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武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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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问题，你是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还是被人指使？　　不知道
对话的对象是阿月，启龙可以确定。
记忆里明明没有和阿月谈过话，手镯上的暗号却记录下了真相。
无论怎么隐瞒，只要是发生过的都会留下痕迹。
阿月一定没想到，启龙会在谈话时留下记录。
从此，启龙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只要发现和阿月有关的蛛丝马迹，都会马上记下来。
即使被消除了记忆，只要有日记，就能回想起来。
阿月不识字，全村更是没有半个认字的人，日记本不用藏起来，堂堂正正的放在书架上更保险。
但是启龙还是不放心。
一旦被发现，就万事休矣了，至今为止的努力将化为泡影。
那么，只要用大家看不懂的语言记录就可以了。
我会说其他国家的语言吗？
只是这么一想，异国的语言就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明明从来没有学过外语，此刻却好像是封存在身体深处的技能又苏醒了一般。
流利的外语从笔尖流出。
原来如此，我学过外语的。
在被消除的记忆中……
为了防止被消除记忆后搬家的事情发生。
启龙时不时地整理日记。
重要的日记保存在密室里。
是的，密室。
刻在另一个手镯上的暗语告诉启龙，在森林中的一座死村里，有一个密室。
里面是满满的日记。
全部是100年前的启龙写的。
放下笔，收起日记本。
走出房间就看到阿月趴在桌上睡着了。
最近阿月似乎身体很不好。
高烧不退，整天都在睡，却不许启龙照顾他。
拿了条毯子披在阿月身上，阿月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启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阿月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离开？”
“大概一个月左右。”
“啊！？”
不可思议的事，启龙冥冥中感到这段对话不是第一次发生。
似乎在遥远的过去……
也曾经…………
睡梦中，启龙听到走动的声音。
睁开眼睛，是阿月正往外走。
他这就要走了吗？
开什么玩笑，不带钱不带换洗衣服，就这样走一个月吗？
启龙悄悄跟了上去。
才跟了不到半分钟，阿月突然没了踪影。
再一回头，阿月已经出现在背后。
“启龙，跟踪别人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困得要死，昨晚我睡得很晚吗？
启龙洗漱完毕，拿起床头的日记本，翻看起来。
这是启龙的新习惯，醒来后一定会先看日记。
X月X日11点，我要睡觉了
X月X日凌晨1点，发现阿月外出。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启龙得意的笑了，拿起笔写上了一句。
X月X日早上9点，我又被消除了记忆。
是的，只要是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日记。
如果是我睡觉了，就没问题，如果是其他的，就是被消除了记忆。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无论是多么微小的痕迹。
阿月啊，你斗不过我的，这场战斗，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阿月果然消失了，估计从现在开始的一个月他都不会出现了。
启龙把之前的日记整理了一遍，重要的抄了一份。
所谓狡兔三窟，重要的东西要多保存几份。
咦！？
启龙突然灵光一闪。
狡兔三窟！！！
启龙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存放日记的密室。
之前就觉得奇怪了。
为什么只有100年前的日记。
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日记的主人真的是我的话，我不会把所有的日记藏在一个地方。
万一这个地方暴露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日记毁了就得不偿失了。
是的，狡兔三窟。
我一定会分几个地方藏日记，而且……
启龙翻遍了整个密室，终于在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串暗号。
而且，我会用只有我自己能解开的暗号留下其他密室的情报。
顺着暗号的指示，启龙找到了其他的藏日记的密室。
果然不出所料，是50年前的日记。
前后持续了20年左右的日记。
日记的大部分是普通的日常生活，但是，启龙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那就是跟踪阿月的日记。
每隔三到五年，阿月就会失踪一段时间，而且，有很多跟踪阿月的记录。
每次都是到此为止。
恐怕那之后就被阿月消除了记忆吧。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每次都是从12岁开始。
这大概是因为……
启龙未曾成长过。
这也难怪。
至少100年没有成长过的12岁少年，无论在哪里都会被当成怪物吧。
就算阿月有消除记忆的本事，也很难隐瞒这个事实。
每隔几年发生一次的阿月失踪也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终于，启龙等到了这一天。
阿月开始高烧不退，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提出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要求。
