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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朝歌染卿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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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怠慢不得。”
  
  舒唯对着蓝渊一叩首:“外臣叩谢陛下的美意,冒昧地问一句,陛下为何不问外臣带来的礼物是什么?”
  
  蓝渊给奕秋打个眼色,奕秋会意,接过话:“贺礼之事,陛下都不经手,舒使者把它交给我吧,我是专门管朝贡贺礼的。”
  
  看到旁人插手,舒唯怕错过机会,忙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外臣出使之前,我国国君一再叮嘱微臣,定要将这礼物亲自交到陛下手中,这关系到两国关系的发展,外臣就实话告知吧,这里面是东延的距恒国最近的一座城池的地图,我国国君有意圈出了一块赠给贵国,所以请让外臣为陛下指出,圈出的是哪块地。”
  
  舒唯有些急迫的态度让蓝渊疑心骤起,东延肯乖乖让出一块土地这事有些蹊跷,蓝渊沉吟片刻,道:“既然东延这么有诚意,那朕就亲手收下这贺礼吧,不过现在朕有要事在身,一切留到晚宴的时候在说吧,东延肯主动进献城池于朕来说本是件高兴的事,再有些歌舞助兴是再合适不过了。舒使者先下去少稍事休息,晚点会有人来传唤的。”说完起身进了后殿。
  
  舒唯捧着装着地图的木匣子,站在原地,看着蓝渊消失在帘后的背影,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任务是凶多吉少了,刚才自己有些迫切的态度一定让这个年轻的帝王产生了怀疑,晚间那个宴会想必不是一般的欢迎宴吧。闭了闭眼,为了爹,死不死都要去。
  
  “陛下,臣觉得那个东延使者有些问题,臣看到他捧着木匣子的手有些轻颤,那匣子里定有古怪。” 奕秋边帮蓝渊整理衣襟边说道
  
  蓝渊呵呵一笑,道:“跟了朕这些年好歹学会察言观色了,不止匣子有古怪,就连他的人也有古怪,当年青林会他是见过朕的,可今日他的表现就像从未见过朕一样,而且不是假装出来的,倒像是失忆了一般,还有,你注没注意到他左手袖口处发出幽幽寒光,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年青林会武冠奖品是一把玄铁袖里剑,而他就是获得者。”
  
  “那。。。陛下的意思是,他有刺杀陛下之心?那陛下为何不将他拿下,还为他设下晚宴?”奕秋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蓝渊正了正色答道:“刚才所说之事都是我们观察所得,他并没有进一步行动,怎么好将他拿下呢?如果传了出去,东延必会乘机作乱,我们现在还在休整期,要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而且他本身还有秘密,朕倒是有些好奇,他为何会失忆,若宁来找他会不会和他失忆有关。”
  
  “还是陛下睿智啊,那晚宴可要做些安排?”
  
  蓝渊点点头:“晚宴的时候,在御花园周围多埋伏些大内高手,他剑术精湛,不是一般人能降服得住的,另外找个机灵的婢女,看准时机,撞在他身上,趁机搜搜他有没有带武器。他也不是蠢人,经过刚才那一幕,他也会起疑心,不一定会在晚宴上动手,不管他有什么动机和行动,到了晚宴一切自会揭晓。他们想来个‘荆轲刺秦王’那我们就来个‘鸿门宴’!”
  
  暮色四合,宫灯点点,舒唯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宁德帝为他专设的欢迎晚宴上,宫女们手捧果蔬糕点,鱼贯穿行在花香四溢的御花园内,人美花香景秀,只是这一切都没能入得舒唯的眼,他现在一心在想着如何能一举行刺成功,只要杀死了宁德帝,就算自己被当场捉住,斩于刀下都无所谓,完成了任务,爹就能平安无事,自己反正中毒已深,早死早投胎。
  
  蓝渊看着舒唯神色复杂的脸,微微挑起嘴角,看来和自己所想无二啊。
  
  蓝渊招呼着舒唯进餐饮酒,聊些恆国的风土人情,美貌的歌姬舞姬都频频向舒唯斟酒,搞得舒唯都有想退席的冲动了。
  
  酒至半酣,蓝渊主动提起了东延划地之事,正中舒唯下怀。舒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捧着装有地图的木匣子缓缓走向蓝渊所坐的矮几。
  
  离矮几只差一步的时候,一个端着供果的宫女脚下忽然一滑,直直扑进了舒唯怀里,舒唯猝不及防,慌乱中将木匣放在了蓝渊面前的矮几上,本能地去扶她。没想到那宫女看似瘦弱,劲却大得出奇,硬生生地把舒唯扑到在地。只听见“哐啷”一声,一把泛着幽黑寒光的袖里剑从舒唯袖中滑出,落在了蓝渊的脚边。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出现十几个身着夜行服的魁梧男子,将倒地的舒唯团团围住。
  
