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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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你和苍信的”,蓝凌衣的目光撇向里面,那里躺着苍信,“我们去精灵之森,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的。”
苍羽阳没有说话,从目光到语气,他都听出了蓝凌衣的志在必得。
但是当他答应的时候,虽然很短暂,蓝凌衣的语调里还是透出了一丝疑惑,尽管十分快就收敛了起来。
这些都是处在权利中心的人,翻脸和笑脸对于他们只是根据形势做出的两种措施,这种人在本质上有许多的相似,他们冷静而自持,即使在最亲密的人面前也不习惯于泄露情绪。其实与其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感情匮乏,很少东西能打动他们,苍羽阳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做到,现在回想,又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自然流露的,哪些又是故意的。
疑窦一旦产生,前路开始动摇。碰上伤及感情的事,不管是人是神,都脆弱得可怜。
苍羽阳不想再猜,世界都快到了尽头,即使是无伤大雅的尔虞我诈都变得幼稚得可怜。
他从来都是稳不住的那个,冷静和定力从来都不是他擅长的,于是何必自寻烦恼?
“蓝凌衣,听说精灵之森的景色很美,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苍羽阳翻了个身侧躺过来,眼睛盯在虚无的一点上。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蓝凌衣的声音有些急躁,路途还没开始他已经有点抓不住方向,苍羽阳不问任何的协作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妥却无法问出口,手伸出触了触苍羽阳的皮肤,微温的温度近乎感受不到。
不能再拖了……
“一连叹了两个气不像你啊……”苍羽阳用原来的话调侃他,他不能想象蓝凌衣唉声叹气不伦不类的样子,对听觉冲击力很大。
“我的责任已经完成了,而且……”想了想,苍羽阳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不要想多了。”
“不是想多了”,苍羽阳轻笑:“我一天清醒得时间少得可怜,这种情况下我想想多也不可能。”
蓝凌衣哑然无语,因为这是事实。
“我不是在自怨自艾,父皇已经来了,我在不在这里基本都没有问题,这种情况下,我抓紧时间治好病才是正紧。”
条理清晰,思维明确,辩驳直入正题,躺在床上的这个像是因为紧密的计算疲惫昏迷醒来的,而不像是多日昏迷的。
蓝凌衣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那就好。”
有什么不好的?苍羽阳想如果他这么说,对方肯定会憋更长的时间也吐不出一个字。这话本来就问得莫名其妙,虽然你知我知代表了什么意思。
既然要走,就不要再耽误。苍羽阳不知道去精灵之森有什么用,但既然是蓝凌衣保证得,也没什么好怀疑,对于这个自出生就有渊源的人,信任感来得有些莫名,既然以前就不会怀疑现在更不必多此一举。
苍羽阳下床的时候,蓝凌衣吃了一惊。对方伸了伸懒腰,语气慵懒得像是一个正常起床的人:“躺了这么久,骨头都软了。”
他说着就真的软了下来,蓝凌衣几乎有些惊慌失措地去扶着他,然后就黑了脸。
“你在做什么?”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身体没好就小心呆着去,我可不想被你两个侍女给撕了。”
苍羽阳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十分愉悦,看蓝凌衣那表情就知道进来得十分不容易。
他先前还好的时候,桃粉桃红就开始限制一些人的出入避免他疲劳,现下昏迷了肯定是变本加厉。
苍羽阳勉强止了笑意,手指遥遥指了一个方向:“我只是想拿衣服。”
“你……”蓝凌衣一口气梗在嗓子里,扯衣服扔衣服潇洒得像是落叶飞花,可惜刚刚出了手又觉得不对:“你要起来?”
“对”,苍羽阳轻轻看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不要告诉我你没事进来,就是看我睡得香不香的?”