就是现在。
启龙独自走在街上，这里是黑社会成员游荡的地方。
故意撞到一个貌似老大的人身上，在对方愤怒地要求道歉的时候，做出不可一世的样子。
放出自己家里很有钱，赔多少钱都给得起之类的令人讨厌的话。
果然！启龙被绑架了。
犯人狮子大开口，要求阿月付出数目惊人的赎金。
启龙不知道阿月的本事有多大，但是直觉告诉他独自殴倒这群黑帮人士是没问题的。
所以，只要不给阿月直接接触犯人的机会就行了。
启龙小心的，不断地给犯人提示，让犯人用迂回的方式和阿月交涉，绝对避免直接和阿月接触。
这样就对了。
我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
阿月很笨的，动脑子之类的最不擅长了。
对付他只能智取。
出人意料的是。
在拖了整整一个星期后。
阿月把钱丢到指定地点，深吸一口气，用震耳欲聋的高声吼道：“钱我放在这里了，请放启龙回来，从此我不奉陪了。”
事实证明阿月不是说笑，他真的失踪了。
从那天开始。
不顾启龙的死活，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犯人们很快放弃了，拿了钱放启龙回家了。
不过，启龙并没有因此怨恨阿月，反倒是为自己的任性感到后悔。
因为启龙没有看漏，阿月消失前的样子。
异常的憔悴，连动作都变的迟缓，似乎全身的肌肤都呈现了青色。
恐怕拖延一个星期已经是极限了。
果然，阿月消失是为了治疗之类的吧。
治疗这种怪病的，长达一个月的治疗。
想起阿月那恐怖的样子，如果拖延得更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再次调查了日记。
启龙发现。
每次日记都不超过第五年。
即使没有跟踪阿月的内容。
也就是说，阿月把最长五年当做一个分水岭。
每隔五年就要改变一次启龙的记忆。
让一切从启龙12岁那年重新开始。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令启龙十分在意。
既然有这么多的日记可以调查，既然自己可以调查到这个地步。
那么100年前的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调查明白这些！
以我的智慧为什么等了100年才调查清楚。
回想起至今为止看过的日记。
启龙皱起了眉头。
第一批日记是100年前的。虽然数量庞大，却只有18年的量。
第二批是50年前的，有20年的量。
其他的部分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没有连贯的记录？
还是说……
启龙的眼睛亮了。
还是说，在那18年或者20年后，我查明了真相。
所以我不需要再记日记了。
100年前，我维持这种持续被消除记忆的状态维持了18年。
后来我查明了真相，接下来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我不再记日记了。
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又被消除了记忆，也就是50年前。
所以我再度开始了持续被消除记忆的状态。
持续了20年后，我又一次查明了真相。
但是问题是，既然我知道了真相，又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消除记忆，为什么不把真相记录下来？
心跳不知不觉地加快。
一滴滴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启龙知道，早就有这种预感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真相过于残酷。
知道了真相的自己选择了再次将真相长埋地下。
也许，让阿月消除我的记忆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第七章、坦诚相待　（3270字）

一个月到了。
该是阿月回来的时候了。
启龙早早就等在家里，双目一直注视着大门。
时钟已经指到了凌晨3点。
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
在寂静的房间里，面对着大门，启龙不禁流下冷汗。
为什么，不过是阿月而已。
一起长大的阿月而已，为什么感到如此恐怖。
“你在等我吗？”
阿月鬼魅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启龙全身一震。
阿月竟然无声无息的从背后出现了。
启龙看看大门，纹丝未动，没有丝毫进来过人的痕迹。
“果然，”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启龙做出笑容，“阿月你并不是人类呢。”
阿月平静的说道：“看来，又到了消除你记忆的时候了。”
只是非常淡然的声调，却激起了启龙内心的恐惧。
不能退缩！
这种时候要强硬！
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启龙高声喝道：“在那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月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并不是被启龙的气势吓到了，启龙了解阿月。
他不过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已。
阿月感到困惑的时候会从表情上直接显露出来，是个老实的家伙。
“我……我只能说，我没有恶意……”
阿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强硬压抑了下去，嘴中吐出了这句话。
“没有恶意！！！”阿月的退缩更增强了启龙的自信，启龙提高了声音，喝道，“没有恶意的人会每隔五年消除一次我的记忆吗？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阿月垂下眼：“你都知道了……”
“告诉我为什么！！！！”启龙的气势咄咄逼人，让人无法拒绝。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为什么？”
