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邪by琰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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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自己?明知前面是万劫不复,却仍然固执地不肯回头。
双唇落在他的唇上,脸颊,颈侧,一点一点往下挪去,手指下的肌肤,光滑柔腻,细若凝脂。脸凑到他胸前,张嘴含上他一边的突起,舌尖绕转,手指搓揉。。。。。。绵密的吻,自胸口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紧实平坦的腹部之上,妄自沉沦。。。。。。
之前脱下来的衣物被他很随意的丢在地上,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那堆衣物,蓦地神情一凛,眼神却是清明了起来。
那堆衣服里,有什么荧荧烁烁,光华明灭。季怀措从榻上下来,撩开布料,发现那个微弱发光的东西原来就是紫魂珠。
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了上去,却不像上次那样被屏障弹开,于是捡起来拿在手里捻转翻看,疑惑之际然后想起,是张君房破阵之时解了封印用它来催法的。
既然紫魂珠业已到手。。。。。。季怀措低头看着手里那颗珠子,手掌一握,复又回头看向那个静躺于榻上的人,良久,却是嘴角一撇略有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走过去,将紫魂珠放在他的枕侧,手指顺着他的脸颊轻划而过。
〃再陪你一段时间好了。。。。。。〃他柔声说道。
30。
躺了几日,张君房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人还一直昏睡着。
杨义撩开门帘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见季怀措点头方才走了进去。冲着榻上躺着的那人看了看,然后转向季怀措,〃君房的伤怎么样了?〃
季怀措半倚在椅子上,手抵着额头,一脸倦色,〃伤都好了七七八八的,就是不见他醒转过来,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语气间像是斥责不听话的孩子。
听他这么说,杨义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便凑下腰去对张君房道,〃君房,你都吃了一整株天山雪莲了,再不醒的话我可要上长白山给你挖千年人参去了。〃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向季怀措。
〃你说,同样是活了千年的东西,会不会有一样的功效?〃
季怀措眼睛布登布登地眨了两下,然后指着自己,〃你不会是想割肉做药?〃
对方挑眉,〃有何不可?说不定远比那什么天山雪莲还要有效。〃说着已是捋起袖子朝他扑了过去。季怀措从椅子上跳窜起来朝旁边一闪,〃杨义,你别乱来啊。〃
杨义又捋了捋袖子,笑道,〃不是说修道之人都不把身体当身体,割几块肉算什么?救醒了君房就是救了整个大周。〃
〃你搞错了!〃季怀措解释道,〃佛家讲究顺天,以天地万物为根本,修佛者若得大道,则可破去肉身,飞升西天;而道家讲究逆天而上,道者修炼,首先就要一个好的身体,以武破天,肉身成圣。〃
杨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是粗人,听不懂你们那些唧唧歪歪的,我只道这会子能代替那千年人参的就只有你了,怀措,你就咬咬牙舍身取义罢。〃说着又扑了上去。
这几日只有杨义能进得这个营帐,两人一来二去较之之前倒是混得熟了许多,言辞间也会带上一两句笑话。就像这会,明知杨义是在开玩笑,季怀措也不点破,两个半大不小的人岁数加起来手掌翻几番都数不过来,却像孩子一样拉扯在一起。
你到底想不想救君房?
想啊,你以为他这么躺着就不折腾人?
〃我。。。。。。〃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但是两人显然闹得正欢谁都没注意到。
那你就乖乖的不要反抗!
不反抗难道还任你宰割?
〃季公子。。。。。。义兄。。。。。。?〃说话的人显然是很想摆脱被无视的状态,奈何气息虚弱声如蚊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又笑又闹。
季怀措,我可告诉你,今日若是不答应可不要怪我动粗?
