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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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种向往，让我接受了他的吻吧？
“我……”
佐伊正待开口，只听头顶冷不丁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怎么回事？！”李吓一跳。
“紧急驻船警报。飞船很快会慢下来。我要先回去了，你最好跟我一块儿走。”
不容李多说，佐伊已向着发出警报的方向快跑起来。李只好跟上他。
警报是在舰桥外面发出的。维克多的首席秘书，正在舰桥紧闭的自动门外焦急地徘徊。因为罗兰不想让他进入自己的领地，把透明而隔音的自动门锁了起来，他只好按下门外的手动驻船警报，迫使飞船驻停，以便引起罗兰的注意。诺亚号在一瞬慢下速度，好在罗兰和特丽丝仍在岗位，及时发现情况，立即修正指令，让航船保持了之前的光速行驶。
就在这个时候，埃迪、佐伊，李和其他人全都聚集到了舰桥外面。把驾驶系统设置成“自动”后，罗兰和特丽丝也离开了他们的位置。
“欧文先生，你知道按下这个报警键的后果吗？”罗兰简直快气炸了，“要是系统没预先设置好就迫停，我们会永远被困在这片黑漆漆的宇宙中！”
欧文倒是一脸无所谓：“呵，罗兰舰长！您不是在紧急关头阻止了这场灾难吗？再说我不这么干，您根本不会听我多说一句。”
“你还想说什么？”
“紧急的事。”
“什么紧急事？”罗兰受够了，插。腰瞪着欧文。几分钟前，他多少还顾及些维克多的权利，可这会儿就算是高官维克多安德烈安德列维奇本人在这儿，只要欺负了他的船，他就敢给他看！
欧文用手势示意罗兰镇定，同时环顾一番聚来的众人，说：“登船时，我们带上来的一件重要医疗仪器不见了。要是抵达死星前，生命源因此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就谁也别想好过了。这难道还不算要紧事？”
“先生，请问哪件仪器不见了？”一名医务人员紧张地问道。
“就是那件手腕脉搏监测仪。本来按照工作计划，在飞船行驶四十八小时后给生命源佩戴上，好时刻了解他的生命质量情况，现在这玩意儿弄丢了，大家的工作都得受处分，也许还会被解职……”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我又不是温室里的小花，才没那么弱不禁风！我想只要大家守口如瓶，不能有什么问题吧？”李爽朗地说出了让欧文安心的话，
后者却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先生。那仪器有自动记录功能，记录你每天的身体状况信息。我的人得靠它提供的信息了解你的健康，还得靠它完成在飞船上对你健康的观察报告；事后，我们必须拿它作为工作尽职的物证，向上司交待——它是要上交的，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工作评定。”
欧文几个了解工作流程的手下，全都神情难看地默默点了点头，
“你确定它真地丢了？”罗兰说道，“你的人刚才玩儿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你问过他们没有？”
“罗兰舰长！这和我的人刚才在做什么无关！我们带上来的东西，统一放在你指定的一间机械仓库内，启航前经过了清点，这当时您也在场的，您忘了不成？”
罗兰当时的确亲眼看着他们对照一份单子清点物品，而且他亲眼看见了那个手腕脉搏监测仪。 它长得好像一只手表，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热触屏。
“罗兰舰长，东西丢在了您的航船上，您打算怎么办？追究起来的话，您和您的人也逃脱部了干系！”
罗兰一时没有作答，但他清楚此时他必须做出决定。他的部下正看着他，等待他给出结果。欧文那一方的人，还有李，也全都注视着他。
他终于叹了口气：“好吧，你想怎么着？”
“搜查。”
欧文说出了他早就备好的答案，“封锁生活区，包括航员的，然后我们彼此搜查房间。我们检查你们的，你们检查我们的，生命源归你们，这样人数上就对等了。”
“嘿！干吗把我也搭上？再说这东西迟早我用，没有又怎样？我不同意搜查。”李抗议。可根本没人理他。
“这太不公平了！谁会偷一个没用的破玩意儿？！”埃迪第二个抗议。站在他身边的特丽丝赞同地附和：“是啊，我们是无辜的。无缘无故的搜查显然是侵犯个人隐私的恶行。”
