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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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却大煞风景地打个哈欠,脸上浮出懒散而邪魅的笑容:“可惜啊可惜,这种歌舞原该男人帮你们编排才好。未更事的小女孩异想天开出来的东西,关键之处难免就少些什么,哈哈!”
少女们的销魂哼吟顿时低下去,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不住喘气,继续下去也不是,就此停下也不是,一时竟不知所措。
花满楼轻叹道:“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不过想求王爷让她们活下去而已。”
快活王捋须大笑,冲那些女孩子挥了挥手:“都去吧,都去吧。本王若连你们这些还没长成人形的小鬼都不能放过,又怎能称天下之英雄?你们一番做作,全是白费了心思。快些穿上衣服,乖乖的回家,下次若要再来时莫忘了把尿布也带来。”
可人本已被王怜花嘲弄得又窘又忿,此刻再听了快活王的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块轻纱,掩住身子,瞪着他俩,跺脚道:“一个老鬼一个小鬼,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转过身子,飞也似的逃了,就像是只被鞭子赶着的小白兔。其余的少女们也红着脸踉跄而去,哪里还有半分令人销魂的样子。
玉兔降,金乌升。
王怜花又打算睡懒觉。
却又被花满楼叫醒:“你闻到香味没有?”
王怜花眉眼间露出调皮之色,猛地圈臂搂住他,鼻子贴到他衣襟上,笑道:“闻到啦。你身上永远是香的,比什么香药都好闻。有你在,那些个香珠、香囊、香枕的,全都用不着了。”
花满楼失笑道:“我说的是厨房传来的香气,这一定是仆妇在做面茶呢,咱们去向她们讨来喝。”
王怜花仍在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嘟囔:“让她们送来就是了,还用跑去讨要。”
花满楼道:“这就像你带我去喝的羊汤,自己找去才有意思。若让她们送来,她们必定小心翼翼地再另外精细地做上一份,味道就不一样了。”
王怜花被他说动了好奇心,匆匆穿衣洗漱了,随他一起直奔厨房,就像小孩子结伴去偷东西吃般新奇兴奋。
快活林虽宴饮丰盛,但各大馆舍也都设有小厨房,供豪门贵客自带的仆从随时制作更合自家主人口味的私房小食。而这让花满楼和王怜花寻香而来的面茶,却只是仆从们依甘肃当地市井的粗犷之法,做来自己享用的早餐。
两人赶去时,锅中正熬着加入薄荷、藿香、花椒等香料的乌茶和小麦面粉,茶汤翻滚,馨味扑鼻,诱得人馋涎欲滴。
两人耐着性子躲在一边,直到茶汤出锅,被舀入一只只大碗,烧饭的中年仆妇又将炒好的臊子、豆腐、土豆、鸡蛋等配料调入碗中,两人这才现身讨要。
厨房里的七八名仆妇见了花满楼,连忙又是问安,又是让座。
管事的受宠若惊,满脸堆笑:“七少爷,您倒稀罕起这个!您若早吩咐一声……”
花满楼温和笑道:“就是要来讨这原汁原味的才有趣。”
两人也不回屋,就在厨房的外间,趁着鲜热,将面茶配着烤得金黄的锅盔吃下。
王怜花只觉面茶鲜香浓郁,远比华堂之上的烧尾宴、蟹宴吃来更舒坦。意犹未尽地对花满楼道:“以后我俩什么烦事都不再理会,只管周游天下,每到一处,就去市井间找当地的美味吃。”
花满楼朗声大笑:“一言为定!”
却听有小童赶来通报:“七少爷,缀翠轩的白姑娘派侍女来向您求独醒香。”
王怜花冷笑:“白飞飞?昨夜她逃得快,这一早竟又找上门来。她在花家统共没待几天,倒记住了独醒香。”
独醒香是用干葛、乌梅、甘草、枸杞、檀香等制成的药丸,饮酒后服用,可即刻醒酒。花家下人伺候主人宴饮时,都会随时备用。尽管花满楼从未醉过,但仆从们随他出游,依例是会携带着的。
两人走到正堂,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垂髫少女,捧了壶酒候在那里。正是斗茶那晚,跟着白飞飞的两名贴身丫环之一。
见到他们,立刻盈盈一拜,娇声道:“燕儿给两位公子请安。王爷昨晚饮酒多了些,今早有些头痛。姑娘想起花公子处有醒酒的灵丹,特遣奴婢来求公子相赐,并亲手调了‘孔雀开屏’酒,以作答谢。”
花满楼微笑道:“白姑娘太客气了。”
燕儿上前将酒壶放到案上,却忽然“嘤咛”一声,脚下似是绊着什么,身子向花满楼怀中跌倒。
花满楼随手一扶。
她就势站好,满脸羞红欲滴,语声轻颤着道:“奴婢失礼,花公子恕罪。”
花满楼笑着将小童取来的,装有独醒香的瓷瓶递给她。
燕儿谢了,临去时秋波犹不忘向花满楼一转。
她的小动作看似不着痕迹,却哪里瞒得过屋里的另一双眼睛?
