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的故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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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坐在子离身前,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停了一会儿,能在马背上自如移动,才开始觉得好玩,他看了一眼帘门紧闭的马车,别转过脸对子离道:“你知道是谁杀了我吗?”
子离盯着他的脸颊,身体微微后撤,随口说:“不知道……”停了一会儿又说:“据地府的鬼说,是一只魔物,挺厉害的。”
“我的尸体不见了,”流火叹气:“想必是被他利用了,他还跟林公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害得林公子初见我时,生疏了许多。”
“借尸还魂,这是妖精常用的招数,我们把你的尸体找回来就行了。你是冤死的,阳寿未尽,找回了尸体就能复活。”
流火一听,十分开心,找回尸体这种事情,只能麻烦子离了,只恨自己身无长物,没法报答他。
子离又道:“你们俩上次在知府家里刚见面,就亲的难分难解的。这还叫生疏?要是不生疏的话,那还不……”
“子离……”流火轻声止住他,面颊上有些红,但并不怎么羞赧。毕竟三人这几天来朝夕相处,同塌而眠,关系非比寻常。
子离环住他的腰,微微抖动缰绳,道:“骑快一点好不好?”
“不行!”流火忙扯住缰绳:“林公子还在睡觉呢,我们要看着马车,免得走到水沟里去。”
子离不屑地扁嘴,放慢了速度,身体软软地瘫下来,把下巴搭在流火的肩膀上,贱贱地开腔闲聊:“哎,你个子挺矮的。”
“我这个身高,在同龄人里算是不错的了。”流火微微挑起眉毛:“你们狐狸能长到这么高?”
“额……你的身体是我的,咱们狐狸确实长不到那么高啊。但是你见过我的元身吧,我是上古神兽,身体雄伟庞大,超出人类想象。”
“哦,想起来了,刚显出真身就被我砍了一刀,你们上古神兽都这么弱吗?”
子离气的要炸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我觉得我该回地府修炼了。”
流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牙齿上有一片菜叶。”
子离不接他的话茬:“你要陪我回地府吗?”
“你牙齿上有一片菜叶。”
“我觉得你还是在奈何桥继续等林惠然吧,你们两个有缘无分啊。”
“你牙齿上有一片菜叶。”
“……你要吃吗?”
流火目视着前方,扑哧一声笑了。他面容甜美,眼睛清澈柔亮,皮肤白得宛如玉石一般,底下隐隐透出紫色的血管。脸颊和耳朵上有一层淡淡的绒毛,像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
子离低声道:“你这个小狐狸。”
流火仰起脸:“你这只老狐狸。”
他们俩不论以什么样的话题为开场白,最后都以斗嘴吵架结尾。
流火从马背上跳下来,重新钻回了马车里。林惠然侧卧在毛毯上,双目紧闭,睡得很沉。流火想起昨天夜里他耐心地讲故事哄自己和子离入睡,心里既愧疚又心疼。他半跪在毛毯上,低头看了一会儿。
林惠然有一个很高挺傲慢的鼻梁,他本人其实也挺高傲,至少在面对不喜欢的人时,态度非常冰冷。流火想起了之前在乡下的书斋里,林惠然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忽然有些生气。他用手捏住了林惠然的鼻子,又捂住了他的嘴巴。
林惠然从沉睡中醒来,推开他的手,坐起来,有些疲倦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金表看了一眼时间,冲子离道:“快正午了,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子离答应了一声,纵马前行,跑到前面探路。
林惠然长舒了一口气,把流火抱在怀里,像抱着枕头似的,睁着眼睛发呆。
到了客栈,子离去点食物,流火悄悄对林惠然道:“我在楼上订了房间,你先去睡觉,睡醒了再下楼吃东西。”
林惠然不愿意饿着肚子睡觉,并没上楼。三人吃过饭后,子离想跑出去玩,流火看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也想跟我出去吗?”子离问他。
“我想在屋子里陪林公子。”流火说。
林惠然微笑:“不用陪我,你想出去玩就出去吧。”说罢起身上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流火一眼。
待他走后,流火才瞪着子离道:“你这次出去玩,不许走太远了。”
子离伸了个懒腰:“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本大仙能御风,挥一挥袖子就是几千里。”挺直了腰背又说:“干嘛不跟我出去?”他握住流火的手腕,轻声说:“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流火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认真道:“我不爱跟你在一起。你记得早点回来。”说罢站起身,噔噔噔地上楼了。
林惠然回到房间,并未睡着,只是打开了行囊,翻出一本书,倚在床边闲闲地翻阅,见流火推门进来,遂微笑着放下书:“怎么不出去玩?总粘着我做什么?”
