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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狼人驯养计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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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苦思索此间不解之处,连缪召南进屋也没注意到。
  “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缪召南突然在他背后问。他听不懂这边语言,在这里的一个月间虽隐隐察觉出气氛陡然变得凝重,好像随时都会有大事发生。
  李默出神地望着窗外,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此番说到底其实是狼人间内斗,他并不想说给他听。李默不得不承认,无论何时,他都是优先向着李陶的。眼下正是深冬,屋外白雪皑皑,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召南,再过几日你收拾东西走吧,原本这个时候不适合,眼下也没办法了。”
  “你呢?”缪召南急切地问。
  “我一个月前就告诉你答案了。”对于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李默深感无奈。
  “那我也不走。”缪召南负气地哼了一声,想到最近大家的反常,好奇问道,“是不是李陶遇到难处了?看他最近兴师动众,调兵遣将,难道是要与人对敌?”
  李默惊讶地望向他,反应过来缪召南也是上过战场见过世面的人,从最近动作中看出古怪也算正常。但他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眼眸凝神瞧着窗柩上飘落的雪花,静静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一事,问,“召南,你知道骠骑将军吗?”
  说到底这位将军横空出世,外界关于他的都是传的神乎其神的谣言,实际上对其一无所知,大家因而产生恐惧,未战先惧不是好兆头。而缪召南早先上过战场,即便可能以他在军中地位,见不到对方大帅,但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些客观的消息。
  “骠骑将军?”缪召南一愣,继而震惊道,“李陶的对手是骠骑?”
  李默眯起眼,他这么说显然是知道这个人的。
  “他心思缜密,计划周详,”缪召南回想起往事,愤慨无比,“善于调动快军,而且毫不恋战,与往常侵入我们领土的狼人军队不同,他们不急于抢掠,反而更喜欢杀戮。我们军队中死于他们之手的士兵数不胜数!哥哥,要是李陶真跟他对战,我……我愿尽我绵薄之力助他一战!”
  “别胡闹,”李默轻喝,狼人之间的斗争不希望他搅进来,做无谓牺牲,人类能赢狼人大多因为他们人数众多以及手中召唤玉的能力,可让缪召南临时出战,跟送他去死没有差别。李默劝道,“他们的事你别插手,你可别忘了你的使命……”说着突然一顿,灵光一闪间,他似乎明白为什么狼王可以加派这么多人手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心脏狂跳,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在屋中快步走了几步,说不定他有办法让骠骑大军撤退了!他狂喜着一把攀住缪召南的肩膀,“你得回去!”
  “啊?”缪召南诧异。
  “不行不行……”李默完全顾不上他,又皱眉沉思,喃喃自语,把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又给否决掉,越往深处想越发现实行起来难度太大,于是渐渐冷静下来,继而又有些失望,最后只呆呆望着远方天空沉声道,“如果能拖一拖就好了。”
  “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缪召南的胃口全被他吊起来了。
  “没什么。”还是来不及,太晚了。
  六万人,应该是狼王的全部大军!这次可真是硬碰硬了,而且很明显能看出,狼王下定决心要彻底剿除己方,即便李陶能将他们打退,但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直至他身边不剩一人。李默捏紧腰间紫玉,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再也不能宁静了。
  缪召南还是不愿走,他倔强地坚持要同李默一起。李默也不再逼他,局势到了这种境地,他迟早会离开的。
  中午李陶回来吃午饭,抓条羊腿匆匆啃着,说,“哥,我下午搬去古来城,他们已经在那里安营驻扎,”温柔地捧起李默的手,用油乎乎的嘴凑过去,在手背上亲了下,“你在这里等我。”
  李默一惊,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慌张感。他想起很久之前他因为赌气跑去找肃戎单挑,那时候他就在屋里枯等四天四夜,那种不知他生死的感受,这辈子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李默用力捏住他的手摇头道,“让召南在这里等,我一起去。”
  他故意把缪召南搬出来。李陶知道缪召南想挖自己墙角,所以很防备他。果不其然,一提这个名字,他脸色都变了。
  但让李默意外的是,李陶脸色虽然难看,但依旧点头道,“嗯,让他跟着你安全些,他虽然没啥用,但有比没有强。”
  “陶陶,”李默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坚决不容他反驳道,“我跟你一起去。”
  “但是……”
  “我心意已决,你别多说了,吃饭吧。”
  驻扎到古来城十分迅速。古来城原有的居民,愿意归顺的都留了下来,为防止腹背受敌,不愿归顺的则全部赶出城外,这样城门一闭,古来城基本就与荒原连成一片,正好成为一道险峻关隘。
  三日后,前方探子来报,古来城正前方一百里处发现狼王大军。一日后,狼王大军逼近十里处,同时出使者,宣开战,一刻也未停留。
  李陶应战,率众人登上城楼。李默同缪召南等人候在后方军营中。
  楼下浩浩荡荡六万大军已经列成专用来攻击的锥形阵型,六万人竟无一丝声响,各个面容严肃身姿伟岸,人手一件形式各样的武器,身着整齐划一的狼王部族服侍,因皮肤就是天然铠甲,多余的反倒嫌累赘。李陶望去,竟没在队首找见骠骑将军。
  正当他疑惑不已时,楼下声势浩大的大军中央,如一根鸿毛飘落湖面,传来一丝涟漪,极小,甚至不等大家发现发生什么就又恢复了队形,然后从楼下忽然爆发出一阵极诡异的狂笑。城楼上的众人纷纷对视,不理解究竟怎么了。
  只有李陶听见这个声音,脑袋霎时空白一片。
  他听见正虎用他最熟悉也是他最惯用的嘲讽语气大声道,“李陶!好久不见呀!娘的!李默还活着吗?”
