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未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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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给你,你替我给左谦吧。”聂元桢的话语里透着决绝,“很多事情难两全的,我能为他做任何事,唯独不愿与你,与江赦为敌,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我没有背叛和你们的兄弟情义……”
突然,聂元桢举起自己的剑,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我就不回去,不回中原了。”
贺颜看着聂元桢倒下,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久违的“小聂”
聂元桢笑了,似乎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你们……还能原谅我么?”
“当然……嗯……”贺颜话音刚落,便觉聂元桢推了自己一把,后方一支羽箭插入贺颜左肩,泛出黑色的血。原来,敌军真正的主帅另有其人。
聂元桢闪过一丝惊慌,却只得虚弱地苦笑,“我……还是想让他……赢。但我没……没……”声音越来越小,贺颜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聂元桢已经说不出了,他的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
“江赦,暮岭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去支援侯爷。”容梓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聂元桢撤得太快,太迅速了。而贺颜,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忠告当回事。
江赦赶到的时候,贺颜就是在苦战,最后那只箭他真的没有想到,甚至连聂元桢当时都有些惊慌,不是惊慌于这支箭,因为这一切本就是聂元桢一手安排的,而聂元桢是惊慌于这支箭淬了毒,射的原本还是贺颜后背,心脏的位置。聂元桢的苦笑呢?是苦笑他最终用自己的死来设计了贺颜,还是笑他自己对左谦的痴愚?
贺颜已有多处受伤,白色的战马都染上了红色,而贺颜此时只觉头越来越沉。
好在江赦来的还算及时,将被动的战局扭转了过来。
“侯爷,你撑住,我派人送您回去,我去与孟、周二位将军会合。”
贺颜忽然有些想笑,聂元桢想让自己受伤来扭转战局,的确,因为自己的受伤,己方被动了,可任谁都没想到,江赦竟然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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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颜的眼睛越来越不听使唤了,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一向淡然的容梓霖拍桌子了。
箭被拔出的疼痛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伤口被撒上了药粉,是恣意,这么疼。
耳畔是容梓霖冷冷的声音,“我说的两句,你一句都没有记住。”
贺颜用最后一些力气,反身抱住了容梓霖,“那你要和我谈的赶紧谈,我怕以后没机会了,你又说我。”
“别开玩笑。”容梓霖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别睡,吃了这个药再休息。”
“你喂我。”
“你不要命了么?”容梓霖拿来一杯水,“张嘴。”
贺颜乖乖地张了嘴,容梓霖把药放到了贺颜嘴里,一抬贺颜下巴,灌了他一口水,呛得贺颜眼泪都出来了。
“这药让你终日昏沉,五天内,你不能下床,不能动手,不能用力,否则,会有毒性残留。”容梓霖说完了注意事项,帮贺颜盖好了被子,“你现在,可以休息了。”
和谈艰险
第十二章、
江赦赶了回来,“容先生,侯爷怎么样了?这是蛮族送来的求和信。”
“五天内,别去和他谈论军政。”容梓霖接过江赦递上的信。
果然,贺颜回城后不久,就捷报频传,成功地让蛮族提出了和谈。
江赦挺纳闷的,为何容梓霖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自己也从未听说过的人,侯爷却让他决策呢。
说来也是,容梓霖那个截断浊水,水淹敌军的方法倒真是最迅捷的做法。
三天后?在暮岭和蛮族之间?主帅亲自去?……看来,蛮族是想试探什么吧,试探贺颜究竟有没有毒发,若是拖延,若不是贺颜去……那么这仗可能还会
接着打下去……
“容先生?”江赦打断了容梓霖的思考。
“哦,对他们说,三日后,侯爷当亲自去。”
闻言,江赦有些吃惊。不是还有四天,侯爷才能痊愈么?
三天很短,也很忙。唯有贺颜在安心养病。
容梓霖却有些疲惫,聂元桢的尸首江赦还是带了回来,就葬在了暮岭上。
“容梓霖,这封信是聂元桢想给左谦的,你看,给还是不给呢?”
