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诡楼作者:牧野洋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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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瞄了梁濂一眼,梁濂清清嗓子,正经道:“黄二狗在哪?”
“不知道!”
虞清想了想:“给你个选择,要麽你跟我们合作。”
睚眦泪眼朦胧地等待第二个选择,结果等来等去没了下文。
这根本就是一个答案的单选题呀!
梁濂晃晃折叠刀:“黄二狗绝不会放过你,他手上有斩你的武器,你觉得你能打得过他吗?狗哥伤了你,鸣鸿刀也曾经伤了你,难道你不想找他们报仇?”梁濂认定这龙之子肯定不会逃,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才叫睚眦。
打蛇要打七寸,拉拢硬汉得靠硬的!
睚眦这种超级古代兵器,不用白不用啊!
睚眦闭眼,似乎在琢磨梁濂的话。
他忘不了战败被斩的屈辱,更忘不了被区区人类折了角的羞愤。
只是,屈尊与人类合作,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直到躺在床上,睚眦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床垫让给了高贵的龙之子,欧阳晖和凌霄只得委屈打地铺。
捆仙索缠在睚眦的大腿上,要是这男人有任何嗜杀的举动,它有自信让他下一秒断子绝孙。
受伤不怕,断角也不怕,要是断子绝孙的话就实在对不起祖宗啊!
胯间的刺痛时刻提醒著,铁血男儿难受地翻了个身。
招魂蟠被睚眦当成被子搭在肚子上,见有动静,警惕地抬起一角拍拍他。
招魂蟠又保暖,又有疗伤作用,睚眦被高级绷带裹了几天,被斩断的手不知不觉生长出来,疗效好得一点也看不见伤疤。
只是头上断角,还得花几百年才能修复。
睚眦头疼,下身更疼。
他觉得那地方肯定肿了,但又拉不下面子找药,只好顽强地忍著。
睚眦不睡,打地铺的两人也不敢睡。
欧阳晖好心提醒:“用淡盐水洗洗,消炎止痛。”
睚眦假装没听到。
欧阳晖偷偷推推凌霄,凌霄起身,打了盆温水,洒下点盐,布置好,若无其事地躺了回去。
果然,不出片刻,睚眦轻手轻脚下了床,双腿发软,扶著墙艰难地挪了过去。
厕所门轻轻关上,里面传来细微的哗啦哗啦响动。
灯光下,睚眦岔腿让受伤的小生命浸泡在温水里,有点红肿,还好没出血。
缠在大腿上的捆仙索偷偷探头探脑,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冲洗过盐水,还真舒坦多了,睚眦回来後,没一会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凌霄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配合地扯起了鼾。
地上只有一层凉席,欧阳晖睡得冷,招魂蟠的一端延伸下床,偷偷盖在他身上。
欧阳晖摸摸招魂蟠,轻声道:“谢谢。”
招魂蟠抬起一角,长辈般摸摸欧阳晖的脑袋。
恍如时光倒流,盲眼老头的笑容映在阳光里,手掌传递来的是暖暖温度。
正失神,身边传来点动静,这回轮到凌霄轻手轻脚地起身,偷偷摸到书桌那,开了台灯开始记东西。
欧阳晖好奇地偷眼看凌霄。
小单间里唦唦写字声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台灯熄灭。
欧阳晖假寐,闭著眼,却无比清醒。
清醒得,连凌霄摸了摸他的手,给他掖毯子,那种单纯的关心,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凌霄躺下後,连著毯子一起,轻轻搂上欧阳晖。
体温传递,烫红了欧阳晖的脸。
床垫上的男人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盯著地上的两人。
招魂蟠拍拍欧阳晖,欧阳晖警觉地支起身子。
凌霄迷迷糊糊:“大师,还冷吗?”抬头见到睚眦,被冷冷的视线扫过,身子瞬间一僵。
睚眦忍不住要问一下:“你为什麽要把魂分给他呢?”
“什麽?”凌霄没听懂。
欧阳晖在睚眦要解释之前及时打断:“没什麽,他说的是伤风而已。”
睚眦冷笑一声,正想嘲讽几句,捆仙索抬起身戳戳睚眦的小腹,睚眦只好黑著脸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大师?”
“没什麽,别多想。”欧阳晖翻过身背对凌霄,铁了心绝不透露丝毫。
凌霄觉得自己成了井底蛙,扑捉到一片天空,却又看不全,各种纷乱的线索交织,凌霄牵著线头不知所措。
睚眦也许知道些什麽,要是能套套话就好了,一种想法酝酿在心,很快,凌霄把想法付诸於行动。
“睚眦大大,甜酒合口味不?加了鸡蛋哦,可补了。”
“睚眦大大,尝尝红枣羹。”
“我这套衣服新买的,你穿穿看?”
