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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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城重建的速度快得惊人,虽然被重毁的部分差不多只有城头一块,但是据一只手还吊着绷带却连蹦带跳出去好几趟的卓瀚洋形容,那城门是建得如何如何的阔气,甚至连城名都改成了“战城”,由方圆百里内最出名的工匠打造,就差敲锣打鼓连庆祝了。
那日,天降神兵的景象被传得风风雨雨,耀金陛下的战神之名连雷都打不动了,战后掩埋轻点尸体的时候,发现敌军损失了足足十万有余,这还不算那些见所未见的魔物。
所有人都坚信耀金的胜利之日不远了。
卓瀚洋唾沫横飞,里亚根本当听不见,才苍羽阳床边坐下,皱眉道:“怎么脸色还是这么不好?”
“医师都上哪去了?”卓瀚洋立刻停了嘴,有些不满:“你好歹也是要紧的皇子,怎么我们每次来都没有看见医师?是不是陛下忙忘了,忘记吩咐……痛!”
话还没说完,唯一还算完好的一条腿遭到重重一踹,里亚说道:“别听卓瀚洋乱说,不过陛下最近确实挺忙的。”
“对对对”,卓瀚洋在一瞪之下立刻见风使舵,附和道:“最近连赵珏都忙得团团转,幸好我算是重伤,才好名能来看你。”
“我知道”,苍羽阳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好笑:“不怪医师,他们开了药,桃粉正在熬,一会儿说不定就送来了。”
“你不知道”,苍羽阳吐吐舌头苦不堪言的样子:“那要苦死了,味道也好怪。”
看到他笑,里亚总算放心了一点:“谁让你不小心,受伤容易养伤难,就该多让你遭遭罪,否则老是不把生命当回事。”
苍羽阳当日城头一跳可是吓坏了当时还在上面的三个人,特别是里亚,不禁想起了当初学院之战后苍羽阳不省人事的样子。
“不是没有办法吗?”苍羽阳轻声说,转而声音拔高:“下次我会小心的。”
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谁都明白形势不饶人,现下已经是万幸。
苍羽阳脸上全是疲态,卓瀚洋里亚也是大伤小伤,三人聊了几句体力都有些支撑不住,嘱托了两句便离开了。
看着珠帘落下,苍羽阳脸上的笑凝固住了。
十天了,谁都可能来了,唯有一个人却不曾出现。甚至连承诺的那晚都没有来。
虎翼天翔 第四卷 杀伐之神 第六十二章 精灵之森(序曲)
苍翼翔很忙,他知道曾经他也一样忙过。苍羽阳安慰着自己,苍信脸色虽然好转,但还在沉睡,苍羽阳就抱着他在床上一呆就一整天,两个侍女看着着急却无力劝说,一个一脸没事,一个她们根本说不上,索性把力气都用在了煎药上,苍羽阳也来者不拒,眉头不皱的喝下。
桃粉看着空着的碗,眼神凝重,苍羽阳是真的变了。
百姓的欢呼声并没有阻止自然界的异变,当巴掌大的冰雹像下面一般往地上砸的时候,苍羽阳终于见到了苍翼翔。
裹着一身寒气的男人走路寂静无声,苍羽阳一连躺了多日,浑身软得似乎要化了,于是更不想动,如此恶性循环再加上天气糟糕如此恶性循环他甚至都没出过门。
当柔软夹杂着寒冷的触感袭击到脸颊时,他正睡得迷迷糊糊,恍然看到面前有个影子,猛然一惊正想起来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胸口。
“别起来。”
“父皇”,苍羽阳索性停止挣扎,仰起头问:“你怎么来了。”
“处理的事差不多都告一段落了。羽儿,难道不想我来?”逆光的位置,苍翼翔的脸模糊得看不清,只听得声音清冷,一句调侃的话却让苍羽阳打了一个冷战。
“冷?”苍翼翔注意到他的不适伸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被对方一把抓住,那手像是从冰天雪地里拿出,苍羽阳却握得紧紧的。
“羽儿”,苍翼翔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放手……”感觉到苍羽阳身体一僵,终是软了心:“父皇一身寒气,你伤还没好。”
“我伤都好了”,苍羽阳抓着那只手按在自己的身上,沿着里衣的缝一路往下,冰冷的触感沿着温暖的点起一串涟漪,不知道是冷是热,手有些颤,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男人。
苍翼翔的眼深沉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能抓住他的手,却无法再抓住他的心。
“羽儿,不要这样”,苍翼翔的声音很沉稳,苍羽阳的双手颓然垂下,那只手也就自然而然的缩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又将被子捂好,行动间就像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疼爱得几乎无微不至,就连语气都很像。
“父皇听医师说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刚刚恰好的温柔却像是最恐怖的毒药,苍翼翔的话语还在继续:“就算表面上好了,要调养过来也需要些日子。”
协调的一举一动,寡而淡得感情浓缩在每一个平常的动作中,苍翼翔给他断水,给他盖被,表面上正常得让苍羽阳哑然无语。
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量在床边腾出像是最后的希望,却被闲言闲语的阻止。
“不用了”,从始至终苍翼翔就坐在床边离床一拳头远的距离,稍稍弯身就可以和苍羽阳的目光垂直对上,他退后几步到达苍羽阳抓住的地方,说道:“父皇的房间就在隔壁,不远。”
平躺的身体在被子下绷起紧张的弦,目光在虚空中游移,他听到开门的声音,终是忍不住开口:“父皇,难道不看看信儿吗?他一直没有醒。”
关门声迟迟没有传来,时间在寂静中无限静止,苍翼翔的声音姗姗来迟:“你是在怪父皇吗?”
