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一生不二(allf)-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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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度过一滩浅流时,被一个满身是伤的少年抓住了,少年倒在石子滩上,一半的身体浸在水里,水被鲜血染红了又流远了。
少年抓住他的衣角,已是意识不清。
他蹲下身简单的做了包扎,晃眼看见少年额头有一道十字伤疤,紧接着起身把少年扛到肩上,迈步度过河去。
他本不是这般心慈之辈,只是下意识地想到若是不二前辈必定不会扔下不管的。
又走了一天,才到了山口落脚的院落。
一脚跨进门去,看到站在对面门口的手冢,唤了声门主,又看到左边的海棠,便把背上的少年交给了他。
手冢走近,唤了声越前,声音很冷,越前直觉不好。正欲开口询问。
手冢先皱眉唤道:“是欲太!快把他放里屋去,海棠去城里请大夫,快!”
欲太?那少年竟是不二前辈的宝贝弟弟。
“不对,请大夫?那乾前辈呢?还有不二前辈!”越前一阵激灵,这才发现太多的不同寻常,莫不是菊丸前辈他……
手冢沉着脸:“越前,不二中毒了。”
“什么!”越前忽然感觉很不真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进屋去。
不二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盖着几件披风,冷沉沉的模样,全没了平日的温润。
越前一步步走进,每一步都似千斤重,迈不动,也迈不远。短短的几步,像走了几世。
他只是害怕。
害怕走近又害怕走不近。
当他终于看清不二的脸,嘴唇,眼角都是黑紫之色,呼吸似无,他伸向不二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直到指尖触到细微的暖意,他紧蹦的神经才稍稍一缓。
紧接着是心疼了不停。
就这样沉寂了许久,一旁坐着的桦地起身出去打了一盆水,放在床头,又打湿了一张毛巾,细致的替不二擦着身体。
他也才反应过来。他想接过毛巾替不二擦拭,桦地却默然的看着他,并不放手,只是眼神里是平日不见的凶狠。
他便停下,看着桦地擦得很是温柔,看着桦地倒了水,看着他放好毛巾,看着他坐回不二身边,一如方才的模样,直直的看着不二。
手冢站在门口,也是看着。
“到底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声音有些颤抖。
“不二上山采药时遇到了敌人,中了七日断魂,乾正在配药。”手冢如是回答。
“七日?”“那这是第几日?”
“第三日。”顿了顿,补充道:“但乾说因为不二用了内力伤及心脏,怕只有五日。”
“什么?五日!”越前身影一闪。
一拳便落在手冢脸上,手冢没有动,嘴角却渗了血。“不二前辈上山采药为什么没有人陪?”又是一拳,“门主不是说会照顾好不二前辈的吗?”
“桦地,还有桦地。”转身拎起高大的桦地又是一拳,桦地跌坐在地上。“你不是一直陪在不二前辈身边的吗?怎么会让他受伤的!”一拳接一拳,桦地不挡也不理,只是不停的站起,眼神始终看向不二。
“够了,越前,那日桦地没有跟着不二。”手冢只手握住越前又欲落下的拳头,说道:“还有,你吵到不二了。”
越前一愣,瘫软在地,看向不二,视线慢慢模糊了。
又过了许久,越前站起身来,似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出去了。
“对了,雪莲,我有雪莲。”跑进乾的药屋,乾埋在医书和药草里,一片狼狈,听到越前的声音爬了出来,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一把抓住越前:“你有雪莲?是不是是天山的千年雪莲?是不是?”
