响,简直是头头是道,极为专业。
安静听他说完的苍舒御剑,最后却摇了摇头,“荒木,你明知我担心的不是这些。”
举出这些在铸剑过程中时常会遇到的障碍,荒木的出发点是为了安慰他的不知所措。虽然这些都是障碍,可因为常常都会遇到,对苍舒御剑这样程度的铸剑师来说,当然有一套独特的应对之法。做什么事能够真正的一帆风顺呢?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等着。假如那些问题是预先能够想到的,也就不值得过于担心。遇上一个,解决一个,也就是了。
真正怕的,还是未知。倘若遇上了想象之外的阻挠,才会让人不知所措。
隔着一池温泉,荒木看着阿剑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事实上,他摇头的幅度并不大,而他的语调也堪称平静。可在这之间,荒木依旧看出了阿剑的不安。
终于挪动步伐,经过短暂的挣扎,荒木最后还是没有绕过温泉池,而是选择在他原先所处的这一侧坐了下来。不是不愿走到他的身边,而是不能。至少对荒木自身而言,他不认为自己有控制的能力。
脆弱,在很多时候会衍生出别的情绪。在一对爱人之间,会成为最好的催化剂。
今夜对阿剑来说至关重要,他陪在他的身边,是为了让他的心灵得到彻底的平和,而不是节外生枝。
降低了视线,也缩短了距离,对岸阿剑的身影变得比之前清晰。为了维持他们之间的对视,荒木的裤腿完全没入水中,湿漉漉的布料沾在皮肤上,感觉不怎么舒服,可他浑不在意。
“阿剑,这么消沉,都不像你了。”没有与他讨论铸剑过程所会遇到的难题,在两人相互缠绕的目光中,荒木只是微微的笑着——旁人绝对不曾见过的温柔。
兴许是被逗乐了,笼罩在脸上浓浓的愁绪消散了不少。“那我应该像什么样才对?”苍舒御剑多少有些好奇,即使能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总会关注一个人的目光,想要了解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大概是所有人的通病。
荒木的笑意更深,即使水汽弥漫,依旧无法遮盖他的笑容,坐在对岸的苍舒御剑能够清晰的看到蔓延在那只绿眸中的情绪。“你啊,不是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的恣意洒脱的吗?”
苍舒御剑一听,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番评价。荒木没有夸大其词,可正因为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反而弄得他不好意思。禁不住怀疑,对方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借机好好贬损他一顿?
“我当然是在夸你。”阿剑没有出声,可荒木早已习惯从他的眼睛里去读懂意思。“随心所欲的生活,不知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阿剑的性格,以及他的行事风格,不仅仅源于家庭,也和他本人积极开朗的性格有关。这两大条件的共同作用之下,才能得到这一切,这确实不是光凭羡慕就能得到的东西。
“哪里是随心所欲了?”烦闷的心情让苍舒御剑抬起右腿,重重的踩在水面上,激起了一朵大大的水花。“最近的日子,过的真是越来越不顺心。”以前难得出家门一趟,在家人的纵容之下,从来不知什么叫做不顺利。那时的日子,尽管无聊,不过也不曾真的感到烦恼。直到真正踏上了这个社会,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这是最后一件了。”荒木的声音混合在暖暖的水汽里,一丝一毫都清晰的钻入苍舒御剑的耳中,即使他的声调并不高,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接触。除了交缠在一起的目光之外,两人不远不近的隔着整整一个温泉池子。但不知为什么,偏偏就是能够感到一股坚定的力量。
能够安抚一切焦躁不安。
“做完了这件事,阿剑,我向你保证,今天的每一天都会按照你期望的那样度过。”