“佐伊，你怎么想？”
罗兰向不作声的搭档征求意见。如果他们全都表示出明确的否决态度，作为舰长，罗兰已经做好抗争到底的准备，即使事后被解职。可是佐伊却冷淡地答道：“能以此洗清大家的嫌疑的话，我没意见。”
背靠墙壁受人无视的李听着，发出了一声冷哼的笑，好像在说：“还真是佐伊的作风啊！”
“那好极了！”欧文抢在了罗兰之前，高声发言，“罗兰舰长，以免夜长梦多，我们这就开始吧？”
罗兰无奈地环顾一遍他的属下，不情愿地点下了头：“好，就按你说的。可要是大家的房间里都没有的话，就不归我管了。”
欧文一笑：“这只有等结果出来再下定论了，舰长。”
派遣了一名医务人员在一间无人客舱暂时“照料”生命源后，欧文带领其他人一起闯入了航员的生活区走廊，应他的要求，大家的房门全都打开了。罗兰则领着他的人踏入另一条走廊。埃迪一路抱怨，还发誓早晚给欧文好看，结果欧文的房间就交给了他。
然而罗兰这边一无所获，埃迪更是没抓住欧文任何把柄。秘书的房间惊人地整洁，生活用品全都按照用途、大小，分类摆放，床单和浴帘也神经质地抹得无一丝褶皱。相较之下，埃迪自己的房间就没这么好了，自带的零食和臭袜子一起遍地播种，被褥更是从没叠过。
两小时后，两队人员重新在舰桥自动门外集合。首先发言的是罗兰：“很遗憾，我们这边没有任何发现。我想那东西也许裹在你们的其他什么仪器里了，你们最好到机械仓去看看……”
欧文扬手制止了罗兰的话：“本来我也这么打算，毕竟乱怀疑人不是我的作风。可是要找，先从大家的房间找起，免得再生误会，有什么不好？况且我的确在某人的房间里搜出了丢失的仪器。”
“等等，你说什么？”罗兰仿佛没听清，“你是说，我的人当中……”
“没错。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干。”
“那这个‘他’是谁？你又有什么证据？”
“我的一个人守在那儿，替我们保护‘现场’。”
欧文说着，首先调转脚步。罗兰几人急切地想知道他们当中是谁如此不幸，全都急忙忙跟了上去。这时，李也被“照料”他的医务人员强带了回来。当听说是罗兰几人中的谁出了事时，李暗暗一惊，不禁把目光瞟到了埃迪脸上。
从登舰之初，李就看出罗兰四人对欧文一行没有好感——倒是对他还算过得去，只有埃迪，连同他在内全都看不顺眼。罗兰虽然明显地对欧文表明敌意，李却了解，沉稳老练的罗兰舰长不会因为不喜欢某人就想到对这个人使坏；特丽丝和佐伊从一开始就对欧文几人完全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双方几乎没有说过话，更谈不上背后丢钉子的小事了；只有沉不住气的埃迪，嫌疑最大……
这家伙也许只想给欧文一点颜色眼看看！李默默地想。
一行人很快停在了一名航员的房间门口。自动门敞开，一名研究小组的人正守候在门口。
“还维持着原样吗？”欧文边问，边首先进入了这个房间。守候的那个人迟到地回说了一句：“维持着原样，先生。”
“好极了，罗兰舰长、各位，请看吧？”
欧文让开通路，让他身后的众人看个清楚。
这房间原本是整洁的，几乎与欧文的堪有一搏，却在大搜查后变得如飓风过境。被单乱的床铺和被丢散的生活用品杂乱在地上，其间夹杂着那只小小的仪器。
“不、不可能！”
埃迪看到这场面，立刻从房间里倒退了出去。一时间，他以为他认错了房间，直等到他确认般地清楚房门上的编号，他绝望地抱住脑袋，瘫坐到了地上。
罗兰和特丽丝也全都不敢相信地从房间里倒退了出来。
这时，困惑的李在众人身后轻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这房间究竟是谁的？”
一句话让罗兰、特丽丝和埃迪全都发出一声苦恼的叹息，只有佐伊冷静地答道：“是我的。”
航行04
死星
航行04
“就算东西是在佐伊房间里发现的，也不能说那就是他偷的！再说他为什么这么干？”
罗兰前在所有人之前替搭档辩解。他正直的搭档一旦被定“有罪”，就意味着佐伊将在最近的停靠站被遣送下诺亚号；佐伊会被押送回M31去接受法庭上面对公众的二次审理，已定罪名几乎不会有翻案可能，即使这是一桩冤案——被冠以偷窃追命的佐伊，最终结果只能是丢了工作，在狱中惶惶渡过十年时光。
当局尸位素餐、贪腐成风，无论何时何地，也不可能彻底绝迹，这对于任何时代的平凡人来说，总是最深切的悲哀。
“那也可能是你们的人暗中动了手脚！”埃迪和特丽丝一针见血。
欧文微微一笑：“你们当中谁看见我的人动手脚了？请站出来指正。”
无人应声。
欧文对着罗兰一行扬起了下巴：“再说我也没理由这么干，对吧罗兰舰长？”