流火笑嘻嘻地跑过去,蹭掉了靴子,爬到床上,说道:“我跟他有什么可玩的?”
林惠然看他了一眼,不置可否。
流火跪在床上,脱掉了外衫挂起来,然后躺在林惠然身边,问道:“咱们下午还赶路吗?”
林惠然摇头。
流火爬到他身上,像一只小狗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林惠然拍拍他的头:“你想干嘛?”
流火兴奋地说:“想。”
林惠然觉得有些好笑,把书本放到一边,凝望着流火片刻,然后深情地吻了下去。
傍晚时候,楼下的伙计叫他们下楼吃饭,林惠然起身穿衣服,见流火躺在床上懒洋洋地不肯动,就轻声说:“不用起来了,我把饭端进来。”
流火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很难受。
两人在房间里吃过了饭,林惠然本打算带他出去玩,见他神情倦怠,只好在屋子里陪他,两人说了许多话,流火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好,脸颊也越来越白。林惠然心中诧异,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你冷不冷?”
流火虚弱地摇头,把头埋在枕头里,强作镇定道:“没事,可能是下午太累了,我先睡一会儿,你看看子离回来了没?”
林惠然脸颊一红,抱着流火的肩膀笑道:“那我下次温柔点。”他起身出去,看了一眼隔壁房门,又回来道:“子离爱玩,这会儿不回来,大概今夜都不会回来了。”
流火心中一凉,勉强应了一声,趴在枕头上装睡,生命力就像沙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外流失。
☆、游山玩水
子离故意在外面玩到半夜,才踩着清风回来,他从窗户飘进屋子,屋内昏沉沉的,床帘低垂,他走到床边,微微掀开帘子一角。
林惠然和流火依偎在一起,闭目而睡。流火脸色雪白,嘴唇发青,气息弱得宛如蛛丝。子离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随即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天上的繁星,停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轻的的开门声。
流火扶着墙走出来,才迈出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气,身子也缩成了一团。
子离过去扶他,他一把攥住了子离的手。
“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流火气喘吁吁地说。
“你还活着,我怎么会死?”子离凉飕飕地笑笑。
两人并排坐在星光下的石板上。子离的身上有一股清凉的气流,缓缓地在两人身边流动。
流火在心理上并不怎么喜欢子离,但是在身体上,却是半刻也离不开他。流火待在子离身边,就觉得精力充沛,心情愉悦,一旦分离,就如同离水的鱼,失土的花一样,分分钟都是煎熬。
流火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跟子离道别:“我回去睡觉了。”
子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遂叫住了他:“你这就走啦?我为了你,从全城最美的女人床上离开赶过来的。”
“哦。”流火不为所动,想了想从腰上拿起钱袋:“那我赔你点银子吧。”说着拿出了一两银子,塞到子离的手里。
子离哭笑不得:“你这小子真是没良心。”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尘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回来,等你捱到明天早上爬不起来的时候,看你还这么横?”
流火苦丧着脸,走过来拉着子离的袖子,叹气道:“你到底想怎样呢?”
子离眯着一双漂亮的凤眼,嘴角微微翘起,娇声道:“你今天晚上要好好陪着我。”
他四处看了看,从旁边的炉灶里取出一截木炭,在青石地板上画出简陋的网格,把木炭一丢,拍拍手道:“现在,陪我玩跳格子。”
流火神情复杂,心想大半夜的跳你妹啊,脸上却耐心地说:“好啊,我最喜欢玩了。”
两人脱了外套,在皎皎星光之下,蹦蹦跳跳地玩方格。等所有的格子都跳满后,流火困得抬不起头,苦苦哀求子离放他回去。
子离不言,随手一挥,地上的方格化作光,凌空而起,在空中竖起一道金光闪闪的网格,格子通向天界,宛如一道银幕似的没有尽头。
流火看的眼睛都直了。当即又起了玩心,两人沿着垂直的格子往上爬,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爬的高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四周幽幽地飞过几只蝙蝠。
流火吓得不敢动,紧闭着眼睛低声叫子离的名字。