越前连连点头,是,那女人是这么说过的。忙从怀里取出来递给了乾。
乾举着雪莲看了一眼,连叹道“太好了,太好了!”不二起码可以撑到圣书白石来了。又递回到越前手里嘱咐道:“越前,你先去把雪莲炖了,分七次,各炖一碗水,每隔一个时辰喂他一碗。”
就又扎进了药堆里。
越前照着做了,可不二并不见好转。
到第三日乌黑之色依旧加深了。
雪莲只能抑制毒性,暂缓毒素侵入五脏,如今已经用完。乾配药并无进展,只能等待桃城带来圣书白石。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危险也如影随形。
还有菊丸和欲太。
欲太高烧不退,据大夫所言,右手已经废了。菊丸嗜睡越渐严重,已是第十七日了。
乾只能拖延,愿圣书白石有回天之术。
除了手冢留下保护,大石照顾外,其余众人也都照着乾的吩咐寻药去了,越前也去了。他其实更希望能遇见那些敌人,即使拼死他也一定要拿到解药。
然而始终没有。
到第五日,欲太烧退了,没了生命危险,然而不二更严重了,随时可能呼吸不来。
乾也在药屋里昏了过去,他已经到了极限。
桦地始终守在不二身旁,八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昏死过去了。
越前坐在门口,一片茫然。
他看着浓浓的黑夜,恍惚间听到了不二指尖运笔的风声,谈笑时眼角上扬的呼吸声,以及和着水流鸟鸣的古琴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述。
其实不二的古琴向来弹的都是山水,少有泣述,只是此时回映在他脑海里,平添了罢。
他记得第一次见不二,他从山下走来,眉眼弯弯,温和雅致,抬首回眸均是惹眼。他之前曾多次听菊丸说过,但眼见更是惊艳,于是他挑衅,两人战至盎然,却被手冢一声喝下,他更是没有想到不二收手竟那般利落,刀尖直逼巍然不动,于是他折服了,甘心的唤他不二前辈。
之后的相处意料之中意愿之外,他很少和他独处,倒不是因为他身边如影随形的桦地,而是他们的门主手冢,就如江湖传说,不二总是陪在手冢身侧,言谈玩笑,嬉笑怒骂。
否则就是菊丸,他总是能在一个间隙挂到不二身上,拖着不二走远。或者是乾,不二是他乾汁唯一的知音,不二便成了他药庐的常客。再者是河村,只有他能做出不二最爱的味道,也只有他陪着不二一起看众人泪流满面。
而自己,成了不二眼中可爱的弟弟。
可也只有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独占着他,唯一的借口是不服输的一次次挑衅。
越前其实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对于不二有着怎样的感情,直到那一日。
那是个金黄的秋天,山下一片片的金黄色彩,十分耀眼,而山中仍是绿色一片,少有几颗高大的枫树,叶子在阳光下泛着金黄,别是一番风景。
青学本是依着沟浦而建,有好几处沟水很是清凉,越前平日便喜欢到那些地方去打坐休息。他有一只喜马拉雅猫叫做卡鲁比,猫怕水,但喜欢鱼。所以他常带着卡鲁比到溪水边去,抓些鱼,卡鲁比生吃,他便烤着吃,十分悠闲快乐。
那日,他抓完鱼,发现待在身后的猫不见了,四下寻找,便听到了一曲悠扬的琴声,他顺着琴声找去,翻过茂密的一层层树叶,看见了一方不宽但高的瀑布,瀑布前方有块圆润的巨石,不二盘膝坐在巨石上,一身白色长衫,散落在石头上,长长的栗发未束,随着轻风飘扬,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周围落了几片枫叶。
仿若仙境,似那仙人。
一曲终了,不二抬首看向越前,笑意吟吟:“呐,越前,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呢?”
越前从大片树叶后面走出来,走向不二,脸上泛着诡异的红。唤了声:“不二前辈。”
“呐,越前是看我这模样怕了吗?不过头发散着倒比较舒服,越前要不要试试?”不二拂开嘴角的一缕长发,看了一眼,捋到耳后去了。
“没有,不二前辈这样子很好。”他连忙说道,抬头看向不二,又轻轻别开了头,道:“我是来找卡鲁比的。”
不二了然的笑了声,把琴放到一旁,怀抱着什么似的一跃而下,双手举着一只喜马拉雅猫递到越前面前:“呐,越前说的是它吗?”
越前欣喜的啊了一声,将猫接过抱在怀里,对不二点头道谢:“谢谢不二前辈了。”心叹他刚才怎么没有看见不二怀里的卡鲁比。然而他没看见的不只是卡鲁比,还有瀑布水下稳稳站着的桦地。后来他便经常光顾这里了。不二很喜欢卡鲁比,卡鲁比也很喜欢不二,但是在不二喂给他几次放了芥末的鱼之后就对不二又爱又怕了,总是围着不二团团转却不敢靠近。
那些日子越前很是开心,也试着学了弹琴,但始终没有学会,于是不二教他画画,也是山水。他学得倒挺快,只是他不喜欢画山水,他喜欢画卡鲁比,喜欢画不二。
于是不二也画他,但都是些奇怪的表情。后来不二开始画青学其他人,画得最多的还是手冢和菊丸,他画手冢手冢一定知道并且一定受罚,但他乐此不疲。
越前很多时候只能看着,像一个路人,更像一个旁观者。
他也觉得满足,能时时看着,也是一种幸福。
