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未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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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水。”
贺颜想了想,“这个变化有些大了……”
“没错,我来过此地,听说过一些事情,是人为改了河道。”容梓霖顿了顿,“和本朝第一开国功臣有关,侯爷自然是不知道的。”
“难怪了,这个人,一直是本朝的禁忌。”
“先祖刚安定好国内的局势,尚不能兼顾外族,于是,此人就领着当地人改了暮岭河的河道,以卫西北边陲,即便是河道变窄,却依然算得上宽,且混浊,正是有这一屏障,蛮族才不敢贸然大举进攻,可惜,冬天,就会断流。”
浊水主要来源冰川融雪,再过一个多月,便会进入冬季,天寒地冻,浊水流量将骤减,直至断流,待到来年开春冰雪解冻才会有一次春汛。
果然得速战速决,敌军可能也正是在等浊水断流,以发动全面进攻。
容梓霖和贺颜都没再说话,他们都在思考。
容梓霖忽然问贺颜:“有想法了么?”
“有。”贺颜点了点头。“和你想的也许是一样的。”
敌将叛将
第九章、
“敌方主帅探查清楚了吗?”贺颜问道。
“查清了,”江赦皱了皱眉,“是……聂元桢。”
果然是他,贺颜头疼。
聂元桢,是个中原的叛将,年轻俊秀却很有才华,也是贺颜这五年功勋与辉煌里最大的纰漏和瑕疵。原本在自己麾下,是自己的亲信。贺颜回京受封之时,身边带着的就是江赦和聂元桢。却不知怎的,来回一趟,聂元桢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再后来,聂元桢留书离开了,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直到两年后,才知晓,他成了蛮族的大将,还是主战派,想来真有些讽刺。
站在一旁的容梓霖突然说了一句:“这不是,知己知彼么……”
可江赦叹了口气,“谁知道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变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别扭,谁都不愿与曾并肩作战的人干戈相见。
“管他呢,聂元桢又如何,你们顾忌个什么劲啊,打就是了。”右将军孟苍穹不耐烦了。“我当时听说那小子叛国了,我都想宰了他,现在不正好。”
“孟将军说的对,”贺颜站了起来,“聂元桢也好,旁人也罢,总之是敌军,对待敌军,不需要有顾忌。”
“还有,”贺颜又说,“虽然我们不知道原因,但聂元桢是蛮族的主战派,而且这次,是他煽动的。所以他的死,十分必要。散会吧。等等,李黎你留下。”
容梓霖当然也留下了。
“李黎,你率领暮岭的义军上暮岭,分批,隐蔽一些,带上可用的建材修建水库。不过,别让浊水断流太过提前,免得引起怀疑,准备一下,我们也得把这场仗提前了。”
“侯爷,您的意思是……”
“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不是么?”贺颜笑着看向容梓霖。
………………………………………………………………
李黎将军离开后,容梓霖问贺颜:“聂元桢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问这个?”贺颜诧异,容梓霖不像是个会对陌生人感兴趣的人。
“我说过,知己知彼……”
“哦,”贺颜端起茶杯,却又放下了,“他年纪轻,武功灵活,但为人认真,和江赦办事的感觉差不多,但江赦比他沉稳得多,他是那种冲动了就去做,但做这件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人。”
“不过,相对来说,他还是能够考虑别人的建议,但不改变初衷。”
“他适合当将领么?”
“他很有谋略,熟读兵书,其实,你也熟读兵书了吧,”容梓霖撇来一眼,贺颜赶紧继续说,“实战经验也很丰富,至少在年轻一代里。以前我常让江赦和聂元桢搭档,别看江赦为人沉稳,却总能想出不少出其不意的点子,这一点,聂元桢却不如他。”
“那么,你应该很有把握。”容梓霖直接判断。
“孟苍穹和他的性格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周絮是老一辈将领,过于谨慎,聂元桢虽不如江赦,却也机灵,而江赦,太重感情……但聂元桢是主战派的主力,在蛮族也只有他最善计谋,所以,要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就是他死,然后签和约,蛮族是不可能为一个中原叛将大举进攻的……”
“你们感情很好?”容梓霖问。
“为什么这么问?”贺颜笑了笑,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
“你没有说你自己出战当如何。”
“江赦、我、他年相若,自然感情深厚,一开始对他有过愤怒,后来有过惋惜,也许今后会有不忍。”
“但他也会有内疚,我猜,最后给你们的留书应该是一句道歉。”
“的确……”
“你有想过他为何会叛国么?”
