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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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的主人公的,哪怕是作者写成了,也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快乐受阻,是作品获得存在权利的承诺。
一个发生在酒吧间的女人艳遇,更容易获得了得读者的共鸣。——任何一个写作的人,都没有权利对这样的喜好吹毛求疵。因为你如果不喜欢,那么你不去写好了。
如果一个必须探讨的主题在宫廷里可以进行探讨,那么在酒吧间里为什么就不行?
她忽然觉得自己在何氏身上花的心血白费了。
酒吧?她想起上海的酒吧,也许那儿的酒吧具有某种特别的意义?她还未去过上海。她想起了桂阳雨。他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铃声。
阿姨在下面接了,嚷着要她接听。
检察院打来的。她不知道是谁。那边说有人在就好,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桂阳河的事不是告一段落了吗?或许是有什么新发现?
索依依趿着拖鞋,从楼梯上走来。鞋跟敲击着楼梯的响声,回荡在空大的房间里。只是这敲击的节奏,缺了桂阳雨的心灵应和,显得落寞而徒劳。
阿姨还在收拾着房间。索依依发现那盏经常插着黛粉叶、百叶竹、金果子和粉红色风信子的花瓶不见了。
“啊,那摆厨上的花瓶呢?”
“我正要问您,您拿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两三天没有见到了呢。”阿姨镇定地说。
索依依不再说什么。她看了看客厅。她想看看这里到底还少了些什么东西。她记不起来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阿姨,你要是想走,我工钱现在就结算了吧。你是想,现在桂阳河跑到什么地方去都没人知道了,大概我连工钱都付不起了吧?”
“哎呀,您说话从来就不懂得饶人!”
“好了,这些天你的态度我也看在眼里了。桂阳河不在,我连一个阿姨都镇不住,可见我的能耐是多少。”
“哪是(如果)我知道是桂市长的弟弟把桂市长给告了,那天他们来的时候我就不该给他们开门。”
“告了?”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那你就去和大家说,桂阳雨并没有告桂阳河,他只是把他知道的登在了报纸上。如果那也有关系,那桂书记岂不是漏洞百出?”
“登在报纸上还不叫告?”
索依依瞪了阿姨一眼。阿姨没有看见。索依依不想再与她谈下去了。
“你等一下。”
索依依上了楼。下楼的时候,她的手里握着一小沓钱钞。
“就算是足月的钱,数数。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我也用不着人来帮忙了,我付不起这些费用。我的眼睛也看得出,你急着想找个好人家去了。”
阿姨很不高兴的样子。
“叫走马上就走……”
“那,对不起啦。”
“事到如今……我走就是了。我去收拾一下米件(东西)。那房间里还有我带来的米件(东西)。”
()
阿姨进了桂阳雨和吉晖曾住过的房间。她拉开提包口,看看桌上的东西,装了几样小的进去。
索依依看见阿姨走出来,看看她的提包。不说什么。门关上了。
屋里一片沉寂。
黄|色。当风儿还没来得及
想象,他的叶子已经飘散
他的光明已经熄灭。
四周是灰色的傍晚
还没来得及猜测
他的孤独,
他枝条的辛酸
他曾经
真实,快乐——秋天
打开光明的灯盏
然后
无依无靠,美在谁边
索依依扭动身子,走到那间桂阳雨曾住过的房间门口。她推开门,朝里望。她并没有要走进去的打算。墙上挂着她早先就布置的那张略带抽象的女性裸体画。它还在,抬头看它的那双炽烈的眼睛却不在了。她倚在门框上,若有所思。
一点桂阳雨留下的痕迹都没有。他本就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
这时传来敲门声。
索依依:“进来。”
敲门的人没有听见还是怎么的,继续敲,并且加重了力气。
索依依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门拴,开了门。
“请进。”
三位穿制服的人进来。
“你好,索局长。”
“这样的称呼我要多听听,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再这么叫了。”
“哪里,我们以后还是会这样尊称你的。我们是就事论事。”
“想坐下谈谈呢,还是站着谈?”
“啊,我们是有些公事需要办理。”
“这时候,大家都不必谦虚了。有什么事,请说吧。”
“你难道就没有预感?”
“我要预感什么?”
“桂阳河畏罪潜逃之后,你就没有一点预感?”
“预感什么?预感你们要来?”
“也可以这么说吧。”
“怪了,大大小小的官,见到过我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别提了,都要安慰我几句,倒是你这么一个官,好像巴不得今天。”
“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吧,索局长,我们今天是要来查封这座房子的。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桂阳河受贿上百万,贪污公款二十几万。”
“他受贿或贪污,我管不了,这房子是用我的钱盖起来的。”
“你的钱?”
“你以为我不会赚钱?我的稿费!”
“事实我们会澄清的。出了这样的事,我们理所当然地会想到桂阳河的不动产。”
“不动产?房产证上写的是索依依的名字!”
“你知道,索局长,这样的做法并不新鲜,也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名义只是一种外在的形式……”
“原来是我们的婚姻关系把这座房子拱手相让?”
“所以我刚才问,你会不会有一点预感。我们认为你应该有预感,会作些必要的准备。不管怎么说,索局长,从现在开始,你不能住在这间房子里,里面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动。”
“不能动?我的东西我不能动?”
“它们从现在起,很难说是你的东西了。在定案之前,我们要查封。你可以抗诉。”
“我房间里的东西,对你们没有一点用处。”
“这要等我们查封以后、整理以后、排查以后才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书啊,文稿啊,收藏品啊,光盘啊。还能有什么东西!”
“很难说那些东西是没有我们需要的线索。对不起,公事公办。”
“我住哪里?”
“如果你暂时找不到一个理想的住所,我们会为你安排。我担心我们的安排不会让你满意。所以还是请你自己打算一下。”
“很漂亮的一个结尾。” 索依依平静地笑出声来。
“什么?”
“我是不是可以拿走我的笔记本电脑?”
“你写个申请。因为它也是这里的财产不是?”
半年后。
洞州市街头。树荫覆盖的街道上,索依依匆匆走来。她在一个绿色邮箱前停下脚步,从包里提出一封信。她重新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确认之后,在信封留下一个吻。她把它投进信箱。
亲爱的阳雨: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也看不到你写的东西,我多想再次读到你写的报道啊。我搜集和保存了你写过的东西。也许它们并不讲究文学性,可是它们会震撼人哪。人心如水,趋静倦动,因此总需要震撼的东西来使之苏醒,使之保持着活力,使之在流动中奔向召唤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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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想告诉你的一件事,现在,我还是告诉你。回避不了的事就面对吧。我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的硕士研究生,攻读的方向是编剧理论与创作。以我现在的年纪来读个研究生有点可笑,可是这是我的最好出路。你也会这么想。我的生活经历正适合我来读这样的专业。九月中旬开学。届时如果你没有离开上海,我们将在那里重逢。
你的手机号码一定换了,我就是联系不上。我用你原来的地址寄这封信,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到达你的手中?上帝保佑。
想念。
依依
2001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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