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不成之后引发的武林爱情故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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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安全。”那人皱眉道。
楼牧自然是知道的。
马车容易遭埋伏,遭了埋伏也不容易逃脱。
“我们知道马车不安全,搜捕我们的人自然也知道马车不安全。”他将那人抱了进去,又道,“他们绝对不会料到我们敢铤而走险,反其道而行之。”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车壁,十分得意地道:“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注意乘马车的人。”
那人看了看楼牧,不说话,似乎是默许。
楼牧将他小心放平整,又讨好他道:“而且你现在需要静养,我怎么舍得让你风餐露宿呢?”
那人已经合眼歇息起来。
楼牧无趣,戳了戳他:“我待你也算不错,你怎么待我这么冷淡?”
那人重新张开眼睛来,奇道:“我这两日都没有暗算过你,怎能算待你冷淡?”
楼牧只觉得眼前有一只乌鸦飞过。
“我们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抱也抱过了。好事也差点做成了。”楼牧故作委屈地看着他,“可你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怎能不算冷淡?”
那人眼珠子动了动,里头不知道蕴藏了怎样的情绪。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似乎有些哀伤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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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牧带那人乘着马车,一路往江南白云山庄而去。
那人得了静养,四肢伤情恢复甚快,只是依旧气亏血虚,奇经八脉虚弱不堪。
楼牧暗暗觉得奇怪,却也查不出什么端倪,只好日日敲晕了他给他缓慢送些真气护体,防他气血衰竭。
每晚睡觉,楼牧抱着美人,难免顾影自怜长吁短叹几声。
美人身子虚,这极乐之事万万做不得呀!万一要不巧,极乐之事做不成,反倒直接把美人送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可美人醒着也好睡着也好躺着也好坐着也好,黛眉水眸,唇红齿白,模样实在太招人。
楼牧被折磨得欲火焚身八爪挠心,没几天舌头上就生了两个热疮。
好在积雪渐融,碧水如天。
初春,正悄无声息地来临。
行了十多日,两人终是来到了江南重镇金陵城。
白云山庄,就在金陵城外十里。
当年塞北神刀白漠天与四大名门之一的云氏大小姐云碧瑶一见钟情,辗转选址金陵南郊,创立白云山庄。
两人虽然都出身武林,却心存避世之念,在这白云山庄四周设立重重机关,外人不得指引,极难进入山庄。
因此若想要进庄议事,需先去金陵城内白云山庄开设的米铺里投递名帖。
楼牧怕走漏风声,先找了家小客栈安顿好那魔教弟子,自己又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服,趁着第一场春雨的淅沥缠绵,披蓑戴笠,孤身一人,前往金陵城东的白云米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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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米铺,楼牧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当日楼牧和高家兄弟携那魔教弟子遭遇正派人士一事,早就随着春风吹遍了江湖。
米铺里各门各派的服饰眼花缭乱,都是为魔教弟子一事而来,唾沫横飞嚷嚷着要白云山庄给个说法。
楼牧觉得自己远在青州的楼外楼形势应当也不会很妙。
正想着,有个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猛拍柜台,吹胡子瞪眼指着米铺掌柜,一脸悲痛吵着要直接杀入白云山庄去。
旁边有个白衣人劝慰道:“裴公子节哀。少卿君正值当年惨遭毒手,令人嘘唏。白云山庄也算是正派,这里头定有什么误会,依在下之间,还是要心平气和,当面问问白庄主才好。”
楼牧想了一会儿,便想起来他们口中的少主少卿君,正是他当日调戏的裴门裴少卿。
要说这裴少卿长得也算细皮嫩肉,偏偏丧命于那魔教弟子的慢毒之下,着实令人嘘唏呀。
那青衣中年男子听不得劝慰,已经怒着朝那白衣人道:“死的是我裴门少主,云敬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知道四大名门里就属你们江南云氏与白云山庄有裙带之亲?”
两人当即争执起来,米铺本就不大,顿时乱成一锅粥。
不过楼牧却嫌还不够乱。
他要乱到当他投递名帖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
于是他转了转眼珠,慢吞吞蹭到两个清秀少年身旁,伸手往其中一个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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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个头不高,被捏之后浑身一颤,猛然侧头盯住旁边的另一高个少年。
“你什么意思?”他忿道。
高个少年甚是莫名:“我什么意思?”
那矮个少年更怒,高声道:“白枫,昨晚你借行酒令之名,就对我……对我……如今还来玩这套!你以为我裴均之是好欺负的么!”
