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造物主的日常任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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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阿蛮婆像是疯了一般,抄起放在树边的半杆锈斧,犹如黑旋风李逵一般,带着黑压压的气势冲进了那扇半掩的桃木小门。
围在院落里的众人连忙前去阻拦,天知道这屋子里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算是,天天喊着“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红卫兵,也不敢三两只上进入山里,因为这山不止是邪!甚至可以说是魔!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进屋了,就是站着院子里,众人的后背还是一个劲的发凉……
最先冲到阿蛮婆婆身边的是九婶,这位“九婶”可不一般。她的先生也就是——屋子里给小孙儿驱邪的风水先生“半仙李”。
这人啊!经历的多了,对于这些脏东西,也多少有一些触类旁通的意味。
九婶可深深知道着,其中的厉害。万一这阿蛮婆,将打断了半仙李的施法,不光是半仙李一个人遭难,而这“魔怔”的孙儿恐怕也得落个忆症,整日痴傻……昏昏沉沉,估摸不到天日。
“碰”
阿蛮婆甩着手中的锈斧,一脚踹开半掩的小门,用力之大,将紧贴在门上的布条震了下来。
九婶一看这种情景当时就毛了,这两个布条可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特意贴上去的。
她气的一拍大腿,也不管冲进屋子里的阿蛮婆,连忙喉喊住后面的村民:“属龙属虎的汉子留下,其他人赶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把刚过年的福字倒贴在门上。”
村民一听九婶的话,立马就察觉到不对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家里跑。只剩下几个还过二十的小年轻,稀稀拉拉的站在原地。
说起这几个小年轻啊!可是正牌的大学生,哪里像是现在那样交点钱就可以领一个文凭。
就算是这要也没抵过毛爷爷的一句“上山下乡”。虽说这地方离着北京也不太远,但也不近,于是这个小乡城就成为了第一个首选。
让几位比较心宽的是,这个乡城虽然不大,但也五脏俱全,而且这些红卫兵因为消息封闭,许多政策也不合适在这个落后的县城中实施,所以对于他们这些下乡的大学生也不是那么的步步紧逼,还真有着几分“天高皇帝远”的味道,着实让几位深受□□之苦的大学生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化革命的情势越来越紧张,风头愈演愈烈,连同整个乡镇都感染一般。而那些“牛鬼蛇神”也渐露苗头……
宇宙太大,地球犹如一粒微不可见的尘埃,对于地球来说,人类也一样。
有谁能说,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老祖宗留下的支言片语并非作假。
鬼打墙、墓活鬼、家奉野仙、活尸、附身……
这才仅仅是几个月的工夫,他们几人所见到的,比那些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们一辈子还有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九婶从大门的拐角处迅速的找到一把铁锹,递给身边的一个青年。而自己则拿起石磨下用来扫小麦的一个簸箕,单手一拽,从门外的丈青古树下揪下一半拉树枝,递给另一个年轻人,说道:“等一会儿,只要见到屋里有人往出跑,你们就用手里的物件抽它。”
站在小门前的两位青年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物件,一脸紧张的盯着半掩的小门。
这时跟在九婶身后的青年突然出声了,“九婶那我干什么?”
九婶撸了撸印花袖套,一簸箕反身向着青年打下:“你干什么?去滚去投胎吧!”
那两位青年,先是一愣,看到九婶的动作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抄起手中的物件也砸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酷似婴儿的惨叫,再看几人手下,一条尺余多长的大黄尾巴蜷缩在地上,而那本该连接尾骨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
九婶冷哼了一声,右手拿起簸箕把这尾巴撮了进去,扔进了不远处阿蛮婆家的狗窝了。
院中的青年,一时间只能听到嘻嘻的乖戾的叫声和狗鸣的狂哮……
九婶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原来刚刚紧跟在李婶身后的是屋里那畜生的尾巴,而那畜生趁着人们安慰阿蛮婆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混进了人群,想抽冷子给这个压阵的——也就是九婶来一下子。
可没想到,人家早就摸清楚他这点花花肠子,直接一簸箕干倒,这不是老寿星吃□□找死吗?
这时,本来还眉慈眼笑的九婶神色一拧,也不管手中的簸箕,一把抢过正准备放回原处的铁锹,大喝了一声:“畜生哪里跑!”