苍羽阳一愣,他的意思不是这个,苍信无论是到来还是昏睡都是因为他,他怎么又会怪另一个人。
不过现在说再多都是无用,你不能指望两个鸡同鸭讲的人能讨论一件相同的事情:“父皇多虑了,就当我没说。”
“抱歉,父皇最近有点累”,苍翼翔的声音染上丝丝疲惫:“信儿要让你多多照顾了。”
苍羽阳打断他,心口憋得闷痛,几乎喘不过气,尽量克制语调也忍不住拔高:“信儿我自会照顾,父皇好好休息就是。”
“那就好,父皇过几日再来看你们。”
于是脚步声远去,这一次苍羽阳听得意外的清晰,带点沉重的味道一声声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苍翼翔走得很快,耳边很快就清静了,就剩下一个小小的呼吸声,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憋住了气。
大大呼吸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吸进了很凉的空气,呛咳忍都忍不住,苍羽阳几乎是立刻用被子捂住了嘴,于是越来越大声的咳嗽成了语调不清的呜咽,在屋子里轻轻的环绕。
自从有了上一次,苍羽阳就不再报什么期望,今晚都可以推迟到十天以后,别说是过几天,期限不可估计。
明白什么叫敷衍,却不知道仅仅是一句话就有着坐困围城的心境威力。
沙城困的是人,而一个人的心总是困在一个人身上,自己或是他人的。苍羽阳不知道外面在忙些什么,但是好像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卓瀚洋前几天来说沙城似乎在动工巩固,等绷带一拆人也跑得不见影了。
最闲的似乎就只有这个府邸,哦不,错了粉桃粉红一天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若是信儿醒了,也一定是活蹦乱跳般的顽皮,唯独他似乎比西施还病弱。
也提不起出门的yuwang,桃红有一次实在看不过去,将他推了出去,其实外面寒风萧瑟没有草木没有花鸟着实没有什么好看,寒风萧瑟中凉气顺着筋脉在全身串流,桃红的吹得红扑扑的小脸一回头就吓白了,苍羽阳嘴唇都发了乌,苍白的脸色都在泛青。
她吓了一跳,苍羽阳对她笑,说没有事。
怎么会没有事?回去的下午就发了烧,苍羽阳一边头脑发昏一边还要安慰眼圈泛红自责不已的侍女,同时还要承受桃粉严肃不已的脸色。
桃粉说:“桃红,小主子身体虚弱,最受不得凉,你带他出去,就没想过后果吗?”
苍羽阳看看屋里烧起的三四个火盆,一个下午桃红都在侍候着,没敢离开一步。
“桃粉,桃红也不是故意的%”
“还有你,小主子”,桃粉俏脸一僵,目光如激光般射来:“她不懂事,小主子怎么也由着她乱来,九皇子整日昏睡不已,难道你也想这样。”
说着眼睛也开始波光淋漓起来,连个侍女从昏迷中醒来,发现九皇子一直不醒就暗自责怪不已,眼看着伺候着得两个主子都一个跟着一个倒下。
小的不保,大的还不听话。自苍羽阳走后一年多的操心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苍羽阳几乎能看见她眼中火亮亮的怒气。
这真是捅了马蜂窝,桃粉向来不爱发脾气,但是只要真的生气那后果不可想象。别人生气是用对方的过错来惩罚对方,而她是用对方的过错惩罚自己,加倍的伺候,加倍的端茶倒水,脸上的神情却不敢恭维。
简直是活受罪,还要被煎熬出数不尽的罪恶感和内疚。
除了在床上呆不住在屋内绕绕圈,苍羽阳起码离门一尺远,乳如神鬼般敬畏。
勉勉强强将烧退下,苍羽阳开始怕冷,他有时常常在想,那一天的战是不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就像是元神萧寂的古琴,灰扑扑的亲身,断了的弦就算接起,也不过维持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外表。
于是不如原封不动,那弦一碰即碎,好不容易才用手帕包好,还是飞散了不少。
没有人提出换一根新弦,那琴就摆在屋子一角的桌子上,桃粉和桃红来的时候都不经意的挡住了那里。
苍羽阳笑笑,真正失去了,才发现什么见景伤情都是多此一举,没有就是没有了,即使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内在早已不同。
耀金的皇宫名琴无数,为何独独喜欢这一把,细细想来,命中注定这个词脱口而出。
独一无二,琴灵是他的羁绊,没有了他,这把琴不过是一把普通的琴,苍羽阳有时也会看一下上面的漆花图纹,看着那见所未见的花纹一日日黯淡。
等到完全消失的一天,他用布紧紧的包了起来,还是放在原位却再也不看。
屋子里的药味都快如实质般翻滚起来,各种认得出认不出的药端进端出,味道奇奇怪怪,苍羽阳嘴都喝麻木了还是来者不拒。
抱怨这种事情,也需要有一个对象不是?
