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正联]直到我眼镜中了一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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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我感到非常害怕,在我们这些少数懂得你的人离开后,你一个人要怎么办。”老妇人抿了抿嘴唇,没有指出(只因她明白他其实理解)──在这个流逝了将近50年光阴之后的世界里,还记得蝙蝠侠究竟是什么样存在的人们已然不多。现在,几乎,所有灾难后诞生的孩子们都认为:‘卡尔艾尔,氪星遗孤,异乡者,正义联盟的现任主席,百日战役的关键领导者,是现今所知的一切内最为强悍,最为无人可胜的存在’──而至于他究竟曾经有多么深爱布鲁斯韦恩,又曾经是多么的像个人类,已经鲜少有人真实体会过。
女记者将是最后的几个了。于是她不能更担心,他在自己离开过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恨他,你知道。”经历过这么多年以后,那个过去强势傲然的路易丝莱恩,终于放下所有,当着氪星人的面道出心底埋藏好久的话,“不是因为他抢走了你──先不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没有那么小气。”
“但我认为,像是蝙蝠侠那样子深谋远虑的人,又怎么会在追求你之前,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最后会被他留下来,他肯定知道!但是,他竟然却还是选择这么做了──他先是追求了你,最终还以一种会直到世界末日都被你铭记的方式,把你抛下来。”
“路易丝。”卡尔艾尔淡淡的叫唤道,静静直视床前妇人的脸,眼底没有被戳破心情的困窘,只是湖面一般平静。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克拉克,”而她仅是也跟着瞧了他一瞬,没有因此停顿,“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以前从来不会遇上任何事情都使用微笑以待,你以前不会这样不肯轻易显现心里的悲伤或震撼──我知道是他改变了你,一次好的,使你更加积极,更加快乐;一次坏的,让你变的疏离,和我们更加遥远。”
“你让我怎能不对他又爱又恨。”
于此,她似乎是说完了,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微风轻轻从窗口吹了进来,三月的微妙寒意,吹得风铃铃当铃当清脆作响,空间变的更加空灵起来。
就像一幅油画。
良久,那个听见友人临终之际,还依然惦记着替自己抱怨不平的氪星人,才静静的开口了。
“……路易丝。”他低声念道,然后浅浅的笑了。望向她的眼睛,以一种曾经的暗恋对象所不会理解的,最温柔,最温暖,最深刻,也最快乐的形式,“我猜,也是时候该让妳知道了。”
“……?”她眨了眨眼睛。
“布鲁斯韦恩其实只死了三分钟。”
“……?????”
“那天,在他心跳停止以后,第一个赶过来现场救援的人,是冰女。”
“我们先是迅速的将他冰封了起来,然后用魔法静止了他的时间──”
“妳不知道,即使现在不能保证──即使一个世纪,一百个世纪以后也不行──但是妳不知道,我真的从来未曾如此感谢命运,让我多么的何其有幸,竟然可以拥有永远的时间去等待──等待总有一天,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也许将被我们获知已经有,或是产生了新的技术──到那个时候,我就有办法能够再次看见他清醒过来,听见他的声音,感受他的血液汩汩流动,还有他的心跳。”
卡尔艾尔说着只是轻轻的碰了碰他左手无明指上,那枚带有些许裂痕,色泽开始略显黯淡的金属戒指。
“所以,我其实并没有改变,没有强颜欢笑,没有失去人类感情,更不是失去了本心。”
“我只是在以我自己的方式努力──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完全成功──但是我会继续加油的。毕竟,如果哪天,我能够再次与他相见的时候,被他发现我竟然只因为某人的暂时缺席,而整个人变的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他一定会感到非常生气的。”
路易丝瞪大了眼睛。
……
公元23052068年。