随后,站在边上的青年瞧见,在那扇半掩的小门的门槛上一个东西飞似的往外跑,等他回到宿舍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东西差不多有脸盆大小,就算是远远的瞟了一眼,也觉得嗖嗖的寒气往脑仁里灌。
“嗷嘻嘻~”
一阵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乖戾惨嚎从九婶的铁锹下传来。只见一条长余尺的黄毛尾巴被铁锹直直的钉在原地,而那连接尾巴的尾骨处以有着两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汨汨不断的流出鲜血来。
九婶费力的压着铁锹,用力之大连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但是,还是不如铁锹下的畜生力气。两人见这情景,连忙上前帮助九婶牢牢地压住铁锹,一时间,三人与锹下畜生僵持住了。
好算,天无绝人之路!处在屋里的人也算是腾开手了,第一个冲出来的便是手提锈斧的阿蛮婆。
阿蛮婆人未到,声先来:“黄皮子畜生拿命来!”
听到这声吼叫的黄皮畜生,像是个不甘被xx的小媳妇。可了劲儿的挣扎,连带铁锹所压的尾巴都能听到皮毛撕裂的声音。
九婶是累的满头大汗,而那两个小伙子更是苦不堪言,就算是见过那些“牛鬼蛇神”,可也架不住亲自上场啊!别说用劲了,现在他们的脚都是软的。
刚刚是距离太远,加上已经快要天黑的缘故没有看清楚,九婶叉住的是什么东西。
等到他们上去帮忙的时候,哪里是东西啊!
分明是成了精的黄鼠狼,这体格子都快比得上活撕禽类的野狼了。更别说这黄皮子,眼神中满满的怨毒都快要溢出来了,时不时还闪过一丝绿光。能不渗人吗?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九婶三人马上就要压不住的时候,半杆锈斧犹如神助一般,带着不可抗拒的伟力,深深地嵌入了那黄皮子的头骨里——
这还不算完,越是这样,那铁锹的黄毛畜生挣扎的更厉害,甚至差点把九婶三人掀了个大跟头。
见这种情况的阿蛮婆,像是吃了龙虎之药一般,从自家的门后抽出一根耙篱(就是秋收的时候用来刨晒谷子的工具,像是放大版的痒痒挠)一脸愤然的向着那黄皮子打去,嘴里还咒骂道:“杀千刀的黄皮子,敢在老娘眼皮底下作祟,活腻歪了!”
那成了精的黄鼠狼被阿蛮婆披头盖脸的一番痛打,硬是打蒙了,无论是从哪个方向逃,下一秒总是回到阿蛮婆的耙黎之下。
这看起来玄乎,实际也并不难解释,也不外乎那几个字“熟能生巧”。
富有富的活法,穷有穷的计较。每年秋收的时候,穷人家收拾谷子的时候,为了不浪费,只好用耙黎一遍又一遍的扒拉,直到谷子全都脱落下来。
但是这些割下来的麦杆也不是任人捏搓的,何况那家用耙耙篱的间隙又大,很容易漏掉那些稍微较小的麦杆,久而久之,变掌握了这一项技能。
“你们让开,让我来收拾这个畜生!”
阿蛮婆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黄皮子的劲儿着实不小,要不是她常年干着农活,有这一番子力量,早就让它跑了。
想着,阿蛮婆手中的耙篱一拐,顺着那黄鼠狼逃跑的力道甩到了身后。
“哧哧呲……”
一股子燎毛味,钻入了几人的鼻腔中,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便是那黄皮子满地打滚的惨嚎!
也不知道,那后追出来的半仙李用了什么法子,仅仅是手中用着一根拇指粗细的供香,点燃了黄鼠狼全身的皮毛,好像那皮毛之上浇了数百度的烧酒,连带那火焰都窜到了半人之高,着实让人心惊不已。
半仙李瞧都不去瞧,满地打滚的黄皮子,右手一扔,将手里的物件挂到了桃木小门上的一个铁钩之上。
这铁钩子看似不起眼,其实是自有一番妙处。不论是雨季随手采上的蘑菇,还是冬季特制的腊肉,都可以挂在门板自然风干。等逢年过节的时候,又是一道下酒的好菜。
众人再看门板上的东西,一条黄澄澄大尾巴!这可把上了年岁的阿蛮婆吓了个不清楚。
大约是在阿蛮婆四五岁的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说叨,在这西山之上住着一位“黄老仙”。
这个黄老仙的法力无边,如果是偷了谁家的鸡,第二天家里的面缸米缸就会被他填满。而得了老仙回报的人家,祖孙三代富贵无忧。
一旦是冲撞了老仙,不仅不会得到庇佑,还会祸及六代。每一代,都活不过三十多岁,早早的去下面报道了。
想到这,阿蛮婆猛然一惊,他家老头子不是也没到三十就早早的去了,而那苦命的儿子……也没挺过三十,就随着他爹去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半仙李正准备拿手里的供香,镇住那蠢蠢欲动的黄皮尾巴,被阿蛮婆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嗓子吓了一跳。
一回头,只见阿蛮婆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向着那团火焰中,已是焦黑的黄鼠狼磕头,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老仙饶命,老仙饶命,蛮女在此给您赔罪~赔罪”
那悲鸣惊恐的声音,已经年过半百的身躯,着实让人不由的心酸。