“呐,这是仙踪林的鸡排饭。”
甜酒两碗,一碗欧阳晖,一碗睚眦。
红枣羹两碗,一碗欧阳晖,一碗睚眦。
睚眦穿著凌霄的衣服。
凌霄为睚眦特地去了趟仙踪林,当然,鸡排饭一次买两份,一份欧阳晖,一份睚眦。
人家睚眦是谁,大名鼎鼎的龙之子!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铮铮铁男儿!
凌霄友情提醒:“睚眦大大,记得报恩哦。”
睚眦翻了个白眼,被强买强卖折腾得彻底没了脾气。
欧阳晖没眼看,甩手回酒吧办事。
小单间里剩下俩男人,有捆仙索和招魂蟠守著,睚眦乖乖躺在床上看书,凌霄专心画图,该干啥干啥,河水不犯井水。
大师不在,井水按捺了半天,终於忍不住犯河水,凌霄问:“睚眦大大,你说的分魂是怎麽回事?”
睚眦瞄了凌霄一眼,继续看书不理他。
一碗热乎乎的鸡蛋甜酒端到眼前,睚眦放下书,不耐烦地望向凌霄。
“身体虚弱,多吃点,补中益气呢。”
“留给你那位吧。”睚眦冷冷道,“我没你想得那麽虚弱!”
甜酒放在旁边,凌霄厚著脸皮等下文。
睚眦作为上古龙族,一时贪玩闯祸,被封印上千年,早就闷坏了,眼见终於有展现博学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於是侃侃而谈道:“魂魄不全的人,总会表现出一些症状,例如那只黑无常脸色苍白,你的那位还好,体虚畏寒,怕冷而已。”
“他叫欧阳晖,不是我的那位……”凌霄满脸通红。
睚眦疑惑:“你和他是什麽关系?”
“普通朋友……呃,他还是我公司的客户……”
“那他为什麽要把魂分你呢?”
“把魂分给我?”凌霄莫名其妙地望著睚眦老师。
睚眦拍拍肚子:“你的一部分魂在这里,你也是魂魄不全,他把自己的分了给你,填补了空缺。”
凌霄瞄向睚眦的肚子,好吧,半敞衬衫里结实的胸肌腹肌若隐若现,所谓人比人比死人,你是龙族另当别论,小爷才不跟你比!
“那你吐出来还我。”有借有还,难不成小爷白白送你一部分魂?
“早消化了。”睚眦摊手。
凌霄郁闷:“那大师怎麽办?”
“少一点魂又不会挂。”拿起书,轻描淡写为自己开脱。
甜酒蒸腾出香气,睚眦忍不住瞄了眼,凌霄贴心道:“趁热。”
“我没你想得那麽虚弱!”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睚眦又硬声硬气地强调了一遍。
甜酒这东西,只有人界才有,糯米酿造,醇香甘甜。龙族都喜好喝酒,酒量好得千杯不醉,这种奇怪的酒还是第一次尝到,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不错。
凌霄知道他又拉不下面子了,人家龙的儿子嘛,作为超级古代兵器,架子当然得摆著供人敬仰。
凌霄识趣地挪到书桌那假装努力画图。
没一会,睚眦果然动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碗甜酒飞快倒了下肚……
时间静静流逝,空碗就在旁边,睚眦心虚地思索借口的时候,凌霄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搜寻
第二十一章 搜寻
──几小时前──
梁濂和虞清正若无其事地走在街道上。
专业刑事二人组伪装得滴水不漏,陈三在前面走,一直没觉察到有人跟踪。
根据几天观察,陈三确实一个人住,每天一大早出门,直到晚上才回来。
每次走的路线都一样,但每次失踪的地点都不同。
上次是走在人群里,仅仅被几个路人挡了下视线,几秒时间,陈三就消失了。
上上次则是拐了个弯,前脚进去,梁濂後脚跟上,才转过拐角,陈三却无影无踪。
再上上次……
咳,总之这次得盯紧点!
跟在陈三後面的长发女人回头看了眼。
那一眼,正好对上虞清的视线。
瞬间,虞清觉得有点冷。
“清?”梁濂偷偷捏捏他,“不舒服吗?”
虞清摇摇头,再看去,长发女人不见了,陈三哼著小曲拐进了小巷里。
俩刑警加快脚步,还好,陈三还没消失,正在前面走。
长发女人走出阴影,拦在俩刑警面前。
莫名的阴风吹过,四周气温剧降。
虞清脸色铁青地捂著头,他觉得头很晕,非常不舒服。
梁濂皱皱眉,打算绕过她,虞清猛地伸手拽停了梁濂。
前方轰一声大响,硕大的广告灯箱砸了下来。
破碎的有机片受到冲击如子弹般四溅开,锋利的碎片看似巧合地刺向俩刑警。
梁濂搂著虞清就地一滚,闪到角落,灯箱的响动引起骚动,住户们纷纷探头探脑地围观。
长发女人已经不见了,陈三更是已经走远。
抬头看去,原来支撑广告灯箱的铁架生锈的厉害,承载不住,终於断裂。
若不是缓了一步,灯箱将砸在梁濂头上。
唉,晦气!不管怎麽说,又跟丢了!