由宇宙公认第一流外交处理事务中心退休多时的名誉联盟主席,卡尔艾尔,经历了漫长而低调的四处自助旅游之后,突然表明愿意陪同联盟现今的第二主席艾伦先生,巡回参访各个友邦星球或是星群联合会。
所有人只知道他们的末点站,是以某项技术声名远播的边缘星球,marnoon行星。
在终于结束了最后一起大功告成的(类自传记录体)书籍的签书会以后,卡尔艾尔在等待副主席先生与星球首长及外交专员洽谈的那段时间之内,一如往常的拜访了此处的各个名胜古迹,以及一些知名的当地人士。
在那个于附近星系之间,已是名闻遐迩、年高德劭(但与他相比还显得十分年轻)的水状生物博士,表情严肃的倾听完他所询问是否有可能解决的学术问题以后,只是认真又谨慎的确认了一些(于关键细节上所必须知晓的)注意事项。
然后,他思考了片刻。
针对那个疑虑,博士只告诉氪星人一个,就连零戒的marnoon星年龄孩子,都可以听懂的字眼。
他说。
“──这能成。”
接着他看见对方温和的笑了起来,宛如一个没有活过如此漫长岁月的孩子那般。
一往如昔。
FIN 隐藏版完结
☆、Little Women,小妇人
外传01 系列第一弹 #论母亲这种生物与她最爱的孩子的男性配偶之间#
放在「作者有话要说」。
※各章节标题名将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学著作,统一完结后标明作者与原文,感谢。
作者有话要说: 外传01【Little Women,马莎肯特,小妇人】
那天以前,她曾有两次拜访这栋一丝不苟的韦恩邸宅。
第一次是为了参与其内的婚前准备,第二次是为了与家人共度感恩节。至于圣诞夜的时候,她决定不能再只作为一个客人:这回,换成肯特太太率先邀请了法律上的儿子(以及照顾韦恩先生长大成年的管家先生)连同养子克拉克,一起前往那栋(虽说不大,但却充满温暖回忆的)堪萨斯乡间小屋庆祝佳节。
使马莎感到十分满意的是,我们福布斯榜上始终占有一席之地、富可敌国的高谭吉祥物,花花公子布鲁西宝贝儿,在(使用电视机上少见的认真口吻)做出明确(肯定)答复以后,最终是开着一辆低调不起眼的05年产TOYOTA过来了(她暗暗发现自己并不对儿婿偶尔表现出的“精明世故”感到意外)。
他们四个相处甚欢。
那时,原本以为日子将会就这么和谐无波的老妇人马莎肯特,没能料到,自己将会在四个月过去后的某一天里,开始永远定居在这栋,宽敞精致的雅典式大宅院里──起先是为了避免遭新闻媒体死缠烂打,往后则出于安全上的顾虑考虑(对她,以及她的儿子都是。所有人心知肚明,随着卡尔艾尔另一人类身份曝光,他最大的身外弱点也将家喻户晓:毕竟现年三十三岁的(氪星裔)美国籍克拉克约瑟夫肯特,他有一个法律上的配偶韦恩先生,以及养母肯特女士)。
只是这听上去完全不属于她曾经的任何想象里:关于让一个在郊外生活了将近一辈子的乡下女人,高调进驻某高谭市区亿万天价豪宅什么的?
莫不是要发生什么坏事儿的节奏。
让人宽心的是,她真迁居起来,老妇人才发现那些短暂(从接获儿子身份曝光当下,直到抵达亲家庄园,不过两、三小时)的忧虑里,大部分有可能会使她感到为难不适的问题,事实上都不存在──先不说大宅内所见所及,早就很神秘迅速的不知被谁(她悄悄推测是那个闯大祸的儿子)布置得十分亲近家乡味道了;马莎太太原以为她会吃不惯高价位食品,过不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气日子,谁晓得他们这几天三餐都显得非常平民,甚至说乡下化──而屋里另外两个主仆冷静的脸上(谢谢,她也明白不用看那白痴儿子,现在除了嘤嘤嘤嘤大概是啥也看不出来),她没能摸着头绪,是他们有意配合自己,还是平日里也这样用膳。总而言之,空闲时就打打毛线读读图书,擦一下楼旁的玻璃扶梯,或者帮助阿尔弗雷德管家整理厨房制作点心等等,生活也倒是并不无聊,甚至不会有她非常忌讳的那种奢侈败性。
她确实会想念那栋,与乔纳森一同纂钱办贷款,耗费了好几十年才终于买下的温馨小屋──但说也奇怪,到她真正决定离开堪萨斯州之后,马莎才很客观的感受到了,自己并不是有着绝对的必要性住在那里──虽说昔日单独留守故居时,她可以非常亲近的与亡夫遗留的一切相伴,只是倘若较真起来,目前处在韦恩大宅内,要想念亲爱的丈夫,貌似除了乡间景色之外,根本不会打上太多折扣(某外星人默默把东西给全数搬过来了)。
况且。
暂时放下伴侣,一想到她的儿子现在还正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的儿子需要养母能够待在安全可以有所保证的范围之内──马莎只是想到:这是克拉克肯特,她最宝贝的存在,所希望自己能替其做到的。
于是,试着达成它,就好像一点没有设想中那般艰难了。
……
他们之间始于一片,有天空中坠下婴孩的农舍稻野。