他说完就撩起袖子,直接一拳挥了上去。
那高个少年白枫见状不妙,一个箭步跳出米铺。
裴均之不依不饶追到街上,两人很快在雨里过起招来。
这掌风阵阵的不长眼睛,引得米铺里众人慌忙出去劝架。
“叔父,他摸我!”
“我没有!”
楼牧笑得简直直不起腰,只好侧身靠上柜台。
“公子好兴致啊。”有人不冷不热地道。
楼牧回头,只见一个中年书生,一手摸着算盘一手翻着名帖,悠悠地看着自己。
楼牧慌忙止笑,从斗笠下露出自己的脸。
那中年书生脸色迅速一变。
“我住城北信来客栈。”楼牧压低了声音。
那书生拨了一记算珠。
“今夜子时,客栈门前。”他也低声回道,面孔却依旧看着米铺外。
有人已经拎起白枫,怒叱道:“小小年纪就好男风,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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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牧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客栈。
看着白云山庄的架势,显然是在等楼牧到来商议对策。
对策楼牧是有的,只是如今多了一个变数。
变数就是那魔教弟子。
上佳之策,自然是反咬高家兄弟一口,再把那魔教弟子重新交回正道人士手里。
可楼牧一想到那一张绝色容颜的魔教弟子和他被钝器所磨破的四肢经脉伤口,心底的怜香惜玉之情立马泛滥起来。
那些正派人士五大三粗的,怎懂得呵护娇花?
楼牧怀着十分纠结的心情打开房门。
然后他愣住。
那被他悄悄安顿在房里如娇花一般好看的魔教弟子,不见了。
屋内十分整齐,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那人褪下女装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什么也没有拿,只换走了楼牧的衣服。
楼牧走到窗口,推开窗。
春寒料峭,就和这个人一样,冰冰冷冷不见一丝温度。
“走了也好啊。省得我举棋不定。”他摸着窗沿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
楼牧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便不做他想,躺床上专心琢磨今晚入白云山庄之后该如何行事。
要栽赃高家兄弟,仅凭他和白云山庄两张嘴,似乎缺了点什么。
楼牧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梦里却重回儿时玩耍的花园,不知怎地,那魔教弟子也在里头。
鸟语花香,衬得那魔教弟子分外妖娆。
楼牧便去追他,却总是追不着。追到最后,他在无人的花园里头迷了路。
然后,他听到,高高的草丛里有人的喘息声。
楼牧大喜,拨开草丛探头往里瞧。
碧绿瞬间殆尽,只剩漫天漫地的纯白色。
白得耀眼。
楼牧惊醒了过来。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这么多年春夏秋冬,终究无法释怀啊。楼牧在床上呆呆地坐一会儿,甚觉人生无奈。
外头有人敲梆,子时已到。
楼牧探头往窗外看了看。
客栈门口果然停了一辆马车。
楼牧吸一口气,转身便要出门。
然后他再一次愣住了。
月圆如盘,照成满屋水色。
水色荡漾,映出积满灰尘的桌面上的八个字。
那是那魔教弟子用手指蘸着灰尘留下的笔迹。
“滴水之恩,来生再报。”
楼牧迎着月光轻声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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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马不耐烦嘶鸣了一声,楼牧回过神来,伸手抹掉字迹,出门而去。
前来迎他的,是白日米铺里所见到的中年书生。
楼牧才进马车,便发觉不同寻常:那马车没有车窗,若把门严严实实一关,里面一片漆黑。外面究竟走到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一概揣测不出。
中年书生抢先开口道:“在下白书香。楼楼主莫怪。我白云山庄的机关乃不传之秘,不便与外人看。”
楼牧心道:又不是绝色又不是钱财,我要看来做什么?
嘴里却吹捧道:“楼牧听说白云山庄机关天下闻名,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今日有缘身临其间,已经是十分知足,哪敢心存歹念?”
白书香闻言,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甚是受用地道:“此言不差!”
楼牧本是随意应酬两句,不料对方如此迂腐,只好笑了笑不再接话,大大方方坐进车内。
也难怪白云山庄如今在武林里落没式微:开门迎客的都是木鱼脑袋,里面更不知道有多少草包。
楼牧顿时觉得这筹谋嫁祸一事,前景堪忧。
这一想,便不知不觉又想到那魔教弟子去了。
想到初逢,想到互相下毒,想到那一日落下悬崖,想到共抗陆修,想到自己这一路带着他来到江南。
只有当斯人不见,思念才突然刻骨起来。
“滴水之恩,来生再报。”他又低声把那八个字重复了一遍。
只一瞬间,脑海里宛如一夜暖风吹遍,每一毫每一厘都绽放出那人的模样。
冷若冰霜,色如春花。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写的话。”很久之后楼牧在黑暗里低声补上一句。
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突然骤停。
楼牧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正一边暗骂一边端正衣冠,却听白书香在外头呵斥一声:“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瞧见我在引贵客入庄吗?”