  蓝渊弯腰拾起袖里剑,放在手中观赏:“这把玄铁袖里剑,当年朕还只是远远地看了它一眼,如今细看果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正如那主持所说,是惩奸除恶,伸张正义必不可少的佳品,可是这次却没用到对处。都说好马配好鞍,好剑配英雄,朕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是个英雄,不料今日才看清楚,原来舒唯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鲁莽武夫而已,你在宰相府这么多年,难道还没看清东延朝政的腐朽无能,皇帝昏庸无道吗?你这次听他们差遣来刺杀朕,以为成功了就能改变东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命运吗?真是愚昧无知,这种行为太过荒唐可笑。舒唯你真是太另朕失望了,当年朕还有心结交你,现在看来,当初没有结交你真是明智的决定。”
  
  舒唯被蓝渊一席话说得无地自容,他也不想做这样愚昧荒唐的事,若不是李元钊拿父亲性命相要挟。。。
  
  舒唯被几个人从地上架了起来,低着头不吭一声,事情已经败露,多说无益。
  
  “舒唯,你可有什么话要说?”蓝渊沉声问道
  
  舒唯这时抬起头来,眼神绝望,看了蓝渊半响方才说:“陛下刚才一番话说的我无地自容,事以至此,我知道多说也无益,我只想说一句,我来刺杀陛下实在是逼不得已,既然失败了,要杀要剐全凭陛下发落。”
  
  舒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蓝渊心生好奇:“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让你连性命都不要?”
  
  “我身中剧毒,时日已无多,记忆也完全丧失,唯一记挂的就是被李元钊囚禁的爹,这次任务也是他以我爹的性命相挟,强迫我来的。我知道这个计策愚昧无比,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死无所谓,反正身中剧毒,只是放不下我爹。”舒唯无比痛苦的说道
  
  原来如此,蓝渊开始有些同情起舒唯来,当初的意气风发少年郎,居然因为朝廷之事被牵扯利用。不过同情归同情,刺杀君王是死罪,蓝渊惋惜地看了舒唯一眼,叹气道:“舒唯啊,朕很同情你,不过你行刺皇帝,这是死罪,朕虽然觉得十分惋惜但也没有办法赦免你的死罪,不过朕答应你,等朕收服东延后,如果能找到你爹,一定让他过好余生。”说完又对侍卫挥挥手:“来人,把他押进天牢,秋后问斩。”
  
  舒唯就这样被押了下去,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蓝渊一眼,眼中充满了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泼狗血 
                  终有尽 
  在恆国盘横了数日,乐璇依旧一无所获,没有打听到舒唯的消息,原本想先找到蓝渊再做打算,没想到根本没人听过一个名叫蓝渊的东延王爷到过此地。
  
  乐璇站在客栈窗口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忽然觉得孤单和迷茫。独在异乡为异客,擦肩而过的都是面孔陌生的异国人,心中诸事烦乱不堪,又没个可以诉说的人,蓝渊和舒唯又像齐齐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乐璇开始有点想念师父,想念江南的斜风细雨。
  
  这一想就想了大半天,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就只好打道回东延了,乐璇收拾好行李,退房出了客栈,朝出城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看见平廊城门口汇集了一大群人,正指手画脚的议论着什么,乐璇加快了脚步,那里好像是放皇榜的布告栏,自己进城的时候还关注过,这会儿围了这么多人,难道是皇宫了有了什么动静?
  
  “宫里召新琴师,待遇这么好啊?”
  
  “啊——只要被选中可以长留宫中,连家人都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这比考状元容易多了,不用寒窗十载,只要每天弹弹琴就好了,多清闲。”
  
  “这待遇好是好,就是要求高了些,还有外貌要求啊,皇上口味还独特呢,非要清雅脱俗的,什么叫清雅脱俗?换一身素雅长衫,下巴抬高点,再装着目中无人不就是脱俗了,哈哈哈…”
  
  “非也,清雅脱俗是种气质,不是装能装出来的,再说皇上劳苦功高,要不是他,我们恆国能有现在这等繁华?他挑剔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们以为这么好的待遇是人人都能得的呀?”
  