王怜花上前抓住花满楼的手,笑嘻嘻道:“莫不是这小丫头前晚见过你后,便被你迷得发狂,借着求药送情书来了?”话未说毕,燕儿刚才趁跌倒之机塞给花满楼的一张小小纸条已到了他手里。
花满楼拿他没办法:“你就爱胡说。”
将那孔雀开屏酒开启,但觉酒香芳洌沉厚,其中不但有大曲、茅台、高粱、汾酒、竹叶青等烈酒,还有状元红、葡萄桂圆等软酒。硬酒与软酒掺和在一起,酒力发作自会分外迅快,后劲想必更足够人受的。
花满楼只略闻了闻,便放下,叹道:“难怪要独醒香,快活王便是有千钟百觞之量,饮下这样的酒也免不得一醉。”
王怜花却懒得理那酒,将纸条展开。
这当然不可能真是燕儿写的,一望可知是白飞飞的口吻。
他念道:“多日不见,渴思萦怀。今日午时,庭园静寂,盼君移玉,出门东行,妾当迎君于花神祠中。”
念罢沉吟:“花神祠……嗯,那是快活林中最隐秘的地方。”
花满楼忽然想起了什么,脱口问道:“是否也是兴龙山最隐秘的地方?”
王怜花奇道:“你怎知道?寻常人就是住上十年,也未必能找到。这快活林若不是我筹划兴建,我也不会知道有那个地方。”
花满楼点点头:“难怪幽灵宫众人能够轻易来去,恐怕他们的巢穴就在兴龙山。我记得幽灵秘谱里曾有注解,说上半部的神秘文字,是幽灵祖师在兴龙山最隐秘之处发现后誊录来的。”
王怜花有些得意:“快活林选在这个地方,原本还有重理由,便是我娘得到密报,幽灵门的秘窟就在附近。若能引得快活王常住于此,自有人会来寻他晦气。只是我们却不知道,那秘窟竟是幽灵门发源之处,被白飞飞她娘依秘谱重新找到的。”
花满楼暗自嗟叹,王夫人竟是早已开始图谋快活王与白飞飞父女相残之局,心思之深沉毒辣着实可怖!他眉头微蹙,默然半晌方道:“若是这样,白飞飞此番就不是相请,而是相胁了。”
王怜花笑了笑:“不错。那花神祠,像你这样的初来之人,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找到的,除非我带你去。白飞飞既然是我娘安排来这里的,自然想得到恰在此刻出现的‘陆小凤’,很可能是我易容的。你昨晚道破她的秘密,她今天便以我的秘密反制。”
花满楼莞尔:“王公子岂是任人胁迫的?”
王怜花幽幽一叹:“我虽不喜欢被人胁迫,但更不喜欢被个小丫头以为我怕她,不敢去。”
花神祠,已残破而颓败,虽就在快活林的一个角落中,但却与这新建的园林极是不衬。
显然,王怜花母子派人修建快活林时,为防幽灵门起疑,佯作忽视了这个地方。
神龛自然也已残破,因祠内昏暗,显得鬼气森森,若不走近些,根本瞧不清里面那神像。
那神像竟是个村姑打扮的女子,左手将一朵花捧在心口上,右手则在那花瓣上轻轻抚摸。
这花神祠虽是如此简陋,但这神像的塑工却极精致,在黝黯的光线中,看来就像是个活人。
王怜花也是第一次亲身走进这花神祠,见状笑道:“嗯,这神像有些意思。十二花神中,西施就是村姑出身,更以美人计成名。白飞飞想必把她视作典范了,竟依自己的模样塑来……咦,不对……”
花神的脸,温柔而美丽,眉梢眼角,似乎带着叙不尽的悲伤与怀念,活脱脱正和白飞飞有七分相似。
可王怜花为什么又说不对?
花满楼却心领神会,点头道:“这花神祠里一股腐朽衰败之气,建成至少也有十来年了,那会儿白飞飞还不过是个小孩子,这神像自然不会是依照她的模样塑造。”
王怜花出神地瞧了那神像半晌,说道:“那便是白飞飞的母亲了。这母女竟长得这么相似,难怪我娘会一见到白飞飞,就识破她的身份。”
花满楼叹息:“若是自己的像也就罢了,自己母亲的像,怎竟忍心任她孤零零在这落败之处……”
王怜花不以为然道:“若把这里修葺一新,岂不惹人注目,还算什么隐秘之地?”
花满楼道:“话虽如此,但这母女二人的感情……”
不禁又想起王怜花和他的母亲,假如也有依王夫人面目塑造的神像,王怜花是否也会任其残败?