“因为……”阿月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只有我们两个，在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最普通的人的生活，相互依靠着，一起看月亮，一起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直到不知不觉睡着……这不是……你最大的愿望吗……”
启龙怔住了。
阿月的话再次证实了他的某种预感。
一种可怕的预感。
越是接近真相，这种预感就越强烈。
要退缩吗？
要到此为止吗？
乖乖地让阿月消除记忆，重新开始普通人的生活。
还是……
真相就是真相。
无论怎么掩埋也早晚会暴露于日光之下。
无论怎么逃避也迟早要面对。
启龙咬咬牙，故意做出愤怒的表情。
“开玩笑，你都没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这样，又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愿望？”
阿月默默地看着启龙，沉默了许久。
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轻声说道：
　　“果然……人是会变的呢……”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许你认识的人认为这样是最幸福的，但是我不是这么想，或者说正相反，真正属于我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现在的生活不幸福吗？”阿月青色的眼睛盯着启龙。
那双眼睛中似乎写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情感，让启龙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这种感觉……
是什么？
在浓雾弥漫的记忆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其面貌。
咬了咬牙，启龙避开那双眼睛，说出了早就编好的台词。
“我不知道，也许是幸福的，但是一直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是感觉不到幸福的，反之，痛苦亦然。”
阿月轻轻地叹了口气，细长的双目望向遥远的地方。
启龙抓住阿月的手，说道：“拜托了，把真正属于我的真实还给我。”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最普通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为什么你不这么想……”阿月垂着头，听上去像是在哭。
“那只是阿月你这么想而已吧，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的，你认为好的东西别人未必喜欢。”
“是吗……”阿月明显的露出苦恼的表情。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那个人这么命令你的吗？”
阿月惊讶地眨眨眼，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无论我怎么隐瞒，终究会被你发现真相，不愧是启龙呢。”
“那是阿月你太不擅长说谎了。”
启龙拉住阿月的手。
雪一般冰冷的手。
阿月没有体温，他的身体一直是冰冷的。
“已经够了！阿月，你究竟在隐瞒什么！不要一个人承受了！告诉我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阿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
“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说……”
“不要小看我，阿月，”启龙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即使你不肯说，只要是你知道的事，我都有办法问出来。”
阿月轻叹一声，“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是，启龙，”阿月眯着眼，声音变得冰冷，“你应该知道，真相有可以知道的，和不可以知道的两种……”
启龙愣住了。
“反正早晚会被你套出真相，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一旦你知道了真相，至今为止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包括……”
阿月顿了一下，虽然带有犹豫，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包括……我在内。”
阿月的意思很明确，真相可能会让阿月离开启龙，甚至……变成敌人。
“启龙，如果你有接受一切后果的觉悟，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
看着阿月冰冷的表情，启龙发现……
自己在颤抖……
自己在害怕，在害怕接受全部真相的代价……
启龙隐隐感觉到了，永远12岁的身体，遭遇爆炸依然不死的身体，无限从脑中提取的知识，也许……
有问题的不是阿月，也不是命令阿月做这些事的人，而是……
启龙自己。
是的，启龙在害怕。
害怕真相会毁灭现有的一切。
害怕阿月会永久的离开自己。
本以为早就有了觉悟，但是走到跟前才发现，自己只是个胆小鬼。
恐怕以前也是这样吧！
一次次的发现真相，又埋没真相。
甚至求阿月消除自己的记忆。
阿月已经是第几次和自己说同样的话了。
启龙深吸一口气，说道：“只回答我的问题，除此之外的统统不许说！”
“！”阿月愣住了，没想到启龙还有这一招。
“回答我！真正的恶人其实是我自己，对吗？”
只要想想就能想到，显而易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