这当然不可能!这下子蓝凌衣百分之百终于确定对方的头脑简直比正常人还清醒。
准备的工作进行得很快,看样子,蓝凌衣确实来了好几天,只不过当桃粉桃红赶来的时候,对着蓝凌衣脸上的怒气表明了对蓝凌衣此番行动的强烈不满。
苍羽阳假咳了几声,将她们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桃粉叹口气,都出一件长得吓人的披风,将苍羽阳团团围住送进了车里,然后将包得同样严实的苍信也送了过来,为手上轻了的分量忍不住一脸心疼。
车子很宽敞,还有一张看起来不小的床榻,多半又是使用了空间系的魔核,苍羽阳一边心里念叨着奢侈,一边享受得往墙角边固定的暖炉上靠。
桃粉桃红一会儿就上来的时候提着数量不少的行李,苍羽阳弯着嘴笑,说自己也体验了一把奴隶主的生活。
桃红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玉瓶,轻轻一倒清香的气味就慢慢渗出。
苍羽阳有些不懂,就见桃红走过来就掀他的袍子。行动间没有任何的迟疑。
侍女和主子见能干的事太多了,偏偏眼前的这一种最不可能,苍羽阳脸色发黑,身体发软,桃红下了死力气尽也挣脱不过,转瞬间袍子就被掀起,腿上一凉,裤腿就被卷了起来。
桃红还在唠叨:“本来是带着备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说着,手上的液体就摸上了有些淤青的皮肤。
钝痛传来,只是苍羽阳上车时不小心撞的,不是多大的伤,此时却被如此小心对待,顿时心里不自在起来。
“小主子虽然上了战场打了仗受了更大的伤,但是奴婢从小照顾你,就算是一个擦伤都舍不得”,桃红抬头撇他一眼,不满道:“小主子下次不能小心一点吗?”
苍羽阳连连答是,桃红边轻轻将药膏揉开香味立即又浓了一点,苍羽阳嗅了嗅,心肝颤了颤:“这药哪来的?”
桃红不疑有他:“找医师要的,难道不是治跌打损伤的?”
苍羽阳无力,是治跌打损伤,不仅外伤,连内伤都能治,上好的疗伤药啊,就奉献给腿上的淤青了!
桃红不懂药,看他神色变幻,还以为弄错了,脸上顿时怒气横生,就差跳马车找那医师算账,苍羽阳赶紧拦住她,简明的解释:“这药太好了。”
“那不正好!”
人心里一旦有了重要的一样东西,其他的再宝贵也变得廉价,苍羽阳放弃了跟她解释这药有多珍贵,也许越说,说不定桃红会抹得越爽。
香气馥郁,却不会腻人,植物的清香让人为之一振。沙城只有沙,植物稀少,更别提绿油油的叶**嫩的花,能吃上蔬菜都快成了一种奢侈。
苍羽阳很快在这种气味中沉醉,用着薄纱挡住的窗外,只见绵延的纱线飞速游走,马车里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马车已经动了。看风景分明已经出了城。
苍羽阳悚然一惊,想到一个可能,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蓝凌衣呢?”
桃红抬头,嫣然一笑,理直气壮的答道:“蓝国师在外面赶马车呢!”
苍羽阳总算体会到蓝凌衣那份咬牙切齿里面有几分真实了,还没来得及为外面的人默哀,苍羽阳只觉得车身一震,竟然是停了下来。
有了去学院的经历,这马车多半是防震的多功能材质,在里面很难感应到什么,刚才那一震肯定是紧急刹车。
桃粉一直坐在车边归纳心理,此时已经探了出去,等缩回来的时候一脸复杂。
“怎么了?”
桃粉垂下眼睛,“小主子,是陛下来了。”
虎翼天翔 第四卷 杀伐之神 第六十四章 精灵之森(二)
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没马没疾风兽没交通工具,头发有些凌乱,一身白衣一看就是丰神俊朗。
苍羽阳呆呆看了一会儿,可惜,蓝凌衣没什么好感,斜斜瞥了一眼,很是睥睨的味道。
确实一个站在马前,一个坐在车座上,蓝凌衣的目光都是俯视着过去的。他挥了挥鞭子,大有不耐烦的味道。
苍翼翔斩钉截铁:“我跟你们一起去。”
苍羽阳握紧了马车的木头框,突然转了个身,靠在车身上,下来本就是一时悸动的关系,现在却是胆怯的。
桃红探出个头,苍羽阳紧张的“嘘”了一声,就头重脚轻的想上去。
不高的马车,不过上来的是能撞上,何况现在心里还有点慌,更是事故概率奇高,脚轻轻一个打滑,桃红一个没拽住,身体就往下出溜。
好歹还没出西地,绵绵延延的沙子摔下去也不痛,苍羽阳正要伸手撑一下,就见白影一晃,腰身被固定住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苍羽阳几乎能从语气声中看到他皱紧的眉头,突然就没有勇气抬头,耳旁是桃红略带焦急的问安声,似乎桃粉也出来了,嘈杂成一团中,他似乎能听到千里之外的风沙声,冗长而缱绻。
苍羽阳生硬得说了一句:“谢谢。”
身体在一瞬间腾空,桃红轻呼一声接住苍羽阳。男人的背影消失得很快,隐约听到蓝凌衣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不客气了。”
喜悦的感觉很浓厚,蓝凌衣过来的时候直接迎上了三双直愣愣盯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怎么了?”顺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感慨道:“这天寒地冻的真是冷啊,这里面舒服多了。”
桃红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进来了……”她话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对面的男人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挑起的笑意久久不散,轻声吐字:“你说呢?”