  。。。。。。。
  
  乐璇挤进人群,还没看上皇榜一眼,就听到旁人的议论了,有点失望,原来是找琴师,如果早几日出这皇榜就好了,现在已经打定回东延的主意,乐璇便不想再在恆国逗留。
  
  又费力挤出人群,朝平廊城门出口走去。
  
  进城不盘查,出城盘查却异常仔细,连行李里的衣衫都一件件拿出来看了一遍,这让乐璇非常不解,恆国的规矩还真是奇怪。
  
  盘查完毕,守城官兵让乐璇到一边去收拾行李,不要挡住了后面的人。
  
  乐璇抱着一团散乱的衣服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石头,一件一件收拾起来。
  
  这时一匹黑色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疾风扬起地上的尘土,待到尘土消散之后,那人那马已不见了踪影。
  
  乐璇对着城内方向翻了个白眼,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直叹倒霉。
  
  对刚才飞驰而过的人马表示不满的还有两个守城的小兵。
  
  “我说这是谁啊?架子这么大,进城门也不通告一声。”
  
  “我艹,谁知道呢,那马太快,没看清楚人,算他跑得快,若是被爷抓住,定有他好看的。。。”
  
  两人还在专心抱怨,都没注意到有人走近他们,抬手就给了两小兵一人一耳光:“你们耍大了是不?连言将军的坏话也敢说?皮痒了?要不要爷给你们松松?”
  
  两小兵连忙跪地求饶:“刘大人,对。。。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没有见过言将军啊,他不是一直驻守在外吗?这忽然回城,上面也没有招呼一声,我们不知所以才回说那些混账话,请大人开恩呐。。。”
  
  刘大人踹了两人一脚:“言将军进城从来不用通告,以后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哪些人是你们不能得罪的。言将军这次回城一定跟东延那刺客有关,东延胆大居然派刺客来刺杀皇上,幸好没有成功。东延也苟延残喘了这么久,这次居然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依我看,皇上召言将军回来一定是商量攻打东延之事,我们恆国的强大全靠皇上和言将军的英明神武,以后你们谁要是再敢说是非,我就割了他的舌头,知道了吗?”
  
  两人连连磕头:“知道了,大人,知道了。。。”
  
  看似平常的大官训小兵的戏码,却因为台词的缘故,让看戏的乐璇怔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稍微一想就知道那行刺恆国皇帝的刺客必是舒唯无疑,舒唯行刺失败了,恆国还因为这件事要对东延发动战争,这一个接一个的噩耗,让乐璇的心揪在了一起,现在知道了舒唯就在恆国,却不知他是死是活,走是不能走了,怎么才能找到他的下落?
  
  乐璇望望城门,忽然想起宫中召琴师的皇榜,如果进了宫肯定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舒唯既然是刺杀皇帝未遂,有没有被杀,是生是死,宫中的人自然知道。
  
  乐璇快速收拾好行装,转身进了城,走到皇榜前伸手就揭下皇榜,守皇榜的人仔细看了看乐璇,脸上堆起了笑,这下自己得到的奖赏够建一个大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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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唯被押进了天牢,不过这里没有舒唯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反倒有几屡阳光从头顶的小窗斜射进来,舒唯微微一笑,看来这宁德帝对自己还真不错。
  
  把地上的杂乱稻草拢到一处,斜斜地靠在上面摆了个较舒适的姿势,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从接到这任务开始,心中便慌乱烦闷,好久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虽然现在任务失败,身在天牢,秋后就要问斩,反而觉得一身无比轻松,有了宁德帝那句承诺,就足够了,有种直觉告诉舒唯,宁德帝是个很可靠的人,既然他已经许下了承诺,那爹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自己唯一的心愿也就了了。
  
  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正要入睡,就被一阵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扰醒,来人气势汹汹,喝令狱卒打开牢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舒唯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舒唯双手双脚都被铁枷所缚,失去了自卫能力,只得左右费力躲闪。
  
  绍炎乱打一阵,仿佛觉得不解气,又命人把舒唯架到刑房,烙铁,竹签,皮鞭等刑具,也不顾狱卒的阻拦,挨个用到舒唯身上。
  
  直到把舒唯折磨得奄奄一息,绍炎才阴阳怪气地笑道:“舒唯啊舒唯,你也有今天?那个不可一世的你到哪去了?”
  
  舒唯浑身是伤,虚脱无力,费了好大劲才稍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看了片刻,就又把头垂了下去。
  
  舒唯这样的态度让绍炎十分恼火,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迷茫,很茫然地看着绍炎,仿佛不知道他是谁。绍炎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舒唯脸上,恶狠狠道:“怎么?不记得老子了?当年你在擂台上让老子颜面扫地,侥幸让你夺了武冠,你就只拿了袖里剑便走了,留下我妹妹在台上下不来台,能和她一同游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却弃之如敝履。我妹妹当众颜面扫地,回去就大哭了三天,从此一病不起,至今还卧病在床。我绍家被你搞的无宁日,我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我便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你狗胆包天,居然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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