子离张开双臂,踩着风一步一步走到流火身边,笑道:“松开那些格子,抱着我。”
流火听了,两手勾住子离的脖子,猛地扑到他身上。子离抱住他的腰,宛如一朵凋零的樱花似的,打着旋缓缓降落下来。
流火双足落地,睁开了眼睛,双手还搂着他:“真好玩!我想飞到屋顶。”
子离掰开他的手,指了指东方天幕:“天快亮了,快回去吧,别让闻野觉察。”
流火笑道:“为什么不让他觉察?今天真好玩,我该叫上林公子一起的。”
子离呆了半晌,勉强道:“快回去吧。”
流火回到屋子时,屋内微微有些亮光,他脱了衣服,爬到床上,见林惠然还在睡,就轻轻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
林惠然早上醒的很早,他独自去院子里洗脸刷牙,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大堂里叫了一锅小米粥,几碟咸菜和包子,自己吃了一点,剩下的叫伙计送到那两个懒虫的房间。
他去街上散步,绕着都城走了一圈,去书局看了看自己写的书销量如何,想起天气变凉了,又给流火买了两套漂亮的衣服。
他回去的时候,子离和流火端坐在饭桌前,西里呼噜地喝粥。他俩都没怎么梳洗,头发乱糟糟的,白净的脸颊上沾了许多饭粒,像两只小狗。
林惠然微微一笑,坐在流火旁边,给他剥了一个鸡蛋,递到他手里。流火把鸡蛋掰开,自己吃了蛋黄,捏着蛋白递到林惠然嘴边。
林惠然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食客和伙计,别过脸笑道:“我吃过了。”
“再吃一点。”
“流火,好多人呢,你老实吃饭。”
流火有些不高兴,讪讪地低下头。林惠然见状,只好张嘴急匆匆地吃了。流火这才转嗔为笑:“没关系,人家会以为你是我哥哥呢。”
林惠然抿嘴笑,摇头不语。
子离坐在饭桌另一端,哀怨地看他们一眼,孤独寂寞地吃东西。
三人结算了房钱,乘坐马车继续赶路,子离精神倦怠,没兴致骑马,三人同坐在车厢里,他看了一下地图,估算着今天下午就能到达都城。
林惠然忽然对子离道:“到了京城,你和我们一起,还是去找他?”
子离神情僵了一下,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他不知道我要来,我还是先和你们在一起吧。”他一向是轻薄佻达的性格,今日却难得露出这么一副忧伤消沉的神情。
流火睁圆了眼睛,看看林惠然,又看看子离,隐约察觉到有一个大八卦可供挖掘,他缠着林惠然问道:“你们说的人是谁?”
林惠然没接他的话茬,又跟子离聊一些京城的风光地貌。
流火头一次受到冷落,十分郁闷,扳着林惠然的脖子问:“那个人是谁?你干嘛不理我。”用手捂着林惠然的嘴巴,不许他跟子离说话。
这件事情关系到子离的隐私,若非子离情愿,林惠然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流火想到这一节,放开了林惠然,转而扯住了子离的袖子,笑嘻嘻道:“子离,你在京城也有相好吗?”
其实子离的相好遍布全国各地,只是流火从未见他露出如此庄重的神情。
子离低头想了一会儿,笑得有些苦涩:“并不是什么相好,因为……从来没有好过。”
流火有些疑惑:“你是狐狸,略微用一点媚术,还有不能得手的人吗?”
子离与林惠然一起摇头:“这叫什么话。”
林惠然道:“那是子离真正喜欢的人,他怎么会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流火有些动容:“这样啊。”他看向子离,叹道:“你这么滥交的公狐狸,也会动真情吗?”
子离嘴角抽搐,指着流火对林惠然道:“你不管管他,我可要打他了。”
林惠然打开旁边的木盒,从里面取出两块酥糖,一起塞到流火的嘴里,叮嘱道:“下车之前,不准再说话了。”
流火鼓着腮帮子,慢慢调动唇舌,瞪着林惠然道:“你管得着我吗?”
林惠然与子离对视了一眼,一起挽袖子,杀气凛凛地看着他,向他扑过来。
流火被逼到了角落里,捂着眼睛求饶:“我不说话了。”
到了京城,已经是傍晚,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商铺林立,大多数已经关门了。他们没敢耽搁时间,忙找了一家豪华的客栈住下。在店里吃了一点东西,三人换了衣服,做书生打扮,拿着折扇一起去街上玩。
夜晚的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花街柳巷了,三人商议一番,打算去花楼里听曲儿喝酒。他们刚步入灯火辉煌的街巷,就引来一些路人的侧目。
三人相貌都生得很美,林惠然温润儒雅,元流火甜美稚嫩,子离更是美艳清冷,飘逸出尘。然后就有路过的骑马的公子或者乘坐轿子的富商或者官员,回过头呆呆地看。
流火有些害怕,躲在林惠然身边嘀咕道:“林公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林惠然也有些郁闷,他和流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