春雨下得正大,打在泥地里,打在树叶上,淹没了人的声响。
“有人……机关……闯庄……少庄主……”楼牧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回道。
过了一会儿,马车重启,四周又是一片寂静,唯剩雨声。
楼牧琢磨着今夜有变数,可那白书香不与自己通明,自己也不便多问。他唯有暗自运气,以防不测。
没过多久,马车再一次停下。
这一次停得异常稳当。
然后楼牧只听有人在马车外款款道:“楼楼主大驾光临,白某礼数不周,有失远迎。”
楼牧心底骂道:要不是你天大地大谁不劫偏偏要去劫那魔教弟子,又要不是你天大地大谁不求偏偏来求我劫人,这种倒霉事我怎么会摊上!
楼牧正骂得起劲,马车门已开。
火把的光芒倏然照进来,楼牧由不得眯了眯眼。
外头站了许多人。打头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衣,手执黑布伞,温润如玉。
雨顺着伞沿滚下,腾起浅浅的水汽来,好像是一幅隽永的水墨画。
楼牧愣了一愣,随即跳下马车。
这人应当就是白云山庄的庄主,白画怡。
白画怡是白漠天与云碧瑶的长孙,接手白云山庄也有十多年。论辈份,楼牧应当唤他一声叔叔。可白画怡语气措辞均是和楼牧平辈相称,甚是谦逊。
早有人给他递来一把伞。
楼牧接了伞,笑道:“早闻白庄主翩翩气度,今日得见,果然不是虚传。”
白画怡微微弯了眼,道:“楼楼主谬赞。”
不知为何,这弯眼的神态,楼牧莫名地瞧着有些熟悉。
白画怡已经伸手,往身后的正堂一指,又道:“楼楼主,请。”
楼牧跟着白画怡来到正堂,刚刚落座,只见一个小厮浑身湿透慌慌张张跑到白画怡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白画怡神情倒也不变,只点头道:“我晓得了。让他小心。”
楼牧想起路上遇到的事,便问道:“庄内一切可安好?”
白画怡笑道:“小事罢了,烦劳楼楼主挂心。”
已有下人端上茶来,两人初次见面,又是涉及大事,免不了寒暄几句,摸摸对方的脾气秉性。
正客套着,突然堂外人声鼎沸,有个青年公子冒雨冲了进来,高声叫道:“爹!爹!抓住了!”
白画怡皱了皱眉,却转头朝楼牧介绍道:“此乃犬子白依。”
说完这句他又回头,冲白依道:“贵客在此你成何体统!快来见过楼外楼的楼楼主。”
白依神情焦急似乎急着要向白画怡禀告什么,却偏偏不敢顶撞,只好依言朝楼牧草草行了个礼。
楼牧见他父子俩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不由好笑,便打圆场道:“白公子行色匆匆,不知究竟抓住了什么?”
白依得了话头,连忙道:“今晚有人不知好歹,擅触本庄机关,欲强行闯庄。本庄机关十分厉害,一般人都闯不过第一关,不料那人十分彪悍,竟然一路破进山庄来。我奉爹爹之命前去启动最后一层机关,才好不容易把那人给捉住了。”
白画怡对白依的口无遮拦略显不悦,拦住他斥道:“如今我与楼楼主正在商议关系本庄存亡的大事。人既然已经捉到了,先押去柴房关押便是。大惊小怪!”
白依却站在原地不走,道:“爹!那人受伤严重,好像……好像……快要死了……”
白画怡打断:“他擅闯本庄,生死由命,自作自受。”
白依还是一副犹豫的模样。
白画怡微愠道:“还不下去?”
白依咬了咬牙,看了看楼牧,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冲到白画怡面前,道:“爹,这个人一定要现在去看一看!”
然后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因为……因为……他长得像极了一个人。”
白画怡见白依说得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知道里面必有蹊跷,因此终于起身,朝楼牧一揖道:“楼楼主稍待片刻,白某去去就回。”
楼牧颔首,目送白画怡随着白依出堂而去。
他见那白画怡虽然风采翩翩,却下盘轻浮,显然武功造诣并非上乘,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安来。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堂外“啪嗒”一声,似乎是谁的雨伞掉落。
随即喧哗骚动阵阵。
楼牧行走江湖经验也不少,听这响动不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