桃粉的脸色一天天担忧起来,苍羽阳喝药都来不及,偶尔卖卖乖抱怨一声若要一颗糖,也只能看到她一闪而逝的笑容。
隔天桃红转身悄悄给他端来小巧的糕点,告诉他是她偷偷做着,连姐姐都不知道。
苍羽阳放在嘴里,丝丝的甜,桃红的技巧似乎更好了。
“好吃”,他夸赞道,做出猴急的样子再去拿,桃红却着急将盘子端远:“只能吃一块儿,一医师说了吃甜的会破坏药性。”
苍羽阳顿时哭了一张脸,桃红心下不忍赶紧端着盘子出了门。
听着门声落下,苍羽阳神色一变,胃部翻搅的难受,喝了一口热茶才勉强抑制住了范围的感觉。
苦――味蕾不管吃什么都是涩涩的苦,这屋子里的药味如此之重,不仅是因为源源不断的汤药端进端出,而是因为不间断的发呕,之后胃部抽搐着痛,告诉他它们在抗拒任何身外来客。
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痛。无论睁开还是闭上眼,视线里都暗得一塌糊涂。
苍羽阳开始喜欢上做梦都感觉,抱着苍信软软带着奶香的身子,他总能越睡越香,越睡越久。
偶尔也会感觉到拥抱的力度,带着颤抖的温暖,还有柔软的触感,眷念得让他不想再醒来。
舒服从来都使人上瘾,在梦里,他的世界不再是整片整片的黑暗,像这个陷入诅咒的大陆一样挣扎着求生,不停期待着不知来自谁的施舍。
虎翼天翔 第四卷 杀伐之神 第六十三章 精灵之森(一)
也许一直这么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梦中醒来,床边影影绰绰的影子愣是让苍羽阳睡眼惺忪得看了很久才辨认出那是个人――房里没有一丝光,那人眼晴便觉得格外的亮。
苍羽阳恍然听到一声叹息声。
“你说说你,怎么病成这样了呢?”脸上被重重的一捏,疼痛辗转良久苍羽阳才开始思考要不要叫,那人看他这不声不语的样子口气又急躁起来:“既然醒了,就给我说两句话,我认识的苍羽阳可不是一个病鬼。”
“蓝……蓝凌衣”,意料中嗓子干哑的状况没有出现,抿了抿唇,察觉到一抹湿润,心里一动苍羽阳抬头道:“你来多久了?”
“怎么害羞啦?”精光闪闪的眼睛上下扫视两圈,一如既往的戏谑:“怎么说我也算看着你长大……”
“你多久来的?”苍羽阳打断他的话。
静默了一会儿,蓝凌衣说道:“刚刚来,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不过是不死心罢了。心里莫名**了一块儿。
“小羽儿,不是病傻了吧”,蓝凌衣作势抖抖衣服:“渗得我心慌。”
“蓝凌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放弃了再盯着永远看不清天光的窗户,苍羽阳选择了直接问。
“果然……”男人的语气透着古怪:“你知道你睡了过久了吗?”
怎么不知道?苍羽阳想告诉他,梦做了有多久,他就睡了有多久,但是这话太过文艺腔,说出来不过也就是徒增笑柄而已。
他摇了摇头,转而清了清嗓子,问道:“能不能给我倒杯茶?”
“真是拿你没办法,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青瓷茶杯转瞬即到,尝试着喝了一口,带着淡淡的余温。
蓝凌衣坐在旁边直到他用一种近乎珍惜的姿态将杯中的茶喝完,才收敛了目光,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去哪?”苍羽阳意外的平静:“我现在的身体要走恐怕有点难。”他说得只是一种事实,蓝凌衣的眼睛里却凝聚起了沉重。
“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你和苍信的”,蓝凌衣的目光撇