  城楼上除了李陶,其他人纷纷大惊,一片哗然,天玠恐惧道,“首领,这是?”
  李陶摆摆手,没有回话,脸色阴鹜地往楼下看去,正虎身披一件由纯黄金亮片打造的大麾,瞎掉的右眼也由一块黄金眼罩蒙住,气宇轩昂地双手叉腰,神采飞扬。他原本站在阴影中,所以大家才没有及时发现,此时高视阔步地走到大军前方,他站在太阳下,阳光经过纯金亮片折射,简直令他光芒万丈,不能直视。
  但是李陶于他的容光焕发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的头发全白了。
  完全不像四十岁的人。


☆、56

  骠骑大军围城而不攻,整整三日。正虎跟李陶第一次碰了个面后就杳无音信;除了城楼下黑压压的大军;整座城池甚至看不出与往常有任何差别。
  李默斜倚在屋中床榻上。这是城中一处民宅,古来城本身就很破旧,条件艰苦,这石房还是人类建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墙壁四处透风;原本就很清寒的屋子更是寒风瑟瑟;只有屋中央燃了一炉火。
  这几年来部落里搜刮来的好东西,基本都献给了他;没有李陶施加淫威;他们也心甘情愿往他这里送东西。所以即便部落穷的可能吃不饱肚子,但李默拥有全部落最好的东西。
  他身上披着华贵的黑色貂皮大麾,衬得肤色愈发苍白,连着几日寝不能寐,眼眶下方有一抹青色,纤细修长几近透明的双手捧着一只专用来暖手的小暖炉,看得见手背上青色血管。他的神情显得有一丝亢奋,原本最畏寒,清癯的脸颊两侧竟出了一抹细汗。从得知将军竟然正虎时,他就想也许能阻止这场厮杀。而他们居然拖了三日不行动,就大大增加了其可能性。
  如果可以,李默半点都不希望双方打起来。李陶和他的部落在狼王眼中就是叛贼与匪徒,必不能忍,即使他们能打赢一次,但始终免不了日后的战争,直至全军覆灭狼王才会安心。
  这是两万人,两万条命。李默裹紧大麾,慈不养兵是对的,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去送死。如果利用正虎……正虎从来都不是忠心事主的人,如今他手握重兵,若是能离间他与狼王……
  李默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有些冒险,但可以一试。他正想着要找李陶商量,正好与匆匆进来的李陶撞了个满怀。李陶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他径直走向床榻,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这些日子李陶一直都与八位元老在商讨对策,如今他做下的任何决定都关乎部落存亡,元老们言行慎重,只提建议,不敢扰乱他的判断,他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满脸都是疲惫,即便睡着了,英俊的眉宇间还有一缕愁色。他往常既幼稚又冲动,还要李默处处维护他装出来的成熟形象,一些行为举止经常气得他身边帮忙的元老们跳脚。但突然在短短十日之内,却像是换了个人,沉默稳重地将城内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有一次在吃饭时,正嚼着嚼着,突然眼睛一闭身体一歪滑到桌子底下去了,把李默吓得半死,结果扶起来一看,居然是睡过去了。但不论多辛苦,从未听他发过一丝怨言,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两万人的部落。李默突然想起一句话,叫灾难催人成长。
  李默躺在他怀中,出神地望着他俊朗的面容,伸出食指,用微凉的指腹静静地描摹着他的面颊,心里都快柔成了一滩水,舍不得吵醒他。
  他睡下没多久,门外突然有人大声道,“报!骠骑派使者求见!”