呵呵,凭你?休要说你一个杨义,就是十个百个都不是我对手。
你尽管猖狂!就凭。。。。。。
后面那个〃我〃字被硬生生吞了下去,杨义差点没噎死。注意到杨义怔愣得看着床的方向,季怀措也回过头去,于是,便看见……
那个昏了几天几夜一点都没有预兆要醒过来的人,此刻已经撑坐了起来,身体靠着床柱,一脸匪夷地看着他们。
两人收回视线,看看彼此,杨义的手正扯着季怀措的腰带,而季怀措的手则攀在杨义的手上。。。。。。
一时间,室内静如止水。
〃吃药了。〃
张君房接过药碗,清泠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怀措,直看得季怀措背脊发凉,寒毛倒竖。
〃君房是不是醒得不是时候?〃张君房问道,换来季怀措一脸的不解,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药碗里乌黑墨亮的药汁,〃方才季公子和义兄。。。。。。看来是打扰到二位了。〃
季怀措不无好气地一声长叹,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昏了几日,脑子都睡迷糊了?杨义和我闹着玩,说要割我的肉做药。〃
〃为何要拿季公子的肉做药?有何特殊功效?我还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天山雪莲,千年人参。。。。。。〃
季怀措一慌,支吾其辞,〃呃。。。。。。没什么,都说是玩笑了。〃
张君房点点头,听到季怀措说药要凉了催他快喝,却是鼻子一皱显出一脸的厌恶,盯着那碗迟迟不入口。季怀措心里暗暗好笑,伸手将那碗冲他嘴边推了推,〃我让人做了桂花栗子羹,一直温着呢,你喝完了我就去给你端来。〃
听闻,张君房抿了下嘴,眼睛一闭,就着季怀措推上来的姿势一气将药给灌了下去,然后赶忙以袖掩口眉头纠结作一团。
见他这般表情,季怀措忍不住讽了一句,〃都道小孩子最是怕苦,让他们喝药简直连哄带骗十八般武艺全用上,没想到道艺高深的张真人竟也像个孩子喝起药来推推躲躲不干不脆。〃
张君房仍是掩着嘴,声音呜呜咽咽地听不清在辩说些什么。打了结的眉头一直到季怀措将桂花栗子羹端来,才算舒展开来。
〃辽军那边怎样?〃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本想喝完药下榻走走的,却被季怀措摁回了床上。
季怀措收拾了碗筷,正准备端出去,听到他在身后这么问,回身道,〃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中军,估计这段时日是不会有大动静的。〃
张君房一笑,微微颔首,〃季公子数次舍命相救,君房无以为报,唯有铭记于心。〃
季怀措将手里端着的木盘往桌上一放,走回榻边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救你,不是图你的报答,也不是为了让你永远记在心里像供祖师爷那样供着。我想你明白。。。。。。〃说到这里,语气温婉了许多,〃因为是君房。。。。。。所以就算以性命相交,我也甘愿。〃
温润而醇厚的声音落在耳边,仿佛被下了一道符咒,只觉得,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纤细,柔软,而又异常温暖,如潺潺的流水,绵延的,蜿蜒着淌进心底深处。
望着季怀措离开的背影,他竟一时失了神。
31。
辽军虽受了重创却也没有退兵的意思,等张君房的身体复原,实则也是给了对方修养生息的时间。。。。。。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别想了,劳心伤神最是耗气伤血,你现在要多休息。〃季怀措端着粥进来,却看到张君房只披了件单衣坐在案前蹙眉忖思,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笔将他往榻上推,〃伤不养好,下次对阵倒下的话,可别指望我再找株天山雪莲来给你起死回生。〃
张君房坐回榻上,略有歉疚地笑笑,〃两军对垒,最忌拖延僵持,结果我来这里反是帮了倒忙。〃
〃也不全然,至少辽军的气焰不如之前这么嚣张。〃季怀措端着碗,细细吹凉了然后递给他,〃呐,将药材混在粥里和着冰糖桂花一起熬,不要再说药味难闻难以入喉了。〃
才几天功夫,季怀措已经把所有哄小孩子吃药的手段全耍了一遍,奈何他本就是狼,况北原气候环境又恶劣非常,终年冰雪封山,最是强者生存的地方,从来不知喝个药还能这么折腾,倒宁愿他继续昏睡在那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乖顺。
张君房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将药粥往嘴里送,热气氤氲,便见他鼻尖上沁起薄薄的汗珠,将养了几日脸色已恢复红润,青丝如墨全拢在脑后挽了一个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季怀措看着看着,不觉一股热流汇涌腹下,知是自己情欲已动,奈对方不是别人,心之慕之却动他不得,只能硬生生地将这份悸动压抑下去。
活了千年,历经世事,自化为人的那一刻起,便渐渐将自己身为妖的本质淡却遗忘,甚至情动之时也曾和凡间女子有过欢爱共赴巫山。只是在张君房面前,身为妖邪之事却像一道难以鸿越的沟壑,拦在彼此间,他跨不过去,永远也跨不过去。
这份情,终不会有所结果,就如一石投海,再难回复,只是自己仍是执着的放不开手,在两股意识间被情长难却所煎熬,心想,纵使情劫也不过如此罢。。。。。。
不觉苦笑,接过他递来的空碗,指尖相触,便连着他的手一起握住,眸子深邃地望着眼前的人,含声道,〃君房,若是一日,我将你拉下俗世,和你共度情殇。。。。。。你会否恨我?〃
张君房一脸的清冷无欲,眼睛眨了眨,〃季公子所欲何为?〃
季怀措不答,嘴角一弯,轻浅到不着痕迹,凑上去含住了张君房的两片薄唇。。。。。。唇舌搅扰下,张君房躲闪着往后缩去,季怀措握紧他的手控住了他的抵抗,微微松开他的唇喘了一口气,〃别动,好好感受。。。。。。〃然复又压了下去。。。。。。
药材的苦涩,婉转着一丝桂花清幽的甜香,手指相缠,唇舌相贴,心系,情动,万劫不复。
张君房未能明白,他让他感受什么?