《穷凶极恶的剑灵》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恐惧,是可以打败的东西
这是一道坎。
集合种种因素形成的一道难关。
哪怕别人都不说,苍舒御剑也明白,他若是想要一个不受束缚的未来,甚至于,他若是想要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就必须度过这一道难关。
“荒木,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身上的浴袍不知什么时候完全褪掉,苍舒御剑整个人都浸在温泉水里。大概是适宜的水温让他放松了心中的防线,开始絮絮叨叨的描述起此刻的心情。
每个人都有弱点,大小种类的不同而已。比起外在害怕的东西,人们往往更不愿让旁人窥视自己内心的脆弱。
主动坦白,只会在极端特殊的情况下。特殊的情景,特殊的对象。
荒木依旧坐在对岸,洗耳恭听。他们之间本不需要恪守如此明显的距离,但是荒木依旧认为,今晚的他最适合的角色就是充当一名听众。在关键时刻给予一两句建议,就已是足够。明天,对苍舒御剑来说至关重要,他是来此静心的,而自己绝不该成为扰乱他心绪的源头。
“我居然……害怕进铸剑室。”一边说着,苍舒御剑的唇角同时勾起了苦笑。像是他自己也觉得这十分可笑和荒谬,堂堂铸剑师,居然害怕去工作的地方。
荒木从对方的笑容中体会出了一丝无助,犹豫着是不是要绕过水池,去往他的身边。还没开始行动,苍舒御剑的叙述又开始继续了。
“我第一次进铸剑室的时候,还不到七岁,当时恒老头威胁我说假如不能拿出一件能让他满意的作品,就等着屁股开花。可即使是那一次,我也没有害怕过。”
伴随着他的叙述,荒木甚至能够想象,年幼的阿剑是以一种怎样雀跃的神情踏进了家族中最神圣的地方。他不仅是行业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从他本身而言,也深深的热爱着这个职业。从事最热爱的工作,没有谁会感到害怕。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料想,苍舒御剑的第一件作品肯定是轻松过关。有了良好的开端,接下来的一切将更加顺理成章,在铸剑行业之中,苍舒御剑只会越来越得心应手,所铸造的作品只会越来越受人瞩目。
这样一名天才铸剑师,确确实实没有害怕的理由。
荒木终于没有再继续滞留原地,然而他也没有上岸绕过水池。他选择的路线,更加直接,也更加快捷,直接淌过一池池水,到了对方的身边。温泉的水并不很深,也仅仅只到荒木上腹的位置罢了,可是这么一路走来,被行动带起的水花还是将他浇了个透湿。
轻轻揽住了阿剑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你只是压力太大了。”
说起来,阿剑的压力来自于这件事的策划者——苍舒忆。从苍舒忆的角度,施加压力只是为了让儿子重视这场比赛。如今这份压力竟然造成了相反的后果,假如苍舒忆知道这件事,不知他是否会后悔自己惯于操纵一切的坏毛病。
苍舒御剑靠在荒木的肩上,没有否认自己正被压力所困扰。靠了一会儿,突然嘀咕一句,“你的衣服湿了,靠着真不舒服。”
荒木一怔,偏头一看,却见到阿剑无比认真的神情,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对湿漉漉的衣衫感到不满。愣了片刻,荒木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也只有阿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去纠结这些并不重要的细节。
“有这么好笑?”从苍舒御剑本身的性格来说,算是很开得起玩笑的那一种,不过只是笑一笑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心情不同,接受度也变的不一样,原本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在这一刻更被挑起了怒火。斜着一双眼睛瞥向荒木,明摆了不高兴。
荒木没有应答,灵活的手指快速解开了衣扣,将皱成一团的湿衣抛到岸上,再次轻轻搂住了对方。“这下子,舒服了吧?”