九婶,给了个眼色,旁边那两个小伙子连忙去搀扶跪在哪里的阿蛮婆,却不曾想被阿蛮婆推了个踉跄。
随后,被阿蛮婆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带着哭腔的高呼:“至于他们几个,不懂事,冲撞了老仙,说到最后也都怪蛮女,不识老仙仙颜,不求赎罪,但求老仙不要牵连他人。”
两位青年不由鼻子一酸,傻站在原地,蠕了蠕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几句话就是偏偏卡在嗓窝子,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着那么一点利益,就可以突破道德的一切底线。,大到国家利益,小到酱米油盐……
一个十五岁大的孩子,为了当上所谓的红卫军后备队,一手拉着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爷爷,头戴斗重大帽子,脖挂细绳铁牌,大街小巷一路喊过去。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为了让孩子当上红卫兵,诬陷邻居是“反动派”,“□□”,“牛鬼蛇神”,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邻居把《道德经》放在了《□□选集》上面。
麻木不仁,善恶不分。
像是一个逃不开的诅咒,牢牢地罩在这片土地上。
虽然他们几人经历的一切,磨破了他们的棱角,这短短的几句话像是大水,刮塌了筑起地铜墙铁壁,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一块。
“彭!!!”
那燃烧在黄鼠狼身上的火焰,先是一缩,缩成米粒大小,然后猛地一涨,犹如来自地狱的业火,硬生生地把太阳的光芒压了下去,染红了整片院落。
半仙李一脸菜色的盯着快要顶到房檐的火焰,微微地动了动
捏着供香的尾指,给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火焰另一边的九婶一个眼神——一有不对头,就泼下去。
“嘻嘻……桀……呜呜呜……”
似笑似哭的怪叫从火焰中传来,一大股子血腥子味瞬间弥布在空中,一颗亮闪闪的珠子从火里,一溜儿地滚到了其中一个青年的脚下。
定睛一看,这形似玻璃球的珠子正在眨着眼睛。
是……是眨着眼睛!!!准确来说是正在眨着地眼睛,明明这只是孤零零地球体,偏偏给人一种鬼魅的赶脚,而且一种似风似啸地声音从那眼睛中传到了耳朵中,酷似惨嚎的乖戾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亮,如同趴在你的肩膀之上,缓缓呼吸一般……慢慢的渗入骨髓,渗入人心……使身心入坠冰窖一样……全身都被冻得僵硬,甚至连呼吸都无法维持,即使如此,早已冻掉的耳朵,又耐不住寂寞地去听这呼啸而来的声音……
——噗!
浊黄稠密地黏液从九婶的大花绣鞋下汨汨流出,一股子腥臭辣苦味,瞬间将几人的魂逮了回来。那味道到真的是——醒脑子醒脑子的,有种把你带走的冲动……
好半天,半仙李才缓过神,菜着一张苦脸,甩了甩手里贡香,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灰布鞋,绕着院子走了足足的三圈又余,停在了离狗窝最近的一个狗洞边,右手那么一翻,就着左手一插的力道,编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说来也比较神奇,本来握在
右手的贡香不知道啥时候,顺着左手一插的手势,滑溜的钻进了两个拇指食指交接的一个小洞里。
然后,半仙李手腕子就那么一颤,那还冒着青烟的贡香,竟然头掉下地插在了狗洞前面的土坡里,一股子皮毛燎焦的味道瞬间就传了出来。
再看时,半仙李面前的土坡竟然变成了一条又大又黄的大尾巴。
半仙李看着不断扭曲身形的大黄尾巴,突然有了一丝不忍。本该是供奉在家中的“神仙”,现在沦落到了什么地步?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时也命也。
“唉,这个世道,连人都活不了,你们这些仙~神~啊,还是归到山里,潜心修炼去吧!不要在执着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只见他舀了一碗井水,顺着草侧一划(农村用来切杂草给猪喂食的器具,类似于包青天用的狗头铡),大滴大滴的鲜血稳稳当当地流进花瓷碗里,将清澈的井水染成浊红。
随着几声奇异古音后,那碗中的血水竟神奇的变回原来的模样。在晚霞的映照下,内蒙古一个荒僻的山脚下。
一村人焦急的围在村尾的一个荒芜的院落里,所有人都沉默不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半掩的桃木小门。
那扇小门之上挂着两条污秽不堪的布条,那布料被风雨侵蚀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色彩,仿如刚从泥浆之中捞出一般。离奇的是,这两条布料在昏昏欲暗的小院里,不断的冒出一两丝淡青的白烟,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一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