“嗯,多半是为情所困吧,可能那次回京,他结识了一个不该结识的人……我回京那段时间,忙于封赏应酬,还有,祭奠父母,走访好友,大概耽搁了七八天,这些天,江赦也并不和聂元桢在一起,我们都,疏忽了……”
“看来,你猜到什么了。”
贺颜又点点头,“等我证实了,再告诉你。”
“嗯。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容梓霖自从来到暮岭城,就再也没穿过紫色锦袍,总是,一身白。
贺颜觉得容梓霖最近有些变化,一旦关乎家国天下,他的话就变多了,而且总有些能击中关键,好像他的话就是为这些正是公事准备的,但也不仅仅是这些,似乎,容梓霖现在时不时的会关心自己,没有那么冷冽淡漠了。
“四哥的态度有两种,一种是对待他喜欢的人,宽容,温柔;另一种是对待他不喜欢的人和与他无关的人,一样的冷淡,对待前者可能还带着轻蔑。”这是殷思弦说过的话。
不过贺颜倒也没想错,容梓霖确实对他改观了。
容梓霖走后,江赦就来了,“侯爷,小聂必须死么?”
贺颜摇了摇头,“如果他不主战,不必须;如果他不了解我军,不必须;否则,他就是最大的隐患。我知道左家的动作在进一步加快,预计不久就会明着摆到台面上了。这次就是为了消耗我军兵力和物资,分散精力。只有聂元桢在,无论他们是输是赢,都会两边夹击,发动兵变,让我们分/身无暇;若是聂元桢战死,就不一定了,但左家仍可趁我军元气损伤之时发动兵变,一样可以占据优势。”
江赦苦笑一声:“左家的谋划可真是,滴水不漏。”
贺颜叹了口气,“江赦,劝他回来吧,但要是不成功,那就不能心慈手软了,而且,我们要的是最小的伤亡。”
心甘情愿
第十章聂元桢番外
聂元桢始终记得,自己和江赦一样,是个将领,是绥靖侯的亲信,也是侯爷在军中结识的好兄弟。
不能背叛这份信任,这份友谊。聂元桢一直认为自己不会背叛,没有背叛。
可是,最终还是未能做到。
虽然是冬季,军营里却是叫好声一片,歌舞声不绝。是了,这场仗,胜了。
“将军,陛下封您为绥靖侯,您可得赶紧回去一趟。”
“是啊,将军,哎呀,您看我,是侯爷!哈哈。”
“暂没封赏,现在还叫不得。”贺颜高兴,也拿着酒罐,放开了喝。“对了,江赦,聂元桢,这次回京就由你俩跟随吧。”
“是,将军。”两人异口同声。
其他将领们各自离开后,贺颜说:“咱们三个,倒是可以结拜呢,江赦是大哥,我是二哥,小聂,你是三弟。”
“桃园三结义么?可没有桃树啊。”聂元桢一摊手。
“那就回京城,我们梅园三结义,当着我爹娘的墓碑,让他们看看儿子的好兄弟!”
“好了,好了,贺大将军,你喝多了。”江赦笑着说。
聂元桢想起这样温馨的一幕幕,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就这么背叛他们了呢。
三人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贺颜正是成为绥靖侯,第一天要与皇帝把酒言欢,二三天与权贵打太
极,四五天去祭奠父母,六七天去走亲访友。
江赦呢,回家看父母,听说他父母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
唯有聂元桢有些无所事事,他是个孤儿,也没亲人可探,权当是来京城玩一玩了。
三人约好,第八天早上在梅林结义,午饭后,立刻回东北边塞。
京城刚刚下过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天地万物都被掩盖在白色之下。
美是美,可聂元桢却只想待在火炉边,他虽然是个孤儿,却认为自己一定是南方人,不然为何天生畏寒呢。平日里在军营,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去习惯,但现在可得抓紧享受冬日里的温暖。
而且,他脸上有种南方的俊秀,身板也不像贺颜江赦那样硬朗。
京城美食最多,好不容易来一趟,聂元桢倒是有些嘴馋了。
人人都说方家酒楼听上去普通,却是老字号酒楼了,而且,要说美食,也数那儿最好。
聂元桢裹得厚厚实实,晃晃悠悠去了……
可能是这样的冰天雪地催人懒吧,路上的行人真是不多,反倒有不少小孩子在外面打雪仗,你向我丢一个雪球,我回敬你一个,笑得开怀。这样的童年没体会过啊,驻足路边的聂元桢想着。
“小心。”一个格外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聂元桢正想回头,却看见向自己飞来的那个雪球被来人修长的手指轻弹,在空中绽放,宛若白色的烟花。
待聂元桢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玄色的锦袍,金色的衣边,身后跟着两个同样器宇不凡的一男一女。
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让聂元桢忽然想起,自己是要去吃饭的。
方家酒楼真是别的饭馆没法比得,桌椅都是用梨花木做的,边角还有镂空的花纹,环境整洁干净,每一桌都有珠帘相隔,不过一楼的价格却并不算贵。
可聂元桢刚坐下,便听到身后一声轻笑,真耳熟。
聂元桢一回头,那人也在看他,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大概也能知道,就是刚才的路人。
“小兄弟,咱们还真是有缘呢,要不要过来坐?”