正是那天晚上,肯特家毫无血缘关系(甚至也毫无种族基础)的亲情羁绊,就这么横跨了马莎往后,一直到死去的大半人生年岁。宛如一个上天赐予那不能生育的老实夫妇俩的,一个最大最好的奇迹。
由现在看来,她与氪星儿子的相处模式,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万分融洽,一切都如同绘本里的故事情节那样,朝往正面的方向加以进展:肯特夫妇从来未曾把这个外星遗孤看做是别的“什么”,未曾顾虑过这孩子‘到底还算不算是普通生物’。虽然并非没对这宇宙掉落而下的家伙有过犹豫不定,但它们都是善意的那一种。乔纳森与马莎在陨石击中田野那天,只是自然而然的将这个“(看上去跟人类无异,不过肯定很大机会不是如此)的婴儿”抱进屋内再打理干净。下一回他们进城,便通报了户口。就连农场(因为多出一条小生命)开始经营的更加辛苦更加艰难的那段日子,他们也不曾有过一丝怨怼。
然后时光非逝。他们就像童话里描述的一般‘辛苦付出有了回报’,虽然乔纳森发病死去,对于肯特家仅存下的母子两人而言成为一个不小打击,但每每看到当初那个会在自己脚边撒娇大笑,拿着小玩具满屋子跑个不停的可爱男孩,现在已然使用自己的一份力量试图改变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更好的地方),得到一件体面工作(虽然还是初阶记者,但他一定会慢慢进步的),拥有自己的交际圈(大多在星球日报里)与喜欢的人,马莎太太就再一次感到万分值得万分骄傲,认为此生大抵是没有什么会让她放心不下了(先有莱恩小姐,然后是韦恩先生……你说性别什么的?反正儿子喜欢就好,物种都不见得谈的拢了!她也没必要把地球的某些框条规律,给生搬硬套到儿子身上。)
眼见事情看起来就要迈入一个完好圆融的传统式大结局,因此,肯特夫人并未打算告诉别人──告诉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第二个人:她此生此刻,所背负的最大秘密,当氪星人的双重身份遭到意外拆穿之后,即剩下她对养子克拉克肯特,在端庄严谨的教养培育之外,实则内心深处充盈着无以抹灭的剧烈亏欠。
老妇人并不打算告诉别人──尤其是在当事人根本没有必要知晓这种事情的,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她不想让一直以为自己童年是如此温和美满的克拉克知道,乔纳森与自己也曾经太过年轻,那时候,他们曾没办法真正去理解什么叫做“不是错的永远不等于一句这是对的”。那时候,他们只知道要务实的遵循着一个,能使上天迟来的赠礼,肯特家一辈子的宝物,避开调查、苟且偷生的唯一方法。
那时候,他们还不明就里。自以为无须犹豫,径自替克拉克筛选了“心智与身体”何者为要,狂妄的推论想保全后者,他势必得放弃前者──那时候,事情不过如此罢了。
她曾是如此轻率的想着,于是任由数年光阴,晃眼间飞逝过去。
马莎肯特竟从没怀疑过,儿子眼底开始闪烁着阴霾,并不完全是因为丈夫病发去世后所产生的负面打击,也不完全源自不习惯新工作环境而必然会有的闹心烦忧。她甚至没变得警戒,当那神色渐渐转为封闭疏远之时,她没思考那是否单纯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或是某些远不属于所谓“普通人成长过程之内,无可避免要去承受”的东西。
她不打算让克拉克知晓,过去的自己有多么无知愚昧──只因为她了解,在向对方倾诉坦白(奢望赎罪)的同时,儿子将会意识到母亲是在告诉他,自己曾经深陷一种(毫无自觉的)缓慢、折磨,又无比煎熬的自我毁灭里,直至差点断气。
肯特夫人没打算,让那个现在已经有了布鲁斯先生,能够真诚大笑出声音摆起脸谱的宝贵儿子,知道他身上,曾经竟然只剩下一种可怕的,极度压抑喜怒哀乐,以理智主宰全部的,(已经无限逼近破碎幻灭的)扭曲感情。正如她不愿单单为了奢求得到宽慰,来当着(直到现在,也万分敬仰喜爱肯特养父母的小记者面前),说出自己是直到多年以后,才蓦地发现,她与丈夫乔纳森当年真是错了彻底。
马莎肯特永远不可能替此做出一点解释,即使他们也许确实事出有因,不得不执行一件(基于别无他法之状况下)绝对得严格恪遵的可怕戒律。纵使前述想法本身,听来没有一点不对(甚至几乎有资格被称为是明智的)──然而,这一切错就错在,夫妇俩认定了“秘密的埋葬是一种必然走向”以后,完全忽略掉,自己本质上,就是在一面开导儿子‘你其实并不孤单’的同时,也正一面灌输他‘你是宇宙间仅剩的异端’。
──她宁死也不希望儿子发现:他们曾经耗尽心思,用以大半生的爱,使当年那个纯洁无暇的男孩如此定义自己:‘我真是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