王怜花与他心有感应,叹口气,喃喃:“或许不会吧……”话锋一转,“我听手下人说,幽灵巢穴就在这花神祠后的岩洞中。”
两人掠入洞中,涉足处蛛网密布,出奇的阴森潮湿。只走了十余步,已然即使有人对面行来,也难辨面目。再走深些,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王怜花道:“看来幽灵巢穴纵在洞中,想必也另有秘路,而且,必定还有陷阱埋伏。我们贸然闯进去,只怕再难出得来。”
花满楼笑吟吟地问他:“后悔来赴约了?”
王怜花摸摸鼻子,嘟囔:“我只是想,进这样的暗穴,总该准备周密些,至少先吩咐人送来火把、长索、干粮……”
花满楼忍不住打趣:“最好再学小蜗牛,把房子也背在身上。”
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把他的手握进自己掌中,柔声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这句话简直比天籁更美妙!
王怜花只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所有的疑虑顾忌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周身说不出的安定。就这样任他牵着手,向前面一片未知的黑暗中走去。
没走多久,花满楼忽然笑道:“有人来接咱们了。”
王怜花此刻空有双眼,却难视物,早已分不清周遭的事物。又怕成为袭击目标,不敢使用身上带的火折子。正要开口问,却见洞窟深处的黑暗中,已现出一点火光。
碧森森的一点火光,有如鬼火。
微弱的,惨碧色的火光中,似有一条人影。
随即,火光飘飘荡荡,竟又渐渐远去。
王怜花瞧不见路途,也辨不出方向,只有一步步盲目地随着这火光走。阴风阵阵吹过,吹得人直打寒噤。
黑暗中是否会有无声的毒箭射来?坚冷的石地是否会突然开个杀人的陷阱?阴森森的寒风里是否有夺魂的迷药?
王怜花正估测着各种可能,却发现花满楼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显然是怕他紧张,无声地安抚。
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几乎笑出声来,“传音入密”对花满楼道:“若不是有你,我一定觉得自己是个惨兮兮的,正被鬼卒引往鬼域中的人。”
花满楼道:“现在呢?”
王怜花道:“现在,现在反而有点狐假虎威的得意。”
花满楼好笑道:“你是想说自己是狐狸,还是想说我是老虎?”
王怜花悠悠道:“老虎是山林之王,蝙蝠却是黑暗之王。如今竟然有人要利用黑暗对付蝙蝠门主,岂非可笑之至!”
正常人乍入黑暗,难免手足无措,在光亮中所瞧不见的许多弱点也会暴露出来。——利用黑暗,本是最最聪明的人才知道的。
可一旦遇上自幼眼盲,比谁都更能在黑暗中来去自如的花满楼,这最聪明的手段就立刻变得再愚蠢不过。
花满楼道:“黑暗是用来对付你的。对付瞎子,多半要用气味和声音……”
正说着,黑暗中便有一缕香气飘了过来。
王怜花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随着袭人的香气,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她笑着道:“你们切莫要屏住呼吸,这香气非但没有毒,而且贵重得很,你们不闻闻,实在有些可惜。”
王怜花突也发出了笑声,笑道:“不错,这只怕就是恭顺侯吴克忠家,专为闺阁秘制的寿字香饼了。不知有多少深闺中的少妇欲求一饼来讨好她们的夫婿,更不知有多少青楼中的红粉欲求一饼去迷惑多金的浪子。此香号称诸香之冠,只因其中用到一种无与伦比的香料——撒苾兰。姑娘远在此间,居然也有这京师侯门之宝,倒真是难得的很。”
那语声笑道:“我原以为花满楼花公子的鼻子天下无双,想不到王怜花王公子竟也不遑多让。”
王怜花道:“姑娘怎知是区区在下?”
那语声道:“常听人说王公子是少女的宠儿,红粉的知己,那么,除了王公子外,还有谁如此善解人意?”
王怜花大笑道:“多谢夸奖。”
他顿住笑声,接着道:“姑娘莫非是幽灵宫主?”
那语声道:“正是。”
王怜花道:“常听人说宫主非但是人间之绝色,也是巾帼的丈夫。但宫主今日,却又为何如此小气?”
那语声道:“小气?”
王怜花笑道:“宫主若不小气,为何不肯赐在下一线光明,教在下也好一睹颜色。”
那语声道:“花公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我是谁?你还要再亲眼目睹,莫非不相信他的判断?”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果然是白姑娘。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倒也公平。”
白飞飞娇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不要紧,你知道我是谁,却要大大的不妙了。”
王怜花摸摸鼻子,道:“哦?如何不妙?”
白飞飞道:“我曾在幽灵祖师面前发下重誓,凡是知道我身份的人,无论他是谁,都只有死。”
王怜花不禁扑哧一乐:“这倒有些像蝙蝠……呃,传说中蝙蝠公子的规矩。”
又“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