聂元桢踌躇了一下,就过去了,就,楞住了,竟然还有如斯俊美的男人,眼睛深邃,嘴角含笑,而且眉目间隐隐有些霸气和难掩的贵气。
“坐吧。”见自己盯着他看,他却也不生气。
聂元桢这才回过神来,面上有些红。
“还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聂元桢。”
“原来是聂将军,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明明你也不大。”聂元桢小声嘀咕一句,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见。“那你是谁呢?”
“我啊,”那人犹豫了一下,“我是,左谦。”
聂元桢想了想,问:“谦虚的谦?”
左谦笑了笑,“不是,是过分谦虚的谦。”
果然,这人真是骄傲。
等等,左谦……“你是,左家……”聂元桢忽然反应过来。
却引得旁边两人怒目而视,一个对聂元桢说“你不知道小声点么?”另一个对左谦说“主人,您真是,太鲁莽了。”
“不用担心……我相信聂将军,”左谦抿了一口茶,“子鸢,康启,你们可以换一桌。”
聂元桢突然有一些感动,感动于左谦的坦诚,有些事虽没有挑明,但谁都知道,左家,就是乱臣贼子的代表,就差明着造反了。
“聂将军,呵,要不我就叫你元桢吧,好听,”左谦的笑总让人不由自主地着迷,“你也是忠君爱国的么?”问这话的时候,他有些深沉。
聂元桢下意识地回答“当然,”但说完后自己也愣了愣,似乎对家国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执念,只是平日里受了贺颜江赦的影响吧,“其实,我,并没有这样的意识。”他喃喃自语,却被左谦听了去。
左谦突然严肃了起来,“京城,和其他地方真是不同,这么繁华,这么能够掩人耳目。元桢,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民间疾苦,知不知道现在很多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地方官的政绩却一个比一个显得出色,就连陛下也以为这是一个太平盛世。”
聂元桢皱了皱眉,“真的么?”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左谦笑的有些苦涩,“就说这次你们回京吧,隐蔽么?上上下下都暗地里通了气,你回去的时候可以看一看山上的庙里,穷人都被赶到了里面,等侯爷走了,才能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兴许这破屋子也拆了。而江南,就相对富庶和平。”
“不瞒你说,”左谦叹了口气,“有人说江南百姓只知道左家,不知道皇帝。其实,左家只是希望百姓能过得更好一些。”
聂元桢听后,有一丝动容,可是,“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左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找人说说,又对你一见如故。”
聂元桢突然有些不想待在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就想盯着这人看,这人似乎时刻都散
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聂元桢撩开珠帘的时候,倏地被左谦抓住了手,左谦是那么自然,而自己又是那么僵硬,“明天早晨有空么,在城内青石桥见可以么?”
聂元桢点了点头。
看着聂元桢渐渐消失的背影,左谦对子鸢和康启说:“就聂元桢吧,不用再试江赦了,免得打草惊蛇。”
康启小心翼翼地问,“聂元桢?能成功么?”
“当然,”左谦没看康启,“走吧。”
现在的左谦和刚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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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左谦已经就到了,聂元桢赶到的时候,惊讶于他比自己还早。
“元桢,我们去城郊吧。”左谦不等他提问,就拉着他往城郊走,“那里的雪新,去打雪仗。”
“那不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么?”聂元桢有些不好意思。
“可我记得你昨天看的如痴如醉,莫不是,你小时候没有玩过?”
“我……”聂元桢不说话了。
左谦立刻就明白过来,“抱歉,元桢,我不知道你……没关系,我陪你玩一次,就当咱们返老还童一次如何?”
聂元桢笑了起来,“好啊。”
两人都会武功,这雪仗打得,就像一场比武。
聂元桢灵活,所以一次都没被砸中,而左谦虽高深莫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