梁濂气恼地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虞清苍白的脸色。
“清?你怎麽了?伤著哪了?”摸摸他的额,揩下一手冷汗。
虞清摇摇头,忽然捂著嘴,一把推开梁濂就吐了出来……
凌霄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跑下楼,在小巷里兜了一圈,找到了梁濂和虞清。
虞清坐在角落,抱膝,埋著脸一动不动。
清凉油递过来,梁濂揩了点,抹到虞清太阳穴上。
“他怎麽了?”凌霄摸摸虞清,不解地望向梁濂。
“他突然不舒服。”梁濂很紧张,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捏著虞清的手,想著带他去医院,又想著先回宿舍休息缓一缓,心慌意乱地踏在许多分岔路上,恨不得每条路都马上走一遍。
跟在後面的睚眦提醒道:“他撞鬼而已。”
撞鬼的话,去医院也白搭,把虞清扶回宿舍後,凌霄果断捞起电话搬救兵。
救兵急哄哄地赶回来,欧阳晖一踏进小单间,就知道肯定出问题了。
墙面上不知什麽时候印满了灰灰的手印,大大小小,杂乱无章。
虞清缩在梁濂怀里,俊眉紧皱,呼吸短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俩刑警不知什麽时候惹上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欧阳晖非常专业地掏出符纸,点燃,在俩刑警头上晃了圈,纸灰掉落在虞清脸上,虞清捂著嘴似乎又不行了。
欧阳晖把一张符叠成三角形,串了红绳塞进虞清手里,朝梁濂道:“护身符,一会给他戴上。”
梁濂点头,握紧了虞清的手。
欧阳晖又点燃一张符,弄了碗符水递给梁濂,示意给虞清喝下,梁濂接过,利索地含了一口,轻轻吻上虞清的唇。
两人的亲密举动让凌霄和欧阳晖红了脸。
他们忙碌的时候,睚眦也在忙碌,难得免费粮食送上门,伸手,朝空气中一捞,把某种无形的东西塞进了口中。
凌霄努力把视线转移到睚眦那,好奇道:“你在干什麽?”
“吃饭。”又朝空气里一捞,捏著空气塞进口中。
“这里多了许多游魂,你们这几天到底去哪了?”欧阳晖点燃熏香,虞清喝完符水,脸色缓和多了,在熏香里沈沈睡了过去。
梁濂捞过被子盖在虞清身上,轻声把这几天的跟踪说了一遍。
欧阳晖听完,与凌霄对视一眼。
怎麽好像有点相似?
之前在高速路上,凌霄面对危机也有了反应,而这次却轮到了虞清。
游魂们在阻拦!
恶意的,非要置於死地的凶残!
梁濂郁闷道:“为什麽我没事呢?”声音里带著些自责,要是能替他承受该多好。
“每个人的气都不同,你的阳气重,它们影响不到你。”欧阳晖叹了声。
睚眦打了个饱嗝,踱到阳台晒太阳。
六楼的阳光充足,刑警们为了方便监视,特地入住陈三隔壁。
於是出现了地府官员,不明人士陈三,政府官员排排住的场面。
欧阳晖望了眼墙壁,墙壁又多了一些痕迹,游魂见无法接近目标,又不肯离去,只好拥挤著徘徊。
“睚眦,还有。”欧阳晖提醒吸尘器。
吸尘器摸摸肚子:“饱了。”
“饭量怎麽这麽小?”
“哼!”睚眦转头不理他。
无奈,欧阳晖捞起手机搬救兵。
地府官员接到举报,飞快地赶了过来,三下两下就把残留的游魂给清理了个干净。
擦擦汗,把玉净瓶贴好召集令,朝空中一抛,游魂们被送去了地府批量处理,等待他们的将是新一轮的转生。
这些本是工作以外的事情,超额的工作使白月觉得累,虽然累,但只要见著无依无靠的它们被引渡,投胎,开始新的生活,白月就觉得很欣慰。
“你总是喜欢做多余的事。”
若有似无,某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程?!”白月惊喜地回头,後面的凌霄迷糊应了声:“啊?什麽?”
缠在凌霄脖子上的招魂蟠抬起一角,似乎在看白月。
但白月没有注意。
李程早就不在了,可能是幻听吧,哈。
酸楚聚集在鼻尖,白月沈默地推开门,在情绪泄露之前及时逃离。
阎王老子曾经说过,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去了。
但白月还是固执地留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