“见鬼的！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埃迪提起拳头就要朝欧文冲过去，被特丽丝一把抱住：“冷静，小子！”一旁的罗兰无言以对。
佐伊此时冷静地开了口：“那是在我房间里发现的，就算我说自己清白也无济于事。但作为嫌疑人，特别是身为这艘航船的操作员之一，我有权申请返航后的正式审理。换句话说，在走上法庭、面对公众前，我不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侦讯与审判。”
“你这是在对抗我吗？”
“您这么想也可以，欧文先生。但相信这么做无论对您还是对维克多长官，都是最好不过的。”
欧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虽然他还没有说话，可佐伊从他那冷酷的眼睛里看得出，他从心底否决了自己的要求。佐伊的维权失败了，佐伊将受到这个人的审判。就在这时——
“等等！”
李在欧文搭话前抢下话机。他挤到人群最前面，面对了欧文和与之对峙的佐伊。飞快打量两人片刻，他不解地把头一歪：“怎么搞的啊？明摆着的事，非弄那么复杂不可吗？我说简单点儿吧？发现那个什么脉搏监测仪的玩意儿被盗，是几时？”欧文正要开口，李立刻摇摇手指，“说话前最好先考虑清楚，报警响起是在两个多小时前，然后立即展开了地毯式搜查，时间相差无多，所以别把我当傻子。好了，大概什么时候，请说吧？”
“你可没权涉入调查，生命源先生！”
“吼！这就是阁下的答案喽？”李咧嘴笑笑，抱起了胳膊，“好好，我不多嘴就是了。别忘了礼尚往来，关于死星，我也不想再提。你明白我的意识吗？”他把一张笑嘻嘻的脸凑近欧文。
他比细高个儿的欧文还高出一个头，便微微弯下整体，双手插。腰，他俨然是把欧文当成了无知的小孩子般蔑视。
欧文绷紧嘴唇，点起怒火的眸与李的黑瞳对视。他明白李是不打算再配合他们的意思。这种时候功亏一篑，只能让他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只有暂且忍耐了。他面部肌肉忽然一放松，眼底充上笑意，他笑了：“你做得真好哇？我可以告诉你。发现手腕脉搏监测仪不见，是在七点十五分左右。”
“嗯，好极了。”
李满意地点头道，“在那之前，你和你的人确认过那东西真地在老地方？”
“当然！我们每隔四小时就会去检查一次设备。至少在上一个检查时间段里，它还在那儿！”
“那就是大约下午四点钟到六点钟之间丢的了？”
“大、大概吧。”
欧文含糊地回答。他不懂李干什么像个侦探似地追问个没完，只听李恍悟般地提高了嗓音：“那样的话，我可以证明这扑克脸是清白的。”他用拇指一指佐伊，大家全诧异地看着他，佐伊也不例外。他说：“因为下午四点到六点钟，整整两个小时，我俩都在一起。”
“你说什么？！”
很意外地，埃迪与欧文异口同声。
佐伊不愿听下去似地转开了脸。埃迪投在他身上的惊疑目光，让他有点受不了。与其被人在这方面怀疑，他到情愿被诬陷偷了东西。那至少埃迪和大家不会真地以为就是小偷，多少还让这被自己瞧不起的自己有些悲壮的色彩。
李得意地环顾众人，锐利的目光停留在埃迪那写满不可思议的脸上片刻，便滑也般跳到了更为震惊的欧文身上。李对欧文深意一笑，露出嘴角一侧的一颗犬牙：“干嘛这副样子盯着我？当时我们就是在一起嘛！我跟他，我们俩。”他就像在炫耀，“这家伙啊，是个大傻瓜，当时正为一件蠢事烦恼……”
“什么蠢事？”
很意外，埃迪和欧文再度异口同声。两人好似期待某种答案，又像没勇气听下去。
李说道：“那家伙啊，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命！正为这件事苦闷着，不巧给我听见了他的独白，他偷偷摸摸地在那儿对这空气告白——那家伙啊，喜欢的人是……”他故意扫过埃迪、欧文、众人和佐伊。映入他眼中的大部分人哑口惶然，埃迪和欧文多了几分紧张；佐伊绝望地闭上了眼，依旧别开头。
不想让我说，就开口啊！
李在心里如此期待佐伊，可是佐伊不发一言。李的视线在佐伊那血色尽失的苍白面孔上稍作逗留，便又转回。他恶作剧地说了下去：“那家伙喜欢的人，原来是我啊！幸好给我及时发现，不让他做出什么更蠢的事来，我岂不受到牵连？所以啊，我们就这件事跟他聊了很久很久……”
几乎发抖的佐伊，终于在李话音落下的一刻冷静了下来。
李终究是没有出卖他，让他感激不尽。他慢慢张开眼，偷偷抹去额上冷汗。埃迪正用困惑惊异的眼神死盯住他，他感受得到。可他不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