手被擒着,想躲而躲不开,只能怔愣着任凭他温热柔韧的舌头在自己嘴里肆掠翻搅,那种滑腻湿润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清晰。就像煨着炉火,只觉脸上烫得几近熔化,而身上也似燃了一团火,灼热炙烈地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又全汇聚到下腹,仿佛真的被火烧灼一般的疼痛。。。。。。张君房心里微微一凛,身体也禁不住跟着一阵颤粟。
季怀措缓缓退开,彼此之间拉开一小段距离,却仍是近得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想你知道。。。。。。我这不是在和你玩笑。〃
低哑的声音温淳如陈酒,充斥着让人沉醉而又含糊不清的意味,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但是这一份亲近,全然陌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往后缩了缩将彼此间距离拉开,低声道,〃但是君房并非女子。〃
〃和女子无关。〃对方回答他。
〃君房也并非男倌。〃
〃我几时当你作男倌了?〃
〃季公子上次又拍桌子又摔椅子地说自己并无断袖之癖。。。。。。那现在这样,不是玩笑又是什么?〃
季怀措轻咳了一声,从他手里取过那碗,〃若是让我去亲杨义,就算玩笑就算给我百两千两黄金我也不干。因为是君房,所以才忍不住想这样做。。。。。。〃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不只是亲,我还想做更多。。。。。。〃说完,起身离榻将碗放回托盘上,端着托盘向外面走去,将要走到门口时,蓦得回头,〃知道世人称之为何?〃
见张君房摇头,遂笑着告诉他。
〃情!〃
32。
自张君房和季怀措那夜闯阵之后又过了半月余。两边损失都不小,遂都沉寂下来,静观其变,准备伺机而动。大周这边都知那风后八阵图的厉害,就连这么厉害的张真人都破不了,杨义这边的将士难免士气萎靡,不无低落。
张君房醒来后,告诫杨义不可妄动,只是杨义哪里是坐得住的人,底下将士情绪不振让他心焦如焚,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血气方刚精力没处发泄,便隔三差五带个小队人马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捅一两下,有了张君房的指点,只要不靠得太近不被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于是他们射几枚火箭,投两块石头,转身溜之大吉,然后站在山崖上看辽营鸡飞狗跳笑得拍手拍大腿。
季怀措看在眼里只觉得他们的举动简直和小孩子打闹没甚区别,只是冷眼旁观了几次到后来自己却也参了进去,没个两三回又加上了个张君房,于是就见辽营那边日里飓风狂飙,夜里豪雨如倾,不然就是拳头那么大的冰雹,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北国寒风啸,远塞暮云低。〃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山崖之上有人影绰绰,笑声琅然。
白日里张君房为了看看自己法力究竟恢复了几成小试身手便火烧辽军三营,故而士气大振,杨义一高兴,硬要季怀措和张君房陪他喝几杯。三个人坐在崖上对着远处敌营的点点火光抱着酒坛子,你一口我一口,酒劲上来便起诗意,杨义将空坛子往地上怦然一摔,执起身边的长剑,耍了起来。
〃浮云蔽日狼烟起,战鼓震天伴月高。〃
季怀措起身,将手里的空酒坛同样往地上一摔,应合道。杨义眉开朗笑,旋身一个纵飞,踏过枝丛,叶随剑落,纷扬散舞。
〃眸中厉芒闪,刀下白骨寒。〃
季怀措又提了坛酒拍开封泥递给张君房,张君房一愣,便笑着接了过去如他们一样仰首而饮,任那洌醇倾入喉中,而后随手一扔将那坛酒抛给了杨义。
〃君房,酒是喝了,诗呢?〃季怀措提醒到。
张君房已是微醺,两颊红晕微染,眸光轻灵迷离,七分冷清三分风情,最是诱人。支着下巴忖了一忖,而后抬头。
〃长剑破空挑北斗,短歌微吟动关河。〃
短短两句竟是豪气盖天,杨义不禁喝了一声,〃好一个长剑破空!〃拎起手里的酒坛一饮而尽。
〃鼙鼓旌旗铺征程,佞寇犬吠奈何天?〃
酒坛被抛上半空,杨义执剑而起,剑花缭绕,一声脆响,酒坛四裂,流觞飞泻。
〃管它是风后八阵图还是雨后八阵图,给他个了结,纵使一死也不枉在世一场!〃
季怀措和张君房点头表示赞同,三人执手相握,相识一笑。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敌军夜袭,三人皆是一惊酒也醒了大半,匆匆赶了回去。
还未到了营地便已能听到刀剑互碰铿锵作响的声音,催着马一路冲了进去,便见将士已将夜袭之人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