再想发火,也没有发作的空间了,既然荒木表现出良好的改正态度,他总不能表现的太小气。在他的怀中挪了挪,更换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最后一晚的安宁。
这般相依相偎的姿势,应该是温馨的,甚至是极其舒适的。只可惜,无论是温馨还是舒适都指针对其中一人而言,剩下的另一人——荒木,觉得自己这副样子简直和挺尸没什么区别。
不敢动,一点也不敢动。
梦泽别馆在建造之初,为了保持最为原始古朴的风味,温泉池所用的材料便是这座山上的巨石。只经过一定挑选,筛除了棱角极端锋利的石料,最后被采用的部分则保留了石头原本的形状。虽然不至于刺伤人的皮肤,可依旧形态分明。
如今的荒木,就像是一具硬邦邦的铁板一样靠在池壁上,过于绷紧的肌肉,以至于他能清晰的辨别出石料上面所具备的纹理。不至于受伤,疼痛却是无可避免,最郁闷的是他想要换一种姿势都不敢。
真是,别提有多难受了。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不能动作,那么就说说话吧。说话也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办法,很有效的办法。当然了,对如今的荒木来说,最想忘却的不是背部密密麻麻的疼痛,而是别的。
荒木的关怀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苍舒御剑,猛的跳了起来,假如不是荒木手脚快,某人就要上演一幕摔倒在温泉溺水的戏码了。“我好不容易才暂时忘掉这件事,你干嘛提起啊?”哀怨的瞅着对方,一点也没有反省自己的作为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也不在意他的抱怨,荒木道,“既然都能忘记,证明你也不是真的害怕明天到来。”
“是吗?”苍舒御剑歪了歪头,紧张的心情莫名得到了舒缓,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他至少没有怕的睡不着觉,晚膳时分,他也没有紧张的食不下咽。
荒木的手掌在阿剑的头顶揉过,平常这小家伙的头发总是十分硬直,抚摸的时候会刷过掌心,带来微微刺痒的感觉。如今因为被水打湿了,发丝变的柔软顺滑起来,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令荒木有点舍不得放手。顿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抑制心头的渴望,在他的头顶印上一个浅浅的亲吻。
“阿剑,说实话,你害怕见到古谦吗?”
听着这名字,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连带着也不愿回答。只因为荒木着实问的认真,苍舒御剑才勉为其难,说起来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不情不愿,“以前是害怕的,不过后来想想,怕又有什么用,干脆就不怕了。”这便是独属于他的思考模式,没有过多复杂的理由,就因为觉得没有用,索性战胜心头的恐惧,坦然面对。
荒木将下颌轻轻放在阿剑的头顶。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用不着四目交接,温暖的池水中也用不着分享彼此的温度,只要这般轻轻的依偎在一起,确定谁也不会离开谁,就足够了。
“其实,你怕的不是此去不能再回来。”即使苍舒忆在这件事上添油加醋危言耸听,甚至还让苍舒恒做好万全的准备,提前决定阿剑的代替者。但是阿剑本人并没有按照苍舒忆期望的那样,变得畏畏缩缩,也不曾真的认识到前路凶险。
微微想了一下,苍舒御剑还是觉得荒木的分析很有道理。就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点了点头,浸满水珠的发丝滑过对方的胸膛,留下了一缕水痕。
荒木还是搂着他的腰肢,不过在这时空出一只手,按住了那颗不安分的脑袋。阿剑再这么乱动下去,很难保证今夜不会变味。“最危险的地方你都不怕了,其他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这才是他此刻在此的职责,一点一点的缓解阿剑心中的惶惑。
恐惧就是这样一件东西,在还没有弄清缘由的时候,会认为周围存在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堪忍受。但如果能够将心完全静下来,一点一点的去分析,将并不要紧的内容一一排除,最后剩下的,不仅不该害怕,相反还有些好笑。
苍舒御剑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烫,幸好手边没有镜子,不然一定会看到自己通红的脸颊。光线也不亮,也不用担心被荒木看到自己尴尬的表情。有了这些遮掩,胆子也就壮了起来,一口气说出刚刚得出的结果,“如果我进不了决赛,是不是会被苍舒忆笑死?”
259…263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线索多了,容易害人走进死胡同
反反复复将阿剑的句话在脑海中过了三遍,荒木才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担忧。笑容蔓上了眉梢眼角,不过这一次荒木控制住没有发出半点笑声。好不容易听见了小家伙的真心话,如果在这时笑他,就不仅仅只是恼羞成怒那样的程度了。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进不了决赛?”阿剑一直都是那般自信,在他脸上,最常常见到的就是因为自信而造就的飞扬洒脱。事实上,他也完全具备如此自信的本钱。荒木是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对此缺乏把握?
皱了皱鼻子,提到这一点就只剩不爽快,“还不是因为苍舒忆,他不断的夸奖古谦的技术是如何如何厉害,弄得我想不紧张都不行。”
荒木料想,苍舒忆不断的强调对手的本事,是希望给阿剑一定的压力,所谓压力才能带来动力。然而就结果来看,似乎起了相反的效果。还是说除了制造压力以外,苍舒忆的提醒之中还有别的含义?那人的想法素来深沉,荒木也无意深究了。
“对了——”苍舒御剑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