“那就给吧。”容梓霖说。
但谁都知道,给或不给,已经没什么区别。
左谦收到聂元桢的信后,打开看了一眼,便投到了火炉里。
“怎么了?”身边人问他。
“哦,没什么,”左谦搂着那个人,“只是,死了一颗棋子罢了。”
那人却紧紧地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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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亲自去么?倒也不难。
总之容梓霖在,这样的事就不算难事。
“侯爷?……还是容先生?”江赦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了。
容梓霖笑道,“既然我这个样子出了门,就叫我侯爷吧。”
举手投足都像极了贺颜,笑容都恰到好处,正是贺颜那风流却不轻浮的笑。
容梓霖身着贺颜的衣服,竟然也惊人地合身,本来他俩的身高就相仿,而又是冬天,就显不出容梓霖比贺颜清瘦了。
容梓霖骑上贺颜的马,就连随行的侍卫都看不出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不过几个人,就连贺颜自己都被蒙在了鼓里,其实也不能怪容梓霖,要是把这件事和贺颜商量了,贺颜肯定不同意,非但不同意,还会亲自去。
容梓霖出门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无论如何,这一天都要看住贺颜。
“叫尤将军久等了。”一入中立地带临时搭建的营帐,容梓霖便笑着开口了。
“我等对绥靖侯敬仰已久,早闻侯爷从未有过败绩,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敌军主帅是个老谋深算的样子,自容梓霖进门,便在细细打量他,似乎有些疑惑贺颜不像中过箭。
“哈哈,真是说笑了,哪有这么神,还有人说我伤势可以自动痊愈,尤将军也信么?”容梓霖试探道。
“啊,”尤大胡子愣了愣,“信,当然信,来,侯爷请上座。”
容梓霖毫不客气地入了座。
江赦等人也是一怔,别说,要是贺颜,估计还真是这番表现。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谈吧,”容梓霖说,“和谈可是你们要求的。”
一下子就在敌方阵营占了主动优势。
“我国本不想与贵国为敌,实在是那个中原人可恨,挑起了这场纷争。”那大胡子故意把事情往死去的聂元桢身上推,像是说你们中原人要打你们,我们只不过是被蒙蔽了。
容梓霖只是面露和善的微笑,并不接话,那大胡子只好继续说,“现在那人已死,我们两国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
容梓霖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万一下次再有人挑事怎么办?不如我们签一个和约好了,互不侵犯?”
大胡子表示赞同。
容梓霖继续说,“那我们可就是友好邻邦了?”
“对,来来来,为我们两国的友谊干一杯!”大胡子举起了酒杯。
容梓霖微微蹙了蹙眉,却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容梓霖想,恐怕也是为贺颜准备的吧,这样的烈酒,一入腹肠,便会使压制住的毒性复发。
可见,这次和谈并没有那么简单,明着说只带几个侍卫,暗地里,说不定对方还埋伏了不少人马,而我方离得近的孟苍穹和周絮也是在明,现在也不好调动,容梓霖手里捏了一把汗,出去恐怕不易。
表面上的友好还得继续,“既然尤将军也认为两国是友好邻邦,那么若是我朝有事,贵国也会出手相助了?当然,反之,我朝定当鼎力相助。”
“那是那是。”尤大胡子连声应和。
其实,不反插一刀就不错了。
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走进了营帐,在尤大胡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尤大胡子往这边看了一眼,脸色立变。
容梓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立马示意江赦,让他见机行事。
“侯爷,我们是来和谈的,您可不能不遵守规则啊?”
“不遵守规则?”容梓霖问道。
江赦已经站到了容梓霖身边。
“你们派了军队!”尤大胡子有些急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本侯派军队前来也是迫不得已。”
尤大胡子愣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了,走进来的是另一个贺颜,和眼前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贺颜瞥了一眼容梓霖,见他眼中有一丝愠怒,贺颜只得抱歉地笑了笑。
容梓霖偏开了头。
“江赦,还不速将此人拿下,”贺颜又恢复了表情,厉声喝道。
“此人冒充本侯前来,还望尤将军见谅,我一定好好惩治。”
江赦见状,立刻押着容梓霖出了营帐。
容梓霖虽气,却也知道贺颜是为了保护自己。
“尤将军,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吧。”贺颜笑着说,笑容里却带着冷意,“别激动,你的伏兵已经由我的人取代了。要是还想和谈,就坐下来我们好好聊,否则,”贺颜冷笑一下,“你就见不到你们君主了,而且,我朝也不怕和你们继续开战!”