桃红坐立不安起来,某个想法在心里头成形,她几乎跳起来:“是陛下……”
“桃红!”另一边的女子眼睛里闪烁着不赞同,言辞间没有一点惊讶,她的视线注视着一角:“小点声,小主子在休息,不要吵到他。”
桃红张了张嘴,夺过蓝凌衣正在倒茶的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
蓝凌衣一直笑着的嘴角有点僵硬。
虽然背对着人,苍羽阳的脑海里却可以模拟出每一个情境,一点点的声音都可以无限的放大成为一幕幕的画面,还有这粼粼的马车声,坐在外面的人,一声白衣带着冷峻的面容,看着遥远天空的一点……
似梦非梦,苍信的呼吸声均匀的喷洒在耳边,安静得让苍羽阳都快忘了他上蹦下跳的样子,这是一个骨子里透着傲慢强势的孩子,却只会叫着自己“娘亲”要亲亲要抱抱,可是……现在,他只能伸出手抱住他,才能隔着厚重的衣服感觉到一点温暖。
只有在自己面前苍信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苍羽阳现在什么都可能不剩,却又大把的时候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回味那些发生过往,恍然想起,那个时候第一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的脸上是不是也撒娇的神情索求着柳如烟的一个拥抱。
淡淡的冷香,清冷的音调,很符合书中的女子的描述。
柳如烟,他以为已经忘记了,没想到还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天,却是特殊到一辈子都忘不了。
怪不得世人常说,时间最微妙的关系就是血缘。苍信的小脸庞透着白玉般的光芒,苍羽阳以前想过,若是有一天成家立业,他会想要一个乖顺的女儿,不像是村里的孩子就缺个洞能钻地,少个梯子能上天的那样逃,而是那种会叫着娘亲,爹爹那种乖乖的孩子,好让他弥补先天的遗憾。
没想到一语成真,连“娘亲”这个本来不属于他的称谓都得到了,也不知是孽是缘。不过无论是什么,都必须终止在这里。
沙城他可以死守,苍翼翔他可以选择慢慢的等待,但是唯独苍信,是前生今世最深的执念,轻轻一碰,都触到了看不见的深处。
蓝凌衣一语中的,快速地整装上路,离开将近一年的地方,直道苍翼翔追上,补上了最后一块空白。
前路遥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苍羽阳睡得香甜。
车声粼粼,风沙滚滚挤入梦想,循环往复的伴奏曲中,有一个声音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你会后悔的!”魔化的男子一把擦下脸上紫色的血,恨声说道。
准确说起来,这不是梦,而是一月前战斗的场景。苍羽阳反复回味,分析自己突然做这个梦的原因可能大概源于对方提到的“精灵之森”,男人脸上刻意的讥讽之意和某个夜里一声幽幽的“曦儿”重叠在一起。
苍羽阳心脏狂跳,猛地一惊,眼前黑了一下后慢慢浮现出物体的轮廓。
竟然不是在马车里,大片大片的桔树叙述着往日的茂盛生机,苍羽阳恍然以为还在做梦,倒也不着急,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这是哪一个片段。
梦做多了,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有冷风吹在脸上发凉,身体却很暖和,像是在被太阳照着的云朵上般软绵。
“醒了?”,低沉的声音像是天外来音:“再等一会儿,就要到精灵之森深处了。”
“精灵之森?”苍羽阳喃喃自语,猛地发现这声音熟悉,口就已经开了:“父皇?”
“嗯”,那人轻轻答道低下头,红色眸光像是静静燃烧的焰火,带着逼人的热量。
苍羽阳移开眼,尴尬得发现原来那轻飘飘的感觉原来是被抱着的错觉,如果说在学院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在武力上有了质得飞跃,那么在军队里,最终学会的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逞强。
他不是一骑当千的将军,他的一个决策可能会影响上万人的生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烈的悲壮从来就不适合他,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沉甸甸的重量,包括自己的,有的时候必须放到首先考虑的地位上,完全以权益为重。
本来还有些不自在的,当静下心来发现林子里完全一点声息都没有的时候,苍羽阳就放弃了自己下地走的想法。
苍羽阳很快就发现少了三个人,再发现苍信还在他怀里的时候炸开花的头脑总算冷静了一些。
“不用担心,蓝凌衣带着她们,我们在入口那儿走散了”,苍翼翔走得很快,树木飞快着倒退隐隐都是一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