  李默心下一惊,对阵前出派使者的大多是弱势一方求和或者请降,正虎怎么看都是优势一方,好好的派使者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示威?李陶睡得正熟,他实在太劳累了,极少出现这种有人大声宣告居然未被惊动的情况。李默不忍打扰他,轻轻地爬起来。
  门外的小兵见了他跟见了李陶一样,躬身道,“夫人,使者求见。”
  使者被带到了元老们的营帐,他这个时候出现是件大事。李默心中暗喜,正愁着怎么实现计划,正虎竟然派人上门了,这不平白授他把柄吗。他立即让小兵领他前去会会这个使者。
  他赶到时,其他几人已经在了。天玠看见他,讶异地愣了下,往他身后看去,没瞧见人,神色为难道,“夫人,首领呢?”
  “他在休息。”李默没有忽视他眼中的戒备,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确实不好过多干预,他们自己都不敢轻易出谋划策,俱是斟酌再三才敢开口。他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天玠神色放松下来,松了口气道,“正好。”
  “嗯?”李默不解。
  “是这样,”天玠把李默让到上座,“骠骑请降。”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李默惊道,“什么?”
  “我们也很震惊,”天玠补充道,“但是他有个条件。”
  李默稍稍平复下来,觉得这才差不多,哪能说降就降,“什么条件?”
  天玠面有难色,看了眼使者,轻声道,“骠骑说这个条件只能对夫人一个人提,否则不降。”
  “我一个人?”李默沉思,也看向使者,尔后点了点头,道,“好。”
  天玠凝重地望了他一眼,张口想说话,但犹豫后还是没出声,招呼其他几人都出来,把地方让给李默和使者,然后远远地站开。
  刘荣望着久久没有动静的营帐,不由忧心道,“夫人不会有什么事吧?把他丢给一个陌生人,让首领知道了还得了。”
  天玠也有些担心,但他冷静得多,眯着眼道,“若是他敢劫持夫人,我们就不能手软,在首领到来前,直接将两个都杀掉,以免夫人成为胁迫我们打开城门的人质!”
  “杀谁呢?”李陶突然出现,在众人背后冷气森森地问。
  所有人顿时噤声,天玠吓得浑身寒毛倒竖,悄悄往营帐看去,那两人还没出来,要是首领闯进去,骠骑认为没有遵守条件而不愿投诚就坏了。他正想伸手拦住李陶,前方突然传来谈话声,李默与使者已经走了出来。
  李陶霎时圆目怒睁,大步跨去,一抬手揪住使者衣领就要把他丢出去,李默按住他手腕低喝道,“陶陶,不要无礼!”
  使者吓得身体直哆嗦,讨饶道,“我是代表骠骑将军请降的使者,大王饶命!饶命啊!”
  李陶愣了一愣,似乎听不懂他话中意思,迷茫地看向李默。
  李默点点头,“快把他放下,再派人送他回去。”
  “真的?没有使诈?”李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疑惑地看着李默,突然回过味来,使者喊自己是大王,这是真把自己当王侍奉了?毕竟狼人界狼王至高无上,从来只有一人,若拜他人为王,狼王第一个不饶他。
  “真的。”李默笑道。
  李陶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大家都乐疯了,抱在一起又吼又叫,从这片区域开始,消息一点一点往外传,没一会儿,整座城都沸腾了,处处都是疯狂尖笑。李陶呆呆地看着大家,那些元老们虽然稳重一些,但面部表情隐隐抽搐,早已忍不住的样子。
  所有欢呼中,只有使者朝李默暗暗点了点头,然后李默垂下头去,脸色比平常更为苍白。
  几位元老请命今晚狂欢一宿,这些阴暗的日子早把大家压榨地没个人形,李默道,“不行,骠骑明日才会宣读投诚书昭告天下,未到此刻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甚至要更严加防范!”
  元老们如醍醐灌顶,纷纷拍着脑门点头,是啊,假如今天骠骑只是打个幌子,趁着他们欢喜放松时进攻,岂不惨了?天玠望了眼李默,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什么话都没提。
  但话虽然这么说,但大家还是高兴,守城也是兴高采烈地守。李陶也没停止乐呵,晚上终于可以不用跟那些元老们搅和,可以整夜抱着夫人休息,简直高兴地快要飞到天上去。
  想到这,他就不满地望向正伏案笔不停地写着什么的李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嗷嗷叫着,“哥!哥!”
  李默写了两句话就搁笔,将纸叠好,用镇纸石压住。然后微微松了口气,紧了紧衣襟,将落到胸前的乌发拢到耳后,站起来,往床榻走去。
  李陶正面朝里往外翻,猝不及防对上站在床边正弯下腰的李默,两人靠的极近,李陶瞧着他俊秀的面庞,鼻尖是最熟悉的香味,顿时心猿意马,他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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