但他现在后悔了,他一度以为像不二这样的人必定是幸福的,至少他是没有看见过不二不开心的表情。可是这一次他被彻底颠覆否决,从不二把自己关进乾的药屋到不二第一次以那样陌生的表情说出小景两个字,他就知道以往是他错了,像不二这样的人只会苦了自己。
他第一次感到深刻的无能为力,面对不眠不休的为菊丸配置解药而消瘦而狼狈的不二,他的无力简直要将自己吞噬,于是他选择离开,哪怕是最渺茫的希望,他也愿意尝试,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相见,竟是这般残忍。
当他看见不二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四岁那年老头子丢下他独自挣扎在陌生人群时他没有害怕,七岁那年被老头子丢在深山里面对才狼虎豹时他没有害怕,十一岁那年独自面对成千草寇刀剑相向时他没有害怕,可是,那一瞬间,他竟怕了,怕得那样不受控制。
而现在,他后悔了,他不应该退让,他不应该懦弱,既然想要守护就应该寸步不离,既然坠了爱河就应该勇敢追求。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一定不管不顾,一路相守。
不二,不二,你一定要醒来,求你,求你……
一阵风过,惊飞了许多山鸟。
越前转身走向屋内,不二始终沉沉睡着,脸上黑紫之色越发不可收拾。他坐到旁边,握紧了他冰凉的手。
“门主!”伴随着桃城的一声惊呼,手冢领着一白衣男子进来,男子三两步走近,越前赶忙让至一边。随即男子要了一把匕首,解开缠在手上的绷带,在不二的双唇上方一刀下去,鲜血流进不二嘴里,然而一会儿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帮忙!”男子一声短喝,越前忙坐到床头,将不二扶起来稍抬高了头部,男子单手分开不二下颚,让血液流进嘴里,又一抬手,令不二吞下,如此几番下来,也是喝得少,流得多。
当最后一滴血液喂下,男子才重重喘了几口大气。
越前手冢面色虽好了些,却并不敢松懈,待男子歇息片刻,才问如何。
男子却摇了摇头:“我的血只能暂时抑制毒性,最迟三日,若再没有解药……”
一颗心又绞了又绞。
“解药?解药在哪里?”
“或许,皇宫有。”手冢苦笑,到现在竟只能这般瞎猜,但哪怕只有这点线索,他也不想放弃。欲转身离去,却听越前一声低沉:“我去。”
“来不及。”那男子又是摇头,打住了两人。皇宫何其远,莫说是三日,即便是三十日,也是不够的。想那两人必是穷途末路了罢。“我去看看乾君,这七日魂断所用药物本是相同的,只是添加顺序不同,解药才难以配置,乾君既已配了这么多日,如今加上在下,我想还是有希望的。”心道到如今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便多谢白石君了,快请。”手冢连引着白石去药屋了。
屋内空留下不二和越前,越前抱着不二,又怕抱久了毒素扩散,赶紧让他躺平了。
几经思虑,走不得留不得,不免落了泪。
第二日傍晚,有人闯进了院子。
来人一头卷发,神色骄傲,却汗流浃背,直问:“不二还没死吧”问完倚着院门大声喘气,想是累极。
认识不二?
大石皱眉问道:“你是何人?认识不二?”
“别管小爷是谁,告诉我不二没死对吧?”切原瞥了众人一眼,寻思这已是第十日,该不会……
“你是不二的朋友吗?你怎么知道不二受伤了?”大石并不理会,继续问道,他可不能随便透露,必须先确定对方身份,否则对不二不利。
“问你不二死没死!”切原顿时火冒三丈,直想打他个半死。
众人皆吓了一跳,桃城海棠更是火气直窜,这段时日本就窝火,这人实在不实抬举。
“他没死。”手冢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看向切原,目光清冷。
切原长舒了口气,笑道:“太好了。”从怀里摸出手巾,展开,是两粒药丸,一粒白色,一粒红色,远远的丢给手冢。道:“这是解药,红色的给不二,白色的给那谁。”
一瞬即逝的喜悦过后,手冢沉了脸色。“是你们。”下一瞬间已经出手,切原本就累极,无力还手,被点了穴,接着被捆住了。
“喂,你们太过分了吧,我是来送解药的!恩将仇报啊。”嚷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该这样,他们是敌人,心道糟了。也就安静了。
“毒便是你们下的,你说是解药就是解药了?”桃城恶狠狠的骂道。
切原一听急了:“喂,你胡说什么,解药还能是假的,你们抓我我认了,我们本来就是仇人,但是我给不二送药怎么是假的?”
“你为什么要给不二送药?”手冢制止住众人,冷声问道,他希望这药是真的。
“呃……”切原楞了楞,脸色不自然的红了些,顶着手冢瞪了回去:“本小爷不想不二死。”
“那菊丸呢?”
“谁?哦,他哦,那是我输给不二的。”
“你说的是真的?”手冢盯着他的双眼,眼神令切原感到压抑和害怕,他想这人和门主倒一样可怕,便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点了点头。
“好,不二若是有何不测,我定不饶你。”手冢冷冽的眼神又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