尤大胡子的态度彻底软了下来。
之后和和谈就顺利的多了,基本是贺颜说什么,尤大胡子就听什么,唯唯诺诺。
看来,武力还是最方便的。
走出营帐,江赦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侯爷,您怎会?”江赦迫不及待地问。旁边的容梓霖冷冷地看着贺颜。
“你们还想瞒着我啊,”贺颜笑道,“我担心,就过来了,无意中发现有伏兵正在接近营帐。真是,吓死了……”
贺颜扶容梓霖上马,搂着容梓霖的腰,头也枕在容梓霖肩上。
容梓霖没有说话。
“你坐稳,我休息一下。”贺颜的声音很是疲惫,似乎把力气全都用在了刚才。
回到暮岭城后,贺颜几乎是被容梓霖架着回去的。
容梓霖找出了一堆瓶瓶罐罐,都是玉公子给他们以防万一用的。
每个有用的,容梓霖都喂给了贺颜。
容梓霖说:“你伤口又迸裂了,想恢复,没那么快了,毒性也肯定会有残留。”
贺颜笑了笑,并不在意。
容梓霖却突然爆发了。
“我给你说什么你都不在意是不是?!我的忠告你一句都没照做。”容梓霖真是气急了,平日的冷淡,刚才的冷战态度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主帅,你要不要命了?是啊,现在看来残留的毒没什么影响,但那是隐患,下次打仗呢,万一发作了你怎么办!”
贺颜站了起来,说得很慢“这是一场鸿门宴,为我准备的一场鸿门宴,你却装成我的样子去了。我伤口复发了还能治好,毒性残留,不是还有你六弟玉公子?但你要是死了,替我死了,那怎么办?还有转圜的余地么?你要我怎么办?”
贺颜看着容梓霖,容梓霖静静地不做声了,贺颜慢慢的走了过去,抱住了容梓霖。
“你知道么?真的,吓死我了……”贺颜说。
容梓霖这次没再推开贺颜,而是反手顺着贺颜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吓坏了的孩子。
异姓封王
第十三章、
捷报传入京城,年轻的皇帝笑道:“绥靖侯果然没让我失望,容梓霖也功不可没。”
“那是,”慵懒的男人依然倚在榻上磕着瓜子,“有容梓霖在,他贺颜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要不多丢人呐!”
“你是说?”皇帝诧异极了。
“你怎么那么容易想歪呢?”那人拍了拍皇帝的脑袋,“不过应该也没错。”
“难怪……”皇帝并不在意,“每次我对贺颜一提起娶亲之事,他就一副边疆未定何以家为的表情。”
“陛下,这次可一定要隆重一些,陛下最好亲自去迎接,绥靖侯的功勋要表彰,但更重要的是容梓霖,一定要大肆渲染他的功劳,干脆就趁着这次凯旋,把容梓霖的身份宣布了。”
皇帝笑的狡黠,“你是气贺颜骗过容梓霖一次,想看看贺颜吃惊的表情吧?”
那人一扬脸,躺下了,“谁说不是呢?!”
绥靖侯的大军已近京城。
容梓霖从马车里出来时,换上了他一贯的紫衣金边,束上了金色的发冠,这一身装扮比他以前还要华贵用心,
这一次,容梓霖彻底摘下了假面,没有丝毫的易容。
“容先生?”江赦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是天下第二美男子,那也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容梓霖淡淡地点了点头,贵气逼人。
只有贺颜镇定的扶容梓霖上马,与他并排而行。
“这是怎么回事?”贺颜问他。
容梓霖摇了摇头,“陛下要求的。”
“陛下?”贺颜皱了皱眉。
“对了,你上次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贺颜问,“还说了要备好茶。”
“其实没什么,”容梓霖目视前方,“故意说得隆重点罢了。”
这样啊,贺颜笑了笑,是怕自己回不来么。
容梓霖突然转过头来,郑重地看着贺颜道:“以前我只当你是个不务正业的荒唐侯爷,我也看得出来你是在故意讨好我。我曾同意你一个友人的身份,但我从未当你是朋友,因为我看不惯你,而且你有的时候太聒噪。”
贺颜苦笑了一下,好失败的感觉,容梓霖啊,你还真是,直白……
“不过,”容梓霖又说,“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后来就没那么讨厌你了,你要是不来秦楼,还略显冷清了。再后来去了暮岭,我才发现对你的看法是有偏见的,你实际上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虽然容梓霖这些话说的严肃,说的不带一丝波澜,但贺颜的内心却起了很□澜,惊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后来贺颜把容梓霖的这番话告诉了殷思弦,殷思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四哥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他得多欣赏你,多信任你才会这么说啊。”
不过现在,皇上没有给贺颜开口的机会。
是的,城外封赏,贺颜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哪次有谁打完仗是这等待遇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绥靖侯贺颜为镇国大司马大将军……”
下面说的什么贺颜没再听,他有一丝感动难以言喻,自己虽早已被封侯,这是父亲没有达到的,但镇国大将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